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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一百四十章得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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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的木板,吱吱地轻响着,鼻尖萦绕着脂粉的香气,满眼的细腻温柔,却暖不了她那颗,冷寂的心。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花房。

    妆定。

    明艳惊人,一笑倾城。

    可她的眸色,却凉寒沁心。

    “哎呀呀,”秋妈妈拍着手,绕着她连转了好几圈,“果然是个大美人,把我这红袖楼的姑娘啊,可都比下去了。姑娘,你这好模样,若只是卖唱,真真可惜了人物,要不,你开个价,秋妈妈管保给你寻觅个如意郎君,如何?”

    “我只卖唱。”女子乍然抬头,一股慑人的气势悄然从身周散出,唬得秋妈妈眉心一跳。

    这个女子——只怕来头不小!

    眼珠骨碌碌一转,秋妈妈打迭起满脸的笑,立刻依了:“好好好,只卖唱只卖唱,但不知,姑娘打算取个什么艺名儿?唱的,又是什么曲儿?”

    “艺名?”莫玉慈一怔,心下已有决断,“秦姬,叫我秦姬,至于曲子么,就一支。”

    秋妈妈一怔:“哪支?”

    “天——图——歌。”

    “天图歌?”不着痕迹地掩去眸中深色,秋妈妈依旧一脸迷惘,“这是什么歌?”

    “好歌,天下人人都想听的歌。”莫玉慈笑得如桃花艳灿,“只要妈妈把水牌亮出去,保管这红袖楼客似云来。”

    “好,”秋妈妈答得响快,“我这就去安排。”

    转身而去的刹那,却听得自称“秦姬”的女子压低了声音,一句细语:“秋妈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千万千万,分甘同味。”

    秋妈妈的后背蓦地僵直,好半晌方才踮起足尖,悄悄儿去了。

    珠帘垂落。

    房门轻阖。

    莫玉慈侧身,至妆台前坐下,静静地,看向镜中。

    好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

    好一张比鲜花还要娇嫩的容颜。

    好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

    可,那是她吗?

    是她莫玉慈吗?

    是燕云湖畔,那个倚着船舷,摘荷采莲的水乡少女吗?

    是夜深营帐,偎在他怀中满心惴惴的娇弱女子吗?

    是伴在他身边,看他月下舞剑,歌喉清亮的女子吗?

    是熊熊烈焰之中,仍然满怀爱恋,不断呼唤他名字的女子吗?

    不是了。

    已经不是了。

    即使再相见。

    或许他亦不再识得她。

    亦不愿再识得她。

    亦不能再识得她。

    明日,一曲长歌,她出卖的不仅是心中的秘密,还有他们之间薄弱的感情。

    她向整个天下,坦承了自己的身份。

    她向整个世界,发出了宣战的檄书。

    她的秦程言,即使尊贵如帝皇,佼如苍龙,又怎敢再要她,怎能再要她?

    这一曲,覆水难收。

    这一曲,佳人香陨。

    唱彻了慕州;

    唱恸了诸国;

    却也唱败了她一生的春秋。

    不再爱,不再爱。

    与君生逢,亦成生离。

    幽幽地,莫玉慈笑了。

    眼眶里却没有泪水。

    想是哭尽了吧。

    那离开觞城,前往雪寰山的马车里,她紧紧地偎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强忍苦痛,强忍伤悲,不停地流泪,不停地流泪。

    仅仅半日时光,却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

    自此以后,这天底下,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得到她,一滴泪水。

    轻轻褪去柔软的纱衣,光洁的右肩上,一朵玉色莲花,活色生香,仿佛刚刚从湖中采摘下来。

    那是她生与俱来的印记,生与俱来的梦魇。

    玉莲圣女。

    莫玉慈。

    亦是那个地方,给她的身份。

    却不是她自己,想要的。

    她真真正正,只做一个快快乐乐的水村少女。

    她真真正正,只想一生平安。

    只是,上天让她遇见了他。

    秦程言。

    一个骄傲的、优秀的、杰出的,宛若九天曜日的男子。

    是他剥离了她身上,那层保护自己的外壳,是他牵引着她成长,褪去最初的稚气,展露内里的光华。

    为了他,她不得不放弃原本的平安淡泊,变成无数人口中传说的——玉莲圣女。

    莫玉慈救不了秦程言。

    但玉莲圣女可以。

    莫玉慈惊不了天地。

    但玉莲圣女可以。

    所以,从明日起,她将不再是莫玉慈,而是玉莲圣女,她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秦姬。

    目光掠过下方熙攘的人流,落宏天浓眉微锁。

    他找不到她。

    竟然找不她。

    自从进了这慕州后,便彻底失去了她的踪迹。

    很简单,即便此时的落宏天敲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个目光纯净的少女,会去了——烟花之地。

    铛——铛——铛——

    锣声响亮,行人闪避。

    “红袖楼新来美人,一曲万金!”

