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重生之红杏素娘 > 第170章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第170章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自打素心堂得了皇帝的赐字以后,先前那些不利的传言霎时间烟消云散,所有人都觉得煦容医术奇高,否则也没有入宫为陛下看诊的机会。

    达官显贵信任煦容,亲自来到医馆中道贺。上行下效,平头百姓也纷纷到素心堂看诊。但自打上回出了错后,煦容便警醒不少,花重金聘了几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坐馆,如此一来,再遇上她分身乏术的时候,就有人从旁协助,不必让学徒亲自动手了。

    坐在窗边的木椅上,女人伸手将窗扇推开一条细缝,看着对面的颜如玉,她嘴角微勾,眼底带着浓浓讽刺。

    薛素,且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丫鬟端来一碗燕窝,谄媚道,“自打医馆开张,对门的生意便一落千丈,毕竟咱们卖的脂膏汤剂等物,都跟私馆中的相差不多,甚至价格还要更实惠些,客人们也不是傻子,哪会被薛氏糊弄?更何况您还得了陛下的夸赞,比一个贪慕钱财的内宅妇人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些日子,煦容听了不知多少夸赞,她手里端着青花瓷碗,轻轻搅动着汤匙,低笑着道,“说实话,我也不愿逼迫薛氏,谁让她卑鄙无耻,强夺了别人的传家宝,还恬不知耻的拿着秘方赚钱;若她知错,将私馆关了,此事便到此为止,若她执迷不悟,也莫要怪我心狠。”

    小口小口的吞咽着燕窝,如今她有陛下作为靠山,腰杆自是挺得笔直,就算跟辅国侯府对上,也丝毫不显怯弱。

    “医女言之有理,甭看那薛氏容貌生的无比娇美,但她本性贪婪,整个人都恨不得钻进钱眼儿里,颜如玉的脂膏汤剂一样比一样贵,这些年不知赚了多少不义之财,光闭店还不够,必须让将钱财都吐出来,否则哪能对得起被她蒙骗的客人?”丫鬟忿忿不平的道。

    煦容缓缓摇头,显然不赞同这种说法,“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算薛氏不仁我也不能不义,以往的过错便既往不咎了。”

    丫鬟连连赞叹,直说主子性情宽和,无比仁义,又救下无数性命,妙手回春的本事堪比华佗再世。

    世人都爱听好话,煦容也不例外,她眉眼弯弯,缓缓从木椅上站起身,手拿剪刀,修剪着瓷瓶中的梅枝。女人身量偏瘦,容貌又十分秀丽,那副姿态当真出尘的很。

    *

    素心堂看似对颜如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老客却不会轻易离开,毕竟薛素时不时推陈出新,像兰香膏、发油、以及牡丹花露等物,都是别处遍寻不着的。尤其是新研制出的花露,寒天冻地时用着极好,用薄薄的棉片擦拭,面颊比往日光润不说,甚至还白皙数分,要不是价格高了些,恐怕买的人会更多。

    这会儿薛素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前朝的古方,一页页翻阅着。

    先前薛母留下的秘方她早已牢记于心,上面记载的东西也全都做了出来,不过她还是觉得不够,毕竟许多传承都已经遗失了,必须慢慢寻找,方能做到最好。

    古书中记载着前朝的宫廷秘方,她看的出神,便见着春兰快步走进来,清秀小脸上满是喜色,福了福身道,“夫人,闫濯神医回来了,此刻就在正堂,您去瞧瞧吧。”

    听到这话,薛素片刻也未曾耽搁,径直往正堂的方向赶去,迈过门槛,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木椅上的年轻男子。

    “闫大夫,侯爷身体如何,可恢复了?”她脑袋里都是楚清河,就算分隔的时间没有多长,那份思念依旧浓郁的很。

    闫濯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轻笑着道,“夫人放心,闫某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肯定针到病除,绝不会生出半点差错。”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方才我入京时,听说城里新开了一家医馆,名为素心堂。”

    时至今日,薛素一听到这三个字都觉得膈应,她耐着性子说,“这间医馆的主人名叫煦容,精通医术,你可认得?”

