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摄政王,你家王妃又跑了 > 第六十六章 真相,这血淋淋的真相

第六十六章 真相,这血淋淋的真相

作者:一只莫哒啦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啊、啊?”那安陵郡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脸上一片飞红,“什么?”

    周围的姐妹们都捂着袖子偷偷窃笑,一双双眼眸不住往这里看。

    楚泠琅低垂下来的睫毛,半阖住双眼,看不见他此时的神色,但即使是如此,安陵也不敢直视他。

    “我说,我想要去其他地方散散心,你要一起吗?”楚泠琅又重复了一遍。

    皇后他们在一旁看着这情况,心中各种想法呼啸而过,这是什么发展?

    而那几个世子都朝着楚泠琅挤眉弄眼:兄弟,这速度够可以的啊!

    而楚泠琅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徐徐春风吹拂过他烟青色的长衫,袖袍上下翻飞,纤长如墨的发丝在风中零落飘散。

    安陵郡主的脸更加红了,她羞答答地点了点头,讷讷道:“好啊。”

    楚泠琅稍稍侧目看向皇后,眼中恭敬却不卑微的询问着,皇后朝他们一摆手,道:“唉,你们年轻人就是好走动,本宫身子也乏了,就在这里坐坐,来来来,你们也别木着啊,都各自寻乐去吧。”

    那些县主姑娘们都掩唇一笑,美眸香鬓晃的人头晕缭乱,不知道又拨乱了谁的心曲。

    楚泠琅与安陵郡主沿着花径慢慢地散着步,安陵藏在袖子中的青葱细手不安地拧着手帕,花径太窄,她与楚泠琅差了半步走着。

    她在心里希望楚泠琅能对她说些什么,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回头看她,亦没有开口说话。

    既然他邀请了自己,那么一定是对自己有意的吧?安陵郡主按住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不住地猜想着。

    早在前些时日,她进宫时皇后就明里暗里地探视她的心意,好几次都在她面前提起凌郡王楚泠琅。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她虽然还待字闺中,但是不止一次地在众多姐妹里听到这个人。

    楚泠琅长得十分好看,听闻只要他路过花街,露出一点笑意,就能把满街万巷的姑娘给迷的神魂颠倒。

    听得久了,自己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点遐想,慢慢的,这点儿遐想也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她跟随皇后来到御花园的时候,只见亭子中央懒懒地坐着一个公子,他漫不经心地捏着一个茶杯,侧目看了过来,狭长上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却蕴藏着无尽的风流春色。

    那一刹,安陵郡主的心便狠狠地跳动起来,那一丝藏在心底的遐想暧昧也化为了无限的春风暖意。

    她出神地想着,一个不经意间就撞上了楚泠琅的后背。

    “啊,抱歉抱歉。”原来不知不觉间楚泠琅已经停驻下来,安陵郡主连声道歉,脸羞红欲滴,“这、这实在没有注意,您有没有事啊?”

    她低垂着头,声音如蚊子般细弱。

    楚泠琅只是淡淡地道:“无妨。”

    安陵郡主有点松气又有点失望地抬头看着他,却见楚泠琅的目光从来都没有放在她的身上,他此时微微蹙眉,平静地眺望着远处的重重楼宇宫殿。

    “您在干什么呢?”终于,安陵忍不住地问了他,她实在有些难以忍受这种沉默。

    楚泠琅终于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他微微挑唇,竟然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我自然是在看这皇宫的景色了。”

    这一笑就晃到了她心底里去,安陵瞬间觉得局促不安,心反倒是跳的越来越快了。

    “这宫中之景,难道凌郡王还没有看够吗?”安陵为了掩饰自己的局促,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唐突了。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安陵急急忙忙地为自己辩解,心中祈祷着不要使他生厌才好。

    没想到楚泠琅倒是不反感,反而微微笑了一下:“我自来京城中不过半年,怎能及安陵郡主在皇宫中熟悉呢?”

    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安陵心中小小地雀跃了一下,她大胆的扬起头,道:“安陵自小便在这皇宫里长大,陛下膝下没有公主,便常常召唤一些京中贵女这宫里,安陵在这宫里久了,所以也就不觉得这宫中景色有什么新异了。”

    说完,她微微斟酌了一下,然后抿唇看着楚泠琅。

    “我听说这宫外的桃山寺此时开的正灿,不知道凌郡王有没有去过那里?”

