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快穿之捡到一只看脸系统 > 第68章 顾昭番外

第68章 顾昭番外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顾昭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难以捉摸。

    在十六岁之前,他以为他的人生已经写好,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接过父王手中的皇位,然后开始属于帝王的一生。

    从他有记忆时起,他就被当成储君培养,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看着纵情声色的父王和毫无作为的某些官员,他暗暗下定决心,待到他继位,他必定要做一个和他那昏庸的父王完全不同的,真正能给百姓带来福祉的好皇帝。

    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一直都为这个目标这么努力着,他看不起京城花天酒地的纨绔,不齿他们的浪荡轻浮,也从来没有看过那些旖旎暧昧的才子佳人话本,对于将来可能会成为他的皇后的人,他基本也没有幻想,只要贤良淑德,相敬如宾已是足够。

    十六年来,他一直都扮演着这么一个角色,他以为,他的人生也就是这样了,或许单调,但也许成为一个帝王就是这样,他从未想过改变,直到,他……真的爱上了一个人。

    从小养在深宫,一出生又是高人一等的太子,所以顾昭也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算得上的,就是叶将军府上的世子叶幕。

    也许是因为叶将军府门的家风豪爽,也许是因为两人初见时都还小,所以稍微年长的叶幕总是对他颇为照顾,而他也对这个“大哥”有了几分情分。

    只是后来,由于课业越来越繁重,也因为继位日期将至,他那位薄情的母后更加不准他随便出宫,他们之间也就渐渐有些疏远。

    叶幕也是个风流不上进的纨绔,而且是京城纨绔中的佼佼者。这个顾昭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很不满。

    那一次,他心里憋闷,于是就想到了这个小时候的故友,便用每月一次的出宫机会拜访了叶府。

    那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天。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叶幕生得好,可是,直到那天,他才发现,一个人竟然可以妖孽到只是一个勾唇都能让人仿佛着火一般。

    那时,他斜斜倚着假山,满身的衣衫落拓,却透露出一股不羁的风流;墨色的长发松松垮垮,随着风微微扬起。这场景,竟让他忍不住想起了,他偶尔不经意听人提起过的,山间的妖精。

    他发慌地躲开他的视线,心却不由自主随着那离开的脚步声牵动而去,这是沦陷的开始。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像那时一样亲密;他以为,身为储君的他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可是后来,他才发现,他的一切竟然都是假的,而叶幕,也在离他越来越远。

    中秋庙会,当他看到以往总是浪浪荡荡老不正经的叶幕,却忽然之间变了脸色,痴痴地看着那恼人的槐花树下的吹笛人,他感觉到了冰冷,感觉到了嫉妒,感觉到了站在悬崖边是怎样的恐慌。

    后来的每一天,他都在想,如果那日,他们没有去那场庙会,他与洛玉书是不是就不会相遇?是不是,他们就可以像一开始一样亲密无间?那么,他会是他永远的臣子,永远陪在他身边,而不是毫不犹豫地和另一个人离开。

    从前,他认为一个总是后悔的人只会成为一个失败者,可是,在没有他的每一天,顾昭却总是在后悔,后悔不该那么强硬,让他离他越来越远;他又后悔他终究不舍得那么强硬,每次好不容易冷硬起来的心,总在看到他日渐消瘦的时候崩溃地一败涂地。

    他为什么会放他离开呢,真的只是因为陈显的压迫?这个理由是有的,可是他也完全可以把他藏到另一个地方,等到他权势稳固,再光明正大地接他回来,到时候陈显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可是,他不想他恨他,那种彷如陌生人一样的眼神让他恐慌。不该是这样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青梅竹马的十几年,颠沛流离时候的生死相依,却比不过他和那个人的短短几个月?

    叶幕离开后,他麻木地上下朝,麻木地看着朝堂的勾心斗角,麻木地一遍遍批阅奏折。

    他麻木,却又清醒。其实他想喝酒,想像陈南一样每日喝得醉醺醺的,这样,也许他就能沉醉在他还没有离开的美梦中。

    可是,他不能,他不仅不能醉,还要比任何人都要更清醒地活着。因为,他是一国之君。

    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最初,当他还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未来储君的时候,没有对爱情的所谓幻想,却连最初一展豪志与抱负的热血都褪去了。

    宫灯寂寞地摇曳,白雪纷纷而下,顾昭又一次批阅完奏折,回到叶幕当初居住的偏殿。一切的摆设都没变,甚至连那只杂毛猫都还安然躺在他简陋温馨的小窝里。

    因为顾昭常常来,所以这只猫也和他亲近了许多。猫是如此善变,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的主人。在这个偌大的深宫中,还记得叶幕的人,只有他了吗?

    顾昭把自己重重摔进冰冷的床铺中,那个人的气息已经几乎没有了,可是他还是只有在这里,才能安心地睡着。这里,只有这里,是他能够触及的,离他最近的地方。

    也许是太累了,今日的顾昭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却又不像是他自己。

    他看到自己一路乞讨,只身一人满身泥泞地去往北境,却连北境城门都进不去。他给不出身份证明,只被当成不知从那里逃出的流民驱散;他千辛万苦找上陈显,以最快的速度取得他的信任,和本该是他情敌的陈南交好,许诺娶陈将军的女儿为后;他历经劫难地返京,铲除一切异己,然后,他看到了叶幕。

    这次,他似乎没有遇见洛玉书,还像从前一样地流连花丛,他还是那一成不变的风流浪荡子,每日每日地沉浸于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之中。

    可顾昭却为此感到庆幸,只要没有遇见洛玉书,那他就还有机会。他想迎上去,想拍开那些碍眼的女人,可他的手却穿过了那张在梦中也难以得见得面孔,是了,这是梦吧。

    顾昭有些失望,可是却也早就料到了,他不行,梦里的“顾昭”却可以。他又期待地找寻“顾昭”的身影。

    雕花门栏外,“他”身着一身玄色衣袍,眉目收敛,黑眸暗沉,他静静地看着门内犹自喝得东倒西歪的叶幕,眼底闪过的是……杀机!

