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名门淑秀 :错嫁权臣 > 第九十三章,多心人儿

第九十三章,多心人儿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侍候的人没有想到乔氏忽然大胆,硬闯的架势过去。但还算反应快,一愣之后数个婆子和丫头快步先于乔氏一步,在乔氏数步外站住,这是打算用身子把乔氏挡住,嘴里也齐声地说着:“二夫人,请到屋里看茶,长公主就出来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说话,每一次把很想流连婆婆院中奇景异卉的乔氏堵得满心头出火。

    乔氏暗恨,院子里藏着珍珠宝贝不给瞧吗?要真的藏着珍珠宝贝,就不会让文姑娘住在里面,改派十几个护院住着还差不多。文姑娘又没有成亲,以乔氏来想,还不是自家人,婆婆犯不着抬举过度。

    既然文姑娘都能住,就没有不能给人瞧的意思。不让自己去,不过是有什么瞒着自己。

    乔氏一个妇人想不到天上去,甚至小郡主爱逛地道长见识的心,她也没有。她守的眼前地界儿,想着摸得着的事情。

    这是偏心呢。

    偏心小儿子而把人家姑娘没成亲就接进府。

    想来住的不错,用的不错。怕别的媳妇看见,不过如此。

    乔氏很想腹诽婆婆拆散文姑娘原亲事,但由宇文家传出来的话,事情已明朗,先求亲的是南关侯。后求亲的才是自家。南关侯走的比婆婆早一步,他消息更灵通,他嫌疑最大。

    而万安长公主先于南关侯坐到宇文家,云家让“具结”束缚的叫苦连天,他们不敢说出来。郭村当着宇文靖的面丢了一个姑娘,丢了大人,羞于提起,羞于提的仔细。

    就是提,也不会传到外面来,只和心腹骂几声长公主,她为什么早到?公公也纳闷,和宇文老儿勾结的是什么?

    明三爷可以由游春而猜到文无忧的亲事将受太师和公公“左右”,但严氏哪一天去退亲,郭村才是知情人。他又没有对长公主通风报信。

    乔氏就少几点猜疑的证据,只能从家里猜起,猜她输了一段对待,退后一段的衣裳首饰和吃食。

    她能想到的不过这些。

    但这些足可以让她妒火中烧。内宅里的妇人守的是什么?公婆面前的体面,丈夫面前的恩爱,姬妾要臣服,仆从要卑微。一衣一食,甚至大早上的掐花送各房里戴,给别人五枝子带一个骨朵,给她五枝子花,知道后都要不痛快,认为对待上输的惨。

    面对婆婆的几个婆子丫头阻拦她进小院,乔氏愈发要进。眼梢一瞥,婆婆正房没有动静。乔氏放开胆子,昂首挺胸,对着拦的一行人笔直冲撞上去。

    暗骂反了你们的,看你们谁敢撞上我?

    她的陪嫁丫头也不是客气人,领会到乔氏用意,率先撞上去,边叫着对方的名字骂:“张妈妈你作死吗?二夫人你也敢撞!”

    这主仆用自己身子当盾牌,打算轰隆隆开个道。

    让叫到名字的张妈妈一扯嘴角,有一个不屑出来。见丫头跟个石碾子滚起来般气势不小的到面前,她一抬手,把丫头打得一个趔趄。

    乔氏跟在丫头后面,丫头一滞一歪,乔氏撞上她,她撞上乔氏,两个人各自哎哟一声,面上有了痛楚。

    跟乔氏的陪嫁丫头还有一个,把乔氏扶住,才没有接着滚成一团。见乔氏揉着手指呻吟,陪嫁丫头尖声道:“张妈妈,你敢打二夫人,快来人啊……”

    按乔氏背后对她们说的话,在这个家里待遇不公。今天更不公,侍候的人敢在二夫人面前先动手,打二夫人丫头,难道不知道先问一声主人?

    另一个陪嫁丫头肆意要搅乱这事,以她来想,不信长公主知道后,却为了婆子说二夫人不好?

    她扯开嗓子跟鸡踩中脖子般:“张妈妈打二夫人了……”

    背后一股大力袭来,有什么重重砸在她的背上,打得丫头一口气断住,把自己呛到,干咳着摔倒在地上。

    一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出现在她身边,晃晃两个斗般的拳头,骂道:“你才是作死!敢在长公主院子里大呼小叫。”

    乔氏认得这是扫院子的婆子,最有力气,不由气得直翻白眼,瞬间怒气勃发。

    她也不信了,不信自己的丫头就应该挨打。

    手也不揉,眉也不颦了,乔氏横眉骂道:“来人,把她拿了打板子!你怎么敢打我的人!”

