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权宠之仵作医妃 > 第295章 死者查明,教义杀人(万更)

第295章 死者查明,教义杀人(万更)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巨大的腐臭顿时在后堂蔓延开来,虽然过了两日,可尸体被剥掉了人皮,外面腐败迅速,也加快了内里的腐坏,秦莞眉目冷肃,每一刀都落的极准,一旁郑白石几人看着,胃里好容易压下去的酸水便又冒了上来。

    众人看秦莞剖验也并非第一次了,然而每一次看都又一次觉得震撼,郑白石知道秦莞被册封为郡主,也知道秦莞要了刑部挂名的虚职,这一点却是留在临安城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而随着围猎大部队的归来,秦莞在巍山大营的事迹也传回了临安城,一时间,有对秦莞插手刑狱指指点点的,亦有觉得秦莞是奇女子的,而因为皇上和太后的宠爱,指责秦莞的到底是在少数,其他人更是不敢放肆。

    看着秦莞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变的低着头,看着秦莞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儿,郑白石除了欣赏,还有几分处于长者的心疼,秦莞花一般的年纪,三个姐姐都各自为婚事筹谋,只有她,竟然一身清隽的站在义庄腐尸面前剖尸。

    郑白石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待看到秦莞从死者腹部拿一团乌黑的东西出来,叹气叹不出了,却是背过身去干呕了两声——

    那团乌黑的东西是秦莞从死者胃里取出来的,秦莞仔细分辨了片刻,弯了许久的腰直了起来,她下意识抬手想擦一擦额上的薄汗,抬到一半手却是一顿,然后才觉手是脏的擦不得,定了定神,秦莞开口道,“死者胸腹鼻腔气管内皆无明显异物,目前来看,死者应该是后脑受伤至昏迷,然后被施行剥皮,死者的胃里有一些还未消化完全的食物,暂时看不出是什么,但是死者受伤以前曾经大量饮过酒。”

    秦莞看完,还在看着那一团污物,经过了两日,那团污物已经变成一团烂糜,秦莞仔细看了半晌,才发现了一块极小的硬壳,又分辨半晌,秦莞道,“死者死前吃过蟹。”

    郑白石眉头微皱,“现在这个月份,还不到吃蟹的时候。”

    秦莞点点头,一边收拾剖验的伤口一边道,“的确,所以就更好查了。”

    郑白石唇角微扬,“郡主一来,果然就有方向了,展扬——”

    郑白石喊了一声,展扬立刻颔首,“好,属下现在就带人去查!”

    展扬带着人离去,秦莞收拾好了尸体之后方才从停尸案边走开,白樱连忙去打水服侍秦莞净手,等一切收拾完毕出来,郑白石正在和燕迟说话。

    “那个人被关了多年,殿下觉得是否有必要去提审?”

    燕迟思忖一瞬点头,“这个我会和尚书大人说,李大人这边想来是无异议?”

    李牧云站在一旁一笑,“那是自然。”

    李牧云说完,抬眸便看到秦莞从内堂走了出来,他唇角微扬,“郡主辛苦。”

    秦莞摇了摇头,走到跟前来和郑白石说道,“验尸所得到底还是少,还要靠展捕头顺着线索查下去才好。”说着微微一顿道,“一般的百姓吃不起蟹,特别是在这个季节,这个人这般年轻,我猜他的身份可能不一般,至少也是富家子弟。”

    郑白石倒是还没想这些,闻言道,“可这两日,官府却是未等到人报官。”

    秦莞眉头微皱,“只是我一个推测,或许也做不得准。”

    李牧云便道,“我倒是也这样想——”

    秦莞看着李牧云,心底却渐渐凝了一层寒冰,“李大人也这样想?”

    李牧云颔首,“郡主不仅擅长验尸,推案上更是常人所不及,刚才看郡主验尸,更是叫我想到了一个故人。”

    秦莞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是一片沉静,“哦?故人?不知是什么故人?”

