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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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神山。
蒙自为在数百名巨熊勇士的重重保护下，缓缓退去。
当高耸的箭神山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他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一声叹息。
旁边的巨熊勇士满脸悲愤，神情沮丧，不时的低吼，发泄着胸中的郁闷。
三十万大军围攻箭神山，以一万多人的伤亡，终于耗尽了林玄之等人的箭矢，攻上了箭神山，攻占了羽民国王宫，还没等他们好好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嬴亦然、林子羿等人又杀了回来了，还多了两千夸父巨人，一千三百防风巨人。
当然了，真正让人心惊肉跳的只有一个人：林子月。
当林子月出现在秦军面前的时候，蒙自为并没有太在意，对他来说，羽民国的箭手都是神箭手，每一个人都值得小心对付，特别是在蒙无忧被生擒后，蒙自为更是对骑着飞天辟邪，能从空中发动攻击的羽民箭手做了最充分的准备。
每一个万人将身边，都有重盾和巨弩守护。重盾足以抵挡箭宗级箭手五百步外的攻击，而巨弩的身程则足以将七百步内的任何目标射落。如此一来，就算羽民箭手出战，也只能在七百步外发起攻击，如果敢冒险靠近，则有可能成为近百架巨弩的目标。
蒙自为的准备足让以林子羿等人心生忌惮，可是在林子月的面前，这一切都形如虚设。
一张九昊落。即使是在七百步外，依然能洞穿秦军的重盾，射杀重盾后面的人。千步之外。她也能精准的射杀目标——只要有一点破绽。更何况她根本不怕秦军的弩，她身带神骨，强弩根本无法伤害她。
更让秦军恐惧的是她不用箭，仅仅是拉一下弓，也能杀人。当她怀抱九昊落，骑着飞天辟邪从低空掠过，像弹琴一般拨弄着弓弦。数名秦军大将闻弦而倒，喷血而亡的时候。连蒙自为都感到了恐惧。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破口大骂白凤冰丧心病狂。
看到行走如飞的夸父巨人时，蒙自为就知道白凤冰放水了。如果白凤冰保持对桃林塞的压力，夸父巨人不可能有余力支援箭神山。这也就罢了。四大军团之间互相拆台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白凤冰对林子月绝口不提，这太不厚道了。
一个不在意料之中的箭圣，足以打乱蒙自为的所有部署。
仅仅一个时辰，近三百名大小秦军将领被林子月射杀。身经百战的蒙自为也慌了，战无不胜的龙骧军团也懵了。面对这种神一样的对手，他们全无斗志，只能撤退。
即使撤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子月一直跟着蒙自为。一箭一箭，接连不断的射击，每一声弦响。都有一名巨熊勇士毙命。
蒙自为并未受伤，却被林子月射得心痛不已。这些巨熊勇士都是他积累多年的亲卫，虽然不像殷郊的十三鹰那么有名，却也是他的生命线，一下子损失这么多，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才能补全。
林子月一口气追了五十多里。几乎将蒙自为身边的巨熊勇士射杀殆尽，这才放弃了追击。
在她身后。只有林子羿一人。
她几乎是凭一已之力击败了蒙自为，击败了三十万秦军。
林子羿追了上来，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林子月，心疼的说道：“妹妹，你这是何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活着，蒙自为就算不死，也和死了差不多。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羽民国就真的完了。”
