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名门淑秀 :错嫁权臣 > 第九十八章,情愫初动

第九十八章,情愫初动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都知道明达难堪,文无忧身为外人,头一个无声的退出去,并带走小郡主姐弟。

    耿氏怕婆婆责骂二弟,她在倒不好,悄悄退出去。明逸不愿意听二哥道歉,退出去。长子明道也抱着同样心思,也不愿意听明达再解释什么,这局面还有什么话说的出口,他也退出去。

    侍候的人,也一一退出,房中只有万安长公主和明达母子。明达心灰意冷,泪珠滚滚落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万安长公主轻叹:“回去吧,别难过。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不允许她管家务,自有我的用意。”

    乔氏一是不能抬举,二呢,她要是插手家事,全家人只怕水都没办法放心喝一口。明达哽咽:“是。”就闭上嘴继续垂头丧气。说什么呢?看错了一个人,落到今天无话可辩的地步。

    长公主为儿子伤心,也为自己当初一时的负气懊恼。她听过明达的回答,怄了气,没有劝阻儿子,径直定下亲事,明达当时心情自然不会反对,乔氏就漏网之鱼般的进了明家的门。

    长叹一声:“是我小瞧了她,我以为出身不高,也还能约束。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心性。”

    明达跪了下来,他一直颜面扫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才僵直的原地站着。

    这会儿想到,跪下来咬着牙:“请母亲放心,娶了来,就是我的人,儿子管教不好她,再没有脸面见母亲。就是父亲回来,也一定不依儿子。”

    万安长公主听过,气恼下去好些,愈发的悔恨自己,想儿子是最受苦的那个,对他又怜又爱。因重新疼爱了他,不得不认真为他思量。

    沉吟道:“如果能拧过来,就拧。如果不能,千万不要为打老鼠而伤到你这玉瓶。”

    “是是。”明达心头有久违的暖流飘过,自从他说过“这帕子是哪位乔姑娘送来,她排行第几”,终于又和母亲心连心。

    不是二爷不夫妻恩爱,他要的夫妻恩爱也建立在家庭和睦上面。而乔氏,已深深的伤害他三回。

    有人会数一数,头一回,乔氏针对文无忧,乔氏归宁。第二回在今天。不不,在明达心里,乔氏的本性已出,头一回应该是她捡到自己帕子,却不请乔大人送过来。加起来,已是三回。

    三道伤痕下还想有恩爱,可得慢慢的来了。就眼下来看,明达已不再相信乔氏,他的母亲,他的兄弟,亲近上面更近了一层。

    他体会着这又能和母亲畅谈的滋味,对草草亲事的伤痛就更重更深。总算想到应该多多安慰母亲,而不是多多肆意自己的难过,外面有人回话:“管厨房的花管事来了。”

    花管事不是一个人,而是把厨房里的人,包括劈柴的丫头也带来。黑压压的跪了满房间,由花管事代为回话。

    这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原是明家的厨子,有一手好厨艺,几十年熬上来,升到管事的上面。

    内宅里的人情也好,事故也好,花管事的称不上精明,也擅长避祸。

    “回殿下,二爷也在这里,那就太好不过,不然奴婢们还要去请。听说厨房上做的汤水里下了毒,”

    明达沉下面容,他正为这个不自在呢,冷冷打断:“你是家里老人,怎么也搬弄起口舌?”

    花管事的陪笑:“所以我说,二爷不在,现得请来才能回话。回二爷,这话是您房里二夫人的陪嫁丫头刚传出来,她说文姑娘的丫头没有下毒,就与大厨房有关。”

    “胡说!是哪一个不怕死的敢这样说!”明达恨的心头快要滴血。

    花管事的继续陪笑:“请二爷听我说完。”

    “讲!”

    “从我在这个家里当差开始,到今天已是四十六年,—这么大的家,风吹就有草动,草动就有影子,谁从影子前面过,那影子就成那倒霉蛋儿办的事情。二夫人大张旗鼓的说中了毒,虽然没有人说与厨房上相干,从奴婢开始,已把厨房里物件查了又查,今天用的食材用银针验了又验,洗菜那井也查过。”

    “奴婢等作证。”在花管事身后的厨房上人齐声道。

    都是乔氏闹的,明达黯然:“你也不必这样,母亲爱用你做的菜,大哥三弟和我都喜爱…。”

    花管事不卑不亢:“回二爷,下毒可不是小事情。今天能汤水里出了事,不严查到底,明天就能茶水里出事,到后儿,就能点心衣裳里都出事。”

    明达闭一闭眸,乔氏,你当明家是什么地方?是你家不成!