    “红袖楼新来美人,一曲万金!”

    数十名服饰花俏的清秀小厮,手拿花牌,沿途叫喊。

    落宏天冷了眸,“啪”地合上窗扇。

    对于这种纸醉金迷之事,他毫无兴趣。

    “一曲万金?”

    对面一张方桌旁,一身华服的公子,手捧酒盏,微微扬眉:“有意思。”

    “能让纳兰公子觉得有意思,那还真是有意思。”另一名方面阔耳,面相英武的男子打着哈哈接过话头。

    “归公子,可有兴趣一往?”

    “当然,附庸风雅嘛。”

    “那就明日相约红袖楼,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两人各举酒盏,共饮一杯,然后离座而去。

    目光,无意识地掠过华服男子的袍角,落宏天浓眉一掀,差点拍桌而起——

    那是——

    看来,这明日红袖楼,自己有必要去走走了。

    一日光阴冉冉过。

    自大清早起,红袖楼前便车马络绎,连绵不绝,只为一观那被渲染得甚嚣尘上的“秦姬”。

    到底是何等绝色佳丽,竟敢如此狮子大开口,一支曲,便卖座万金?

    五扇雕花大门,一字洞开,楼中最拿得出手的姑娘们、小厮们,都端着笑脸迎来送往。

    红袖楼。

    也不仅仅是一座青楼那么简单,凡出入其间,自有其规矩,管你是王孙公子,还是富商巨贾,入门只认银子,不问贵贱,更不理国属。

    整个内园,共分为三层。

    第一层,通间,长长一道回廊,铺设近百桌酒席,入座者能听清中心花台上的曼妙清音,却不能得观佳人芳颜。

    每座,三千两起价。

    第二层,望间,分雅座,客人或独或双或三四人,随性随兴。

    每间,六千两起价。

    却也只能远远望见花台上那一抹风流婀娜。

    第三层,卺间。

    就在花台四壁。

    仅四间而已。

    凡有资格得入此处者,亦有资格抱得美人归。

    是以称之为卺间。

    抑或,品香阁。

    每间起价,一万。

    若标者多,则,价高者得,价低者,移信第二层,望间。

    时至正午,第一层通间早已人满为患,第二层望间也已落坐了大半,唯有离花台最近的四卺间,还是空的。

    大人物,都是最后出场。

    是习惯,是潜规则,却也是一种矜傲。

    “秦姬姑娘,可以开始了么?”

    擦着额上的汗珠子,秋妈妈蹬蹬蹬上了绮楼。

    栏边,伊人独立,倩影妙曼。

    “再等等。”

    清清冷冷三个字。

    “呃——”秋妈妈眼珠乱转,嗫嚅半晌,却终不敢把腹中的牢骚吐出来——今日全都得指望这位姑奶奶,要是把她得罪了,撂挑子不干,那外边的爷们儿,估计得把她这把老骨头都给拆散了。

    “秋妈妈——”楼下传来一声响亮的喊,“时辰到——”

    “秦姬姑娘!”汗水流得更加欢快,几乎冲毁脸上厚厚的妆容,秋妈妈略略发福的腰身,像筛子般不住地抖啊抖,就差没跪下来叩头了。

    纤腰一摆,女子已经转了身,莲步步姗姗,下楼而去。

    秋妈妈紧随其后。

    花台侧畔。

    卺房之中。

    天色虽还未黑尽,却已燃了烛台。

    用纳兰照羽的话来说,为照红妆。

    纳兰照羽是个风雅的人物。

    不是风流。

    他爱美人。

    尤爱多才多艺的美人。

    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是他这么些年,一直寻寻觅觅的。

    此次,自金淮入流枫,也无非就为了两个字——美人。

    娥眉掌上轻,颦颦舞腰瘦。

    欣欣悦君意,但得两心知。

    便是他纳兰照羽,对美人的认知。

    此刻的认知。

    “这秦姬,架子还真大。”

    对面英武的男子,闲闲开口,唇角勾着抹淡笑,意态慵懒。

    “只要是美人便好。”纳兰照羽轻啜了口葡萄美酒,半卧锦榻,舒展开四肢,使得那俊逸非凡的面容,更显得风姿烨然。

    归泓目光在他脸浅浅一转,忍不住低叹了口气。

    “怎么?”纳兰照羽微笑,“又有高论?”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尔非女子,否则,吾必求之。”

    纳兰照羽哈哈朗笑:“是男子,尔亦可以求啊,本公子来者不拒。”

    归泓顿时瞪大了眼——这小子,莫真不是——?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清喊:“秦姬姑娘到——”

    飘缈乐音,如丝丝清泉漾过,湮寂了所有的声嚣。

    那女子,踏莲花着彩裘,翩翩而来,步态婀娜。

    妩媚的眉眼,却凝结着淡淡霜冰。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犹不足语之。

    “果然,是美人。”

    虽隔着一层轻纱,纳兰照羽仍然看得分明。

    筝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