    李牧云笑了笑,“人已经不在了,不提也罢。”

    话落却是不打算再说,转身看着郑白石道,“郑大人打算何时提审六年前那道士?适才听到郑大人说的,我倒是对那人也生出几分兴趣。”

    郑白石忙道,“这个便等世子殿下问了尚书大人之后知会咱们吧,李大人想要同审那是再好不过得了。”

    李牧云又笑着和郑白石说了两句,便提出告辞,大理寺卿本就不直审京畿要案,他眼下参与,不过因为牵扯旧案事关重大需要监察罢了。

    李牧云一走,郑白石一叹道,“李大人刚才一说,我倒是也想到个人来。”

    秦莞八风不动的看着郑白石的眸子,“郑大人想到了什么人?”

    郑白石往外看了一眼,见门口守着自己的人,便低声道,“郡主可知道前任大理寺卿?”

    秦莞眉心一跳,片刻扬唇颔首,“自然是知道的。”

    郑白石便又低声道,“不瞒郡主,我和前任大理寺卿沈大人也有几分故交,他虽然官至大理寺卿,可入京之后还是帮着临安府衙破了几桩案子,我曾亲眼见他剖验尸体,怎么说……郡主验尸之时眉眼之间的肃然,和沈大人颇有几分相像。”

    秦莞面上很是平静,“竟然这么巧合吗?”顿了顿,秦莞也道,“不瞒大人说,我曾拜读过沈大人的著作。”

    郑白石恍然一笑,“那就难怪了,这或许真有几分冥冥之中的缘分。”

    一顿,郑白石又低声道,“不过……沈大人在郡主年前回来之前出事了,这一点郡主应该是知道的,他牵涉进了晋王的案子之中,如今已经是京城的禁忌了,这些话我和郡主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还请郡主多个心眼免得惹上祸端。”

    秦莞眼底生出几分感激,“郑大人放心,我明白的,不过……郑大人觉得沈大人是不是真的徇私舞弊了呢?”

    这话一问,却问的郑白石一时语塞,抿唇半晌,郑白石才道,“官场之上的牵连皆是迷雾重重,郡主这个问题我却是答不上来。”

    秦莞笑,“大人不必紧张,我就说随便问问而已。”说着回身看了一眼正堂,“这个人虽然和旧案的遇害手法相似,可也有可能是有人知道当年的案子,继而模仿那案子的手法作案,郑大人,当年的案子是否京中人皆知?”

    郑白石却摇头,“这倒是没有,事发在京畿之外,因为凶徒杀人手法凶残,又涉及了道家和佛家还有拜月教,所以这案子是被临安衙门和刑部捂住的,京中的,只有经手了案子的人才知道,百姓们普遍是不知道的,再有便是观音镇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在观音镇闹得不小,不过观音镇那个地方有些荒僻闭塞,里面的年轻人来京城做活的不多,因此这事就算传到了京城也只是昙花一现便没了。”

    秦莞蹙眉,“既然如此,如果是模仿当年的案子,那就极有可能是观音镇的人,或者是当年从其他途径知道这案子的人了。”

    郑白石有些感叹,他是临安知府,除了临安府的刑狱之外要管的东西不少,所以即便有心查案,可想法却没秦莞这般快,秦莞这三言两语,便又指出了案子的另外一个方向,“郡主放心,我会让人按照这一条查下去。”

    秦莞笑着点头,却没再多说,她挂个虚职只是为了方便验尸,却不代表她真的能对案子的部署指手画脚了。

    验尸验完了,一旁燕迟便道,“时辰不早,我先送你回去。”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太长公主和秦朝羽只怕都出宫了,秦莞便点头,郑白石便道,“那就劳烦世子殿下了,每次都要世子殿下送郡主。”

    “不妨事——”燕迟又道,“稍后我得了尚书大人的准信便去府衙寻大人。”

