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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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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二郎被自家夫人激励的汹涌澎湃,转瞬之间豪情万丈,可惜这么多年池二郎一直都低沉,内敛,若是换成青春洋溢一些的,或许会仰天长啸一番也说不定。

    池二郎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家夫人啃着红薯的嘴巴,最后转身去会家六郎了。

    迈步到门口的时候吩咐阿福:“伺候你家夫人漱口。”

    阿福觉得莫名其妙的,她伺候夫人的时候从来都挺周到的呀,姑爷这话从何而来呀。

    就是啃着红薯的芳姐也摸摸自己的嘴巴,需要漱口做什么呀,吃的挺香的呀。

    池二郎自幼承老侯爷教导,到后来弃武从文,虽然称不上文武双全,可对文武一道可以说是都有涉猎,在辽东这等地界,同这些郎君们有个共同话题还是比较容易的。

    对面烹茶的廖家六郎,容貌清俊,举止相得,此时看着倒也还成,而且居池二郎提前做的功课来看,也算是个俊杰的人物,不过行为实在孟浪了一些。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廖家六郎抬头,然后展颜漏齿:“辽东廖氏六郎见过池家郎君,今日还好多谢郎君赏脸愿同在下一起共享烹茶煮梅之乐。”

    廖家六郎自觉展现出来的是辽东男儿豪爽的一面。相当的自信。池二郎拱手相谢:“早闻廖氏六郎高雅俊杰人物,就是名满天下的谢大儒对六郎都是赞誉不绝,闻名不如见面,六郎果然俊雅脱俗,只怕二郎一介俗人,饶了六郎雅致。”

    若是芳姐再次,定然明白自家夫君这番褒奖里面的真意境,在他们侯府二房,脱俗等于蠢货。清俊等于孱弱。池家二夫人在外面从来都是如此赞扬侯府的世子爷的。

    可见池二郎同廖六这二人之间有沟通障碍,还有审美差异。

    廖氏六郎被人给捧得面色红润,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池二郎一番话下来,廖氏六郎就知道对方不是一个蠢货了。

    人才到了辽东地面上,辽东的人事就摸的差不多了呢,毕竟他这等小人物人家都能知道的如此细致。可见对于辽东这池二郎是上了心的。

    拱手一礼:“二郎何必如此抬举与我,你我兄弟能再次烹茶赏雪,那是天做的缘分,二郎初到,六郎能拔得头簪请二郎共饮。当是六郎无上荣幸,说出去,这辽东的郎君们,不定多羡慕于六郎呢。他日六郎愿做马前卒做同二郎把臂同游这辽东的美景圣地。”

    池二郎拉着廖六:“二郎谢过六郎美意,他日少不得要叨扰六郎。”

    然后两人才相协而坐,看上去比亲兄弟还亲呢。

    池二郎也不落俗套:“呵呵既然德六郎如此相待,你我兄弟再客气下去可就落了俗套了。”

    廖氏六郎顺势起身拱手:“池兄”

    池二郎回礼:“廖弟”

    阿福受自家娘子指派过来看看自家郎君,远远地就看到自家郎君同廖氏郎君一番天上地下,茶花酒香的互斥乱砍。

    忍不住撇嘴,自家老爷曾经说过。能跟池家二郎谈诗做赋的都是半吊子,当然了这话是老爷在打趣自家小娘子的时候调笑之语。外人肯定是不得而知的。

    由此可见,这两人都是浸淫此中之道的,没一个正经的真才实学。也不知道这琴棋书画诗酒花,自家姑爷都能说出来几何呢。

    转身就去给自家娘子学舌了。

    芳姐吃饱喝足,跟着双巧一起在研究鞋底子如何保暖的问题呢。

    辽东这个地方冷,在华晴芳看来,尤其是脚底下冷,芳姐觉得他们的人到了这里首先要适应气候,所以保暖很重要。从头到脚都要武装起来。

    双巧弄出来一个没有头顶的帽子美观华丽,芳姐准备在研究出来一个保暖实用的鞋子。让自家丫头了解一下自己的喜好,她是比较注重实用性的。免得下次在弄出来那样废料还不实际的玩意。

