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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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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凤凰一紧张,以为是自己在外头中了暗招,恨不得背后长出眼睛来看看。不曾想,顾长明的手掌顺着她的胳膊下落,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让她出去。”顾武铎面无表情的站在书房门口。

    “父亲,我还在闭门思过。”顾长明态度特别诚恳,姿势却是一动不动。

    顾武铎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会这样的口气说话。但是闭门思过的确是他才说过的,可长明身边多出来的那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他的警惕心犹在,这女子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过人,也是轻功了得了。

    “让她出去。”顾武铎的语气更加严厉,小凤凰先坐不住了。她可不想顾长明意气用事,回头被父亲一通教训,双脚刚要动弹,顾长明的脚伸过来,不轻不重的踩住了她的鞋子。她低头看看,同时傻了眼。

    “父亲,等我把事情想明白了,自当出来请罪。我是想到戴果子说的一句话,如果关在提刑司的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我会怎么做?”顾长明仰起头,与父亲平视,“我以为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大义灭亲四个字,话到嘴边才发现,实在是说不出口。”

    “你就是跟着这些人!”顾武铎再次气冲冲的挥袖而去,居然没有刻意为难小凤凰。

    小凤凰的手心里全是汗,顾武铎方才一下子气场全开,普通人压根招架不住,她的腿都是软的:“你是怎么做到胆敢违抗他的话?”

    “你要是从小见着他的样子,慢慢也会习惯的。”顾长明松开手,低头一看,忽而笑了,“他不过是性格严厉些,这些事与你无关,他绝对不会牵扯无辜,你不用担心的。”

    小凤凰偷偷嘀咕了一声,我不就是担心他看我不顺眼吗?

    “方原生的背后有人,我们要是逼得他太紧,他或许会有性命之忧。”顾长明虽然对此人极度不喜,又陷害果子在前,好歹还是一条明路的线索。不如暂且放在原处,待对方有所松懈的时候,再重新捡拾起来,重新过问。

    “不是说他在国子监很受器重吗,果子不是还说吴圩和国子监的那个徐大人谈的十分热络,还外出把酒言欢。否则他也没法钻了这个空子,当真潜进提刑司去。”小凤凰激动的又站起来。

    顾长明微微眯眼道:“你说徐大人?”怎么如此显而易见的线索,他反而坐视不理。

    “国子监的头儿不就是徐大人,我都听你们来来回回说几次了。”小凤凰见顾长明推门要出去,想把人赶紧的喊住,“你爹让你哪里都不许去的。”

    “他让我想明白了就行。”顾长明径直而出,以为父亲会在那里等着他。谁料得院前院后皆不见人影,一问下人才说老爷又急匆匆出去了。

    顾长明料想多半是皇上召见,还没来得及回头,那边又传话说宫中的司徒大人要来见大公子。做人要是陀螺,父子两个从早到晚的也停不下来。

    司徒岸经过上次压制吴圩之后,见到顾长明的态度可不一般。敌人的敌人完全可以成为朋友,顾长明的本事再大,一个平头百姓,孤掌难鸣。更何况上次大方的把功劳尽数拱手让出,司徒岸也不是白白占人便宜的,多少还要来还上点人情。

    “长明公子,我听闻你在打听戴绵山的旧事?”司徒岸坐下来喝茶询问,“我在宫中时日长久,倒是见过他,也说过几句话。”

    顾长明算着这个,算着那个,没想到还有司徒岸自己送上门来的。这位的确是宫中的老人,十五年前应该就在宫中当差,而且能够一路攀爬到这个位置,所知道的肯定不少。

    “戴绵山是十五年前死的。”司徒岸倒是没有半句的废话,“当时宫中出了大事,至于是什么事,我不能说。我能够告诉你的,既然你见着了戴绵山,那么他就是假死无疑。还记得刚见到你身边那个小兄弟的时候就说过,看着很是眼熟,你再提到戴绵山,可不就是长得好似一家人。”

    “他为什么要假死?”顾长明不客气的直逼而问,司徒岸肯过来表示他愿意开口来说。

    “这可就不是你我可以询问的范围之内了。长明公子如此聪明,肯定已经想到。这样一个人隐姓埋名的,在十五年间能做多少事,而且他的名字早入了死亡名单,谁又会怀疑到他呢?最安全不过的一招棋,更何况用起来还那么顺手。”

    “司徒大人想要什么?”顾长明把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过了一遍,很有道理。有人需要戴绵山这样的隐形人,没有身份,没有记载,忠心耿耿,武功高超。无论是暗杀或者是查探,做起来一般得心应手。

