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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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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师傅身手果然了得。”任逍遥真挚赞道,人的名树的影,对方真的是实打实的暗劲巅峰高手,一发暗劲悄无声息的就打了过来,就算是他,一时大意下也中招了。虽说也被他卸去大半力道,没造成什么伤害。

    “任先生谬赞了。”叶问依旧温和笑道,不过手上动作可没放松。

    二人虽是切磋,但毕竟都是有数的高手,并不想输给对方,于是不知不觉,实力便发挥出来了,到了此时,二人都是心潮澎湃,周身热气腾腾。

    暗劲到了收发随心的地步,对全身的气孔的控制都到了巅峰,二人如此剧烈运动,虽内里如火炉,但表面却是没有任何汗液析出,要是被不明就里的人瞧见,非得大呼小叫不可。

    二人互相称赞一句后,又战做一团,招招势大力沉,金山找那样的人如若加入其中,不用三两下就要横躺着出去。

    任逍遥这次用出的是五行拳中的“劈拳”,这同样被他练到了精深的地步,招招如同巨斧下劈,一双肉拳左右开弓,活活像是真的手握斧头在进攻。

    叶问并不硬接,往往瞅准机会,贴身上来,骤然发短拳,肩窝骨节肌肉崩动,寸劲发力。

    这对任逍遥造成了极大麻烦,很多时候明明要击中叶问,却被短拳逼得不抽身回防,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又化为乌有。

    不过,如此一来,任逍遥对咏春的体会越来越深了,他以往很少和别派的高手过招,此时与叶问切磋,就像饿了八九天之人看到了满汉全席,简直是畅快得想要大声高呼。

    叶问同样也有很大收获,任逍遥绝对是他生平仅见的形意拳高手,与他自己一样,离“化劲”都是只差一点,一旦突破,便能跻身宗师之境,即使放在世界范围内,也是屈指可数的高手。

    他们二人互相对比彼此的促进太过厉害,不知不觉间就忘了这是切磋,皆当这是一场难得的提升机会。

    五行拳、十二形,明劲暗劲,任逍遥将自身实力完全发挥了出来,全身肌肉颤动,每一刻都在上下起伏不定。

    “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难得了!”任逍遥心中火热,在现实世界他根本不可能如此毫无顾忌地与人打斗,但是在这里不一样,有了电影的参照,他是绝对相信叶问的人品的,这种完全放心的情况绝对是求之不得。

    现在他开始对自己来到这里不是那么反感了,如果以后还能回去的话,那这绝对是他自身的造化,如果能时时与叶问切磋交流,他有信心进入全新的境界。

    此时,他已经感觉到全身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不知不觉间,自己打出暗劲时感觉更流畅了,等什么时候,他能将明劲暗劲融为一炉,随手打出,便是一道劲力,而不是现在的两道,那他便是真正进入到化劲的境界,这样的境界,即使是他们任家,也只有先祖任道流才达到过。

    那样的境界,他连做梦都想踏入啊!即使是爸妈和爷爷,听到了也一定会为自己而高兴的!

    叶问同样将咏春的寸劲发挥到毫颠,一招一式都对任逍遥产生了极大的威胁,而此时此刻,他也逐渐发现到了任逍遥身上的变化,后者就像是初升的朝阳,其内里似乎有一轮大日在冉冉升起。

    受此刺激,他忍不住长啸一声,整个人的声势再变,打出来的拳竟圆融了几分!

    “嗯?!”任逍遥发现了叶问的变化,心中一动,随后就是感慨不已。自己在飞速进步,对方也在进步啊,不愧是将来的一代宗师。

    二人打得兴起,彼此眼中只剩下对方,周遭的一切环境都被忽略,他们没看到,在侧后方的宅子大门处,下人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边。

    形意以攻带防,咏春以守为攻,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就过了几十招,这么久下来,竟是平分秋色,彼此都没占到便宜。

    “不愧是叶问。”任逍遥心中暗赞,自己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可依旧没占得优势。

    “好了,叶师傅,就到这里吧。”他抽身后退,抱拳笑道,打到这种程度,双方都了解了对方的实力,再继续下去就要动真格的了,难免收不住手。两人才刚认识,明显不适合。

    “任兄弟真乃叶某平生仅见的高手!”