    郑白石笑着应了,送二人到了大门口,待看到燕迟和秦莞一起登上了马车,他心底却忽然生出了几分奇怪的感觉,燕迟的名声早就传回了京城的,此前还打过冯璋,这样性子的人,对待永慈郡主却是格外的周到熨帖,莫非……

    郑白石眼底微微亮了亮,笑意一深转身进了义庄里。

    上了马车,燕迟便将秦莞拉到了怀中,他这样带领千军万马的人,在刚才看到秦莞不能为自己拭汗的时候,心底竟然生出了几分无力感。

    秦莞的确有些累了,便靠在了燕迟肩头,闭上眸子轻声道,“这案子不管是模仿当年犯案的手法,还是有的人又要用信教来做文章,都不简单,只怕来不及。”

    秦莞说的简单,可燕迟却是明白,这个来不及,是说来不及制止凶手作案,极有可能还要出现下一个受害者,燕迟听着抓着她的手捏了捏,忽然道,“你要入刑部,是否为了沈毅?”

    秦莞背脊一僵,一时不知道燕迟怎么问出了这话。

    燕迟见她惊讶,便道,“我不认得沈毅,亦没见过此人,可是郑白石和李牧云却是见过,李牧云没有说破,可他说得人必定就是沈毅,你心中崇敬沈毅,你是否觉得沈毅乃是被冤枉,所以想将他的验尸之术发扬?”

    秦莞松了口气,她适才差点以为燕迟已经看穿了一切,可此刻想想却又苦笑,是啊,谁能想到死了的人还能借尸还魂复生呢?就算燕迟再会洞察人心,他也是想不到的!

    “郑大人说你验尸的样子和沈毅十分相似,你从未见过他,竟然能冥冥之中有这样的缘法,可见你对她的崇敬之心并非寻常。”

    秦莞自小跟着沈毅行走,耳濡目染的除了沈毅会的医理和验尸之术,更学到了他验尸之时的专注的和严肃,如此,她验尸时候的模样,几乎就是翻版的沈毅,那些不熟悉沈毅的人就算了,李牧云曾是沈毅的副手,郑白石也和沈毅有几分私交,何况他们看秦莞验尸并非一次两次,自然感受深刻。

    秦莞苦笑一下,“这样说来,的确是有冥冥之中的缘分,也或许是沈大人在天之灵见我如此崇敬他,便给了我天赋和决心……”

    燕迟在秦莞掌心重重捏了一下,“还说自己不信鬼神?”

    秦莞却转过头来,一双眸子直直看着燕迟,“我不信鬼神,可我却信这个世上真的有玄奇之事,很多事都好像有天意一般……”

    秦莞这话既是剖白自己内心,更是处于愧疚而对燕迟的暗示,她没法子言明自己的遭遇,却又用着看似玄奇的话告诉了燕迟。

    燕迟看着秦莞清亮如溪的眸子,心头竟然生出微微的震动,秦莞这话看似直率玄奇,却又好像在说着什么,他捉摸不透,却又觉得话意不甚简单,他是打定了主意不逼迫她的,便捏了捏她掌心,“那你我是不是天意?”

    秦莞眨了眨眸子,“或许……是?”

    燕迟低头在她唇上狠啄了一下,“没有或许——”

    秦莞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片侯府灯火通明,雨嬷嬷正在正院之外等着她,见她来了连忙道,“郡主回来了,夫人正在正院等您呢。”

    秦莞眉头微挑,胡氏等她做什么?

    思及此,秦莞不由想到了秦朝羽,秦朝羽说了什么不成?

