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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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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将近,京城的街道愈发的繁华,采买年货的人多得如过江之鲫,站在门口朝外头看,就见朱雀街宽阔的路面被行人生生的挤得窄了一半,素日里能并排过三辆马车还有余,此刻仅能两辆马车并排行驶。

    朱雀街这边多的是绸缎铺子与绣庄,年关时分便是最热闹的时候,不管是高门贵户还是小门小户,大家都想要穿着新衣裳好过年,更有那种借机送礼之人,买了贵重的刺绣,如屏风插屏之类的摆件送到自己的上司家中去,故此这腊月时分便是朱雀街的商铺每年最挣钱的一个月。

    “素日里他们都说咱们这济世堂的药膳卖得好,可现在瞧着就比不得旁边了,”一个伙计将药膳摆放整齐,一边摇着头:“虎子,东家早些日子去那绣庄定了一批货,是不是想这个月改行哇?”

    十一月底,芳华去朱雀街最有名的一家绣庄谈了笔生意,伙计们都知道这回事,可没有知道为啥她要去绣庄买东西,药堂跟绣庄,这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买卖,莫非东家是准备这个月改行卖刺绣?

    虎子也纳闷,完全不知道芳华为啥去跟绣庄谈生意,只不过无论芳华做什么,虎子都觉得肯定是正确的,在他看来,芳华姐姐是无所不能的,能看病,还能挣钱,厉害得很!

    “来了来了!”门口传来清宁与清月银铃般的声音,几个伙计顿时精神了许多:“什么来了?”

    “咱们姑娘定的货来啦!”清月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手里提着几个大包,也不知道里头包的是什么。

    “多谢几位婶子了。”清月指了指柜台那边:“放那里罢。”

    清宁赶着让伙计沏茶:“快些沏几盏茶过来让婶子们喝,润润嗓子。”

    “清宁姑娘,我们不喝茶了,快些给了银子就回绣庄了,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你们济世堂还有好几百个没赶出来,根本没时间说闲话哩,等着下回不忙的辰光,我们都来你们这儿听钱姑娘说这养生之道。”为首的那个圆胖大婶满脸红光:“上回听她说了一些,真是大受裨益。”

    “好好好,等不忙的时候婶子你过来与我们家姑娘多唠唠嗑。”清宁笑着走到柜台那边敲了敲柜台:“掌柜的,拿十两银子出来,这是姑娘在那边珍珑坊定的东西。”

    掌柜的看了一眼那几个大包,从箱子里取出两个银锭子:“五两一个,刚刚好,十足纹银。”

    那大婶有些不放心,接过来咬了一口,看了看那软硬和牙印,还让掌柜的拿了秤来称过,见那绳子不偏不倚正在压星戳子上头,这才笑逐颜开将两个银锭子收下:“我们走了,让你们家姑娘多来我们珍珑坊来闲聊哇。”

    清月将她们送出门,折身回来,掌柜的已经将柜台上那几个包打开,拿了几个盒子看个不歇:“这……是什么?要十两银子?”

    “这是在珍珑坊定做的盒子,这是头一批,过一日还会陆陆续续有送过来。”清月将一个盒子拿在手里看个不歇:“瞧这绣工,可真是精美,济世堂这三个字也绣得格外好看。”

    掌柜的觑了她一眼,心道这女子的看法跟男人果然不一样,这些盒子拿了有什么用处?也没见花多少布料,竟然要十两银子,这不是在抢钱么?十两银子,可快要赶上他三个月的工钱了呐。

    “可不是,你瞧这蝴蝶儿,好像是活的一样。”清宁拿着盒子,笑逐颜开:“我这就去告诉姑娘,东西过来了。”

    “姑娘。”清宁掀开帘幕探了个头:“珍珑坊的头批货回来了。”

    芳华正在给一位患者诊脉,当时没有回答她,只是闭着眼睛用心感受着患者的脉搏,清宁瞧着她那专注模样,悄悄退了出来,垂手立在帘幕之侧,静静等着芳华看完病——姑娘虽然里与她们嘻嘻哈哈的说笑,可看起病来却是最最认真的,一点也不希望受人打扰,自己也该知趣些。

    今日来的患者,乃是高国公府的一位管事娘子,姓江,她最近几日睡得颇不安稳,盗汗,口渴,而且口中还生了个大疮,连吃饭都不好吞咽,去了别的药堂看过,只说是上火,吃了几服药,症状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厉害了些,她男人乃是高国公府的管事,在外边跑得多,也听到过济世堂的名字,就让她过来瞧瞧:“听说那济世堂的大夫是个年轻姑娘,也方便给你过细查看下。”