    狭长的凤眼微微闪烁,闫濯摇了摇头,“闫某并不认得什么煦容,不过就算她医术再高也比不得我,从明日开始,我留在颜如玉中,帮夫人镇场子。”

    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人,薛素倒是未曾拒绝,她心里很清楚,闫濯的本事比煦容只高不低,要是他在私馆,就算对门有陛下题字,依旧没有任何用处。

    从木椅上站起身,她盈盈下拜,“那就有劳闫大夫了。”

    由于私馆中尽是女客,一开始薛素还担心闫濯来回走动,冲撞了客人,但他老实的很,进了铺子一直呆在后院炮制药草,根本没有出来的意思,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这天晌午,对面的医馆又热闹起来,原来是承恩侯府的老夫人身体不适,来到了素心堂中,想要请煦容医女诊脉。

    先前达官显贵下帖子,都是医女亲自登门为他们看病,但得了陛下的赞誉后,素心堂今非昔比,煦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这些贵客都必须亲自登门才行。

    如今肖妃生了九皇子,承恩侯府风头正劲,老夫人身为肖妃的嫡亲祖母,想巴结她的人委实不少,煦容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客气,不敢有半点怠慢。

    肖老夫人进到堂中,又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门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家缓缓走下来,穿着暗褐色的短打,捂着嘴不住咳嗽着。

    他身旁站了个年轻人,估摸着是老人家的孙儿,此刻低声发问,“煦容医女在吗?我祖父不知患了何种病症,连着咳嗽了几个月,依旧没有好转。”

    三九、四九是一年中最为严寒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学徒被冻的直打哆嗦,他们瞧着这一对祖孙也不像是有身份的模样,心中涌起阵阵不耐,摆手敷衍道,“医女正在给承恩侯府的老夫人诊脉,根本倒不出空来,你们还是去别处吧。”

    年轻男子有些不甘心,他千里迢迢从江南赶过来,原本是想找闫濯神医,哪想到那位不在京城,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请煦容诊治。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们来晚了,自是不能和肖老夫人争抢,但给她诊完脉后,医女可有空闲?”

    “你且等着吧,医女忙完了自会唤你。”学徒咬牙说道。

    年轻人筋骨强健,受些寒风吹打也无甚大碍,但老人家却不同,他年过六旬,又患了重病,要是再受凉的话恐怕就熬不住了。无奈之下,年轻男子将祖父扶到马车上,他则站在医馆门口,踮脚抻头往里张望着。

    京城地处北方,江南人士初次入京,很难适应这种刺骨的寒冷,年轻人手里抱着汤婆子,脸皮冻成了紫茄子色,好险没昏厥过去。

    正待此时,一行人从医馆中走了出来,瞧着那穿戴打扮,约莫是承恩侯府的女眷。年轻男子心中一喜,赶忙抓着那学徒的胳膊,急声问,“肖老夫人离开了,医女该给我祖父看诊了吧?”

    学徒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推开,谄媚的将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迎到堂中,态度甭提有多恭敬了。

    年轻男子双目瞪得滚圆,心中涌起滔滔怒火,他用力攥住学徒的领口,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摇晃着,恨恨开口,“明明该轮到我祖父看诊了,为何不让我们进去?这素心堂未免欺人太甚!”

    学徒本是流于市井的混混,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身板比这从江南来的文弱书生强了不知多少,一记窝心脚踹在了他肚皮上,直将人踢在了雪地里,不住呛咳着。

    “你当素心堂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闹事?我们医馆可有陛下题字,若你再敢胡来,小心报官,将你小子抓进大狱之中,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可怨不得旁人!”学徒这副嚣张跋扈的德行,当真令人厌恶至极,但他是煦容医女的大徒弟,平头百姓哪敢轻易将人得罪了?

    有不少百姓站在一旁,看着那倒地不起的年轻人,面露同情之色,也不知说了什么。

    素心堂的手段极为霸道,以前声名不显时,那煦容医女还能纡尊降贵给普通人把把脉,但最近宾客盈门,还都是高门大户的贵人,她自然没工夫理会普通的病患。

    要是没有身家背景的话,连医馆的门槛都迈不进去,更别提治病了,还真是应了那句“人心不古,世态炎凉”的话。

    呆在马车里的老人家听到动静,颤巍巍的将车帘掀开,看到孙儿鼻青脸肿的模样,面色霎时间灰败下来,沙哑着嗓子道,“阿曲,莫要再等了,我们去别处吧。”

    被唤为阿曲的年轻人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站起来,狠狠瞪着素心堂的招牌,两手死死握拳,哽咽道,“祖父,您的病症根本不是普通大夫能治好的,若是随便一人便能将顽疾化解,咱们又何必千里迢迢来到京城?”

    阿曲垂头丧气,心里涌起阵阵绝望,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