    定了定神,秦莞径直朝着正院而去,到了正院,却见只有胡氏一个人在堂中,见秦莞来了,胡氏热情的拉着秦莞道,“莞儿,是这样,我们去了安阳侯府,也想邀请太长公主来咱们府上做客,帖子我下午送过去了,只是明日的菜式,想让你也看看。”

    太长公主位置超然,胡氏和秦述专门去拜见了不说,还想再邀请他们过府,秦莞听着十分能理解,便直接应了下来,她是最为熟悉安阳侯府众人的,虽然不知道那么贴切,却比胡氏等人明白,特别是太长公主要为着身体忌口,这些秦莞说的自然没错。

    眼看说的快完了,秦述却到了正堂,他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道,“莞丫头,你下午的时候去义庄了?”

    秦莞颔首,“是,出了新的案子您可知道?”

    秦述点头,眉头紧皱,“年前年后的永安城中不甚太平,你去看了如何?”

    秦莞摇头,“我只是去验尸了,其他的暂时还没头绪,凶手手法剖为残忍,如果不能查出关键的线索,只怕还要出第二个受害者。”

    秦述心焦无比,“这事下午已经报到皇上那里去了,京畿份属太子殿下管辖,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的,皇上颇为不满,莞丫头,这个案子,你可也要尽心。”

    秦莞听着自然颔首,胡氏笑道,“莞儿又不是正经朝官,你别说的她紧张起来。”

    秦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成王又在搞小动作了!”

    胡氏不和秦述议论朝堂,闻言却是道,“你知道湘儿她……”

    一听秦湘名字,秦述眉头一皱,“问她做什么!她现在好得很!”

    胡氏苦笑的看了秦莞一眼,秦述大抵也是念着秦莞在,虽然气恼,还是道,“我派人打听了,虽说将她逐出了秦氏,可也我知道你们还是挂心的,她那夜进了成王府,便住了下来,听说成王眼下对她还不错,那冯家姑娘还去过成王府,却被成王拦住了。”

    所有人都觉得秦湘去了成王府便会成为棋子,还真是没想到成王竟然会为了秦湘拦住冯沉碧,胡氏便道,“如此说来,成王待湘儿是真心的?”

    秦述冷笑一声,“成王哪有什么真心?我告诉你们让你们心安罢了,往后却是不会再管她的……”

    秦莞从正院离开的时候心底还在想胡氏的话,成王如果对秦湘真心,倒也不枉费她大着胆子做了这些事,还为了进成王府连秦家都背离了。

    刚回松风院秦霜便拿着绣样过来了,她这些日子安心待嫁,每日都在绣嫁衣和成婚要用的东西,胡氏虽说给她准备了颇多,可她还是不愿闲下来。

    “听雨嬷嬷说你去验尸了?八妹早就回来了。”

    秦莞点头简单说了说,秦霜一听到死人就害怕,秦莞自然没说那尸体的可怖。

    想了想,秦莞又将秦述带回来的话说了,秦霜听到秦湘被成王看重,一时意外了一瞬,片刻之后笑道,“那她也是求仁得仁了!她若是过得好,我也不会觉得抢了她的东西,只不过眼下冯沉碧还没进府,以后……”

    秦莞知道秦霜还是担心秦湘,摇了摇头没多言,秦霜忽然道,“这都几日了,你说她知道薛家求娶的人换成了我吗?”

    秦莞一愣,这个她还真是说不准。

    ……

    ……

    成王府的水月居里,秀栀正在服侍秦湘沐浴。

    当初跟着秦湘来的时候,看到晚荷没来,秀栀其实是心慌极了的,虽然她是夫人身边伺候的,不算没见过世面,可她们这次要来的可是王府啊!

    王府哪里是随便就能进的!

    看到秦述那般震怒,连她自己都觉得成王是不是真的只是利用了秦湘!

