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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茑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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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微微顿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只是敛眸片刻便继续跟着林慕白往前走。 直到进了公主府,林慕白才朝着五月开口,“方才你的神色不太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垂眸上前,五月躬身行礼,“侧妃难道没发现,那位公子带着皮面。”

    林慕白一笑,“怎么可能没发现呢,只不过既然他不愿以真容示人,那我自然也不必真心相待。”

    如意愕然,“师父的意思是方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想他们可能在我身上找寻着什么,但一时之间又没能找到,所以才会耗费精力。但我没想到,宋渔竟然跟他们搅在一起。”林慕白眯起了眸子,“多年师徒,到头来竟是逢场作戏,着实教我很失望。”

    “师父是因为这个,才把宋渔赶出师门的。”如意恍然大悟。

    “他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否则我与他有什么区别。”林慕白轻叹一声,“断了师徒联系,对他对我都好。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实在太危险。”

    如意点点头。“没想到竟隐藏得这样深,这么多年了,师父一点都没能察觉。”

    “所以这世上神鬼不可怕,人心才真正的可怕。稍有不慎,万劫不复,永难翻身。”她轻叹一声,竟有些无言的伤感。

    若当初没能遇见容盈,没能离开清河县,也许暗香不会如此,宋渔的秘密也会永远继续下去。可没有遇见容盈,那她这辈子还能遇见一个,比之更深爱的男人吗

    五月有些犹豫,似乎在想什么。

    “怎么了”林慕白问。

    五月摇头,“只是觉得那傅公子虽然带着皮面,但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但毕竟隔着一张脸,他也猜不出这皮面底下,藏着怎样的容颜。

    林慕白微微一怔:熟悉

    还真别说,连林慕白都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感觉,说不出是熟悉还是发怵。总觉得自己好像会有什么事,得应验在这位傅公子身上。

    正说着话,容哲修喜滋滋的坐在明恒肩头,笑呵呵的望着端坐木轮车的林慕白,开口便道,“小白,你赶紧给我再做一罐松子糖。”

    林慕白浅笑,“不是让你少吃点吗刚长出恒牙,也不怕把牙吃坏了,到时候可没有第三批牙齿。”

    容哲修朝着她吐了吐舌头,“我帮你找到了一些东西,你还不肯犒劳我,那我便是什么都不会给你了。”说着便从明恒的肩头滑落,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笑得贼兮兮的,“说吧,给不给我做不做别后悔啊”

    他还威胁上了

    林慕白嗤笑。“你的牙,比什么都重要。不说便是,我也不屑听了。如意,咱们走”

    “喂,小白”容哲修慌了,“那就半罐”

    “一颗都不行。”这才几天呢,就把那一大罐的松子糖吃得底朝天,她岂能再纵容。小孩子吃太多的糖,绝对没好处。

    容哲修噘着嘴,一屁股坐在栏杆处,哼哼两声,“那我不告诉你”

    “不说也罢如意”

    还不待林慕白说完。容哲修又哼哼两声,“你还别整天如意如意的,我告诉你小白,过两日我就给皇姑姑这儿冲冲喜。”

    林慕白一听这话便凝了眉头,如意骇然瞪大眼眸。师徒两个对视一眼,个中深意不言而喻。

    “你什么意思”林慕白问。

    容哲修笑呵呵的凑上来,“我不是说过吗,过两日就让明恒娶了如意,到时候咱们亲上加亲。”林慕白正欲开口,又被容哲修抢了先,“以后如意就是明恒的人,而明恒是我的人,也就是说,以后小白你要使唤如意,还得经过我的同意。”他得意洋洋的笑着,一脸的奸计得逞模样。

    林慕白揉着眉心,“这乱点鸳鸯谱的事,可不能瞎说。明恒与如意,得看他们自我情愿。牛不喝水强按头,怎么可以呢”

    “没办法,我是牛的主人,牛喝不喝水就得听我的。”他本就是混世魔王,做什么都是顺着自己的心思来的,管你什么“你情我愿”,反正他高兴就好,谁都不能碍着他的高兴。

    明恒轻叹一声,他为自己求情已经不下数次,奈何容哲修的性子惯来说一不二,是故明恒也是没辙了。他是看着容哲修长大的,圣上与皇后这样宠着惯着,换谁都拿容哲修没办法。

    林慕白看了如意一眼,如意眸色微转,伏在林慕白耳畔低语几句,林慕白随即轻笑一声,“当真可行”