    她的言下之意可谓是赤裸裸的邀请楚泠琅了,没成想,楚泠琅却道:“这寺里的桃花并不如皇宫里的杏花来的美丽,不如安陵郡主陪在下在宫中走走,好寻觅一些在下从未见过的景色吧。”

    虽然楚泠琅含蓄拒绝了她,但是提出的这个邀请也不由地令她欣喜不已。

    “好啊,是安陵的荣幸。”她语笑嫣嫣,然后两个人便沿着御花园的花径走了出去。

    楚泠琅带着安陵,往自己预想的目的地走去,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宫女太监,不过他们都没有阻拦楚泠琅他们,大概是已经知晓了皇后正要与安陵郡主说媒的事,所以也没这个胆子去妨碍他们。

    这皇宫中的许多地方在没有旨意的情况下,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但是安陵郡主可谓了皇后最为疼爱的贵女,自小便在宫里长大,所以她的所到之处自然畅然无阻,不然单单是一个楚泠琅,在皇宫的活动范围内可是有限的很。

    “凌郡王您看,这边是司药局,种着许多的芍药,那边的亭子是御书房的外亭,您说的杏花便是在那了吧……”安陵一边随着楚泠琅走着,一边热情地为他做介绍。

    但是楚泠琅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没有太多的回应,安陵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只要一碰触到他的视线,心中就开始弥漫着雀跃的欣喜。

    “唉?怎么忽然就到了这里?”安陵一回神,发现他们俩个来到了文渊阁的内院里。

    文渊阁是皇宫中储藏书典史籍的地方,里面据说有万卷书林和浩瀚史卷,翰林院每年修著好的书和史册都会送往这里。

    以前安陵曾经来过这里,但是她不怎么喜欢里面的冷清肃正的气氛和沉闷的书墨味道。

    楚泠琅的视线在文渊阁上面的牌匾上停顿了片刻,然后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疑惑地看着他的安陵郡主。

    还差最后一步,他心里默想。

    楚泠琅轻轻折下一支倚墙盛开的海棠花,然后递到安陵眼前。

    “这是……”安陵的睁大了眼眸,怔怔的看着这只娇妍的海棠,心中有个隐隐约约令她兴奋的猜想。

    “著雨胭脂点点消,半开时节最妖娆。这海棠花称你。”楚泠琅轻轻念道,然后将花枝放在安陵郡主的手心里。

    论最是风流,楚泠琅这可是天生遗传了他爹,一眼一撩之间,便能虏获一大片的芳心。

    最可恶的,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可不用练习,对于他们可是拈手即来,随心而欲。

    安陵郡主这种初手果然经手不住这撩拨,她的脸愈加羞红,心仿佛像化开了的春水,含情脉脉地看着楚泠琅:

    “你怎么知道我的闺名正是‘海棠’二字?”

    楚泠琅心里一毛,这还倒真是误打误撞了,他心中晃过一瞬间的罪恶感,这会不会太无耻了?楚泠琅琢磨着自个是否撩拨用力过度了。

    让一个姑娘单相思倒是好解决,如果让风霁白知道了……

    呃……还是赶快解决正事要紧。

    “我并不知道,只是这京城的海棠让我想起了南楚,这种时节,海棠应该遍布了南楚的所有山岭,一到黄昏后,烟霞暮遮,落英漫天……”

    在楚泠琅徐徐地引导下,安陵郡主眼神迷离,仿佛正是看见了满山的海棠初开的景象。

    “你说的南楚,我真的好想去看一眼啊……”安陵喃喃道。

    楚泠琅一笑:“这有何难?本朝徐太公曾游览万里河山,写著了旷世绝伦的《寻江海录》,其中就有好大一卷是描绘南楚风光,而这本《寻江海录》便收藏在文渊阁里。”

    他将目光放入那散发着檀木和墨香的文渊阁,但是,那里还站着两个守门的太监。

    “这么一说,我还倒真想去看看了!”安陵顺着他的目光,惊喜不已,她想着如果了解更多对方才能为自己创造更多的机会,这种相处的时机还真不能放弃。

    “不过这文渊阁难进,如果安陵郡主若是想看,只能改天再来了。”楚泠琅的语气有着谈谈的惋惜。

    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

    安陵感觉到身边的人要走,连忙把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拉着楚泠琅的手臂,匆匆地往这文渊阁的方向走着:“不用下次,安陵自有办法。”

    她带着楚泠琅走到门前,果然遭遇到了监守太监的阻拦。

    她淡定地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在那俩太监面前晃晃:“你们竟然想拦着我?看看这是什么?”

