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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英点点头:“好好干,我们的事业会越做越大,我昨天签约了一个新项目,度假村开发,到时候你可不仅仅是旅行社的营销部经理了,而是我们中天旅游集团的营销总监啦,呵呵。”

    张伟微微一笑:“高抬,不敢想也不敢做。”

    何英站起来走到张伟身边:“好了,别多想了,身体好了没?要不再休息几天?”

    说着何英伸手触摸张伟的额头。

    张伟一下子站起来:“不用休息,好了,基本好了。”

    何英摸了个空,看着张伟消瘦的身体和嘴角的燎泡,心疼地说:“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这么大人了,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张伟退后两步:“谢谢老板娘,没事我走了。”

    说完不等何英回答,张伟开门出了何英办公室。

    张伟直接出了公司,要去医院打针。

    张伟先到ATM机前查询了一下银行卡,宋主席那款还没有打来。

    张伟给宋主席打了电话:“宋姐,那钱还没打来啊,麻烦您再催催,我有急用啊,家里老爷子住院要动手术。”

    宋主席:“张经理,你放心,我一直紧盯财务的,关键是现在账上没有钱,只要有,我一定给你要出来,到时候直接打你卡上。”

    宋主席的话让张伟基本绝望,但又有一丝希望。

    唉,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要争取,总比彻底绝望好。

    张伟给妈妈打了电话,嘱咐妈妈先不要动果园,让爸爸也不要出院,他再想想办法。

    张伟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宋主席身上。

    在医院打完针,张伟直接回了宿舍。

    蜷伏在9平方的这个小小空间里,张伟把被子和衣服都押在了身上,身上感觉还是很冷,咽喉疼的轻了一点,但牙疼却还是那么厉害。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张伟记得妈妈常这样说。

    张伟知道自己为什么牙疼,上火。张伟是急性子,和妈妈一样,一上火牙就疼。

    那边病人住院急需要做手术,这边钱拿不出来,能不急人吗?

    张伟这时深深体会到了为钱所困的感觉。

    张伟此刻心里暗暗发狠,今生今世一定要有足够的钱,永远也不能自己缺钱。

    张伟此刻也深刻理解了王炎的想法,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时万万不能的,有钱的日子不一定快乐,没钱的日子一定不快乐。

    躺在床上,张伟睡不着,因为身体很难受,心里也很失落。

    张伟此刻非常思念伞人姐姐。

    可是,他无法和伞人姐姐联系。

    伞人姐姐此刻在干吗呢?是不是像自己想着她一样想着自己?

    找不到自己,伞人姐姐一定很着急。

    张伟默默躺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一会想起伞人无声的话语,一会想起陈瑶俊美的笑脸,一会想起爸爸艰难的步履和妈妈慈祥的面容......

    昨晚一夜,张伟不停地做梦,早上醒来,大汗淋漓,咽喉肿痛,牙齿根部的包痛得更加厉害……

    走出宿舍,才知道今天依然没有晴天,秋雨淅淅沥沥、不紧不慢地下着。

    来到公司,高总正急匆匆向外走,后面跟着林经理和李经理。

    看到张伟,高强点点头,微微一笑,算是招呼。

    林经理和李经理也冲张伟点头示意,脸上带着得宠后的自豪和微笑。

    三个人风风火火地上了高总的车,一溜烟走了。

    张伟笑笑进了公司,小人得志便猖狂,看老子失势了,得意忘形,去你妈的。

    何英正站在柜台前和接待员聊天,看见张伟:“张经理,早。”

    张伟毕恭毕敬:“老板娘,早。”

    何英笑笑进了办公室。

    张伟打开电脑,登陆工作QQ,这是每日上班的第一项工作。

    然后,张伟拉开办公桌抽屉,发现里面多了一大盒巧克力。

    张伟知道,这是何英放的。

    张伟正好没吃早饭,正感觉体力不支,毫不客气打开吃起来。

    正吃着,何英在QQ上说话了:“(*^__^*) 嘻嘻……好吃吗?”