    如意点了头,“行是行得通,就是有些受罪。”

    “走吧”林慕白道,便再也没有理会容哲修。

    容哲修瞪大了眼眸,双手掐腰站在那儿,望着林慕白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竟没能回过神来。良久他突然一蹦三尺高,格外生气,“太目中无人了,他们竟然、竟然敢这样无视我”

    明恒心里发笑,面上仍一脸镇定,“世子所言极是,实在太过分。不过话说回来,这侧妃八成是有急事,所以才会无视世子。世子不必担心,侧妃她还是极为疼爱世子的,当日世子双目失明,侧妃不是成日抱着你吗好几次卑职看到侧妃的手都抖了,还是不肯将世子放下。”

    “有、有吗”容哲修愣了一下。

    手都抖了

    什么时候

    也许是自己看不见吧但明恒既然说有,想来便是真的。可不管是不是真的,今日林慕白无视他,就是林慕白的不对

    不行不行,自己的小白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想了想,还是怪自己的父亲,都怪爹把小白教坏了托腮细想,容哲修眸色微转,怎么样才能让小白给自己做一罐松子糖呢

    蓦地,容哲修抬头盯着明恒。

    明恒下意识的退后半步,“世子这样盯着卑职做什么”

    “读过三十六计吗”容哲修问。

    明恒点了点头,“读过。”

    “皇爷爷早前与我讲解三十六计的时候,特意说起了三十六计当中的其中一计。”容哲修一本正经。

    明恒想了想,不禁笑问,“是走为上策吗”

    容哲修白了他一眼,“笨,是美人计”

    这下子可把明恒给弄糊涂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了美人计蓦地,他犹豫了一下。蹙眉望着自家世子爷,嘴角微微抽搐,“世子说美人计”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容哲修托腮,饶有兴致的望着他。

    明恒快速直起身子,“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笨,什么意思还不明白”他招了招手,明恒便俯下身来,随即被容哲修勾住了脖子,“过两日如意就是你的媳妇,为了感谢我这个大媒人,你不得给我包个大彩头吗我不要别的。你就让如意问小白要一罐松子糖就是,多了我也不稀罕,就一罐”

    明恒深吸一口气,“世子这是在为难卑职。”

    容哲修一巴掌拍在明恒的脑门上,“不为难你,你就得看着别人为难我你自己选”

    明恒哭笑不得,“世子,咱不吃那松子糖罢”

    “不行不行每回我想起小白给浩儿做的那罐松子糖,我就浑身不舒服。难得浩儿还跟我住,我不馋他几次,我就不痛快。”容哲修撇撇嘴,鼻间顾自哼哼两声。

    自家世子最是记仇。这点明恒最清楚,但记仇归记仇,为何还得搭上他,让他与如意遭受池鱼之殃呢再说,这莫浩如今整日与容哲修黏在一起,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私底下世子爷这样折腾莫浩,未免有些不仗义。

    就一罐松子糖,还记仇记到今日

    唉友谊的小船,还真是说翻就翻。

    “世子”明恒无奈的低唤。

    “赶紧去如意那儿,把我的松子糖换回来,否则你也不必回来了。”容哲修发了话。明恒垂着脑袋,一脸的沮丧。

    “可是世子”明恒为难,“卑职没那么大本事,如意太聪明。”

    “你是说你自己很蠢,然后发号施令的我,更蠢”容哲修嗖的一声站在栏杆上,趾高气扬的瞪大眼睛,“你敢说我蠢”

    明恒慌忙跪地,“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赶紧去明日早上,我必得看到松子糖,否则我就把你当松子糖啃了。”容哲修愤然。

    明恒行了礼。悻悻离开。

    这可怎么好真的要去找如意否则如何能拿到世子爷要的松子糖找侧妃显然是不明智的,侧妃摆明了不让世子爷吃糖。

    万般无奈,明恒想着,还是得去找如意,当然得等如意得空,还不能教侧妃知道。

    若是如意会炒松子糖,便更好了

    但如意现在整日与林慕白在一起,明恒自然不敢轻易去找她,盘算着等过了晚饭时间再说,到时候各回各屋,他便能去找如意盘算一下。

    这两日,容嫣然似乎很安静。乖乖吃药,乖乖睡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夜里莫青辞相伴的缘故,她的情绪看上去平静很多。

    “公主,今日我帮你换药,你继续吃一段时间。”林慕白收了脉枕,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气色好多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越发好起来。”