林子月脸色苍白，嘴角殷红。强行运用惊见弓，对她来说伤害非常大。如果不是难以为继，她肯定不会放过蒙自为，就算是追到咸阳，她也要射杀蒙自为，为阵亡的父亲林玄之报仇。
“哥，父王死了，都是我的责任。”林子月伏在林子羿的肩头，放声痛哭。“如果不是我任性，如果不是我偷懒，无忌不会被殷郊擒去，我们也许能早点赶回来，父王也不会死。”
林子羿黯然。林玄之死得很惨，几乎是尸骨无存，被残暴的秦军撕成了碎片，就连安排一个体面的葬体都不可能。林子月说得没错，她的确有责任，可是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妹妹，父王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林子羿轻拍林子月的肩膀：“战死沙场，这是一个战士的荣耀，更是一个王者的责任。”
“哥，我要做羽民王。”林子月满脸泪水，却一脸决然。“如果还需要有人战死，那就从我开始吧。我再也不躲了。”
林子羿叹了一口气，将林子月搂得更紧。“妹妹，我们几个哥哥、姐姐真没用，最后还是要靠你来扛起这副重担。”
……
嬴敢当远远地看着嬴亦然，一脸惊愕。
“亦然，你……怎么瘦成这样？”
站在嬴敢当面前的嬴亦然，双颊深陷，眼窝也陷了下去，原本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现在形销骨立，连眼神都变得凌厉了许多。她看着嬴敢当，就像面对一个敌人，眼神中充满警惕。听了嬴敢当这句话，她似乎有些茫然，过了片刻，眼中泛起一层雾气。
“哥……”她快步走了过来，伸出双手，想去握嬴敢当的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哥，桃林塞的情况怎么样？”
“桃林塞没什么事，不过，你有事，而且很严重。”嬴敢当主动将手搭在嬴亦然肩上，将她拉到一边。嬴亦然的身体明显一紧，身形有暴起的征兆，眼神也恢复了警惕，整个人像一头紧张过度，随时可能一跃而起的母豹。
“亦然。你怎么……紧张成这样？是不是因为殷郊？”嬴敢当看看四周的防风巨人和羽民箭手，叹了一口气。“亦然，真是辛苦你了。亦然。你要尽快的好起来。要不然的话，无忌看到你这样子，会心疼的。”
听到无忌二字，嬴亦然慢慢的放松下来。“无忌如何，可有他的消息？”
“没事啦。”嬴敢当搂着嬴亦然，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那小子你还不知道？连殷郊都搞不定他，白凤冰又算得了什么。我估计啊。他现在已经是白凤冰的座上宾了。要不然，他不会把施玉羚要过去。”
嬴敢当咂了咂嘴。“这混蛋。他吃肉，连口汤都不给我留啊。”
“你胡说什么，也不怕失了身份。”嬴亦然红了脸。“什么肉啊汤的，你现在是大将军王了。别再像一个纨绔子弟似的。再说了，无忌是为了帝国……”
“为了帝国？”嬴敢当扑哧一声乐了，瞅了嬴亦然一眼，像看一个白痴。“妹啊，别人这么说说，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么说？那混蛋怎么可能为了帝国，他最多是为了你。他和父皇翻脸，不就是因为父皇答应殷郊。要将你许配给殷玄吗？”
嬴亦然语噎，脸涨得有些红。
“我敢跟你打包票，在他眼里。帝国一钱不值，连你一根头发都算不上。如果白凤冰愿意，他会很乐意的做白凤冰的国师。”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嬴亦然怒了。“你不怕无忌心寒吗？”
“心寒？”嬴敢当本想再说两句，可是一看嬴亦然愤怒的眼神，他又放弃了。“好吧，妹啊。我们不说他了。等下次见到他，我们再说。如何？现在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局势。父皇北狩，这咸阳肯定是完了，母后也危险。我们该怎么做，得拿个章程……”
“我还能见到他吗？”嬴亦然的眼睛亮了起来。
嬴敢当无语，随手一指。“喏，那不就是无忌？”
嬴亦然连忙转过头，顺着嬴敢当的手指看去，哪里有无忌的影子。她恼道：“哥，你怎么还是那么不着调？无忌在哪儿？”
“现在你的眼里只有无忌，还有别人吗？”嬴敢当反问道：“父皇危在旦夕，母后危在旦夕，你关心过没有？你做了枭阳王，不会和戆巨人一样没脑子了吗？”