    看到阿福回来,芳姐放下手中的棉花:“怎么样。你家姑爷那里可还暖和。身边伺候的人可有把手炉给捧过去,要不要让人给他们上个锅子什么的,一边吃着,一边赏雪是不是暖和点。莫不是那两人真的在烹茶煮梅吧。”

    几个大丫头看着自家小娘子,嘤嘤而笑,小娘子对于姑爷如今可是上心的很。看看询问的这个周到。若是老夫人知道了定然会放心上许多的。

    阿福扬眉:“小娘子说的及时,姑爷可不就傻嘻嘻的陪着那廖家郎君在雪地里面喝水吗。”

    阿寿同事双冒扭头,方才的意境什么的都没有了呢,这才是一对真主仆呢,连见识都那么堪堪相配。

    就听自家小娘子吧嗒吧嗒嘴,连晒干都没有的花瓣,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洗过,想想就难以下咽:“天可见怜的,你家姑爷太不容易了。”

    说完打开窗子看看外面飘扬着的大雪:“把锅子准备好了,等你家姑爷回来,赶紧的让吃口热的。这廖家的郎君,脑子莫不是冻僵的吧。天冷,脑子也冷了。”

    阿福跟着点头,可见是的。都不知道冷暖呢,多傻啊。

    阿寿如今对阿福那是真心的服气,如此这般的小娘子,竟然还能做到精神同步,多不容易呀,天知道当初阿福同自己在华老夫人身边的时候,那也是能煮酒烹茶的呢。

    双冒想到自家下雨作诗,下雪烹茶同华二老爷相得益彰的早逝老夫人,忍不住叹气,小娘子不随自家夫人呢。

    只有双巧不受外界干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还在致力于鞋子保暖方面的改进。

    廖氏六郎对池二郎殷殷相待,对池二郎算是知无不尽,对于辽东这里世家,官府,帮派,总之地面上这点事,说的条条是道的。

    若不考虑这厮到底居心如何,朋友还是做得的。而且绝对的受益匪浅。

    两人聊的投机,池二郎自觉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为兄与六郎一见如故,不过今日实在不早了。他日二郎定然设宴款待六郎。到时还望六郎莫要推脱。”

    廖家六郎有刹那间的失措:“池兄就要回了吗。”

    池二郎脸颊不自觉地颤抖,会无好会,宴无好宴,这话也不是谁说过。果然如此,就知道这小子心存不轨,沉不住气了,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呢:“六郎可是有话要对为兄说。”

    廖家六郎脸色瞬间飘红,结巴半天都没吭哧说出来一句话。

    池二郎广袖里面攥紧拳头。这小子敢唐突夫人一句,就丫的揍的他娘都不认识他,也好给这辽东的官员看看他侯府郎君什么样的脾性。

    池家二郎憋着一股子气等着出拳揍人,偏偏这廖家郎君,做出来这等跟在一群女眷身后偷窥的无耻之事,如今却腼腆如少女的行为,实在让池二郎恶心欲吐。

    单手探向大氅,弹弹不存在的雪花:“六郎若是无事,为兄且先告退”

    廖家六郎心下焦急,脱口说道:“说起来。小弟今日相邀兄长,是为赔罪而来。六郎知道京同辽东民风不同,小弟近日唐突之处还望池兄莫怪。”然后深深一礼。

    池二郎黑脸,下句话是不是就是让我成全他呀。

    廖六是个执着的,赔罪也是真心实意,池二郎没有动作,竟然就那么躬身没起来。

    池二郎:“呵呵,六郎既然知道这京中风俗,何以还做出让为兄为难之事呀,不过这辽东难得豪爽。为兄从廖弟身上到是见识到了呢。所谓入乡随俗,廖弟大可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说完上前扶起这个让人看着就想揍一顿的辽东男人。

    廖六倒也实在,扶着池二郎的手。就没有在松开,唯恐这才认下的兄长拂袖而去:“是兄长虚怀若谷不同小弟计较,说起来都是小弟的不是,看到嫂夫人。”

