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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藏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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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琦娟看着那张浅笑和熙的脸,心中有了后知后觉的不安与恐惧。若非今日她不放心,偷偷跟了俞云清一段路,也不会发现这素日谦谦君子般的杨家六郎竟是个藏得这样深的。

    杨起勾唇一笑,贴近林琦娟的脸颊:“倒是我疏忽了,竟未发觉还有个尾巴,既如此,你就去死吧!”

    “不,不要!”林琦娟连忙开口,“我……我若在杨府出事,你就……不怕我……爷爷报复……杨家……吗?”

    “杨家?”杨起眼中满是讥诮,手下微微松了点力道,“与我何干?”

    他们何时将他当杨家人看过!

    “我……你不就是……想要俞云清吗?”

    听到“俞云清”三个字,杨起的手僵了一下,那女人的狠辣绝不只是装装样子,她如今便代表整个俞氏,自己一个杨家庶子无权无势,万一出了什么事得罪了她,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怕了?”林琦娟趁机解脱出来,讥讽道。

    “怕?”杨起轻嗤一声,“有什么话就说,不过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杨起笑得阴冷。

    林琦娟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忍着脖颈处的剧痛开口道:“女人嘛,没了清白,还怕她不听你的?”

    杨起盯着林琦娟,目光幽深,不语。

    看杨起不说话,林琦娟又道:“不过,俞云清此人甚少出门错,过了今日,往后……想再接近她可就难了。”

    林琦娟故意贴近杨起耳边,幽幽的声音,暗含蛊惑意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杨起盯着林琦娟,直到看得林琦娟心里发毛,才听他喉中发出低低的笑声:“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既是你提出来的,那便先在你身上试一试,再做他用。”

    “救……”

    杨起不由分说,已将林琦娟堵到一个角落,林琦娟想大声呼喊,可才喊出一个字,便被杨起掐住脖子,目中尽是狠戾:“女人,别以为本少不知你的心思,想算计我,你趁早省一省。”

    林琦娟错愕地看着杨起,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段或许真的不够别人看。她本是想利用杨起来毁了俞云清的清白,再设法让人当场撞破他们的好事。想起那碎掉的玉珏,想起她今日之辱,这些都是俞云清给的!她不甘心,她要俞云清成为全辽歌贵族的笑柄。

    只要俞云清出了事,那今日她的作为便会被人淡忘,但是这一切显然不可能了。她觉得,此刻她若反抗,杨起敢立刻杀了她,因为他已经丧心病狂了!

    “求你,放过我,求你了。”林琦娟心如死灰,颤着声作最后的哀求,“我还没有嫁人,我还要嫁给殿下,我不能这样毁了。求你了,放过我,放过我。”

    杨起轻嗤了一声,已经伸手去扯她的腰带,林琪娟的眼角绝望的滑下两行泪。杨起看她如此,挑起她的下巴,邪魅的笑了笑:“乖,别这么怨毒的看着我,以后要听话。”

    ……

    杨起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又想起那杯酒,不禁扬起势在必得的笑容。俞云清与林琦娟不同,他必须让她主动来求他,那催情药极是猛烈,不过这女人喝的并不多才能走这样远,然而,这正合他意。

    “喽啰吗?呵呵,俞云清,本少倒要看你这自命清高之人,做起那雨露欢合之事,会是何等放荡模样!”

    俞云清走着走着,终于发现自己出来太久,该回去了,可是一转身却忽觉双腿一软,身上也是越来越难受,身体好热,感觉身体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却释放不出来。

    先前只当自己喝醉了酒,可如今这样,那种不适感甚至愈演愈烈。俞云清心中暗道不妙,怕是让人算计了!

    猛然间回头,瞧见远处闪过一角白袍,心底更是一凉,一阵彻骨的阴冷从脚心穿过四肢百骸,直冲头顶。

    俞云清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顺畅,身上也是燥热难耐,直叫人想脱衣服。她只想赶快逃,可身子却是一阵阵的酸软,每迈一步都像是挣扎在死亡边缘般无力。

    俞云清侧身倚靠着假山,拼尽全力想摆脱身后那人,却一时不察,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传来,神智却因此清醒几分,身上也似乎有了力气。

    俞云清的眉头紧紧挤到了一起,强忍着腿上传来的疼痛艰难地爬起来。腰间的玉佩被树枝挂住,掉在了地上,可惜俞云清没有时间去理会。

    杨起见状冷笑,知道此时时机已然成熟,便抬脚上前。

    俞云清不知那人是否过来了,却知自己必须离开此地,遂抬脚往那边的屋舍而去。杨起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又是一阵冷笑,大步上前……