嬴亦然恍然大悟，面红耳赤。
“无忌这混蛋，害人不浅。”嬴敢当咬牙切齿的说道：“把我妹妹害成这样，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和他打一架，亮亮娘家人的肌肉。要不然，我妹妹也太没地位了。”
……
无忌站在一个冰洞里，心里有些发毛。
这是一个黑乎乎的冰洞，深得看不到底。四壁全是晶莹剔透的冰块，在阳光下分外可爱，可是没十几步远，就渐渐变暗，最后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看起来就像一头远古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猎物主动上门。
“这个洞，握说是佛祖修行时住过的，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有多广，只有一点比较肯定，如果没有人放下绳子，你只有飞出来。”白凤冰轻笑一声：“我知道你能化身为鹰，所以，我将你放下去之后，会将这唯一的洞口封住。”
“这是何苦呢。”无忌叹息道：“我是真心想和将军结盟，帮将军勘破道境的啊。”
“等你帮我勘破道境之后，我自然会相信你的诚意，到时候会亲自下去，接你出来。”白凤冰指了指崖壁上的一座洞穴。“我就住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在下面叫我一声，我会听得到。”
“你也在这里，不回凤舞军团了？”无忌皱皱眉。“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你却按兵不动，在这里修行？”
“是的。”白凤冰毫不掩饰的点点头。“想逐那头鹿的人虽然很多，可是有资格争的人却没几个。我如果不能勘破道境，只配给人给鹰犬。只有勘破道境，我才是掌握鹰犬的那个人。你说是不是？”
无忌点点头。“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有理。行，我下去，那你是不是该在我解开气脉了？如果不能运气御寒，我很快就变成冰棍了。”
“等你到了下面，我会解开你被封的气脉的。”
无忌无奈，只好跨进令狐野准备好的竹筐。没等他说话，施玉羚也跨了进来。令狐野挥了挥手，有人松开绳子，将无忌二人放了下去。仅仅下降了十几步，无忌就感到了刺骨的寒冷，冻得瑟瑟发抖。
施玉羚张开双臂，将他抱在怀里，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安慰道：“无忌，别怕，有我在呢。”
无忌点点头，靠在施玉羚怀里，无助如婴儿。
“姐姐，亏得你是冰火同源，要是像那个老妖怪一样，我可就真成冰棍了。”
话音未落，身边的黑暗中响起翅膀拍动的声音。无忌吃了一惊：“谁啊，人吓人，吓死人啊。”
白凤的清唳声在头顶响起，却看不到身影。
无忌松了一口气，运足目力，环顾四周，却只能听到白凤挥动翅膀的声音，甚至能听到白凤心跳的声音，却看不到白凤的身影，哪怕他用上了红外视觉也不行。
似乎感觉到了无忌的惊讶，白凤笑了起来，声音清脆而冷冽，就像一片冰。她飞了过来，伸出双爪，一爪抓住无忌，一爪抓住施玉羚，迅速向下飞去。虽然旁边漆黑一片，全是没有温度的冰，可是白凤却飞得非常轻捷，转了无数个弯，翅尖连冰壁都没有碰一下。
飞了大概半个时辰，白凤放下了无忌二人，恢复了人形。
无忌跺了跺脚，发现自己站在一大块冰上。他开启了红外模式，却只能看到施玉羚，看不到白凤冰的一点踪迹。
“原来你真是个冷血动物啊。”无忌感慨道：“连心都是冷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过奖，不过是和光同尘而已。”白凤冰的声音里听起来多了几分得意，几分自信。“我是冰凤命，这里是万年不化的玄冰，是上苍赐给我的福地。现在是在我的天地之中，一切都必须由我来主宰。”
“好心计。”无忌沉吟了片刻，长叹一声：“我就说那皇帝蠢。他以为不让你去冰原，就能阻止你修行，却没想到南方还有这样的地方，白白便宜了你。没错，将军，你是四大将军之中最应该入道境的那一个，只是殷郊的狗屎运太好了一些。”
