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小姨太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登徒浪子(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登徒浪子(上)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须臾,皇上抿嘴一笑起身,摇晃着身子,提着镶嵌翡翠玛瑙的金壶踉跄向我而来。

    我左边位置虚空,听说是留给皇后娘娘,却偏逢娘娘身体不适,不能前来。右边,便是三公主,皇上此行过来,莫不是来寻我?我心下一紧,他已来到我面前,手中壶置于案上,“嘭”的一响,我不由一惊。

    他含醉的眸光颇是迷人,斜睨着眼,兀自的打量我笑着,口中含糊不清道:“想不到,想不到,深宫中,还能遇到懂得丹青的知己。”

    我倏然一惊,皇上这是如何了,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说出这等言语。我慌忙起身俯首,他低了头,挑眼从下面打量我的面颊,一脸醉意地笑说:“朕,朕就喜欢西洋画,很好!”他摇摆着手,脚下摇摆不定。一旁的太监慌忙来扶,却被他一把推开。他舌头发僵说,“朕不怕有伤风化,八夫人喜欢画,朕便与你做画偶可好?”趁了几分醉意,笑了打量我的眼神都含了几分色迷迷般悠悠道:“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说罢,伸手一把擒住我皓腕,那手却是冰凉如玄铁。我的心惊得霎时狂跳,急得抽手不得,却无处能逃。他却低头打量我的葇夷,强拉起凑去鼻边轻嗅,啧啧叹息:“纤纤玉指,果然是作丹青之妙手。”

    我又惊又羞,谁能想到眼前登徒浪子,竟然是一国帝君。是生性放浪还是酒后无德?若是旁人,我便挥手一掌抽他面颊,只是他是皇上!

    众人无不愕然,贞妃更是愕然。致深倏然起身,眉头一拧,大声道:“皇上,这是醉了。”声音冷冷的,大步就要过来。

    妻子当面被戏,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是眼前人是皇上,可致深看似毫不忌惮,就要冲来为我解围。

    太后面色一沉,呵斥道:“你们这群奴才,皇上醉了,还不快快扶他下去安歇?”

    但眼前的尴尬,皇上的酒后孟浪,我忽然见他眸光中的隐隐愤恨和快意,如积蓄压抑了许久的岩浆,蓄势待发一般。只不过须臾间,我忽然觉得此事蹊跷,他的眸中分明是报复般的快意,他有恨。

    事关大体,若是此刻稍有意气用事,只怕致深和皇上的嫌隙更深了。不能!

    皇上的手一空,身子一晃便要倒下,急得我忙去搀扶,他却坐在了我身边的椅子上,拉住我的手哈哈大笑。

    若是致深此刻扑来,怕就是中了计。我急中生智,起身一笑对了一旁愕然无措的贞妃道:“贞主子,怕是皇上醉酒了,错拿臣妾当做主子你了,贞主子快来这里伺候皇上吧。”说罢我向后撤身,手向外扯。他却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并不甘心。既然醉了,我就对付醉鬼罢了。我面颊含笑,吩咐内侍们说:“怎么愣着?没见皇上醉了,要起身待人搀扶呢。”说罢一手按住他的腕子,含着笑,只用尽全力在他腕间穴位上一掐,趁他手一抖,我奋力一撤手,抽出了手。心里暗自庆幸,便是那手腕上令人手臂酥酥麻麻的穴位,还是致深同我嬉戏时教给我的。

    皇上恼羞成怒,挑眼冷冷地望着我,趁了些许酒意喝一句:“大,大胆!”

    贞妃已过来伺候,我将她索性推去皇上怀里,趁机吩咐身后的宫女:“还不去给皇上备一碗醒酒汤来?”

    庆幸自己金蝉脱壳,我心下暗想好险。致深徐徐撩了衣襟坐下,慧巧对我悠悠一笑,似有令我侥幸逃脱的隐隐怅憾。我心里便多了几分对她的提防。

    难道因宫中是她的老家,她便如此肆无忌惮地卸下面纱了吗?这口气,我不能这样忍下去。

    我敛衣坐定,淡笑了对她盈盈说:“多谢姐姐在圣驾前替妹妹美言了,只是漪澜那点子雕虫小技的丹青,实在不足挂齿,岂敢在君王御驾前自作聪明班门弄斧?”

    太后看看我,又看一眼五姨太慧巧,似明白几分,不觉得淡然一笑。

    佳丽却不明就里,起身为太后添酒,娇滴滴笑盈盈地说:“若说我小嫂嫂的画技,果然传神呢。那么多人为我大哥哥画像,都没有小嫂嫂画得眉眼神态逼真呢。”

    太后长长地“嗯”了一声,打量我笑笑,忽然转向致深拉长声音问:“铭哥儿,你那个幼弟人在何处呢?”面容便渐渐阴沉下来。

    在一旁吃醒酒汤的皇上也放下汤碗,向致深望来。

    致深却含笑云淡风轻般地答:“臣弟福薄命浅,平日里娇贵,一路上染了海风,害了肠痧,险些个丢了小命,臣便打发他回兴州了,改日再来给老佛爷请安。”

    太后老佛爷把玩着自己长长的镶嵌珠玉的尖尖指甲套说问:“你就不怕,这一路上又遇到兴州那伙子革命党乱匪……让他枉送了性命?”话音一落,凌厉地目光如剑一般刺向致深。

    我一惊,这话音幽幽的,难不成老佛爷另有所指。

    一句话风云骤变,正这时,太后忽然调转话锋,冷冷地问:“有人告发,说是此番兴州大乱,就是你那个谋逆的兄弟勾结革命乱党,助纣为虐,居心叵测。这场暴动,就同他休戚相关!”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逼问,“周大人如今胆子大了,心也大了,胆敢抗本宫懿旨,在本宫眼皮儿下私放人犯了。”

    我一惊,仿佛惊涛骇浪一波高似一波汹涌拍岸而来,仿佛前一刻是风平浪静,瞬息间便是雷霆风暴直直砸来。

    致深却是安然不动,轻轻一笑,无奈摇头道:“太后这可是冤枉微臣了,九弟他身子弱,天生不足,福薄命浅,大病卧倒途中……”

    佳丽也慌得随声附和着:“老佛爷,哥哥所说句句属实,九哥的肠风犯了,疼得打滚口吐白沫,不信,澜姐姐和慧巧都可以作证呀。”

    太后将信将疑地打量我们,唇角一撇勾出意味深长的笑。

    致深躬身拱手启奏:“老佛爷,微臣斗胆,也不敢抗旨妄为。只是,兴州乱党围城一事,另有隐情。所谓的兴州的革命党乱党,纯属的子虚乌有。怀铭抓了几名乱党,审问之下,才知道他们不过是山匪,黄毛匪贼,打家劫舍的草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