    花管事继续回:“虽然当时指责的是文姑娘丫头,但二爷您想,文姑娘初进府,长公主说她不熟悉路,她的饭菜不由她的丫头取,由厨房上派人送来。我们这些人都在这里作证,可以说今天各房头用什么,她的丫头不可能知道。”

    万安长公主终于有了一丝不屑,她没有严审乔氏,而是先让春草卖弄功夫,就是一审,就千疮百孔,最后羞到的还是明达。

    当母亲的让三个儿子都赶回来,已经羞了儿子,不用再添一层。

    明达气的又哆嗦起来,确实,乔氏今天用汤水,上午用,还是下午用,文姑娘的丫头不可能知道。

    花管事的也正解释这一点:“二夫人的汤水,是一早请大夫人现添上。大夫人告诉厨房,我交给做汤水的人。这是规矩,各房的谁用什么汤水,用什么菜,都只有做菜的才知道。送菜的人不收到食盒,她不能知道。菜是入口的东西,随便加个相撞的食材都能害人,灶台前面从来不许离开人。因此二夫人的事一出来,奴婢就想到文姑娘的丫头若是清白的,这黑锅就到厨房头上。奴婢斗胆,让人去二爷院外打听,恰好听到这一句,”

    她停一停,理一理气,一气说出来:“二夫人分明就是中了毒,这个家里肯定有人不清白,”

    对着明达苦笑:“不是奴婢添事情,请二爷细想,汤水不好,还能跑得了厨子?奴婢带全厨房上的人来请殿下示下,以后二房的饭菜,还怎么做,怎么送?交接上面再不能含糊。不然,我们送一回菜,或者领一回饭菜,就拿银针试一试?可不是防贼,小心不出错。”

    “你看呢?”万安长公主让明达拿主意。

    明达心如明镜。

    花管事的是家里老人,侍候过去世的祖父祖母,长公主出嫁后,她有几手小菜深得长公主欢心,腰杆子直,底气足,有胆子来弄这一出。

    背后也免不了有长嫂耿氏的推动,意思其实是大厨房上避之唯恐不及,长嫂避之唯恐不及,都怕了乔氏。

    他没有办法,也不情愿在管教好乔氏以前,乔氏又生出无数的事情,返身回母亲:“隔离开来也好,请母亲允许,我院子里腾出一间房,各样菜分一些给她,她的丫头里有会做饭的,让她们自己开设小厨房吧。现下清静为上,也免得再惹母亲生气。”

    万安长公主也情愿,看似当婆婆的给媳妇很多宽松,其实从她不让乔氏管家开始,除去请安不见乔氏开始,早就是很多排斥式的宽松,多一件也不多,当下答应。

    明达陪笑:“但是我跟着大哥和三弟用饭的时候居多,我不在自己房里时,我的饭菜,还是大厨房上做出来。”

    长公主也答应下来。

    花管事的带着厨房上的人退下去,半路上打发别的人回去,她果然是见耿氏:“殿下和二爷都答应,二房的饭以后自己做。”

    耿氏笑道:“多好,我还没有小厨房呢,她倒先用上了,不过呢,以后耳根子清静。她再中毒也好,吃错东西也好,咱们不用担惊受怕。”

    跟耿氏的人一起称心,念佛不止:“这下子可好了,大夫人可以放心的管家。刚才那会儿我们多害怕,可怜文姑娘让一道圣旨拘来,父母都不在身边,却要受这个气,这会儿不知道多难过呢。”

    耿氏又一回把乔氏摆脱,让她没可能攀扯到自己,下半天直到晚上,精神头儿不错。

    管家她不怕烦,却怕受夹心气,特别是妯娌间的气最难熬得。出嫁前她的母亲把她好一通叮嘱,甩开乔氏的法子,都是耿夫人传授,有耿夫人的几十年经验,用起来得心应手。

    有太医这个存在,乔氏真的中了毒,本就身子弱,听到明达让人回的话,气的险些真晕一回。

    大厨房上的人避祸的心都能出来,耿氏又不是难为克扣的人,傍晚以前把锅灶一应都给她备好,菜也送过来,碗碟也由库房的人交付。

    乔氏没有办法,只能分出丫头当厨子。到晚上明达回来,以乔氏身子骨儿不便为由,说她的奶妈丫头侍候不周,把奶妈和丫头打了。

    拜乔氏所赐,二爷的姬妾多,随便哪个房里都可以睡,“身子不便”不去打扰,明达没回正房。

    准备的枕头风没有吹成,乔氏又气了一个倒仰。

    本来不是真病,自己的毒自己有解药,这下子离真病不远,一个晚上胁下隐隐的痛,女眷们最熟悉的病,争风吃醋,婆媳不和,夫妻不和,种种不和最容易得的病,肝气郁结有折腾迹象。