    “我不想要什么,只是想起故人旧事,有些唏嘘。如果当时名单上有我的话,我可能也会成为戴绵山,永远躲在影子里,永远见不得日光。”司徒岸自嘲一笑道,“我感到更加有趣的是你父亲明明参与其中,却连亲生儿子都只字不提。顾武铎果然与旁人不同,甘拜下风。”

    如果司徒岸没有说那最后几句话,顾长明还能勉强认同他的好意。如此一来,分明是为了挑拨父子关系而来,他要是毛头小子被激得一时兴起于父亲对着干,岂非正中了司徒岸的下怀。

    司徒岸边说边用眼角余光打量不停,见顾长明好不容易在眼底起了一点波澜,很快又平复下去,犹如古井般深沉静谧。他明白所有的铺垫尽数落了空,也不多话,起身告辞了。

    “司徒大人,我还有一句话想问你。”顾长明自然不能放过送上门来的良机,“吴圩与国子监的徐大人之间关系密切,你可获知?”

    正如刚才小凤凰对他的提点,放在眼前的未必是能够看穿的。司徒岸果然一皱眉后道:“他们两个人几时走得这么近的?徐大人最近忙的前脚踢后背的,还能挤出空闲来找吴圩,真是奇怪了。多谢你提醒我,回头查到什么,不会忘记过来多告知你一声的。”

    顾长明把人送走,小凤凰站的远远,相比对顾武铎的敬畏之情,对待司徒岸那只剩下厌恶。她开口便道:“这人两面三刀的,你别听他的话。”

    “不可全信,也不可不听。”顾长明微微笑道,“凤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证,你我都没有想到。”

    “他们知道了也都不肯说,想起来也没用。”小凤凰气鼓鼓的回道。

    “不,这人知道,这人应该也会说,毕竟他才是苦主,也是最了解前因后果的人。”顾长明见小凤凰转过头来瞪圆了眼睛,他禁不住用手盖住她那双灼灼生光的凤眼,“你也想到了,为什么我们不问问戴绵山?”

    “他不是自顾自跑了吗,又要怎么问?”小凤凰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警报尚未解除,既然戴绵山心系果子的安危,那么会出手一次,想必会出手第二次。到时候自然就见着人了。”顾长明冲着小凤凰做了个手势,两人心意相通的对视一笑。

    顾武铎没有进宫,直到天黑时分,不见人影,不听声响。

    “你爹临走前就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的?”小凤凰见顾长明尽力掩饰,依旧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独自上路去西夏去辽国,又何尝给我留下过只字片语。”顾长明像是松了口气,暂时不用与父亲面对面说明小凤凰的身世之谜。

    “那天色暗成这样,没有出开封府又能去哪里?去哪里不能给家里获知一下?”小凤凰生怕他嘴上不说,心里头早就心焦如焚了,白白替他担心了一场。

    “兴许又进宫了。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得清楚,皇上想要问个明白,底下的官员舍命都要相陪的。”顾长明回头冲着她一笑道,“这是没怕够,还要再当面被他训斥一顿,心里头才肯安静下来。”

    “顾大哥。”小凤凰咬了咬嘴唇,趁着此次机会开口了,“你打算怎么和你爹说起我们的事情?”

    “照实说,你是洛阳城中好人家的闺女,却被一个恶徒从家中掳走。恶徒见你聪明好学,非但没有杀死,反而留下来教你轻功武功。待你一旦长大,他放你出去办差,这笔生意从来不亏。”顾长明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头也就是这样想的。

    “要是顾先生一时半会儿的接受不了呢,你能不能说的婉转些。等他点了头答应,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填补进去。?小凤凰此时此刻真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经过齐坤门,从来没有学过一招半式的武功。

    哪怕是个小户人家的姑娘,只求问心无愧四个字。

    “父亲喜欢实话实说,若是在这件事情上骗了他,而又被他发现的话,他的手下永不录用,至于身边亲人……”顾长明弯身把嘴唇贴在小凤凰的耳廓上,“敢说便要敢当。”

    小凤凰被他碰触到的那半边耳朵,火辣辣的烧起来,直到顾长明重新站直了身体,那热度依旧在节节攀升,连带着脸颊都是飞霞一片的颜色。

    “凤凰,你是不舒服吗?”顾长明见她脸色奇怪,连忙安抚道,“可能是父亲严厉的样子吓到他,他对这些并不放在心上。如今应该放下的人反而是你了。”

    小凤凰不知从身体何处升腾起来的勇气:“那你几时说,就照着这个版本说,最真实的不掺假。”

    “等他认为我的闭门思过可以结束,我正式把你介绍给父亲。”顾长明见她说着说着,突然紧张的低下头去,“没准我们有时间再多跑几个地方,把你的亲生父母找出来,一举两得,最是妥善不过的。”

    小凤凰深吸口气,满肚子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再转过头去时,眼眶渐渐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