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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殇(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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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事。”或者说,有事的不是我。慧姨转过身去,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她松了一口气,“只要夫人平安就好。我以为……你……”话没有说完,意识到不吉利,便又收了回去。

    “四小姐哪里受伤了,快告诉我。”方宁也跟着惠安改变了叫法,她翻箱倒柜,拿出房间里所有的药,“千万别藏着掖着,叫我们担心。”

    惠安隐忍着哭腔,“就是这样,四小姐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看着我好心疼,伤在哪里,还痛不痛了?”

    我摇了摇头,喉咙干涩,连说句话都显得有几分艰难,“我没有受伤。”

    “那怎么会……”她们担忧地看着我,一身早已干涸或者还湿润的血迹。

    “不是我的血。”我目光失神,还沉浸在刚才可怕的场景里,久久无法缓过神来。听到这句话,众人正松了一口气,我却又紧接着是一句,“是傅绍清的。”

    “什么?”诧异地张大了嘴,

    我又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傅绍清身上的血,他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

    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明白,那手怎么就有胆子按了下去,明明,我不会开枪,我也不敢开枪。明明,我威胁不了他,他不是不知道。

    “夫人不要着急,先吃点东西,有什么事情可以吃饱了以后再说。”慧姨见我的眉目久久不能舒展,凌乱衣衫,已然知道在我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惨烈的事。她叹了一口气,“”

    “是呢。夫人失踪了一整天,我们好担心。”

    “不了,我吃不下。”气若蚊蝇,步伐如飘,我觉得整个人仿佛都不属于自己。

    “那就去洗个澡罢。”

    我如丢了魂的木偶,呆滞地点了点头,热气腾腾的水不断地烫着肌肤,再香的花瓣都仿佛永远洗祛不了一身的血腥味,那是傅绍清的血,我将自己埋在水面下,任由窒息的感觉包围着我,眼前波动的是如蓝如黑的模糊,傅绍清…他受伤了。

    我起身,换上干净的衣服,将自己收拾地整整齐齐,照镜子的时候,似乎都要错以为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而那一切不过只是在几个小时以前。

    傅绍清的伤势已经稳定,我去病房的时候,他正在休息。

    淡淡的药水味萦绕在我的鼻尖,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他躺在病床上面,气息均匀,睫毛似刚刚才出生的婴儿所拥有的柔顺,乌黑修长,他的头发又短了些许,眉骨和下颚的线条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精致,闭着眼,五官如同被精心雕刻,而现在却显得有些过分苍白,眉头依旧微微地皱着。一滴一滴,药水顺着输管流入他的血液里。

    我满脑子都是董新宇的话,伤势过重,有可能会导致终身残废,傅绍清这样好看的人,如果真的残废,要怎么办?

    那人世间肯定会少了很多的生灵涂炭的,战争,死亡,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很多很多,都是京军一手造成。我觉得这算报应,可又觉得好难过,我并不想他这样,受着伤,气息孱弱,安静的如一个孩子躺在床上,下一秒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京军并没有为难我,不知道是不是傅绍清的意思,我想就算是,大概也是为了弥补他内心的罪恶,我不应该又动了那些异样的情绪,可现在,只要看到躺在那里,久久都没有醒过来的他,我忽然又觉得,好像一切都可以接受了。

    我咬着嘴唇,又不争气地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接着往外冒,本想控制住自己,却怎么都控制不了,反而越哭越凶,哭声从喉咙里被死死压住,发出了的声音便显得有些奇怪,“...我还没有死…”

    我瞪大了眼睛,“你醒来了?”

    “太吵,睡不着。”他起身,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针头,语气依旧有些虚弱,我却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

    “傅绍清,你好傻,为什么就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任由我开枪。你真的好傻,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如果再偏一点,一定会要了你的性命的,你就这么不怕死吗?”我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如果傅绍清死了,我不会开心的,一点也不。

    “.……”他好像无言以对,许久,才用一言难尽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微启薄唇,一句“智障吗?”

    我的哭声和内心交织缠绵在一起而显得有些复杂酸涩的情感顿时戛然而止。

    “...少看些地摊文学,我哪里知道你真的会开枪,躲都来不及。你放心,我比你要惜命。”

    原来是这样,我吸了吸鼻子,眼角还垂着泪花,整张脸哭得皱巴巴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开枪的,那个时候,我很害怕,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没有恨到要一枪杀了你的地步。”

    “所以你还是恨我。”

    我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抹干净眼泪,我正色望着傅绍清。就算他现在伤着,看上去如孩子一般没有什么攻击力,清秀的面容下匿藏着的却还是一颗杀伐狠戾的心,我摇了摇头,祁念,你最好不要心软,也不要动摇。”

    “我问你,我二姐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这个问题,你倒不如去问问祁煜。”

    我冷笑,“怎么?不敢正面回答我吗?”

    “一个人若是偷了你的东西,你要怎么办?”