    “林慕白。”容嫣然终于不再浑浑噩噩的,清醒了很多,但偶尔还是会说胡话,尽说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

    听得容嫣然喊了自己的名字,林慕白抬头一笑,“公主记得我了”

    “林慕白,你很好。”容嫣然启唇,“我知道所有人都嫌弃我,唯独你还肯为我治病。”

    如意推着林慕白去了案前,林慕白执笔挥墨,也没抬头,“我是大夫,自然要为你治病。”

    “若我不是公主,你还会这样待我吗”容嫣然问。

    林慕白抬头,“你是不是公主。与我没关系。”

    容嫣然笑了一下,“从小到大,每个人都怕我,都忌惮我,因为我是公主,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她仿佛回到了昔年的青葱岁月,“我知道他们敬我怕我阿谀奉承,可我就是喜欢听人奉承。奉承话,果然是极好听的。”

    “忠言逆耳。”林慕白放下手中的笔,吹了吹白纸上的墨渍,让墨渍能干得快一些,而后随手便递给了如意,“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从云端跌落的滋味吗”她问。

    林慕白摇头,“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可是你既然跟皇兄在一起,就该明白,自古无情帝王家的道理。”容嫣然长长吐出一口气,竟又开始胡言乱语,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竟然被她救了。后来的后来,她从云端跌落。我看着她挣扎在痛苦的深渊。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她最爱的男人。”

    她突然死死盯着林慕白的脸,“你知道,被深爱的人伤害,伤心至死是什么滋味吗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当歌声响起的时候,灾难就来临了,我的孩子”

    “公主,该歇着了。”林慕白适时的打断她未说完的话。

    仿佛如梦初醒,容嫣然笑得微凉,“连你都嫌我啰嗦”

    “公主方才提及歌声”这才是林慕白感兴趣的东西。

    容嫣然微微一愣,继而痴痴的点头,“是歌声。好可怕的歌声。”

    “女人的歌声”林慕白继续问。

    “听说在旧宅的别苑里,曾经死过一个女人,所以那间屋子始终锁着。高高的楼,高高的阁,紧锁的窗户紧锁的门。”她笑得那样凉薄,眼底却泛着犹似惊恐的光,又带着淬了毒一般的怨恨,“每天夜里,会有一个白衣女子,站在窗前唱着歌,那是来自幽冥地狱的歌声。”

    林慕白慢慢靠近她,眸色微恙。

    蓦地。容嫣然快速抓住她的手,瞪着一双微红的眼睛,“就是这歌声,把我的孩子带走了带走了在也没有回来”

    “公主说的哪里话,小公子不是一直都在吗”如意轻叹。

    “那不是我的儿子”容嫣然发疯的怒喝,“那是他们强塞给我的,我自己的儿子,我会不认识吗那是个孽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孽种”她手脚被缚,仍不忘龇牙咧嘴,“我要杀了这个孽种”

    门外,莫青辞的叹息声悠扬而起。

    “公主又在胡说什么”莫青辞缓步进门。

    乍见莫青辞。容嫣然瞬时放开林慕白的手,竟有种莫名的惶恐惊惧,战战兢兢的抱紧了床柱,缩在床角不敢吱声。

    林慕白笑了笑,“公主的情绪不稳定,所以胡言乱语也是常有的,城主莫要放在心上。等到过了这阶段,就会慢慢好起来。”

    莫青辞点了头,缓步走到床沿坐下,温柔的伸手抚过容嫣然素白的面颊,“越发的消瘦,哪里还有半点曾经的模样。”

    “物是人非的事情多得很,人总要往前看,不能频频回头。”林慕白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给公主换了药,待会让如意把药送来。”

    “你们先回去吧,我陪陪她。”莫青辞眸色微黯。

    林慕白是极不放心的,但她每次都会细细的查验容嫣然的身子,脉息皆属正常。因此也可以肯定,近期没有人对容嫣然下手。

    思及此处,林慕白点头离开。

    出了房门,疾步回去,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让蔷薇来守着,她如今是专门伺候容嫣然的,由她盯着才是最安然无误的。

    前方有一身影快速掠过,看样子是个女的,但走得很快,一转眼就没了踪迹。

    这公主府内,很少有奴婢这样行色匆匆的,而且是在公主的院子外头。公主的脾气不好,是人尽皆知的,若这般行色匆匆,被公主撞见是极有可能会被打死的。

    “师父,怎么了”如意问。

    林慕白眸色微恙,“没什么,方才那儿好像有人。”