    可秀栀万万没想到,成王竟然是真的对秦湘好,秦湘入成王府的当夜是睡在燕麒的主院的,第二日,才拨了一个院子给她,也就是现在的水月居。

    拨了院子,又拨了嬷嬷和下人,如今成王府也有几个侍妾,可那些人却是全然比不上自家小姐,听说成王好多日子不去了,而那些人要么是别人送的要么出身不高,以后别说侧妃的位子了,就是做成王的贵妾都是不可能的

    秀栀是秦湘身边最得用的,一下子成了院子里的掌事大丫头,便是连嬷嬷们都不敢给她脸色,秀栀太庆幸自己跟着秦湘过来了!若非如此,她哪有机会见识到这样的富贵!

    这般想着,秀栀抬眸看了一眼,这水月居,光是一间沐浴的耳房都有小姐从前的卧室那般大,屋子里彩凤雕梁帷帐繁复,不论是大件家具还是小件的摆件,都是十足的富贵,看着地上绣纹富丽堂皇的黼黻,秀栀都舍不得踏上去。

    这就是成王府,这就是皇家的气派!

    从前自家小姐总是羡慕九小姐能入宫,能做郡主,如今,自家小姐也能享受这样的荣华,只要自家小姐一直受宠,以后再为成王诞下孩儿,便能荣华富贵一生了!

    秀栀想着,抬手将一旁的鲜花瓣放入水中,又拿了香膏抹在秦湘的肩头,一沐浴,秦湘肩头的暧昧痕迹就更是明显,成王已经连续两晚上都歇在水月居了!

    秀栀面色微红,一双眸子却是忍不住的在秦湘的肩头看了又看,片刻之后,秦湘微闭的眸子方才睁了开,经过人事的秦湘姿容更显秀丽明艳,一双眸子水汪汪的惹人怜爱,她泡的久了,想着成王或许就快要过来了,连忙要起身。

    秀栀服侍着秦湘穿衣,又帮她绞干了头发,秦湘便走到梳妆台之前落座。

    镜子里的人眉眼如画,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黛,她唇角微弯,对着镜子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来,一时连她自己都被惊艳了,离开秦氏便是断了最后的退路,所幸她是个聪明的,从前在侯府还端着自己是三房嫡女,如今到了成王府,她却只有一个目的,她要笼络成王的心,不论成王此前那般待她是为何,她都要重新笼络住成王的心。

    再有三个月冯沉碧就要进门了,在这之前,她得让成王心底有她。

    思及此,秦湘还是拿起唇纸抿了抿,又拿起一旁的墨笔描画眉毛,任何时候她都得让成王看到貌美嘉柔的她……

    秀栀见秦湘描眉,便知道她在等成王,于是带着小丫鬟们将浴房的水往出送,送完了水,秦湘下令道,“去外面等着,殿下若是来了,速速来报。”

    秀栀应了一声,连忙出门往垂花门处去候着,刚站定,秀栀却听到外面两个粗使嬷嬷低声说着话——

    “所以说还是这位秦姑娘会为自己算计。”

    “可不是,她跑了,自家妹妹被替了过去。”

    “听说那家只是个普通人家,哪里比得上王府?”

    “却也不一样,她妹妹嫁过去是做主母的,可是这位秦姑娘却没个名分……”

    秀栀听的心头一跳,来王府几日,她们没关注过外面的动静,听这二人的话,侯府却是要把六小姐嫁给薛家了?

    秀栀想了想,连忙转身往屋子里来,到了门口,秦湘听到动静急急迎出来,却只是看到秀栀一个人走了进来,秦湘皱眉,“成王殿下没来?”

    秀栀摇了摇头,“小姐,奴婢听到一件事……”

    秦湘眉头微挑,“什么事?”

    秀栀低声将刚才听到的话说了,秦湘眉头一皱愣了住,然而很快她轻笑一下,“如此也好,若是单单给秦霜找,还找不到薛家这样的呢,如今没有断了侯府和薛家的亲,秦霜也有了归宿,我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秀栀低声道,“小姐,冯家小姐没进府,您的身份便没法子定……”

    秦湘横了秀栀一眼,“我知道这些,你不必多言,我有打算。”

    秀栀欲言又止,可看到秦湘神色不善,到底没有多说,秦湘不耐道,“继续去外面等着去吧……”

    秀栀点点头,反身走了出去,然而这一夜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等到燕麒过来,秀栀回来告诉秦湘,秦湘也等的心焦不已,便吩咐道,“你出去看看,看能不能问到殿下有没有回来,只怕是还没有回来呢……”

    回来了怎么会不来她这里?