    江娘子得了这信,当即向主子讨了块腰牌出府,找芳华来看病了。

    芳华给她诊过脉,又仔细查看了她喉咙那里,脖子一侧高高肿起,她伸手想去触摸一下,江娘子将身子转过去些,含含糊糊道:“痛。”

    “是不是吞痰都有困难,吃饭也咽不下去?”芳华瞧着那地方,心中思量,这病看起来该是扁桃体发炎,可她却不能这样跟江娘子解释,芳华冲她笑了笑:“江娘子,你不必担心,我给你开个方子,这病很快就会好。”

    “是是是,现儿连饭粒子粘着都痛哪,”江娘子愁眉苦脸道:“我吃了好几服药了,也不见好,钱大夫你这方子要吃多久?”

    “我这个方子,却是不用熬药服用的。”芳华笑了笑,提笔写了几行字:每日早晚,一盏热水中放半匙盐,待冷却后用以漱口,蛇床子烧烟于瓶中,口含瓶嘴,吸入烟用以痛畅喉咙,另外用九仙子伴之以醋,调和以后服用,肿痛自消。

    江娘子捧着方子看了好半日,字认不大全,指着不认得的问芳华:“钱大夫,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用?”

    芳华也很耐心,一一跟江娘子解释完,江娘子听着竟然这般简单,不由得一愣:“这样有效否?”

    “你且试试。”芳华笑了笑:“我这就给你去烧蛇床子,调你九仙子的水。”

    江娘子点了点头:“那就有劳钱大夫了。”

    没多久,芳华拿着一个瓶子进来,手掌将瓶口捂住得严严实实:“江娘子,你用口含住瓶子口,有烟冲上来,你只管吸入,没事儿的。”

    江娘子将信将疑,待芳华将手掌移开,慌忙张开含住那瓶口,一阵热流从瓶子里升腾上来,朝她的口中扑着过去,慢慢的,那热流越来越烫,几乎要将她的喉咙灼热一般,江娘子有些慌张,看了芳华一眼,口里“呜呜”有声,芳华伸手压住她的肩膀:“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且忍着些。”

    最开始那阵刺痛慢慢消失,接下来是一阵清凉,江娘子惊奇的发现,自己喉咙那里真没开始那般疼痛了,她抬起头来看了看芳华,心里佩服,难怪自家男人说,京城里新开的这家济世堂,坐堂大夫医术高超。

    “江娘子,你先缓缓,再将这盏药水给喝了,我先去外边大堂看看。”芳华指了指那个细瓷碗盏:“味道有些怪,你忍着些。”

    “好好好,”江娘子此刻已经是完全相信了芳华:“我过会就喝。”

    芳华走到外头,清月与清宁已经将盒子清点完毕,整好五十个盒子,码放得整整齐齐:“姑娘,你瞧,这些盒子多漂亮,多喜庆。”

    “东家,你拿这盒子有什么用?”掌柜好奇的看了芳华一眼:“咱们济世堂用得上这些东西?”

    “当然用得上。”芳华将一个盒子拿起,把那盒盖打开,让掌柜的看里边,硬纸盒分成几个小格子,纵横交错:“我要拿这盒子装药膳。”

    “药膳?”掌柜眼睛转向了那一排货架,这药材不就拿一张纸包好便行,还拿盒子装?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这盒子上头还蒙着细纱,蒙着细纱还不上算,细纱上还绣着精美的花纹,这究竟是准备干啥?装药膳还用这盒子?这可是十两银子买来的啊!

    掌柜的肉疼不已,东家怎么能这样大手大脚呢,这药膳才卖五钱银子一包啊,装药膳的盒子都去了两钱,赚什么?

    似乎看透了掌柜心里想的什么,芳华笑着解开了一包药膳,将里边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到了这个盒子里,排列得整整齐齐:“这样一盒,我要卖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掌柜的瞪圆了眼睛:“东家,有人买没有?”

    “怎么会没人买?这五十个是试销,明日咱们到济世堂门口摆个小摊,写块牌子:年货专供,你看有没有人会来买。”芳华的眼睛眯了眯:“那我还做了些更精致的盒子,装上好的老山参这些贵重药品,每样得涨五到十两银子。”

    掌柜张大了嘴巴:“东家……”

    没有这样的傻人吧,多花银子买东西,就为了个好看的盒子?

    “你别不相信我的话,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舍得花大本钱做这盒子,就要大价钱卖。”芳华朝虎子呶呶嘴:“快些先去装出五十盒来,等着第二批盒子过来还有得忙呐。”

    “钱大夫,你这是什么东西?”身后传来了好奇的声音,芳华一回头,就见江娘子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盯住她手中的盒子看个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