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冷傲王爷,逆天宠! > 第一百五十章 所谓借刀杀人,大抵不过如此

第一百五十章 所谓借刀杀人,大抵不过如此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武炼巅峰唐砖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若我不给你,你又能如何?”秦雨缨挑眉回应。

    蔺长冬不置可否一笑:“表妹未免太低估我了,我当然不会只有这一个筹码。”

    连筹码二字都已说出口了,还道不是要挟?

    秦雨缨淡淡“哦”了一声:“是吗,我怎不知,我还有别的把柄落在了你手里?”

    “不知表妹是否晓得,这两册书的来历?”蔺长冬问。

    闻言,秦雨缨面色不由微变。

    这书的来历,她再清楚不过,难不成蔺长冬是阎王那厮派来的人?

    而蔺长冬接下来的一番话,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这两册书,是异族先祖数百年前在一座古墓中发现的,上册记载的是各色药方,下册记载的则是用毒之术。”

    “先祖见两本皆是无名之书,且一阴一阳,有相生相克、生生不息之意,故而取名为乾坤二卷。传闻谁能得到此二卷,便能掌握通天之术。”

    “此书最早落入了异族大将军轩辕氏手中,轩辕氏不愿将其进贡,被首领屠了族,书却下落不明,而民间的传闻越来越神,说谁能发觉书中秘密,就可主宰天地苍生。王与臣子皆竞相争夺,彼此猜忌,异族自此战乱频繁,民不聊生……”

    蔺长冬不急不缓道出自己所知的一切。

    秦雨缨听着听着,着实按捺不住心中诧异:“你怎会晓得这些?”

    她诧异的不是蔺长冬的见识之渊博,居然连这等不为常人所知的秘密都一清二楚,而是这两册书落入异族手中后,竟会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就好比一块掉进池子里的鱼饵,漾起波澜,惊动池鱼。

    鱼饵尚未找到,池鱼却相互挤兑起来,生怕这饵料已被对手所藏……

    难怪那盛极一时的异族,会败在骊国先帝手中,原来内部早已纷争不断,以至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很简单,因为我就是异族人。”蔺长冬承认得十分大方。

    秦雨缨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变:“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何?”

    蔺长冬犯不着拿这些来骗她,再者说,这等谎言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编出来的……

    似是看出她并未怀疑自己,蔺长冬脸上笑意渐深:“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更简单了,因为,你也是异族人。”

    秦雨缨不语。

    虽隐约猜到了几分,但心中的诧异,仍有些难用言语形容——这人竟早已知情?

    原以为,此事只有外祖母与皇后知情,如今外祖母已然逝世,皇后又有把柄捏在陆泓琛手中,绝不敢轻举妄动,故而牧家暂时是安全的。

    可哪晓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蔺长冬,竟鬼使神差晓得了牧家最大的秘密……

    此人若怀有歹心,为何不将此事捅破,反而要将他自己的身份开诚布公?难道……还有别的打算?

    “是你祖父说给你听的?”秦雨缨问。

    “事到如今,你该不会还以为我是你的表兄吧?”蔺长冬问得玩味。

    秦雨缨结舌。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今日算是略略领会了其中一二。

    陆泓琛不是没有提醒过她,这蔺长冬看上去不像个好人,说不定连身份都是冒认的……

    但外祖母所写的那书信是真的,常氏在上次在旧宅见到蔺长冬时,也并未指出牧家没有这门亲戚。

    所以,秦雨缨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可哪晓得这人明目张胆地骗了她,骗得如此滴水不漏。

    那些隐而未现的事,秦雨缨往往能够猜测出一二,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反而有些看不清晰。

    凡胎肉身,到底无法算无遗漏,百密也有一疏的时候……

    “你我的祖辈虽不是亲戚,但多多少少有些渊源,你那外祖母,曾是部族公主的侍女,想不到小小奴婢的后代,如今竟成了骊国的七王妃,骊国皇帝要是知道了,真不知该作何感想。”蔺长冬语气戏谑。

    外祖母曾是异族公主身边的人?