    太监定睛一看,是一块可是随意进出皇宫各处的玉牌,这也是皇后极为宠爱她所赐的。

    楚泠琅的眼眸里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神色。

    那俩太监没有法子,只能悻悻地开门:“郡主,只能待一小会儿,不然上头怪罪下来,奴才可就说不清了。”

    一开那厚重的檀木大门,尘埃与岁月的气息便扑面而来,楚泠琅定定地看着那一列列的书册,心中忽然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上,哀伤地令他难以呼吸。

    他知道,这是无数史册里那薄薄的书页无法承受的岁月痕迹。

    楚泠琅缓缓地走前去,手指划过一列列书架,终于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找到了一行细微的刻字:景德二年。

    这是宣威帝登基上位的第二年,也是抄家白府,废除原皇后白惟心的那一年。

    “啊,我找到了,是这个吗?”远处,传来安陵郡主兴奋的声音,但是楚泠琅此刻已经顾暇不了其他。

    他慢慢地弯下腰下去,摸到第一本史卷,然后打开布满尘灰的封面。

    这本不是,他又翻开了第二本、第三本……

    直到他翻开第十九本,在那一史册的最后一页,看到了一段短小的话:

    景德二年,因白家犯谋逆之罪,上令诛九族。原皇后白惟心因在位时不贤不惠,多次犯与圣上,故罢黜后位,又因圣上念与原皇后情谊,不忍杀之,则将其送于匈奴单于为妃,此生不可回归中原。

    在这句话的后面,又添上了一句用略新的墨水增补上的话:景德九年,白氏卒。

    景德七年、景德七年……楚泠琅很记得这个时间年份。

    因为这一年是母亲带着他开始秘密地寻找解药的一年,因为这一年他刚刚取得了鬼谷王短暂的信任,得以开始在谷内安插人手的那一年,因为这一年他十三岁,是刚刚成长起来的少年开端。

    因为这一年他在大漠里救了一个六岁的女孩,他本想带着她一起离开,但最后,他还是把她放在了一株桃花树下。

    当年,他抛弃了她,十三年后,他对自己说,这次一定要带她离开。

    楚泠琅想着,当他完成了自己原定的计划,取得了灭情蛊的解药或者是没有取得,到那个时候,他带着风霁白离开这个喧闹浮华的京城,无论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将她捆在身边。

    但是,当雨霏霏告诉他这一猜测的时候,他是不信的。

    现在想来,楚泠琅是不愿意去相信,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怎样沉甸甸血淋淋的真相。原皇后白惟心在位时无所出,然后在大漠里产下的不被承认的公主,这受尽欺辱的遗孤必然会以决然之姿回来复仇。

    他已经尝尽了世间所有的痛苦和仇恨,他不愿意他的阿白也被困住一个满是尖刺和毒液的牢笼里。

    复仇是一把双刃剑,既伤人也伤己。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预想是错误的,当年那个小女孩真的只是一个普通被匈奴抓去的中原女孩。

    “凌郡王,您看看,是不是这个呢?”一阵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木质的地方轻轻震晃。

    薄薄的陈旧的书页颤巍巍的自然翻过,在这最后一页的另一面,竟然还写着一行小字。

    这行字很小很小,而且是很新的笔墨。

    “景德二十二年,原皇后白惟心之遗女,回京。”

    这个笔迹楚泠琅曾经见过很多次,他伏在案上,深情地看着写字的人写着折子,有时或是写信,也有时是在书上轻轻勾出一两句批语。

    在一年之前,这个人或许曾在某个风雪愈加的夜里,潜入了这幽暗的文渊阁,又拿起了他现在手中的史册。

    然后在这最后一页,用那凌厉的笔迹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归来的誓言。

    书卷不小心滑落在地,楚泠琅猝然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