“无忌，你很聪明。”白凤冰淡淡的说道：“这，就是天意。”
-
-(未完待续)
箭神山。
蒙自为在数百名巨熊勇士的重重保护下，缓缓退去。
当高耸的箭神山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他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一声叹息。
旁边的巨熊勇士满脸悲愤，神情沮丧，不时的低吼，发泄着胸中的郁闷。
三十万大军围攻箭神山，以一万多人的伤亡，终于耗尽了林玄之等人的箭矢，攻上了箭神山，攻占了羽民国王宫，还没等他们好好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嬴亦然、林子羿等人又杀了回来了，还多了两千夸父巨人，一千三百防风巨人。
当然了，真正让人心惊肉跳的只有一个人：林子月。
当林子月出现在秦军面前的时候，蒙自为并没有太在意，对他来说，羽民国的箭手都是神箭手，每一个人都值得小心对付，特别是在蒙无忧被生擒后，蒙自为更是对骑着飞天辟邪，能从空中发动攻击的羽民箭手做了最充分的准备。
每一个万人将身边，都有重盾和巨弩守护。重盾足以抵挡箭宗级箭手五百步外的攻击，而巨弩的身程则足以将七百步内的任何目标射落。如此一来，就算羽民箭手出战，也只能在七百步外发起攻击，如果敢冒险靠近，则有可能成为近百架巨弩的目标。
蒙自为的准备足让以林子羿等人心生忌惮，可是在林子月的面前，这一切都形如虚设。
一张九昊落。即使是在七百步外，依然能洞穿秦军的重盾，射杀重盾后面的人。千步之外。她也能精准的射杀目标——只要有一点破绽。更何况她根本不怕秦军的弩，她身带神骨，强弩根本无法伤害她。
更让秦军恐惧的是她不用箭，仅仅是拉一下弓，也能杀人。当她怀抱九昊落，骑着飞天辟邪从低空掠过，像弹琴一般拨弄着弓弦。数名秦军大将闻弦而倒，喷血而亡的时候。连蒙自为都感到了恐惧。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破口大骂白凤冰丧心病狂。
看到行走如飞的夸父巨人时，蒙自为就知道白凤冰放水了。如果白凤冰保持对桃林塞的压力，夸父巨人不可能有余力支援箭神山。这也就罢了。四大军团之间互相拆台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白凤冰对林子月绝口不提，这太不厚道了。
一个不在意料之中的箭圣，足以打乱蒙自为的所有部署。
仅仅一个时辰，近三百名大小秦军将领被林子月射杀。身经百战的蒙自为也慌了，战无不胜的龙骧军团也懵了。面对这种神一样的对手，他们全无斗志，只能撤退。
即使撤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子月一直跟着蒙自为。一箭一箭，接连不断的射击，每一声弦响。都有一名巨熊勇士毙命。
蒙自为并未受伤，却被林子月射得心痛不已。这些巨熊勇士都是他积累多年的亲卫，虽然不像殷郊的十三鹰那么有名，却也是他的生命线，一下子损失这么多，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才能补全。
林子月一口气追了五十多里。几乎将蒙自为身边的巨熊勇士射杀殆尽，这才放弃了追击。
在她身后。只有林子羿一人。
她几乎是凭一已之力击败了蒙自为，击败了三十万秦军。
林子羿追了上来，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林子月，心疼的说道：“妹妹，你这是何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活着，蒙自为就算不死，也和死了差不多。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羽民国就真的完了。”
林子月脸色苍白，嘴角殷红。强行运用惊见弓，对她来说伤害非常大。如果不是难以为继，她肯定不会放过蒙自为，就算是追到咸阳，她也要射杀蒙自为，为阵亡的父亲林玄之报仇。
“哥，父王死了，都是我的责任。”林子月伏在林子羿的肩头，放声痛哭。“如果不是我任性，如果不是我偷懒，无忌不会被殷郊擒去，我们也许能早点赶回来，父王也不会死。”