    秀栀应声而出,可很快她又面色微白的走了进来,“小姐,走不到正院去,咱们这边到正院设的有侍卫,不让我们过去,那侍卫也不肯说王爷有没有回来。”

    秦湘的面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了,燕麒是成王,是皇子,府内戒备自然森严,第一夜她歇在正院,第二晚第三晚燕麒都过来找她了,他对她十分温柔体贴,以至于她有些自以为是了,燕麒绝不是轻易就被一个女子套牢的人。

    秦湘摆了摆手,眉头紧皱的坐了下来,她得沉住气,必须沉住气!

    “不等了,也不必去问了,我们歇下。”

    秦湘很快做了决定,秀栀有些愕然,她以为秦湘一定会等成王来的!

    ……

    ……

    第二日,太长公主果然带着安阳侯府一家到了忠勇候府。

    胡氏带着秦朝羽三姐妹一起迎接,秦朝羽看到秦莞却是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了。

    太长公主回了京城也极少出来走动,如今到了侯府自然是给了侯府面子,而秦述为了招待太长公主,还将秦琰和秦邺也都留在了府中。

    前次去安阳侯府时秦邺和秦琰都没有同去,而今日岳清也来了正好三人可以交交朋友,一进府,岳凝便拉着秦莞道,“这个是九殿下让我带给你的,你昨日走的太急了,忘记带着了。”

    秦莞一看,却是那坏了翅膀的金色雀儿!

    秦莞一时笑开来,“我还真是忘了,他竟然让你给我带出来。”

    岳凝也笑,“九殿下还有些舍不得呢,可又十分固执,我只好跑个腿了,本来打算今日给你送来,可回了府中却看到了侯府的帖子,正好,一道送来。”

    胡氏和江氏陪着太长公主说话,岳凝则和秦莞到了松风院,秦霜是松风院的常客,毫不扭捏的跟了来,秦朝羽却是不会跟来的。

    进了院子,秦莞四处看了看,“这笼子挂在哪里都不太合适呢……”

    岳凝也没有养过鸟儿,道,“在檐下挂着?”

    笼子提了一路,笼中鸟儿已经有几分萎靡不振的,秦莞见着便叫来茯苓准备水和鸟食,侯府中也养着鸟儿,茯苓忙去找底下人拿鸟食,却不想拿来了鸟儿却不吃。

    秦霜道,“是不是九殿下给它吃的太好啦?”

    秦莞摇头,“不是,九殿下是刚捉住它的,它之前没有主人,照理来说是不挑的。”

    茯苓想了想,“莫非要吃活的虫子?那奴婢去花圃翻翻?”

    茯苓自告奋勇,说到去花圃翻虫子还十分兴奋,那股子贪玩劲儿都出来了,秦莞失笑,还是让人将笼子挂在了屋檐之下,至于翻虫子还是买新的鸟食,就交给茯苓了,茯苓没养过小宠,见到这雀儿很是激动。

    岳凝倒是对京城新出的案子十分有兴趣,“我回京之后闲来无事,你下次去看案子的时候,不如带着我一起?”