    我的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有些不知所以,傅绍清将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轻轻一扯,便拔掉了针头,血和药水飞溅了出来,斑斑驳驳洒在洁白的墙面上,我惊讶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傅绍清泰然自若地走下了床,一步步逼近我,好像受伤的人是我,处在劣势的依旧是我。

    “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我抬起头,对视着他那一双剑眉星目。

    “我们高价收购西方的军事设备,沪军在此之前早就被拒绝,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你在说什么…”

    “而你哥哥却甚有本事,想了个偷鸡摸狗的法子,想法设法也要跟着分一杯羹。在畅春园的那一段日子里,一直安插身边的人在暗地里打探京军的最新的军事密报,尤其是西方装备的事。而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先暂时将情报都放在了你二姐身边,以为掩人耳目,我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出手,便没有后顾之忧。”

    傅绍清说着说着,便发出了阴冷的一句呵笑,不带着任何感情和温度,“只可惜,他算计来算计去,到头却把你二姐的命算计没了。祁念,你说,这是不是活该?用废物来形容你那个哥哥不算妥当,倒也八九不离十了。”

    “我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沪军的人又能真的知道什么,不过一点最浅层的皮毛罢了。权当陪他玩玩。只是我没有想到,祁煜未免太不知死活了点,也比我想得狂妄许多。怎么,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真觉得我无可奈何?”

    “你二姐的命,就看我想要不要它留着了。”傅绍清弯下腰,在我耳边细细摩挲,“我不想让她活着,她立即都得死,明白吗?”

    我咬着自己的牙,一口血几乎就快要彭涌而出,原来是这样,原来二姐也有瞒着我的事情,难怪那日,路过司令部,她的神情是我形容不出来的光亮,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对司令部很感兴趣,现在却懂了。

    我也明白了,为何祁煜欲言又止,他不止一次,带着悔恨的神情告诉我,二姐的事我并没有错,他亦有责任,其实是他害了二姐。

    我现在终于都知道了,真相却比我想得还要血淋淋。我狠狠地看着傅绍清,那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如沐春风般的干净气息,精致的皮囊下面却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刽子手。

    我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他,哪怕现在同归于尽,恨不得那一枪开得再偏个几厘米,我恨我自己那样没有出息,差一点点就心软了,我内疚我伤到了傅绍清,可傅绍清呢,他伤过我几次了?一枪怎么可能还得清!

    二姐又做了什么呢,窃取情报的人并非是她。为什么,就这样要了她的命!我扑向傅绍清,颤抖着嗓音,“所以…所以真的是你!杀人凶手,你把我的姐姐还给我!!”

    傅绍清不耐烦地推开了我,“我并没有要你二姐的命,虽然,我确实有一瞬间的动摇,但终究还是撤下了命令。”

    我倒在地上,头撞在桌柜一角,额头顿时凹陷了一小块,随即泛紫泛红,隐隐约约渗出骇人的血。我凌乱了头发,喘着短促的碎气,瞪大了一双眼,眼眶泛红,看上去如同一个疯子,“不是你还有谁?傅绍清,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承认是吗?祁煜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他一直在调查飞机的残骸,要为二姐报仇。而你呢?绑架了蔚月,不就是威胁他,让他不得不放弃吗?傅绍清,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眼冒金星,傅绍清一把拉过了我,皱眉,看着我的伤,“没有事吧。”

    “走开,离我远一点!”我扬起手,不愿再看到他的脸,也不愿他再碰我,“啪”的一声,五指滑过他的脸,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了几道血印子。

    我向傅绍清开了一枪,现在又打了他一巴掌。

    “呵。”他摸了摸手上的血,却露出了令人从心底里发寒的笑意,“祁念,你这是在逼我?”

    “逼你?难道你就没有逼过我吗?”我已然绝望,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眼眶外面冒,“我什么都可以忍,你对我做的一切都可以忍。你不知道,二姐对我最好了..你也不知道,每天在你身边的日子,过得有多么心惊胆战,我怕你不开心,怕你生气,我想好好和你相处,也抱着幻想,希望你能对我好一点。我始终觉得,既然我嫁给了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娶我,我都是你的妻子。傅绍清,你还记得婚书上是怎么写的吗?”

    傅绍清的眼神闪烁过一抹复杂,我自嘲地笑了笑,“你肯定不会记得的,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了,可我却睡不着,那个时候,我就会偷偷地拿婚书出来看一看,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的最深处,没有人知道。可只有我才明白,自己到底看了多少遍。”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我笑着,又哭着,闭上眼,两行泪簌簌留下,胸口深深地起伏一番,“此证。”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而他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我翻来覆去,不安彷徨的时候,又是对祁悦带着怎么样笑意温柔的溺宠?

    “小时候在云水村,阿爹阿娘将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家里条件不好,认识的人不多,很多时候,还要考虑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这样琐碎的事,春天跟着爹下田插秧,秋天麦子熟了,程诺就带着我去捡果子吃。这对你来说,恐怕是无法想象的吧?是那种嗤之以鼻的穷人生活吧?可对我来说,那却我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即便没有那么多人对我好,只要哥哥,爹娘在我身边,我就很知足了。”

    “出了云水村,我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大,不是所有的地方,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那里一样。落差好强,我羡慕祁悦精致的生活,我羡慕她被所有人都带着爱意而宠爱着,我只能告诉自己,念念,其实你也是一样的啊,要慢慢学着去调整自己,要慢慢学着去适应。你看,二姐就很爱你。每个地方都有人爱你,即便没有爹娘,你还有你的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