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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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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流苏还未踏入院门,就林乐儿和别人的吵闹声。

    “姐姐怎么又看着傅将军的画像发痴了?”

    “滚!我的大院可不是你这等庶女可以进的!”

    纪流苏不用看就知道是林巧柔这个庶妹。

    林乐儿的母亲病逝之后,林巧柔的母亲便立刻升为正妻,速度之快让林乐儿对父亲心寒,更怀疑和林巧柔母女有关!

    “看来姐姐真是气坏了,连妹妹升为嫡女的事情都忘记。姐姐脾气变得如此暴躁,爹爹日夜不得安心,这才特意让妹妹来瞧一瞧,看来是没有半点好转呀。”

    纪流苏这才走进去,嫣然一笑:“小姐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人家二小姐早已是嫡女,不过要加多一个字,嫡、次、女,小姐记住了吗?”

    林乐儿默契地接过话:“还是流苏记性好,但次女的次,是如何写?”

    “回小姐,是次品的次,次要的次,次货的次,《礼记·檀弓上》有句话:次,舍也。可见被称为次的东西都容易被人丢弃……”

    一主一仆在乐此不疲地唱双簧,林巧柔的笑脸有些绷不住了,瞪着纪流苏沉声道:“说够了吗!身为丫鬟竟是如此不懂规矩,一上来就喋喋不休,被爹爹知道的话,这林宅恐怕容不得你了!”

    说完竟扬起手,往她的脸上狠狠地掴下。

    啪!

    她的手腕被林乐儿及时捏住,用力一甩,“打狗都要看主人,我的丫鬟还轮不到你这个嫡次女来管教!”

    纪流苏藏在袖中早已做好准备的手掌微微一收,笑容不减。

    林巧柔身子晃了晃,胸口气闷,完全说不上话来,知道自己在这里占不得便宜,便涨红着脸快步离开。

    ……

    衙门,杨大人气势汹汹地一拍堂木:“大胆奴才,竟敢开赌庄出千骗取钱财!报出名来!”

    墨子染嘴角含笑,走到他面前,轻轻启唇说了一句话。

    杨大人吓得立刻从凳子摔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爬到他身边:“小人不识泰山,请大人饶恕。”

    说完,还朝四周的衙役怒道:“还不给我跪下,竟然敢押大人回来!”

    于是,众人惶恐又好奇地恭送这尊神秘的佛走出衙门。

    赌庄从此再无人敢找茬。

    ……

    纪流苏得知墨子染被完整无缺放了出来后,气得直咬牙。

    看着忘记还给墨子染的白色手帕,她灵光一闪。

    立刻取过纸笔,绞尽脑汁后,写下一首诗。

    “流风,拜托你一件事。”

    流风看着她嘴边阴险的笑容,不禁抖了抖,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于是一日后,林巧柔收到了一条手帕和一封信,信里写道:

    “金钗配发髻,佳人似春瓷。素手撩琴弦,声声织情思。”

    落款人,贾庄家。

    她知道林巧柔最喜欢的就是温润如玉的男子,那么她就当一次媒人,把他赠送了!

    闺房中林巧柔一遍遍地读着诗句,情思……情丝,果然妙!

    一定是有人在傅景天的宴席上看见她弹琴,然后一见钟情!

    白色的手帕绣着一朵蓝色边纹的花,干净之余带着一股清新的草药味。

    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收到情诗,让初生情意的林巧柔脸红心跳,不由的幻想男子的模样。

    终于在第三天,男子邀请她出来见面。

    “盟主,才三天她会答应见面吗?”流风疑惑询问。

    纪流苏把最后一封信交到他手中,连忙把纸笔扔开:“我的脑子不是用来想情诗的。”

    “明明就是才艺不精……”

    “你再说一遍!”

    “我立刻去送给贾庄家!”

    是的,最后一封信是给墨子染的,至于他肯不肯出来纪流苏心里也没有底。

    可事实证明,墨子染对于她的真实身份非常感兴趣,因为他赴约了。

    茶楼,香气袅袅。

    墨子染独自盯着茶面出神,双唇忽而勾起完美的弧度,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

    林巧柔来到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不禁一怔,直觉告诉她,写信给她的就是这位仙风道骨的男子!

    不知不觉,她坐在他的对面,墨子染抬头,目光带着疑问。

    林巧柔垂着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把手中的手帕拿出来。

    墨子染是何等的锦心绣肠,一下子就明白纪流苏约他来这里的目的。

    “姑娘手里应当不止我的手帕吧。”

    “那些信我留在宅中。”听见他承认是手帕的主人后,林巧柔娇羞一笑。

    墨子染借喝茶的动作整理一下思绪,随后温柔问道:“我应当如何唤你?”

    “你可唤我林姑娘,也可……柔儿,倒是我还不知贾公子的名字。”

    林巧柔久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不禁多次呼唤,墨子染这才回过神,却是一脸愁容地答非所问。

    “林姑娘……流苏拒绝赴约的时候有没有交代什么话?”

    林巧柔愣了半天,“贾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落寞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倾慕流苏已久,那些信都是我发自内心写的,本以为她会肯出来见我一面……”

    “啊,她……什么都没说。”林巧柔尴尬地维持着笑容,慌张地闪身走人。

    只剩墨子染神情轻松地抚着杯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