    顾昭蓦地感到一丝不安,他太熟悉那种眼神了,可还没待他细看,这一切就如同烟雾一般消散,然后他又看到了梦中的那个“自己”。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御书房的桌案前,一身金黄龙袍,右手拖着一只茶盏,里面茶水通透,“他”却并不喝,只是看着出神,眸色深深,里面不知有多少算计。

    这一日,正是他刚继位那年的中秋。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禀告,叶世子到了。“他”这才站起身,亲自走过去迎接来人。

    那天似乎还下了点小雨丝,叶幕墨黑的头发上沾上了几颗圆润的小水珠,他看了看“他”,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叫道,“阿昭。”

    “他”也笑了笑,含糊地“嗯”了一声。低头整理衣服的叶幕没有看到,他却看到了,身穿龙袍的那个“顾昭”虽然在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反而好像流转着无尽危险的锋芒。

    顾昭的心越发不安。

    接下来,他看到梦中的两人状似亲密地说了好一会儿话,叶幕是很高兴的,可“他”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兄弟相聚,怎可无酒。然后就让旁边的大太监端来一盏酒,自己亲自倒了两杯,一杯给叶幕,一杯给自己。

    叶幕欣然接下了,他刚要喝,突然,他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在杯口闻了闻,然后,就不动了。

    “顾昭”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不喝?”

    叶幕脸上的笑意完全褪去,他深深看着这个他昔日的“好兄弟”,“为什么?”

    “顾昭”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上的酒,也不掩饰了,随手把手一翻,杯中的酒水就洒在了地上,发出刺啦一声响,他似乎被这声音取悦了,“一个人知道得太多了,总是会让人心里不安。”

    “不安,呵,”叶幕笑了一声,突然冲上去揪住“顾昭”的领子,恶狠狠地质问,“好你个顾昭!我们多年的兄弟之谊,就比不过你心中这一点点的不安?”

    一直侍立在旁的大太监一看叶幕这么大逆不道的举动,慌忙叫着“大胆”,冲上来想要将人拉开,可“顾昭”挥挥手,让他一边去,自己则看向已经失控的叶幕,冷静而没有温度地说,“叶幕,你可要想好,这杯敬酒不喝,要喝下这壶酒的人,就不止你一个了。”

    顾昭闻言大惊,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那怎么会是他?他紧紧盯着“顾昭”,却发现那人眼里全是满满的,不再掩饰的浓重杀意,他是认真的。

    顾昭慌乱地又看向叶幕,发现他已经大受打击地连连后退,脸色刷得惨白,只能单手撑着书案,才能勉强自己不跌倒在地。

    顾昭心里大痛,明知道叶幕听不到,也看不到他,他还是走过去,试图将那人紧紧抱在怀里,不让他伤心难过。

    这时,梦里的“顾昭”又理了理自己的领子,面无表情地吩咐,“再给叶世子倒一杯酒,这次,可莫要再‘不小心’撒了。”

    顾昭愤恨不已,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他“怀里”的叶幕却接受了。他倏地站起来,尽管不应该有感觉,可顾昭还是觉得自己的怀里一空,他的心也仿佛被活生生撕去了一块,空荡荡地疼。

    “不用如此烦劳公公了。”叶幕一把抓起酒瓶,眼睛通红,“还请陛下能放过我的家人,他们并不知情。”

    “顾昭”点点头,“叶将军劳苦功高,朕岂会滥杀无辜。”

    好一个不会滥杀无辜,连顾昭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叶幕也只是惨淡一笑,一仰头,就把满壶的酒灌了进去。

    顾昭瞪大了眼睛,连滚带爬地扑上去要抢过那壶要命的酒,可他怎么抢得过呢,最后他只是轻飘飘地穿过那让他心神欲碎的画面,只看到了“他自己”那张冷血无情的面孔。

    他急匆匆地回头,只见叶幕手中的酒已经灌进了他嘴里,还顺着嘴角往下流淌,慢慢地,透明的酒液逐渐染上了血红色,一股股不要命一般地往外涌,使地上那条波斯进贡的地毯都变成了殷红色。

    顾昭失魂落魄地走过去,叶幕终于喝完了,他颓然坐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往外咳血,一遍咳还一边笑。

    顾昭颤抖地擦着他的嘴角,叶幕却好像毫无知觉似的,一直在笑,一直在笑,笑到眼角都流出了泪,然后他就一把抹去了,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顾昭”,最后说道,“原来,我终究,是认错了人!”

    “顾昭”的眼里略有波动,却没有走上前,也没有说任何的话。

    顾昭没空理会那个不可理喻的自己,他绝望地抱着那根本触碰不到的人,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的怀里痛苦至死,他想痛哭一场,可因为是梦境,他甚至连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