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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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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呼呼的吼叫着,将树枝上的雪花刮落,大团大团的掉了下来,落到了地上,倏忽便没了踪影,街道上行走的人格外稀少,梁大夫坐在门口看了好半日,都没见一个人从济世堂门前经过,清宁从后院奔了过来,清清脆脆喊了一声:“大伯,该用晚饭啦。”

    梁大夫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色,叹息了一声:“唉,芳华还不回来。”

    “那人不是说有三十里路么?来来回回的也够折腾,到家至少也该酉时了呢。”清宁探头看了看街面,外边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走动,这个时分,都回家吃饭了。

    朱雀街,也就是平常的时候热闹,今儿都二十八了,又是这般暮色沉沉,谁还会过来买东西哪,清宁的小圆脸盘上也隐隐的有些担忧,自己跟着姑娘去就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我再等等看,她没回来我放心不下,你们先吃。”梁大夫将衣裳拉紧了些,靠着门,朝外头张望:“也该要回来了哇。”

    “那我去跟大婶说一句。”清宁应了一声,又看了看那个穿着灰蓝色棉袍的身影,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自家姑娘可真是命好,师父变成爹,还这般疼爱她,就跟自己亲生的一样。

    钱香兰与梁大夫在腊月初八那日正式成亲了,也没办多大的席面,先去官府那边拿婚书备案,然后在钱氏雅宅里摆了几桌酒席,请了济世堂的掌柜伙计,还有街坊邻居们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两人就是两口子了,街坊邻居们对钱香兰的称呼也改成了梁家婶子。

    自打与梁大夫成亲以来,钱香兰的脸色便红润了许多,就如一棵即将枯死的树重新得到了雨露滋润一般,她的生命忽然间便复苏了,新发出翠绿的树叶,生机蓬勃的生长着。每日里她的笑容多了,说话的声音也不再是那般低沉,每句话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还多了几分清脆。

    梁大夫是个踏实人,自从二十三从回春堂辞了那边的活到了济世堂,什么事儿都抢着做,钱香兰让他安心的到前边坐堂看病,可他就是闲不住,没有病人的时候就又跑到后院来帮着她干活,只将钱香兰疼在了心坎儿上。对芳华就更不用提了,以前带她做徒弟的时候,梁大夫就很是关心她,等及成了她的继父,便越发的贴心周到,钱香兰在一旁是乐得合不拢嘴。

    梁大夫有两个儿子,一个单名志字,已经成亲,带着媳妇去了南方谋生计,今年没能赶得及回来过年,还有一个叫梁远,跟着人跑单帮,或许是路上耽搁了,这时候还没见到人影,梁大夫盼了儿子很长时间的信,可是却迟迟不见有回音,口里虽然不说,心里头还是牵挂着的。

    钱香兰有时候听着梁大夫叹气,心里头也知道他是在牵挂着两个儿子,于是偷偷的与芳华商量:“咱们济世堂现儿也忙不过来,明年让你父亲那两个儿子过来帮忙做事,如何?”

    芳华笑着点头:“这样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要父亲与他们去商议一二。”

    从师父改口为父亲,期间只改了一个字,芳华念起来格外顺畅,毫无违和感,与梁大夫从师徒变成父女,感情越发深厚了。

    得知芳华打算让两个儿子来济世堂帮忙做事,梁大夫心里头也欢喜,儿子都能在眼前阖家团聚,这又是怎样一件顺心的事儿呢,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故此对于芳华,梁大夫便格外用心些,生怕自己照顾不细致。

    站在门口朝外边张望,梁大夫有些焦急,天色渐渐的晚了下来,眼见着那青莲色的暮霭沉沉的落下,远处的屋顶上炊烟已经消弭,有些人家的走廊下已经点起了灯笼,红艳艳的一团飘在这暮色里,似乎要从这黯淡的光影里跳出来一般。

    街口出现了一个黑黑的影子,梁大夫睁大了眼睛望过去,似乎是一辆马车,再揉揉眼睛,确实是,他开心的笑了起来,芳华回来了。

    马车在济世堂前边停了下来,帘幕一掀,车上跳下了芳华,见着梁大夫站在门口,笑着朝他走了过来:“爹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呢?赶紧关了门,将小门边的灯笼点上便是。”

    药堂晚上打烊以后,在小门边挂一盏灯笼,意思便是这里有坐堂的大夫,病患的亲属只管敲门便是。梁大夫折回身去拿灯笼,将里头的蜡烛点亮,用竿子挑着灯笼挂了上去,即刻间,地上暖黄的一团灯火在不停的扑闪,随着那北风,一忽儿向东,一忽儿又朝西边去了。

    “姑娘,我们回去了,明日你记得过来用午膳。”长弓挥手向芳华作别:“我们家夫人说了,你可是她的女儿,晚上她便不强求你,可中午这小棉袄怎么着也得要给她焐热焐热。”

    长弓学秦夫人的口吻十分像,惟妙惟肖,芳华笑了起来:“行,我一定去。”