    ……

    夜风送爽,宁静的花香是唯一的喧闹。文无忧独坐窗下,打算细细地过一个安宁的钟点。

    自从小郡主“从天而降”,清静是奢侈,沉思是糜费。总算可以糜费一回,文无忧没有府中家下人等所想的伤心什么,尽情地让思绪漫无边际,好似悠游的月光。

    小郡主为什么睡的早?她和春草吵了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直到刚才。

    “帮我下毒。”

    “不帮!”

    “帮我下毒。”

    “求求郡主你放过我吧,我往汤盏里放个珠子,从开步到结束,路程不远,而且都有人看得到,揭开碗盖还有叮的响声,我办不了。”

    “帮我下毒。”小郡主不依不饶,并且拒绝看事实。

    春草陪她一路吵下来,嗣哥儿夹在里面帮姐姐,晚饭过一个钟点,哈欠连天中,两个人睡下。

    文无忧得已披衣而起,去窗下和月光玩上一回。

    她想了父母亲,又想了金殿上太师取出的密旨,想到宇文永华等堂叔父全家流配,这密旨不曾出来过。又难免的想了云浩然,事情没过去多久,这是人之常情。

    拜小郡主的折腾劲儿,文无忧如今能跳出旧情意,重新看待云家退亲。她问心无愧,她为见云浩然把不靠谱的宇文绿都用上,她已尽力,她没什么对不住他,除了心伤还没有痊愈。

    她没有睡,春草也没有睡。春草给小郡主姐弟又理一回被子,回来陪姑娘。

    压低嗓音欢喜无限,丝毫没有白天让人冤枉的憋屈:“姑娘是个好运道,这个婆婆比云家的恶婆娘好。”

    “啊?”文无忧愕然,心思一下子跟不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张得大大的,仿佛在问,说的是什么?

    春草自顾自说起来:“姑娘您也看到,二夫人是个泼辣人儿,可是呢,这个婆婆没对她动怒,倒是大夫人很生气,但又收回去。大侯爷气的我以为他要杀人呢。可见,二夫人今天让人生气。但这个婆婆多有度量,没有拿婆婆的脸色,也没有刁难二夫人。”

    “那是看着二爷呢,二爷不用人说已经快钻地缝了,殿下如果再说几句,二爷再也过不去。”

    文无忧中肯地分析:“乔氏的伎俩半点儿不高,长公主早就有无数的法子对付她,所以用不着着急,也用不着发火。”

    但心头掠过又是一道划痕,这个婆婆确实比云家前婆婆闻风就诽谤自己强的太多。

    午后的场面重回脑海里,长公主面对乔氏,依然稳重端庄,依然得体自若。是个人都知道,当婆婆的要是想拿捏媳妇,办法总会有的。

    如春草所说,这不是个刁难的婆婆。

    乔氏有小厨房,春草也听来,转告给文无忧。到晚上已能做饭,可见耿氏没有刁难,长公主也不曾。

    京里有另一家可以对比,宇文家。乔氏要是嫁到宇文家,早就鸡飞狗跳,她自己别想安生。给你小厨房,可以,库房不发东西,厨房不发食材,等等等等,乔氏只怕到现在也没吃上晚饭。

    “这么好的家,还折腾。”文无忧总算对乔氏有了鄙夷。

    “是啊是啊,”春草亮着眼睛:“她太折腾了,可惜呢,手段又不高,眼神儿又不好,跟云家的恶婆子一个样。”

    文无忧从云浩然身上转开的心情,又转了回去,眉头一耸,涨红了面容:“别再提他家了,我都不记得了。”

    这一声略高,院门外有个身影一闪,随即明逸走了进来,在院子里不高不低的问道:“姑娘睡下没有?”

    春草兴致更高:“姑娘,三爷赔不是来了,我再高看这姑爷一眼。”不等文无忧吩咐,一迭连声的迎出去:“没睡呢,三爷进来坐坐。”

    “几时变成这狗腿模样?”文无忧好生瞧不起,自己换了衣裳,出来见明逸。

    明逸满面堆笑,让他超俗逸群的不凡下去好些:“看花呢?出去走一走?”