    张妈妈几个人眉头比她还要凶,张妈妈冷笑:“二夫人,你怎么敢在这院子里乱闯,乱撞,乱让丫头使横!”

    “我去看文姑娘,几回给母亲问安见不到她,难道是病了,我关心她不行吗?”乔氏更知道自己是没脸面的,气的更很。

    春草在房门外面听热闹,听到这一句,飞跑回房:“姑娘姑娘,说你呢。”

    说完了,又飞快出去听热闹。

    文无忧多了心,想一想,自己也应该为这句多心。特别是她今天刚在宫里反问父亲“打算把我许几家?”,一直不对长公主问安没有道理,身为客人也不合适。

    好吧,是媳妇是客人,都得问安去,几天里独在房中高乐的日子虽好,但也可以添上件外出的举动。

    先和小郡主约好:“咱们要问安呢。”

    吃得小嘴儿流油的小郡主望窗外:“明儿吧,今天晚了。”

    门帘子啪哒一响,春草又奔进来:“姑娘姑娘,一直在说你呢。”

    “说什么?”小郡主和嗣哥儿反应最激烈。小郡主举半个鸭腿忘记啃,嗣哥儿手抓菜,按在盘子里忘记抽。

    春草嘻嘻哈哈:“大夫人来了,问二夫人为什么乱闯,二夫人一口咬定几回请安没见到姑娘,她来看看姑娘呢,”

    “知道了,明儿请安去!”小郡主说一遍,嗣哥儿学一遍。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按平时长公主起来的钟点,打扮好来到正房。长公主对镜在梳妆,见到三个人,不由自主的有了笑容。

    嗣哥儿摇头晃脑的过去,把面颊在长公主衣上蹭蹭:“打扰姨母又几天,姨母不要烦姐姐。”

    小郡主气的鼻子歪:“说错了,是不要烦你。”

    嗣哥儿眨巴大眼睛:“是不要烦你啊,姐姐教我说的这话,就是不要烦姐姐啊。”

    小郡主把他拖到一旁,小脸色难看:“你又想家去吗?就没有三哥送的好东西了,昨晚数你吃的最好,你又最胡说,”

    嗣哥儿不服气:“三表哥买给三嫂!三嫂给我吃,不归姐姐说话。”

    文无忧轻轻一笑,昨天那么多好吃的,是明三爷的犒赏?还是他的谢意?横竖,大家吃的很痛快,他的心情也算尽到。

    万安长公主也不会忘记昨天在金殿上的话,因此对文无忧展颜欢欣:“来这么早?让乔氏惊到。”

    镜旁还有侍立丫头,长公主毫无掩饰,又结合昨天乔氏一步也没进到小院,可见这里说话可以肆意。

    文无忧也如实的说:“二夫人提醒了我才是,我应该谢谢她。”

    有人要说,还真的想当人家媳妇,讲究起问安来。做戏,也应当全套。

    说着话,外面丫头回话:“大夫人和二夫人来了。”

    耿氏拖着乔氏,一面走,一面还在说她:“你可真有胆子,在母亲院里闹起来,昨天幸好母亲没出来,我把你弄走,哎哟,你还不肯走呢,二弟回房说了你没有?你有天大的火气,等母亲回来对她说,你怎么敢擅自骂母亲的人,”

    乔氏灰头土脸,昨天没闹赢,她两个丫头挨了打,晚上明达回来也说她做错,让她一早来赔礼。又让耿氏说?一团火在心里压着。

    不过就占着嫁给长兄,就可以主中馈,她是比自己强吗?乔氏对耿氏也早有不满。

    但她没处说理,又指望耿氏帮她在婆婆面前圆上几句,当下忍气吞声。

    进来一看,乔氏又火冒三丈。

    文姑娘坐在母亲身边,两个人亲亲密密说着话。小郡主和嗣哥儿满屋子乱窜,姐弟不知拌的什么嘴。

    自己吃了瘪,这几位却真热闹。

    随耿氏请了安,和文无忧见礼时,乔氏忍不住地道:“总算见到文姑娘,好几天请安不见你,还以为你身子不快呢,昨儿要去看看,又和母亲这里的人误会一场。”

    耿氏也动了气。

    她对乔氏性子已经有了解,没事就要酸你几句,有意无意占你一句话上的便宜,暗里夹枪带棒的暗示你不能主中馈了,不如我帮你了,不行就早早举贤能了,比如她就是那贤能等等等。