    蔺长冬如此清楚这一切,想必也与皇族有所关联。

    秦雨缨压住心中的诧异:“我怎知你所言是真?”

    “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提醒你,那皇后心机颇深,随时有可能想出别的毒计,置你与陆泓琛于死地。你二人若这么轻易就死了,七王府少不得要被抄家,到时,两册古籍只怕会被当成寻常之物付之一炬,如此未免太过可惜。你我同为异族血脉,理应互相扶持,才能在这异国他乡立足。”蔺长冬所言甚是理所当然。

    好一个互相扶持,好一个立足……

    “若你真有这等诚意,为何不早些开诚相见,而要跑来七王府偷听?”秦雨缨嗤之以鼻。

    还不是因为想抓住更多把柄,威胁自己?

    而今,陆文霍与冬儿的下落也被他听去了,他要挟起自己来,便更是得心应手了。

    蔺长冬闻言不置可否:“你与陆泓琛不是一直想扳倒陆长鸣吗,你若肯将那两册书给我过目,我便将陆长鸣的把柄告诉你。”

    “哦?连陆长鸣也有把柄落入了你手中?”秦雨缨反问。

    蔺长冬听出她语气中的狐疑,面色自若地解释:“我连戒备森严的七王府都进得来,区区一个三王府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区区一个三王府,又算得了什么……

    秦雨缨顺势点了点头:“既然你如此有本事,无论哪里都能来去自如,那跑来找我作甚?有这个闲工夫,何不跑去皇宫杀了那皇帝,为你异族报仇雪恨?”

    “你……”蔺长冬被反驳得无话可说。

    胸膛起伏了一下,他稍稍平静了语气:“我对你已是坦诚至极,你休要再逞口舌之利。”

    人人皆知那陆长鸣不好对付,他肯给秦雨缨这个机会,帮她为陆泓琛除去死敌,已是天大的施舍,真不知这女子为何还要反唇相讥。

    “行,那就不逞口舌之利。”秦雨缨的口吻始终不咸不淡,“我问你,除去了陆长鸣,又当如何?到时,皇帝迟早要对陆泓琛这个唯一的威胁下手,你可知,这么做轻而易举就能将陆泓琛送上死路?”

    只怕蔺长冬提出合作是假,将她与陆泓琛当做手中棋子才是真。

    所谓借刀杀人,大抵不过如此。

    更要命的是,这棋局一开,蔺长冬随时可以抽身,毕竟他身份是假,那些铺子应当只是粉饰真面目的障眼法而已。

    他若过河拆桥,大可安然无恙,而陆泓琛却无路可退,只能白白送死。

    “无论如何,陆泓琛要对付的,与我要杀的,是同一人。是否答应我的提议,你自己慢慢斟酌。”蔺长冬摆出一副并不强求的架势。

    说完,补充了一句:“莫要忘了,陆泓琛身上那阴寒至极的蛊,当初是何人所下。”

    秦雨缨当然不会忘,那事虽未经证实,但十有八九是皇帝所为。

    陆泓琛所受的苦,绝不能白受,不过这不能成为她无条件相信蔺长冬的理由。

    “你诚意太少,想看那两册医书,也不是不可。我不要陆长鸣的把柄,我要的是皇后的把柄。”她道。

    她早已确定,这二人沆瀣一气,而其中的关键,并不是陆长鸣,而是深宫之中运筹帷幄的皇后。

    说起来,这应当不是她所要同皇后算的第一笔账。

    数年前,姑姑秦芷彤向小皇子下毒手一事,恐怕也是被皇后冤枉的。

    秦雨缨的怀疑,不是没有依据,她早已打听过,当年那诬陷秦芷彤的宫人,在出宫之后接二连三暴毙而亡,没有一个存活至今。

    宫中嫔妃虽多,但除却薛贵妃一人,旁人皆不得宠。

    更何况薛贵妃那时还未入宫,有这等本事谋害皇嗣、陷害其她嫔妃,且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后宫中除却皇后,再无第二人……

    皇帝已至中年仍膝下无子,这其中,想必少不了皇后的“功劳”。

    见秦雨缨如此正色,蔺长冬一时间也不好说出那个“不”字。

    他岂会不知皇后才是幕后主使?