    秦莞还记得岳凝第一次看她验尸之时的狼狈,“我可是要验尸的。”

    岳凝哼了一声,“我难道还不知道你要验尸?现在我可不怕——”

    岳凝下颌微扬的说完,见秦莞揶揄的看着她,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想想那个时候,就觉得好像在昨天一样,可已经过了大半年了。”

    秦莞也感叹,“是啊,那个时候要不是巧合救了太长公主,我的处境还不知哪般。”

    岳凝摇头,“你的医术又不是因为祖母来的,就算没救祖母,你回了京城,还是会大放异彩的,你现在可是小医仙呢……”

    说着,岳凝又道,“我刚开始认得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只是个寻常的闺阁小姐!没想到这个闺阁小姐竟然会验尸……还是将人开膛破肚的验……”

    然后岳凝就因为看验尸看吐了——

    春景正浓,岳凝拉着秦莞走在花圃说话,秦霜便走在她二人身后,岳凝说这些的时候,她也在想大半年之前,那个时候她可是满心看不起秦莞,还将秦莞推到了湖里去,后来她因为说错话被岳凝罚,被罚的时候才知道一点点害怕。

    见岳凝和秦莞说起旧事,她也不插话,只想着自己是怎么一点点转变过来的。

    想完又觉得庆幸,幸好她不再跟在秦湘后面了,若是像她从前那般性子到了京城,又没有人提点,简直是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以前秦湘是府中嫡小姐,是最受宠爱和尊崇的,而秦湘的确样样都比她好,她眼底便只能看到秦湘,以秦湘马首是瞻,连被秦湘当枪使都不知道,后来种种事端打破了她和秦湘之间的关系,也让她看到了秦湘母女的心思。

    对外人她们是姐妹,可对内,她不过是一朵陪衬秦湘的绿叶,永远都是。

    秦霜看着秦莞的背影,只觉奇怪的很,秦莞这样的姿容性子,结交岳凝、孟瑶这样的才是最好的,可现在连她也不由自主的粘着她,小时候她想成为秦湘,样样都好,被众人捧在手心上,可现在,她却希望能得秦莞的几分心性,即便只有几分,也足够她应对未来的一切险阻,世上怎么就会有这样叫人向往的人呢?

    “你胆子可是太大了,竟然敢去要朝中之职,虽然是个虚名,可也让许多人不情愿的,幸好是在那个节骨眼,不然朝中的那些老学究能用笔骂死人,还是那种不见脏字留在史书上的骂,偏偏如今你立了大功,那些认说也不好说的太过分。”

    秦莞笑,“我自己也知道,所以既然在那个节骨眼上了,我便提了。”

    岳凝偏头看秦莞,秦莞在锦州便叫大家不住的惊讶,没想到到了京城,她更是风生水起,如今郡主之位有了,还能以女子之身参与刑狱之事。

    岳凝叹了口气,“我可真是羡慕你,大哥要去朔西的时候我还想一起去呢,结果母亲和祖母都不让——”

    “你是义母的掌上明珠,别说义母了,便是我都不想让你去战场。”

    岳凝望天,“那我岂非一辈子耽误在闺阁了?说起来,那日我见到北魏公主,倒是羡慕,听说她在北魏便是常年不在宫中四处闯荡。”

    秦莞便道,“你还不知,她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宫中人情冷暖看的也多了,所以才生了这般性子,若是她母亲在,也不会让她常年在外的,她也是敢上战场的人。”

    不仅敢上战场,还在战场上对燕迟倾了心。

    “啊,她没了母亲吗?”这一点岳凝确实不知道,“如此说来,那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果然人人都不是表面那般风光万丈啊。”

    在花圃转了一圈,众人回到正院的时候太长公主还在和胡氏和江氏说话,秦朝羽乖乖的坐在旁边,虽然背脊笔挺,却显得有几分落寞。

    说了一中午话,又用了下午饭,太长公主觉得有些疲惫,便带着岳凝一行人当先告辞了,秦述和胡氏带着众人送到门口,只等太长公主的马车离开才返回。

    招待完了太长公主,秦述和胡氏的一颗心便落了地,秦霜便又和秦莞回了院子去看送来的金雀儿,茯苓竟然真的带着小丫鬟去翻了小虫子来,然而这金雀儿却还是不吃。

    茯苓苦恼极了,“也不知它从前吃的多好,咱们家的鸟食可不差啊。”