    可她对着文姑娘又有讽刺之语,却不能把母亲也说进来。什么叫误会一场?分明是你在这里大闹。

    耿氏本不想和她同来,但身为长嫂得做点儿什么,怕她觉得没意思来晚了、来的不痛快,惹得婆婆发怒,全家不痛快。劝她一路子,却没有想到不起作用。

    耿氏真想给她几句,但看婆婆沉下脸,她闭口不言。

    万安长公主在次子明达面前,从不隐瞒她不喜欢乔氏,所以不许乔氏主家事。顺带的,对次子也不悦满满。明达一直很小心的试图挽回,独乔氏是个会看眉眼儿,却一定不服的死人。

    身为长辈,她不会即刻接话,又不是金殿斗郭村,话说慢了会吃亏。慢慢的,先有了一声嗯出来。

    这是给别人肃立的钟点。

    耿氏垂首,房里丫头也垂首,小郡主姐弟也不再奔跑,慢慢的走来。乔氏不懂,大睁着双眸犯糊涂,仿佛在问,这是怎么了?

    文无忧不懂,却能领会。但她顷刻间想到,她会离开这家,不管婆媳有多少旧矛盾,不愿意婆媳为自己增加新仇。她会再住一段日子,避不开乔氏,自己不说话,乔氏还以为吃定自己。

    以后寻衅,不会在少数。

    有时候一个人出去让人欺负,三个人出去不会,也含这个道理。有人认定独你没能耐。

    乔氏先出声,无忧回话,并不算夺了长公主的份儿。长公主那一声震房里的嗯也太平缓,文无忧抢到前面,对乔氏含笑:“多谢二夫人想着,几天不问安,早回过殿下,没有对二夫人说的道理,所以你见不到我。要说几天不见,就是生病,二夫人钟灵毓秀,想必只有关切的心,没有别的意思。”

    长公主闪闪眼睫,有了笑意。

    耿氏忍住笑。

    乔氏哎哟一声,眼睛水汪汪出来:“母亲,我,我没有什么意思?文姑娘却这样想我?母亲为我作主啊。”帕子掩面,仿佛已经哭了。

    还是文无忧接了话,继续含笑:“二夫人问,我回,你这是怎么了?和你说一句话,却说出天大的事情来,以后你问话,恕我不再回。”

    乔氏弱不经“话”,身子一歪坐到地上,扶着地哀哀哭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母亲在这里听着,大嫂也听着,我哪有什么意思呢?却怎么跑出天大的事情。”

    长公主冷冷看着,乔氏总是不费事儿就能恶心到人。耿氏也不齿,去扶乔氏:“快起来,”又让丫头们扶。

    “如果可以,请大夫人和姐姐妈妈们不要管,本来我没有多心二夫人的话,纵然是我误会,她误会,也说得清楚。但这做派,难免我疑心,二夫人是早有准备吗?还是在闺中的时候,就习惯说句话往地上哭?是我和她的事儿,容我们独说个明白。”

    文无忧对耿氏欠欠身子,又对丫头们颔首。

    万安长公主抬一抬手:“你们不要管,让她们自己说。”

    小郡主对嗣哥儿使个眼色,溜到耳房,从耳房溜了出去。

    乔氏若是哭出来大乱不止,她会得逞的继续哭下去。但房里大家屏气静气等她一个人哭,一个人怎么玩得起来,乔氏起身,泪眼婆娑地对着文无忧深深行下礼去。

    耿氏嘴唇动几动,憋着一团气没有说。长公主也明显有了气。文无忧一动不动,受了这个礼。

    为什么要躲呢?她要行的不是吗。她说话影射,原也应该陪个礼。

    乔氏当然还有话,怯声怯气地道:“好妹妹,原是我不会说话,我往这里来,也不过就是请安的时辰。平时,我上哪儿能见到妹妹。所以我但说话,便是请安钟点不见妹妹,是我说错了,妹妹不要生我的气,原是我没有身份的人,请多多原谅。”

    她看上去好可怜的一个人儿,乍一看,文无忧好生的昂扬,指不定有多霸道。

    文无忧笑了,她最不怕对付的就有这路人。

    能凌弱的时候就凌弱,不能的时候她就是最弱的那个,好似周边经过个蚱蜢也凌弱了她。

    内宅里妇人常用的一手,以机率来算,云家不会没有。文天夫妻曾着重地帮女儿说过几类人,这就是其中的一类。

    她先发难,她先示弱,等招惹出一堆的人来,她就成满地打滚,最可怜的那个。

    话呢,也没有绝对重点。一会儿她说的不对,你多了心。你怎么跟她多心呢?她又不是有意的。一会儿她原是这家里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人。这口吻说谦逊也行,是膈应人也成。你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呢?你就不能大量点儿,你就不能宽宏点儿?