    不过,他并不想让秦雨缨插手,秦雨缨不是个容易被控制的人,万一闹出点别的事来,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可那两册古籍,他已追查良久,好不容易查到了确切的下落,岂能如此轻易就罢休?

    他点点头勉强答应下来:“如今我空口无凭,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过几日宫中有一场宴会,薛贵妃定会邀你赴宴,到时我领你去个地方,你便会知道了。”

    秦雨缨淡淡嗯了一声:“好,那就劳烦你了。”

    她对这蔺长冬并无多少信任,有些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莫要一不小心落入了他的陷阱就行。

    蔺长冬来得不声不响,走得也悄无声息,仿佛一道轻飘飘的影子。

    秦雨缨着实佩服此人轻功之高,凝神思忖片刻,总觉他的言谈举止,与常人有些不一样。

    仔细一想,才明白此人身上究竟是何处让自己觉得违和。

    不是他说话的语气,也不是他眉宇间暗藏的心机……而是他不经意透漏出的那种异乎寻常的高傲。

    那是平民百姓绝不会拥有的傲然之气,先前他总是漫不经意地挥着折扇,神色悠哉悠哉,极好地遮掩住了这一丝傲然。

    而今,却是明明白白显露无疑。

    秦雨缨十分怀疑,此人是异族皇室遗留下来的血脉,不然,也不至于过了这么多年,仍有杀骊国皇帝报仇雪恨的念头……

    寻常百姓,如外祖母一辈,身上虽流淌着异族的血,但时过境迁,哪还会有如此深的执念?

    思及此,秦雨缨觉得有必要将事情告诉陆泓琛。

    正打算去找他,杜青却先过来了:“王妃娘娘,蒙蛊师求见。”

    蒙栖元?

    秦雨缨一愣,连忙吩咐:“快让他进来。”

    许久未见,蒙栖元似乎瘦了几分,眸光却仍是十分清明。

    “七王妃,听闻王爷中了一种不知名的蛊虫?”他一来就直奔主题。

    “是,”秦雨缨补充,“而且他所中的蛊,似乎与那孔钰珂吐出的蛊虫一模一样。”

    “那虫是不是通体洁白,只有黄豆大小?”蒙栖元问。

    秦雨缨点头,她当时离得很近,看得一清二楚。

    “从体内排出后,是否立刻化作了死水?”蒙栖元又问。

    秦雨缨继续点头:“您知道这种蛊虫?”

    蒙栖元叹了口气:“不瞒王妃娘娘,我前阵子研制出了一种极为古怪的蛊,能使男女二人互生情愫。这种蛊虫原本应当只有七日寿命,不过,若七日之内没有发生肌肤之亲,蛊虫便会一直蛰伏着伺机而动。蛰伏久了说不定会损人心智,幸而被及时逼了出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互生情愫?

    秦雨缨听得错愕,这岂不是说,陆泓琛与那孔钰珂……

    “王妃娘娘放心,若七王爷同那女子有过肌肤之亲,蛊虫断然不可能一出来就化作死水。”蒙栖元接而又道。

    她当然知道,陆泓琛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惊诧,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陆泓琛。

    “既然是你研制出的,你可知何人会向陆泓琛下蛊?”她问。

    蒙栖元摇了摇头:“这正是我困惑不解之处,这蛊虫只有两只,原本养在我那地窖中,可前段时日,所有蛊虫忽然都不翼而飞。地窖有三道铁门锁住,从外头看,门锁纹丝未动,根本不像进过贼人。”