    叶问也是同样的意思,收手后还不忘称赞一句。

    其实别看他们打得厉害,招招直奔要害而去,但心中都有数,一旦对方接不下都能及时止住,不会真的造成什么重要伤害。比武又不是过家家,咏春和形意拳更不是什么花拳绣腿,都是实打实的杀人术,那是能轻易对对方造成重大伤害的。

    “不知任兄弟师承?”明人不说暗话,停手之后,叶问忍不住问道。当然这也是结交的意思,对于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年轻高手,他即使再淡然也忍不住好奇。

    同是一个圈子,许多信息都是共通的,如果在现实世界,任逍遥自然能大方报出自家的名号,但这里不行,电影世界的背景他并不知晓,此时说出自家名号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抱歉,出来的时候,家师便有过叮嘱,不许说出他的名讳。”任逍遥一脸歉意,神情动作都是恰到好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此时来到这电影世界,他也不得不谨言慎行。

    叶问连忙摆手,表示理解,武学圈子奇人异士很多,有此习惯并不奇怪。虽然对任逍遥的师承很好奇,但他对任逍遥本身更加好奇。

    既已起了结交之心,继续在门前交谈自然不妥,叶问客气地将任逍遥请到了屋中,并让下人泡来清茶。

    张永成是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之前他对武痴林经常晚上来找叶问练功不满,所以中途就带着儿子叶准进屋去了,此时叶问带着任逍遥进来,明摆对待贵客的架势,她在后边瞧了一眼后,便出来作陪。不过她极少说话,基本都是默默在旁边听着二人交谈。

    从本质上来说,任逍遥还是练武之人,他与叶问的交谈也都是和武术有关,按道理来说张永成应该反感,但现在,任逍遥的形象给了他极大的加分,再加上受过现代化的教育,不自觉就给人一种家世渊源的观感,只要是明眼人,都不会将这样的客人往外赶。

    只是交谈片刻,叶问夫妻便对任逍遥的性格有了初步的判断,觉得后者是个谦谦公子一样的人物,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赞叹之意。

    无论是外表、举止,还是谈吐,任逍遥尽皆优秀,几乎很快就得到了叶问的好感,再加上彼此又都是习武之人,几乎让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不知任兄弟今后准备如何?”话题一转,叶问便问起了任逍的以后打算。

    任逍遥刚才和叶问夫妇聊天的时候,便编好了自己的来历,说是自北方而下,特意来佛山见识一下各路武术好手。

    关于出身、经历还有学识等方面的东西,也稍微提及了一下,乍一听绝对没任何问题。

    这套说辞他白天就想好了,其中虽然有关于自身身世方面的细节还不够完善,但仗着距离的问题,叶问夫妇俩应该不会怀疑。

    “说出来也不怕叶师傅见笑,往后一段时间该如何,我还真没想好。”任逍遥苦笑一声,他说得这真是实话,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毕竟还短,还没能将以后的路都规划一下。

    反正近期他是不用担忧,有当来的几十块大洋,够他度过这一开始的难关了,万事开头难,想来以后会越来越轻松的。

    不过,适合他做的东西还真不多,按说以他现在的本事足够开家武馆,但佛山这地方,排外不是一般的强,作为武术之乡,这里的每个人都对武术有着特殊的情感,想要立足并不容易。

    另外,在这个时候开武馆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日本人马上就要来了,那群畜、生一来,立即就是民不聊生,哪还有武馆的存活条件。

    “对了,日本人。”想到这里,任逍遥皱了皱眉,要不要把这个信息告诉叶问?让他把财产先转移一下也是好的,不然等日本人一来,全变成那些狗、日的了。

    “算了,还是等等吧,现在就算我说出来他也不会信,等往后交情深一点,找个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出来吧。”任逍遥暗自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这事不宜操之过急,叶问自然是要帮的,这样不但对后者有好处,对自己也有好处。

    见任逍遥没有什么打算,叶问倒是提出了一些建议,甚至直言有什么困难的地方自己可以帮忙。

    任逍遥自然连声感谢,不过却表示暂时还想自食其力,毕竟他结交叶问也不是为了能获得帮助。

    叶问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见任逍遥不用他帮忙,自然不会勉强。

    任逍遥原本以为只是稍作交谈,却没成想,彼此坐下聊天后,却是和叶问脾性相投,倒是将天南海北谈了个遍,不知不觉就夜色已深。

    当再次谈论完一些当下时事的看法后,任逍遥抬手看了眼时间,发现竟快到十二点,于是忙出言道:“叶师傅,时间已经太晚,我得先回去了,今天就不再打扰,等改日一定正式前来拜访。”

    “好,改日再聊。”叶问也知道是很迟了,于是欣然点头。

    出门离开,叶问和张永成一直将任逍遥送到大门外,看他走远了,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