    池二郎听到这里,身上的冷气,比外面的冰雪都要冷肃。眼神更是凌厉如刀锋。再多说一个字就宰了你的煞气,让还在诉说少男情怀的廖六,生生的打个哆嗦,怎么这天还能更冷呀。不过美色当前,到底廖六还是说完了:“身边女眷,各个飒爽英姿,不输我大梁男儿之胆气,一时间情难自禁才做出失礼之事。小弟愧疚的很。”

    池二郎变脸不过是瞬间而已,对面的廖六只觉刹那间温暖如春,越说就顺溜,表达的也越明白。

    池二郎被华二老爷熏陶的倒也不错,文人的雅致,文人的和煦如风,如今放出来的气场,同方才天差地别。

    廖六只觉的外面飘着的雪花都是带着春天的气息的。

    池二郎勾起嘴角,虽然这小子眼光不咋地,看上的是夫人身边的丫头,可这性子直爽,有武人的风范,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兄弟呢:“呵呵,难得能如廖弟的眼界,不过是一群妇人瞎胡闹而已。从京城出来,这些丫头们都玩疯了。”

    廖六听到这话,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池兄,是丫头吗,当真不是池兄的内眷。”

    池二郎心说,我池二的眼光有那么差吗,挑眉说道:“兄弟说笑了,二郎来此那是守卫国门,报效朝廷的,除了患难相携的结发夫人打理身边琐事,哪里会带内眷出行。且为兄至今不过后院且夫人一人而已。”

    这池二郎就是这个时候,还是不放心这个廖六,特意把自家夫人摆在重中之重的地位上拿出来亮亮。

    廖六推崇的说道:“池兄真乃大丈夫也,嫂夫人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能随池兄来我辽东之地,可见池兄伉俪情深,难得,难得,小弟心羡之。”

    池二郎被捧得心花怒放,面上不显,只是谦虚的说道:“为兄观廖弟,不过双十,想必府上已然安排好婚事,廖弟夫唱妇随还会远吗。”

    廖六脸色继续红润,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瞒池兄,小弟今年却是双十,不过婚事一说,却是没有的。”

    池二郎走眼了,特意看了廖六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人还算是人模人样的,不会跟自己一样在婚事上不顺吧,苦逼少年呀。

    就听廖六接着说道:“兄长不知,辽东民风开阔,男儿大多是娶自己喜欢的女子的。”

    说完害羞的低下头。在池二郎看来简直就是大尾巴狼瞬间化为小白兔的变脸,话说你如此豪迈解说,配上低头害羞这么矛盾的行为到底是怎么连出来的呀。

    牙疼,腮帮子疼,池二郎龇牙说道:“呵呵,廖弟呀,即便是民风豪迈,如廖弟这等世家郎君,婚事怕也不是廖弟能说了算的吧。”

    廖六脸色一僵:“确如池兄所说,大多数世家郎君确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过小弟自幼随性,在家中排行最末,爹娘娇宠了些,早就答应小弟,娶妻的事情都是随小弟心意的。”

    池二郎仰头望天,这倒霉孩子到底为何要同自己说的如此清楚明白呀,不知道的以为这孩子心仪于他呢:“呵呵,那要恭喜廖弟了,将来的弟妹定然是同廖弟相得益彰的佳人美眷。”

    廖六期期艾艾的看向池二郎,到底没好意思说出来让池二郎成全的话,

    池二郎也是真的不想听这位说出来让自己为难的话,若是随便讨了自家府上的丫头倒也罢了,若是为妻的话,他池二郎可没这么罩得住的身份,身边的丫头都能在辽东嫁入世家。这不是给自己招祸吗。

    捂着脑袋:“呵呵,没想到这喝茶也能让为兄醉意朦胧呢,为兄怕是不能陪同廖弟了呢。”

    话音才落,弄砚,弄墨两个小厮就过来扶住自家郎君,然后有礼的说道:“廖家郎君,我家郎君怕是吹了风,小的们伺候郎君回了。”

    廖六拱手相送。遗憾的看着池二郎的背影,怎么就没敢张嘴呢,怎么就没跟池兄讨了来呢。

    想到那骑着高头大马,脸如寒霜的小娘子,廖六心下就一阵的火热呢。哎多好的机会呀,就这么白白的给错过去了,下次在看到池兄想来开口更不容易了。

    廖六那脸色难看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