    原来何英通过办公室门缝看到张伟的狼吞虎咽了。

    “好吃,饿了什么都好吃,谢谢老板娘。”

    何英:“干嘛和我这么客气?不喜欢你这样,早饭没有吃是不是?”

    张伟:“是,没吃。”

    何英:“看你今天气色比昨天好些,快恢复好了吧?”

    张伟:“谢谢关心,死不了。”

    何英:“昨晚你没回家?去哪里睡的?”

    张伟一愣:“我就在家里睡的,哪里也没去。”

    何英:“胡说,我敲了1个小时的门业没动静,打你电话也关机。”

    张伟一听,原来何英昨晚去自己以前住的那单身公寓了,回答说:“我搬家了,昨晚手机没电了。”

    何英很意外:“搬家了?为什么搬家啊?那地方不是挺好吗?”

    张伟:“咱没钱,太贵了,住不起,就搬了。”

    何英很奇怪:“没钱?你不是刚领了两笔业务提成吗?加起来11万啊,怎么会没有钱呢?”

    张伟:“没钱就是没钱,你问那么多干嘛?”

    何英:“告诉我,钱呢?”

    张伟:“那11万打水漂,飞了。”

    何英:“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

    张伟不耐烦了:“怎么这么烦人,我有用途,都花了。”

    何英见张伟不耐烦,也不好再多问这个问题,又问:“你搬家也不告诉我一声,搬哪里去了?”

    张伟:“贫民窟。”

    何英:“哪里的贫民窟,在什么地方?”

    张伟:“不告诉你。”

    何英沉默了一会:“昨晚我找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着急?”

    张伟:“找我干吗?”

    何英:“你身体不好,我担心你,晚上去饭店炖了甲鱼汤给你送去补身子的,你没开门,我放在门口走了。”

    张伟心里有些感动:“(⊙v⊙)。傻......”

    何英:“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对我有看法,唉,我理解你,可是,我也有难处,有时候我很为难——”

    张伟:“好了,不要说这些了,过去的就让他永远过去吧。我只想好好工作,开心工作,有个吃饭的饭碗,不想再搅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何英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和我断绝关系,是不是?我怎么着你了?我哪一点对不住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我没有要求你什么,我只想和你保持感情关系,你的个人私生活以后我保证不再有任何干涉,只要求你不要不理我。”

    张伟叹了口气:“我很累,我的大脑和身体都很疲惫,我现在不想想这些事情,现在不要拿这些事情来烦我,好吗?”

    何英:“你这几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出什么意外了?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张伟心里苦笑一下:“没什么意外,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要你别惹我发烦就好了。算我求你,老板娘。”

    何英感觉到张伟心里有极大的心事和烦恼,可是张伟不说,她干着急也没办法。

    她从张伟突然搬家,从张伟的11万提成突然消失,从张伟的身体状况突然发生变化,隐隐感觉到张伟最近出了大事情,可是,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呢?

    何英心里感到极大的不安。

    何英从心里叹了口气:“那好,我不烦你,我知道你对我有情绪,就算你不把我当成那种关系的女人,我也希望你能把我当朋友看,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问题,希望你能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助你。”

    张伟:“好的,谢谢老板娘,真有困难一定找你。好了,我要开始忙工作了。”

    何英:“好吧!唉......”

    何英哪里知道张伟此刻的心思一股脑放在家里的事情上,正琢磨如何把钱要回来,哪里有心思和她弄这些儿女情长的动静。

    张伟不准备接受何英的帮助,他不是习惯接受施舍的人,何英确实是有钱,可那是她的,与自己何干?

    从这两天何英和高总的语气里,他们并不想让自己走,这让张伟心里稍微有些宽慰。不过,他也感觉到,高总一方面不想让他走,不和自己硬性对顶到底,另一方面,却又力图驯服自己,让自己服服帖帖。