    荀卓文坐回席间,看见那原本坐了人的位置上空空如也,难免有些失望。然而,一刻钟过去,那人依旧不见人影,荀卓文心下隐隐不安,可是又思及这是在杨家,当是不会出事,然而,又过了一刻钟,还是不见俞云清来,荀卓文终于坐不住了,掀起袍袂准备离开。

    “王爷,怎么了?”杨妍不明所以,以为是哪里惹恼了他。

    荀卓文阴着脸,有些骇人:“无事,本王出去走走。”

    问过守门的仆从得了俞云清的大致方向,荀卓文大步朝那方向走去,却忽而在拐角处遇见薛远,荀卓文脚步匆匆,二人险些没撞在一起。

    “咦,王爷也出来散酒气?”薛远上前行了个礼,问道。

    荀卓文没什么心思理他,敷衍地哼了一声。

    “这路倒是修得讨喜,大伙儿都爱往这里来散酒气。”

    荀卓文才欲抬脚离开,却听薛远说了这么一句,立刻又顿了足:“还有旁人也在?”

    “方才在济林苑附近还瞧见俞二小姐呢!哦,不扰着王爷了,薛远出来许久,也该回去了。”薛远拱手作揖。

    荀卓文应了一声,大步向前而去,薛远看着荀卓文那脚步中难掩的焦急,不由摇头。

    俞云清跑了一小段路,呼吸已经杂乱,脚下的脚步更是杂乱无章。看着眼前这一排厢房,俞云清连忙推开房门进去。她方才跌倒时磕到了膝盖,此时双腿发软,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栽到地板上去。

    俞云清握着拳关上房门后就跌倒在了地上,她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体内更是又一波又一波的不适感袭来,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俞云清咬着唇,想用身体的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意识却还是渐渐朦胧,眸中也渐渐蒙上了水雾,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俞云清呼吸一窒,下意识地伸手拔下头上的玉簪,她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双唇却在不由自主地发抖。俞云清紧捏着手中的玉簪,想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可是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她从未如此害怕过。

    俞云清将自己的身体所在角落里,下唇被咬得发青,眼泪也滑了下来,朦胧了视线,脑海中影影绰绰出现一个人影,却让人看不清楚面容。

    救我,快来救我!

    谁来救救我?

    此时,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荀卓文自别了薛远,一路脚踏轻功来了济林苑,四下找寻不见,却在假山侧发现了俞云清今日系在身上的玉佩,心底顿时一片冰凉……

    “阿婉!”

    西北大营里,正在处理军报的荀巡忽然感觉心口一阵抽痛。手边的茶杯被打翻,热茶洒了一地,破碎的瓷片滚在李如月的脚边,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惊叫道:“表哥,你怎么了?”

    荀巡捂着胸口,一滴滴冷汗从额头上滚了下来,他喘着粗气:“阿婉,一定是阿婉出事了!”

    李如月伸出来想要扶住他的手僵在了原地,眸中划过受伤的神色:“阿婉,阿婉,你的心里就只有你的阿婉!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眸中蓄泪,泫然欲泣。

    荀巡拧了拧眉头,没有去看她,而是起身往帐外走去:“阿婉,出事了。”

    “你做什么?”李如月飞快跟上,一手抓住荀巡的衣袖。他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去找俞云清吧?

    荀巡使劲一甩衣袖,却没想到李如月抓得很紧,竟是甩不开。荀巡微微侧过头:“桂魄,放开。”

    李如月,表字桂魄,定国公府嫡亲大小姐,时年十九。

    “不放!啊……”

    李如月的身体被甩在地上,尖利的沙石将嫩白的手腕划出一道道细长的伤口。李如月看着荀巡:“你……”

    “李如月,先前对你仍有三分顾忌,是因为你和我母妃都姓李,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本帅行事,懂吗?”荀巡的声音幽寒,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荀巡说完,转身欲走,却被李如月再一次拉住衣袖:“她到底有什么好,难道这些年我的付出,我的真心,你就一点都看不到吗?”

    荀巡冷笑,风情性感的薄唇中吐出的字眼却是无情至极:“本帅及早便同你说过,你我之间,永无可能!耳朵聋了吗?”

    “呵……呵呵……好一句‘永无可能’!”李如月凄凉的笑了。

    好一句“永无可能”啊!荀巡的冷酷,她今日算是见到了!

    俞云清,俞云清,她真的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给她!真的是……不甘心!

    她同荀巡自幼一起长大,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是姑母眼中中意的儿媳,那时候的她何其快乐!可是,这一切在俞云清搬来之后,全都变了!

    从前总爱和她一起玩的表哥开始每日跟在俞云清身边,最好的一切都给她,不容许任何人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对她的话言听计从,甚至为了他和人大打出手弄得浑身是伤,连她咳嗽一声都要紧张半天!

    她本以为姑母会替她做主,可是,姑母却对俞云清和颜悦色,甚至情俞云清常到王府里做客,连最顽皮的阿楠都和她玩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