林子羿黯然。林玄之死得很惨，几乎是尸骨无存，被残暴的秦军撕成了碎片，就连安排一个体面的葬体都不可能。林子月说得没错，她的确有责任，可是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妹妹，父王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林子羿轻拍林子月的肩膀：“战死沙场，这是一个战士的荣耀，更是一个王者的责任。”
“哥，我要做羽民王。”林子月满脸泪水，却一脸决然。“如果还需要有人战死，那就从我开始吧。我再也不躲了。”
林子羿叹了一口气，将林子月搂得更紧。“妹妹，我们几个哥哥、姐姐真没用，最后还是要靠你来扛起这副重担。”
……
嬴敢当远远地看着嬴亦然，一脸惊愕。
“亦然，你……怎么瘦成这样？”
站在嬴敢当面前的嬴亦然，双颊深陷，眼窝也陷了下去，原本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现在形销骨立，连眼神都变得凌厉了许多。她看着嬴敢当，就像面对一个敌人，眼神中充满警惕。听了嬴敢当这句话，她似乎有些茫然，过了片刻，眼中泛起一层雾气。
“哥……”她快步走了过来，伸出双手，想去握嬴敢当的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哥，桃林塞的情况怎么样？”
“桃林塞没什么事，不过，你有事，而且很严重。”嬴敢当主动将手搭在嬴亦然肩上，将她拉到一边。嬴亦然的身体明显一紧，身形有暴起的征兆，眼神也恢复了警惕，整个人像一头紧张过度，随时可能一跃而起的母豹。
“亦然。你怎么……紧张成这样？是不是因为殷郊？”嬴敢当看看四周的防风巨人和羽民箭手，叹了一口气。“亦然，真是辛苦你了。亦然。你要尽快的好起来。要不然的话，无忌看到你这样子，会心疼的。”
听到无忌二字，嬴亦然慢慢的放松下来。“无忌如何，可有他的消息？”
“没事啦。”嬴敢当搂着嬴亦然，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那小子你还不知道？连殷郊都搞不定他，白凤冰又算得了什么。我估计啊。他现在已经是白凤冰的座上宾了。要不然，他不会把施玉羚要过去。”
嬴敢当咂了咂嘴。“这混蛋。他吃肉，连口汤都不给我留啊。”
“你胡说什么，也不怕失了身份。”嬴亦然红了脸。“什么肉啊汤的，你现在是大将军王了。别再像一个纨绔子弟似的。再说了，无忌是为了帝国……”
“为了帝国？”嬴敢当扑哧一声乐了，瞅了嬴亦然一眼，像看一个白痴。“妹啊，别人这么说说，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么说？那混蛋怎么可能为了帝国，他最多是为了你。他和父皇翻脸，不就是因为父皇答应殷郊。要将你许配给殷玄吗？”
嬴亦然语噎，脸涨得有些红。
“我敢跟你打包票，在他眼里。帝国一钱不值，连你一根头发都算不上。如果白凤冰愿意，他会很乐意的做白凤冰的国师。”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嬴亦然怒了。“你不怕无忌心寒吗？”
“心寒？”嬴敢当本想再说两句，可是一看嬴亦然愤怒的眼神，他又放弃了。“好吧，妹啊。我们不说他了。等下次见到他，我们再说。如何？现在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局势。父皇北狩，这咸阳肯定是完了，母后也危险。我们该怎么做，得拿个章程……”
“我还能见到他吗？”嬴亦然的眼睛亮了起来。
嬴敢当无语，随手一指。“喏，那不就是无忌？”
嬴亦然连忙转过头，顺着嬴敢当的手指看去，哪里有无忌的影子。她恼道：“哥，你怎么还是那么不着调？无忌在哪儿？”
“现在你的眼里只有无忌，还有别人吗？”嬴敢当反问道：“父皇危在旦夕，母后危在旦夕，你关心过没有？你做了枭阳王，不会和戆巨人一样没脑子了吗？”
嬴亦然恍然大悟，面红耳赤。
“无忌这混蛋，害人不浅。”嬴敢当咬牙切齿的说道：“把我妹妹害成这样，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和他打一架，亮亮娘家人的肌肉。要不然，我妹妹也太没地位了。”