    秦莞不懂鸟儿,想着将鸟儿送去府中的匠人那去养着,可又觉得是燕绥送来的不好转送,于是又叫茯苓去匠人来院子,如此折腾到天黑时分,金雀儿不知是因为饿了还是如何,方才开始进食,秦莞几个便放下了心来。

    第二日一早,白枫来接秦莞去临安知府衙门。

    如今秦莞身份不同寻常,到了知府衙门便是走正门都无人敢拦,然而为了少些是非,她还是由原先的后角门而入,而后径直往审案的前堂而去。

    到了前堂,燕迟在,郑白石和李牧云都在,郑白石见到秦莞便道,“郡主,死者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秦莞忙问,“是谁?”

    郑白石苦笑一下,“是威远伯家的四公子。”

    威远伯?秦莞挑眉,脑海之中模糊的有几分印象,然而前世她对京城之中的世家并不熟悉,所以一时对不上号。

    郑白石便道,“威远伯家算起来也是开国功臣,只是到了现在早就没落了,便是这伯爵的位子也是最后一代了,他家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前几年跑出门没回来,二儿子和四儿子都是不学无术之辈,只有个三儿子勉强能看。”

    “郡主验出来的酒和蟹,我们走遍了城中有名的酒楼,只有两处有,第一处是城北的登云楼,第二处便是城西的凤栖楼,这两处都有用蟹酱做菜,我们按照身高身形年龄查了,在事发那夜之前去吃过带蟹酱菜的人只有两个,登云楼一个凤栖楼一个,登云楼那个是国子监的监生,凤栖楼这位却是威远伯家的四公子,我们当即去威远伯家查问,果然,这位四公子两天没回去了……”

    “威远伯病重,已经不太理事了,威远伯夫人倒是想去找这四公子,可当家的三公子却是不在意这个弟弟的死活,按照他的话来说,这个弟弟寻常五六日不回家都是有的,两日算不了什么,可一听死的可能是他弟弟,他还是吓了一跳。”

    秦莞眉头紧皱,“尸体成了那般,也没法子认尸。”

    “正是如此,所以三公子也没有肯定那就是他弟弟,不过据他所言,这位威远伯家的四公子最爱去凤栖楼,所以,他心底也有数了,如今他回去正派人四处找,如果没找到人,那死者便是威远伯四公子无疑了。”

    燕迟便道,“若按信教的说法,这四公子这样的死状乃是生前犯过错的,这一点可有查证?”

    郑白石便道,“查了,这位四公子是威远伯家年纪最小的,却因为不成器不受重视,年前他挑唆着威远伯夫人把几处铺子卖了,却是说当家的三公子中饱私囊贪了公产,因为这个闹得威远伯家宅不宁,威远伯的病就这么加重的。”

    铁树地狱,也就是拜月教的剥皮地狱,惩罚的便是挑拨兄弟、父子、母子等人伦亲情的人,而这位威远伯四公子正应了这一条。

    秦莞和燕迟对视了一眼,眼下几乎可以肯定,这凶手的路子和当年的案子差不多,只不过不确定是模仿当年的案子,还是说当年的凶手又出来作案了。

    郑白石面色也十分凝重,“这般对上了,那就是说凶手极有可能是按照教义杀人,我已经让展扬去查了,能知道这位四公子有此恶行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可要一个一个的排查还是十分不易。”

    燕迟便对秦莞道,“所以我决定先去提审六年前的老道士,你与我们同去。”

    秦莞眼底微微一亮,燕迟一定是知道她想去,所以才去派人接她!

    秦莞忙问,“何时去?”

    见她露出情急之色,燕迟就知她是开心的,一扬唇道,“现在就去——”

    ------题外话------

    嗷~到底和当年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呢!万更求月票!(* ̄3)(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