    中午去兵部尚书府与秦夫人一块儿吃团年饭,晚上便是家人团圆守岁了。芳华觉得这安排十分妥当,既能增进感情,又能两边兼顾,当下点头打发了长弓她们回去复命。

    “芳华,那个后生的娘,到底是什么病?”将门关上,梁大夫与芳华一道朝后边院子走了过去,他是大夫,一听到有病患,自然要关心着些,唯恐芳华遇到什么棘手的病,自己也好给她参详一二。

    此刻已经没有天光,若不是通往后院的门开着,大堂里便是黑沉沉的一片。芳华朝着那点微光走着,心情很是沉重,回想到那乡间农舍,那精神有些涣散的中年妇人,一种苦涩慢慢的从心底升起。

    那沈家大娘眉眼生得极好,便是沦落到了乡间也依旧还是风姿嫣然,不比她的便宜娘,模样儿不差,年轻时定然是个标标致致的美人,可岁月却在她的眼角眉梢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以至于在桃花村,人家都喊她大娘,其实也不过三十多岁人而已。

    “师父,我给她诊过脉以后发现除了她身子虚弱以外,还有中毒迹象,只不过该是多年前中过毒,也服过药,大部分毒素已经清除,只是还剩了些许存留,故此影响了她的身体健康,须得好好花功夫才能清去。”芳华跨步踏过了那台阶,心中依旧还是有些惆怅,今日下午所见所闻,实在令人吃惊,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沈家大娘那张脸。

    “中毒?是误食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梁大夫也吃了一惊:“你可询问过她?”

    “她的精神状态不很好,有时候胡言乱语,我根本没法问出什么来。”芳华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她肯定是有很多过往,只是我们却无法得知了。”

    “这样?”梁大夫一怔:“你这么一说,我回想了下,那个来买药膳的后生看上去不是个乡下人哪。”

    “嗯,我先给她开了些药,慢慢查看着,若是有好转,或许能问出来病根是什么,找到病根便好对症下药了。”芳华点了点头,与梁大夫一道走进了屋子,钱香兰见两人进来,惊喜得很:“可算是赶上饭了。”

    饭桌上,钱香兰问起了沈家大娘的情况,听说也是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同情心大盛,从口袋里摸出帕子擦了擦眼睛:“怪可怜的,芳华,你将那沈家大娘接到济世堂来住几个月看看,能不能根治。”

    “阿娘,她不愿意来京城哪。”芳华叹着气,心里头却在寻思,这沈家大娘不肯来京城定然是有原因的,她曾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害她,是不是原来那人逼迫她,将她赶了出去?

    京城人口众多,又是二十多年的旧事,只怕是难寻真相,芳华默默的扒了一口饭,很多的人命比黄莲还要苦,在最底层挣扎着,一辈子就这样过了,最可悲的是,有些人甚至是到了最后一刻都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翌日辰时,秦府派了马车过来接芳华,钱香兰将准备好的节礼交给她:“替我问你干爹干娘好,我也没啥好东西,自己做的针线活,莫要嫌弃。”

    芳华拎着那大篮子点了点头:“我自然会替阿娘转达的。”

    到了秦府,秦慎如与秦夫人已经带领三个儿子拜祭了祖宗,听说芳华过来了,秦夫人甚是高兴,吩咐管事婆子快些带她进来:“好几日不见,怪想的。”

    秦少夫人坐在一旁细声细气道:“我还寻思着要小姑给我来看看脉象,这几日只觉得肚子里头有了动静。”

    秦夫人瞥了儿媳一眼,见她比原先胖了几分,尖尖的下巴也圆了些,脸色不再是苍白得跟纸片儿一样,满意的点了点头:“听芳华的话不错,看你这气色便好了不少。”

    “干娘,嫂子。”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屋子里坐着的两人一抬头,便见着披着鲜红斗篷的芳华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走进门来,将手中篮子放下,把斗篷解开,里边穿的是一件玉黄色掐腰小袄子,配了同色撒花绫罗缎面裙子,衣领与袖口都镶了一圈绒毛,衬得肌肤如玉,眼睛黑幽幽就如深潭。

    “这斗篷恁般好看,颜色红得真耀眼。”秦夫人啧啧赞叹了一句:“可是在珍珑坊定制的?也就它家才喜欢用这种颜色做斗篷,逢着下雪的时分,站在雪地里,只将周围的白色给压住了。”

    芳华笑了笑,拎着篮子走了过来:“这斗篷却是我阿娘做的,早些日子她成亲,我带她去珍珑坊定嫁衣,她左看右看没舍得买,却瞄上了那大红斗篷,我原以为她想买了自己穿,可没想到她却只说不喜欢,回来以后自己买了那上好的锦缎来自己给我做了件。”

    “你母亲是想亲手给你做哪,也亏得她心灵手巧,换成是我,可做不出来。”秦夫人哈哈一笑:“你三个哥哥,我半片布都未曾给他们裁过。”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干娘擅长的,我阿娘可是一点也不会。”芳华笑吟吟从篮子里拿出了些东西:“这是我阿娘捎给干爹干娘,三位哥哥和我的好嫂子的,都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千万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