    文无忧纳闷,直截了当:“无事殷勤,不是好事儿吧?”

    明逸滞住,好一会儿闷闷的道:“对不住。”

    “嗯?”文无忧眨巴大眼睛,硬是没有想起来:“什么?”春草在旁边笑嘻嘻:“我家姑娘度量好,她装着忘记二夫人的事情了呢。”

    什么是装?早就不记得了好不好。文无忧对春草瞪瞪眼,嫌她碍事儿,也就打算出去走走。在长公主的院子里,上夜的人有好几个,不怕别人说瓜李之嫌。

    主要是为了避开春草。

    明逸却因春草看穿心事,而面上有了一红,索性直截了当承认:“是,我为二夫人又生风波,郑重地向你赔个不是。”

    欠欠身子,施了一礼:“请不要生气,在你回家以前,有什么委屈只管提出来。”

    他腰弯的很低,文无忧呀地一声,避了开来,也红了面容:“用不着,又不是你欺负我,再说她也没讨到好,二爷公正,殿下也向着我,请三爷不要再放心上。我们主仆住在这里打扰,是我们谢你才是。”

    “姑爷有什么可谢的,”这还是春草的地盘,春草又插上话。

    明逸心头一动。

    文无忧也心头一动。

    微动,不见得就想到什么。随即,不约而同的,一前一后的给春草大白眼儿。

    这下子倒不用再出去,明逸不好意思,文无忧也难为情。明逸从袖子里抽出一叠东西递过来:“这个给你。”文无忧接住,见又是一叠新写的五两银票,对付嗣哥儿的那种。

    春草的话,那让这对强凑的未婚小夫妻羞涩的话,在文无忧心头深深的印了印。

    她虽不至于就此产生感情,但由衷的赞成春草。这个家里的人,从长公主也好,到不怎么相处的大夫人也好,再到三位侯爷,都是不错的人。

    银票是明三爷第二回送来,为什么却夸全家的人。

    一方水土,养出一方人。

    文无忧说着谢谢,见明逸摆一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白天没让乔氏吓倒,让春草姑娘吓走。

    余下直到睡前的钟点儿,春草太得意。

    她睡的地方,床前拖来的木榻说话不远,一会儿一句:“姑娘,我没有看错吧。”

    五、六句过去,文无忧忍不住回她:“我睡了的,别再说话。”春草总算闭上嘴,文无忧在被子里不知不觉的,眼泪凉凉的从面颊流下。

    把另外一个人连根拔的伤,不经意间总是有刺痛。在这种痛时,明逸不知不觉的走近,当事人哪能发觉。

    这虽不是情,却可以看成情的初萌。如果有细心的浇灌,也许就是情意。如果没有后续,也可以各奔东西。

    ……

    有句话叫的好,患难中见知己。文无忧理了理自己的知己,貌似还不少。

    先是小青闻讯而来,小郡主添油加醋,嗣哥儿跳脚鼓动,京里第一难缠精卷袖子:“乔氏算什么,看我骂她给你们出气。”

    文无忧费了半天功夫哄下来她,暗地里不禁的想,三表哥给这个表妹多少维护自己的好处?想来不是嗣哥儿那般,五两的银票就欢欢喜喜。

    第二个闻风出现的,是宇文绿和丫头心梅。心梅进来就问:“那二夫人住哪里,春草带我去会她。我有太师的话,太师让好好问问,她敢说个不字,就去问她的爹!”

    文无忧又有小半天是哄人的活计,直到把这主仆送出明家。

    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呢?小青是小郡主搬来,两个难缠精表姐妹,原本就是一丘之貉。

    宇文绿和心梅是自文天离京后,把照顾无忧为头等大事的太师说出来。

    明家的内宅,太师也能知道些风声,这与乔氏闹的太大有关。他径直去问长公主,长公主答应他可以来人安慰。

    文无忧哄走了两批人,天也热了是真的,摸摸额角沁出好些汗水,不由得失笑。

    但是她哄得了自己的人,却哄不住乔夫人。

    明达把乔氏的陪嫁一通震慑,又看得严紧不许出门,四月中的一天,乔夫人想女儿了,打发人送东西,乔氏见到救星似的,把话添添减减说了一遍。

    乔夫人气坏了,文家的住址早就问过,直奔文家。

    ------题外话------

    错字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