……
无忌站在一个冰洞里，心里有些发毛。
这是一个黑乎乎的冰洞，深得看不到底。四壁全是晶莹剔透的冰块，在阳光下分外可爱，可是没十几步远，就渐渐变暗，最后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看起来就像一头远古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猎物主动上门。
“这个洞，握说是佛祖修行时住过的，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有多广，只有一点比较肯定，如果没有人放下绳子，你只有飞出来。”白凤冰轻笑一声：“我知道你能化身为鹰，所以，我将你放下去之后，会将这唯一的洞口封住。”
“这是何苦呢。”无忌叹息道：“我是真心想和将军结盟，帮将军勘破道境的啊。”
“等你帮我勘破道境之后，我自然会相信你的诚意，到时候会亲自下去，接你出来。”白凤冰指了指崖壁上的一座洞穴。“我就住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在下面叫我一声，我会听得到。”
“你也在这里，不回凤舞军团了？”无忌皱皱眉。“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你却按兵不动，在这里修行？”
“是的。”白凤冰毫不掩饰的点点头。“想逐那头鹿的人虽然很多，可是有资格争的人却没几个。我如果不能勘破道境，只配给人给鹰犬。只有勘破道境，我才是掌握鹰犬的那个人。你说是不是？”
无忌点点头。“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有理。行，我下去，那你是不是该在我解开气脉了？如果不能运气御寒，我很快就变成冰棍了。”
“等你到了下面，我会解开你被封的气脉的。”
无忌无奈，只好跨进令狐野准备好的竹筐。没等他说话，施玉羚也跨了进来。令狐野挥了挥手，有人松开绳子，将无忌二人放了下去。仅仅下降了十几步，无忌就感到了刺骨的寒冷，冻得瑟瑟发抖。
施玉羚张开双臂，将他抱在怀里，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安慰道：“无忌，别怕，有我在呢。”
无忌点点头，靠在施玉羚怀里，无助如婴儿。
“姐姐，亏得你是冰火同源，要是像那个老妖怪一样，我可就真成冰棍了。”
话音未落，身边的黑暗中响起翅膀拍动的声音。无忌吃了一惊：“谁啊，人吓人，吓死人啊。”
白凤的清唳声在头顶响起，却看不到身影。
无忌松了一口气，运足目力，环顾四周，却只能听到白凤挥动翅膀的声音，甚至能听到白凤心跳的声音，却看不到白凤的身影，哪怕他用上了红外视觉也不行。
似乎感觉到了无忌的惊讶，白凤笑了起来，声音清脆而冷冽，就像一片冰。她飞了过来，伸出双爪，一爪抓住无忌，一爪抓住施玉羚，迅速向下飞去。虽然旁边漆黑一片，全是没有温度的冰，可是白凤却飞得非常轻捷，转了无数个弯，翅尖连冰壁都没有碰一下。
飞了大概半个时辰，白凤放下了无忌二人，恢复了人形。
无忌跺了跺脚，发现自己站在一大块冰上。他开启了红外模式，却只能看到施玉羚，看不到白凤冰的一点踪迹。
“原来你真是个冷血动物啊。”无忌感慨道：“连心都是冷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过奖，不过是和光同尘而已。”白凤冰的声音里听起来多了几分得意，几分自信。“我是冰凤命，这里是万年不化的玄冰，是上苍赐给我的福地。现在是在我的天地之中，一切都必须由我来主宰。”
“好心计。”无忌沉吟了片刻，长叹一声：“我就说那皇帝蠢。他以为不让你去冰原，就能阻止你修行，却没想到南方还有这样的地方，白白便宜了你。没错，将军，你是四大将军之中最应该入道境的那一个，只是殷郊的狗屎运太好了一些。”
“无忌，你很聪明。”白凤冰淡淡的说道：“这，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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