    如果高总真的这样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说明他还不了解张伟。

    张伟讲义气仗义知恩图报,但却绝对不会屈服于任何一个外来的势力或者人。

    此刻,张伟扁桃体的炎症在减轻,心火却越来越旺盛,牙疼的更加厉害了。

    张伟现在别无他法,只有一颗救命稻草——宋主席。

    几乎每隔2个小时,张伟都要去门口的ATM机查询一次。宋主席那边催多了不好,人家会烦,还是自己躲辛苦辛苦查询吧。这年头,欠账的是大爷。

    虽然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但下次去的时候还是带着希望,哪怕是微薄的。

    随着一次次的失望而归,张伟心里的火越来越盛,越来越着急。

    忙完办公室的工作,张伟去医院打针。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窗外隐晦的天气,张伟的心情极度低落,忧心忡忡。

    那边爸爸躺在病床上忍受病痛折磨,这边自己也在和病情做斗争。

    那边急等钱做手术,这边有帐却收不回来。

    张伟感到焦急而又无奈。

    这几天,张伟每天都和妈妈保持联系,他让妈妈办了一个银行卡,自己这边钱一到位可以马上把钱打过去。

    下午,妈妈告诉张伟,不要为钱的事情太着急,果园已经联系到买主了,明天上午过来成交,因为季节不对,再加上家里急用钱,让对方捡了个大便宜。

    “不行。”张伟一听急坏了,果园是爸爸拾掇了10多年的心血,家里就指望它呢,果园买了,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妈,先等等,我再想想办法。”张伟对妈妈说。

    张伟又一次找到宋主席,宋主席一脸同情,可是财务没有钱,爱莫能助。

    “那什么时候能有钱呢?”张伟几乎要叫起来。

    “我怎么会知道,老板跑了,我又不管财务。”宋主席也有些急了。

    张伟知道光对宋主席发火是没有用的,索性直奔财务部。

    到了财务部,门关着,怎么砸也没反应,里面没人。

    我靠,这算是个怎么回事?都跑了?

    张伟无力地坐在办公楼前的台阶上,心情沮丧。

    宋主席走出来,安慰张伟说:“张经理,我很想帮你,可是现在财务部的人也不在,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会尽力的。”

    张伟冲宋主席点点头,离开了风行服装公司。

    人被逼到无路可走,什么法子都得用。

    张伟思考再三,终于鼓足勇气,决定开口向何英借钱。

    团款能要回来,就马上还,要不回来,就从自己的工资和业务提成里逐月扣除。

    张伟很难开口求人,张伟求人更是难于开口。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张伟给何英打通了电话:“我,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说吧。”好像不在办公室,周围很嘈杂。

    “我家里人得病住院,急需钱手术,我想向你借8万块,我会尽快还你。”张伟一气说完。

    电话那端,何英的声音沉默了。

    张伟突然感觉很难堪,感觉自己像个乞丐。

    可是,有事求人,人在屋檐下。

    终于,何英说话了,声音很慢,但口气很坚决:“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借钱给别人的习惯,我从来认为,交朋友,做好朋友,谈什么都行,就是别提钱。你让我帮你别的可以,这个我帮不了。再说,万儿八千我有,可以直接给你,也不用你借,8万不是个小数目,我自己也做不了主,得问问老高。”

    被一个女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伟感觉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对不起,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伟匆忙挂断了电话。

    张伟并不生何英的气,来南方这段时间,他逐渐熟悉了这里人的习惯,干什么都行,就是别提钱。

    而且,钱是人家辛辛苦苦挣来的,凭什么借给自己?借是拔刀相助,不借是公道,没什么好说的。

    还有,正像何英所说,她自己也做不了主。

    张伟后悔不该向何英提这事。

    张伟回到18楼的小窝,躺在床上,心里一片急闷愁苦,左右彷徨,六神无主。

    小郭下班回来,见张伟愁眉苦展、两眼冒火,面容憔悴,很担心他的身体,安慰了张伟半天,拉着张伟去街上打牙祭。

    小郭拉张伟到了一个粥铺,找了个屏风隔离开的半封闭角落坐下,对张伟说:“这地方高总以前带我来过几次,粥做的很好,你喝点粥,下下火,别太着急,事情还是要慢慢来。”

    张伟感激地堆小郭点点头,还是老乡好。自己这几天住院的钱都是小郭付的,他自己工资收入并不多,月头到月尾基本也剩不下。

    两人正在吃粥,突然听见外边相邻的屏风间里进来3个人,边吃粥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