    都怪你这个人没度量,爱挑事儿,别人说句话你也多心。最后会变成这样,起初说的话,让大堆的话裹走,当事人跟着她的话走,也直接是个糊涂。

    吃了亏,还想不到从哪儿吃起。

    文无忧才不吃这一套,也没功夫让乔氏的话裹着走,嗤笑过,一语中的:“二夫人后面说再多,也不能改变,话,是你问我,我回你,是我对你的礼貌。后面你没有身份这些话,你以为哄得住谁?又与我有什么关连?咱们要说,就从你说我请安不到开始,”

    乔氏觉得水泼不进,暂时没好主意,弃了文无忧,跪到长公主面前,艳丽的脸儿泪花花,悲声可以去唱戏:“母亲,我对母亲一直敬重,自进门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母亲知道我,我不是那样的人,这多心的事儿可不能办啊。”

    耿氏抽抽嘴角,这又扯到你对母亲的敬重上面去了?母亲不帮你,就成办了多心事情。

    她忍不下去,她也想说几句,让乔氏不要再闹,外面进来三个人。明逸一步跳进来,后面跟着小郡主姐弟。

    房中一扫眼,文无忧没事人般的站着,跟表妹表弟说的让人欺负明显不符。倒是二嫂乔氏跪在母亲面前,又泣又悲说着什么。

    明逸头一个印象,这不是谎报军情?回身挑眉头,小郡主姐弟小手指着乔氏。

    “怎么了?”明逸问道。

    乔氏回身见是他,如见亲人一般的放声痛哭一声:“三弟,你要为我作主啊,”

    耿氏揉胸口暗咬牙,对自己的贴身丫头道:“帮我盯着,她要是敢对大爷来这一手儿,我饶不了她。”

    “……多心了……没身份了……关心也不能说了……。”乔氏又来上一通哭诉,明逸从三句后,就听出门道。乔氏还在说,有个小厮跟明逸来,在门外站着,明逸使个眼色,小厮跑出去。

    乔氏说完,武安侯明道,昌邑侯明达一起过来。这二位和明逸在书房用早饭,乔氏以为丈夫出了门,明逸一找就找过来。

    明达吓了一大跳,妻子怎么哭的泪人儿?又见到母亲面色不豫,明达跪下来:“母亲饶她这回,她不懂事体。”

    明逸坏笑:“二哥,不是和母亲,是和我。”

    大爷明道皱眉,娶乔氏,把母亲气的狠,明道对明达看法还在心里,冷喝道:“说!”

    “大哥,是我不懂事儿,是我得罪了文姑娘……”乔氏再次大放悲声。

    “乔氏你也够了!”耿氏早在心里等着,这回彻底忍不住了。

    刚才也不是她躲懒,先是长公主要发威,没发成,文无忧又让别人不要管,耿氏可以不说话。但对她的丈夫来这一手儿柔弱,耿氏也火了。

    “从你进来,话让你一个人说干净,眼泪让你一个人哭干净,你当这是你家吗!你家的做派别带到这家里来!”

    “大嫂,您这是怎么了?我素来敬重您,您哈口气儿也记在心里,大嫂,您怎么向着外人?”乔氏又扯开八丈远。

    明道深深吸一口气,面上已是不能忍耐之态,对明达狠狠瞪着。明达也觉得不对,对乔氏使眼色:“谁是外人,这里哪个是外人!”

    文无忧好笑接了话:“请听我一言,请二夫人放开了说,畅所欲言,才分出事情首尾。都别拦着她,请她说干净。”

    明逸也道:“这话有理,二夫人,你请说。”

    明达让弟弟嘴里的“二夫人”灼烧到,有了痛苦之色。乔氏呢,办这样事情是老手,全家人聚齐,巴巴着话的不见得有理。她只是哭个不停,说着:“是我的错,是我不招人喜欢,”

    文无忧定定看着她。

    明逸定定看着她。

    明达怒道:“好了,你别说了!”乔氏住了哭声。

    文无忧走上前一步:“你不说,当事人就是你和我,那应该由我说。你说的时候,我不插话,我说的时候,你也别插话。你记不住,那还是你说个足够,我再说不迟。”

    明道已能明白几分,威严地扫一眼房中,厉声道:“就是这样,还有谁是有话说的,先说!说到没话说!等别人说话,不许打断!”

    ------题外话------

    嘿嘿嘿,一个极品。不过极品在明白人群体里,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