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农门小娇媳 > 第二百三十五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想怎样罚,难道打我一顿不成。”

    白晓儿一双明眸笑盈盈的,咬着贝齿,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林致远哑然,对她,他哄着捧着都来不及,哪敢动她一根手指。

    “这次……就算了,以后你得听我的。”

    他说完,枕起胳膊,与她并排躺于床上,发丝铺散开,和身边人的纠缠在一起。

    “今日我见到蜀国那位宁王,觉好生熟悉,但却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林致远侧过脸,手指无意识绕了丝秀发,发丝入手,冰冰凉凉,他闻到了玫瑰的馥郁的香味。

    “晓晓,你知道我记性一直很好,忘记人的事还从未有过——”

    白晓儿轻轻打断他:“林致远,说不定宁王生得太过普通,因此你才会觉得熟悉。换了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今日上一品居砸场子的劳什子世子,就是宁王的儿子。

    儿子混蛋,老子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自然而然,对于这个素未蒙面的王爷,白晓儿没什么好感,说出来的话也就带了两分冷意。

    “你说她平凡,是因为你没见过他那张脸……”

    林致远忍不住轻笑出声:“自他一来,那些贵女们就再不看我了,一个个盯着他,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白晓儿诧异,林致远生得太过灼目,从未夸赞过其他男子的容貌。

    “宁王年岁应当不小了吧……”她问。

    儿子都和自己一般大,他再年轻也应当过了三十,那些贵女不过十七八,怎会瞧上叔辈的男子。

    林致远却笑了:“这个……等你见了便知。”

    白晓儿眸色幽暗。

    宁王的事令她如鲠在喉。

    思忖片刻,她将今日宁王儿子砸场子的故事讲与林致远听,林致远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我当时以为输定了,但最后,竟是我赢了。那位世子走之前眼神好生可怕,好像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林致远,你之前和他结过仇吗?”

    “没有。”

    他沉吟片刻,道:“或是因为蜀国储君之事。”

    白晓儿恍然:“原来如此,蜀国王世子是他同宗的兄弟,在我店里出了事,无论如何,都是要找回场子的。”

    林致远摇头:“你想错了,蜀国皇族内部并不太平。”

    白晓儿一愣,随即攥紧了手指。

    因为她猜到了缘由。

    “林致远,你是说,是因为你救了小储君,那些人才会对付我们?”

    他颔首:“十有八九。”

    蜀国皇帝没儿子,侄儿们都有机会当储君。

    将来无论哪一个坐那把椅子,其他的都不会满意。

    这是人之常情。

    就像面对珍馐佳肴的饥殍,拿着筷子的,自然都想第一个吃。

    他们挡了人家通天的道,这样的恨,不共戴天,最是刻骨。

    而逼急了的人,发起疯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白晓儿突然不寒而栗。

    她压下心中恐惧,黑曜石般的眸子静静看着林致远,说起另一桩见闻。

    “今日我无意间碰见夫人屋里的绿竹,她说林沁月……有了身孕。”

    林致远听了,半撑起身子,笑道:“不必担心,有中宫在,她的孩子未必生得下来。”

    林沁月在宫里树敌颇多,如今又失了朱贵妃这个最大的依仗。

    想她倒霉的人,着实不在少数。

    白晓儿笑得勉强,不知为何,竟对林沁月生出一丝同情。

    “走吧,去给祖母请安。”

    见她面色不大好,林致远直接终止了这场谈话。

    他放她在床沿坐下,弯下腰,替她穿鞋袜。

    芍药推门进来,撞见这幕,忙悄悄退了出去。

    少主伺候少夫人,虽然不是第一回,但被下人瞧见总归不成样子。

    她自然不想看到少主恼羞成怒的脸。

    这时,一人沿着回廊急匆匆跑来,因步子太快,卷起满地落叶,似起了阵风。

    芍药压低了声音:“文九,什么事这样匆忙,当心惹恼了少主。”

    文九急得满头大汗:“我有要紧的事情找少主,你赶紧通传。”

    林致远在书房坐定,盯着手中的谍报,久未抬眼。

    文九低声道:“这次跟随宁王进京的共三十七人,其中一十八人是蜀国顶尖的密探,皆出自青羽堂。”

    青羽堂,等同大夏的慎刑司,养着一批杀人不见血的绝顶高手。

    想起宁王这次访夏的目的,林致远表情凝重:“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还有一事,属下未曾向少主禀报。”

    “什么事?”