    “这公主府内的人还真是奇怪。”如意撇撇嘴。“脾气怪,行事怪,说话更怪”

    “去把蔷薇找来”林慕白道。

    如意颔首。

    蔷薇得令,自然马不停蹄的往容嫣然房间赶去,丁香坐在门槛上,神情痴然的望着脚下的蚂蚁搬家。今日天气闷热,约莫要下大雨。

    如意环顾四周,而后朝着林慕白点了头,随即退到院中,谨慎的望风,免教闲杂人靠近。

    “丁香”林慕白低低的喊了一声。

    丁香幽幽然抬头望着林慕白,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长话短说。我只想知道,歌声是怎么回事”林慕白单枪直入。

    丁香的眼睛里,瞬时划过一抹难掩的惊惧,她身子轻颤的盯着眼前的林慕白,“旧宅里有座别院,说是曾经老太爷的一位姨娘死在了里头,所以经常闹鬼。后来纪家覆没,城主担心纪家的冤孽会招来阴气,便让道士做了一场法事,封了那座别院。”

    “真的有歌声”林慕白问。

    丁香似乎在努力的回忆,但是似乎不太能想起来,眼神有些溃散,“我我好像记得有,但具体什么时候,真的不记得了。”她中毒太深,虽然一直在自救,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长期的剧毒侵蚀,让她的记忆出现了紊乱,整个人都有些神经兮兮,忽而清醒忽而疯癫。

    林慕白点了点头,“这么说,旧宅里真的有歌声。”

    “有。”这一点,丁香能很肯定的告诉她。

    “你一直在屋内,最近可有见到可疑的人”林慕白问,“比如在附近鬼鬼祟祟。”

    丁香摇了摇头,“没有。”她一直睡,一直睡,哪知道有谁鬼鬼祟祟。

    但是林慕白不敢说得太清楚,免得吓着丁香。毕竟她如今没事,还与蔷薇一道搬去与如意住,自然安全很多。那些事能不提便不提吧,免得刺激了她。

    “那你知道城主的书房,是怎么回事吗”林慕白问。

    丁香还是摇头,“从旧宅出来,我就被人下了毒,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了。至于书房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显得极为疲倦,“书房里有什么,让侧妃心生怀疑吗”

    “就是一些藤架,种着一些茑罗,还有”

    不待林慕白说完,丁香突然抖如筛糠,“茑罗你说茑罗”

    林慕白一愣,不明白这茑罗又是怎么惹着丁香了,当下没明白过来。

    丁香骤然起身,疯似的冲进屋子,躲在了门后瑟瑟发抖。如意察觉不对,快速推着林慕白进了屋子,见着丁香如此情景,皆是愣了半晌。

    这是怎么了

    茑罗,有问题吗云中城多的是茑罗,这东西随处可见,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林慕白这次还真的闹不明白了,这五角星小花,又招谁惹谁了

    丁香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好似格外惊惧,“嘘”她以指置唇,“小声点。她会听到的。”

    “她是谁”如意问,小心的蹲在丁香身边。

    丁香面色青白,抱紧了自身,颤抖得格外厉害,“纪家有好多的茑罗,听说都是纪二小姐种的。就在她死后不久,公主听闻纪家有鬼夜哭,便教我去瞧个究竟。我看到了”她瞪大眼睛盯着如意,手陡然抓住如意的手,惊得如意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看到了什么”如意咽了口口水,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她可是最怕这些东西的。如今丁香这一惊一乍的。如意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是茑罗”丁香声若蚊蝇。

    如意如释重负,“吓死我了,不过就是茑罗,有什么打紧。”

    “纪家着了火,什么都没了,唯有一株茑罗就在伏尸的地方,扬着藤蔓,慢慢的爬上石柱。”丁香开始神志不清,开始精神恍惚,“她阴魂不散,所以才化作一株茑罗,便是死也要重现人间。”

    “世上本无鬼,人心皆有之。”林慕白低吟,俄而轻叹一声,“你照顾丁香。”

    如意颔首,“师父放心。”便搀了丁香起身,缓步朝着床榻走去,“丁香你莫怕,这儿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你。”

    站在院子里,林慕白抬头望着厚厚的云层,这天气怕是要下雨了,也不知容盈此刻在哪

    喧嚣的马蹄声,踏碎泥泽,溅起水花无数。

    风雨萧瑟,一袭藏青色袍子猎猎作响。修罗鬼面,眸光锐利,誓要将这山河都踏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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