    还有一点,他没有告诉秦雨缨。

    地窖布满暗器,别说贼人了,就是当今武功最高之人,若擅自闯进去,十有八九都会有进无出……

    他实在想不明白,那蛊虫是怎么被盗走的,又是怎么跑到千里之外的京城来的。

    听闻他那师弟如今在三王府效力,此人虽唯利是图,十分可疑,但早在自己研制出蛊虫之前,就已来到了京城,故而时间不合,不可能是被其所盗。

    “你特地赶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蛊虫的事?”秦雨缨问。

    蒙栖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有另一桩事,要请王妃娘娘帮忙。我近来异梦频频,颇有些心神不宁,试了不少草药也不见效果,不知王妃娘娘可否为我施针?”

    他只精通蛊术,并不擅长医术,一连数日访遍名医都无法根治,若非病得越来越严重,也不会来找秦雨缨了。

    活了三十多年,他还从未有过这等古怪的感觉,仿佛头脑被人动了手脚,每日都会梦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睡不足一两个时辰就会醒来,日日不得安稳……

    秦雨缨替他把了脉,脉象虽虚弱,但并无异样。

    不仅如此,浑身血气也无不通之处。

    这恐怕,是心病……

    蒙栖元虽说得轻描淡写,但蛊虫对蛊师而言便是一切,毕生心血被人所偷,想不得心病都难。

    “你可否告诉我,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梦?”她问。

    蒙栖元略一思忖,答:“我常梦见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在我那地窖中走来走去,打开装有蛊虫的盒子之后,便立刻消失无踪……”

    “这恐怕是日有所思而有所梦。”秦雨缨道。

    蒙栖元摇头:“不不不,我发觉所有蛊虫不见后,的确在地窖里嗅到了一丝女子特有的香味。”

    秦雨缨略一思忖,接而道:“你梦中那女子,有何特征?”

    “穿着一身紫裙,身姿十分婀娜,那一双手很白,仿佛从未见过日光……”蒙栖元仔细回想。

    经他一说,秦雨缨记忆中依稀浮现出一道影子。

    她倒是知道这么一个人,可那个人,怎会对人间的蛊术感兴趣?

    “那女子消失之后,是否化作了一道烟气?”

    她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毕竟若蒙栖元所说的,与她所猜测的是同一人,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岂料蒙栖元闻言神色骤变:“七王妃,你怎会知道?”

    见他面露警惕,秦雨缨也是有些纠结,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千百年前就认识这么一道鬼魂……

    不,不对,如今这鬼魂只怕早已成了仙人。

    “茶馆说书的,不都是这么说的吗?”她勉强解释。

    这个借口,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蒙栖元却冷了脸:“这不是什么鬼怪奇谈,那些蛊虫,的的确确都不见了踪影!”

    他最恨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庸医,一个个都说是他胡思乱想,险些将他当成疯子。

    本以为七王妃性子直爽,行事异于常人,不会如此轻易就下结论,岂料……

    “我信你。”秦雨缨的话,打断了他忿然的思绪。

    “什么?”蒙栖元张了张嘴,颇有些没回过神。

    “我说,我信你。这世间,本就有许多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怪事,说不定你只是比常人倒霉一些,恰好遇到了这其中一件。”秦雨缨道。

    闻言,蒙栖元心中的恼火不知不觉烟消云散,想了想,言归正传:“那王妃娘娘可有法子医治我这难以入睡的病症?”

    “当然有。”秦雨缨点头。

    蒙栖元应当是被人凭空抽走了一段记忆,以至于三魂七魄紊乱,所以才会这般心神不宁。

    阎王留下的那段仙骨,仙气虽早已消散得七七八八,干不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用于安魂一点也不难。

    如此正好也能验证,蒙栖元的“病症”是否与她猜测的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