    文九少有如此温吞的时候。林致远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侯爷派了李威去调查宁王。”

    文九说罢垂首:“少主应当知晓,李威这段日子……一直在调查少主的身世。”

    说完,久久未见回应,文九抬头,自家少主正托着下巴,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落日透过窗棂照进来,金红灿烂一片,他在少主身上却只看到苍凉与落寞。

    “侯爷这般怀疑自己的亲生儿子,难怪少主心凉。换了我,恐怕会更难受吧。”

    文九刚从旁人嘴里听说,宁王生了张美绝人寰的脸,和少主有些肖似。

    只因如此,威远侯就派人去查宁王。

    他根本就不相信少主是他的骨肉啊。

    如此荒诞,连文九这个局外人也看不过去。

    其实文就错了,他并不知晓林致远的真实想法。

    在林致远心里,有一个隐藏的秘密,连与他最亲密的白晓儿都不知道。

    那便是他下意识地觉得,他可能真的不是威远侯的儿子。

    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孩子天性里对父亲的孺慕,并不是仇恨和怨怼可以改变。

    他对威远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情。甚至很多时候,都是麻木的。

    他冷漠地看着他受挫、挣扎,被目光短浅的妇人玩弄于掌心,从未想过帮他一把,更不会生出半丝恻隐。

    其中缘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少主……”文九眸露担忧。

    “下去。”

    林致远淡淡吩咐,起身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一副画卷。

    展开画卷,画上女子云鬓花颜,风华绝代,对他浅笑盈盈。

    他的眉蹙起,手指摸上画中女子的脸,轻声问:“母亲,父亲……到底在哪里?”

    回答他的是女子经年不变的笑。

    他静立片刻,将画收了,心里想:无父无母又怎样,我如今有晓晓,该知足了。

    丽景宫,宁王一身金边玄衣,乌发用玉簪挽起,身长玉立地立于阶前,眉宇间有股说不出的悲怆。

    “阿敏……我来看你了,你知道么,我现在就住在你的丽景宫,你呆了十六年的地方。我看着这里的一切,就像你还在我身边。”

    他说着,突然笑起来,信步踏上台阶。

    台阶是汉白玉铺就,历经多年,依旧光可鉴人。

    宁王的步子很缓,每走一步,都似乎很是艰难。

    “阿敏,你曾说你如果未曾嫁人,一定会招我做你的驸马,让我和你一起住在这里,夏天躺在屋顶上看星星,听蝉鸣蛙唱。冬日坐在铺着雪狼皮的褥子上,边嗑瓜子边晒太阳,你说这便是你憧憬的生活。

    当时我以为你诓我,因为你聪明又狡猾,我不知你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若我知道你是大夏公主,知道你嫁了不爱你的男子,受尽折磨,就算再难,我也会娶你做我的王妃。

    如今我来了,来践行对你的承诺,可是你不在了……”

    话音戛然而止,眼前不可一世的清贵男子哽咽起来。

    他捂着眼睛,有温热的液体不断从他指缝间溢出,砸在冰凉的台阶上。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宁王,他只是一个失去挚爱的可怜男子。

    他的挚爱,他心爱的妻子,连座坟冢也没能留给他,他捧着那抔黄土,竟不知该撒向何方。

    阿敏,阿敏,阿敏……

    他在心中疯狂唤她的名字。

    本以为自己已经看开,原来不过自欺欺人。

    如果当时他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结局一定不会是这样吧。

    奠基完亡妻,天色已晚,儿臂粗的蜡烛高高燃起,将整座丽景宫照得透亮。

    “王爷。”

    德生快步走来,拱手道:“世子在外求见。”

    宁王面上闪过厉色,坐直了身躯:“让他进来。”

    “儿子叩见父王。”

    白日在一品居内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少年郎,此刻低着头,像只乖顺的猫儿。

    宁王冷笑,声音透着股寒意:“西遇,你胆子越发大了,明知林致远是我的儿子,还敢欺负他的女人。”

    被唤作“西遇”的少年抬头,一脸倔强。

    “长公主跟父王之前嫁过威远侯,父王怎能断定他是您的儿子?”

    宁王长眉一扬,反问:“他不是,难道你是?”

    话是轻飘飘的,却恰好打在他七寸上。

    宁王不是善男信女,对待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也同样狠得下心。

    西遇面皮紫涨,牙齿都快咬碎。

    十几岁的少年,顺风顺水惯了,从未这般狼狈过:“西遇虽是养子,但一直拿父王当生身之父。林致远算个什么东西,奸生之子,有人养无人教——”

    “啪。”

    宁王抬手狠命掴下去,西遇倒地飞出老远,脸瞬间肿得看不出原貌。

    “王爷。”

    德生在一旁看得肝胆俱裂,忍不住惊呼出声。

    西遇咳出口血丝,刚想爬起,便听见阴冷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管好你的嘴,再说一句,本王割了你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