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莫知公子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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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河畔，莫知人家到何处，且听小雨落无声。
东去的风声拂过耳际，行者一去不返。揭开帘子，无边黄沙映入眼，他问车夫：”这是哪？”
车夫答：“公子，前面是塞外。”
行者点头，一路车马行去，皆是无言。
入夜，塞外酒家。
两盏大红灯笼悬挂于房梁高处，萧萧风声而过，枯叶被卷起一两片，又打着旋儿飘落。
此处无人经过，许是此地偏远，倚着湖畔，又因最近一两起突发事件，就在酒家附近的湖中死了人。
被打捞上来死者死状凄惨，浑身散发恶臭，让人不得接近。
听他人议论莫知，其小贩不解，汝何本事，竟破的那骇人耸闻之事。
老着笑，摸摸雪白胡须，道：“落枫无声似有声，莫知公子从何来。”
其小贩是个靠卖棺材赚点小钱过日的市井小民，对那天高人外之事即便想破脑袋也不明了。
现乃天下乱世，还出这等让人心慌的事，看来他以后要绕道而行，再不去那酒家喝酒。
这老者说得高深莫测，其小贩没念过私塾，哪知其中何意。
什么落枫？他只知道村口的百年枫树，莫不是说那枫树？可和这莫知公子又何干？
莫知公子，人如其名，这个镇上没人知晓他从何而来。
踏过百年枫树的叶子，他不知从何而来，往事历历在目，早已烟消云散。
是如今，他只乃是天下沧海一鳞，再与那前尘之事无关。
举起手，一片枯黄的叶子落在手中，他侧目而看，丝丝缕缕的细纹爬上叶子苍老的身体，已由年老衰败纹路不清。
苍茫人海，万物滋长，无论岁月而去，他得永生，却无快乐。
记忆深处，是那个少年最后的脸，那一箭正中他的心，最后……他没死，而是回到从前的末代岁月。
一切都被改变，和昨日完全不同，他无心寻岁月人，只愿一生平安，逝去时了无顾盼。
枯叶随一阵风飘落，两手空空，无牵无挂，被埋入黄土，化为尘埃，与海天大地为伴。
这一生，他重来，穿越往生，来去漂泊，看漫山遍野红花无数，听小雨滋润土地无声，活的快哉。
无红尘作伴，且一人亦逍遥。踏遍万水千山，到过不计取数地方，寻一知己，笑看桑田沧海芸芸众生。
天空看似快要下雨了，街上寥寥数几人，都加快步子行走。
其小贩眼看着快下雨了，还不想收摊，但看街上都无行人，也卖不去棺材，便赶紧也收起摊子。
他躲在一处房梁下，还不想回家，那个家已不是家了，那里只有一个生病需要他照顾的老母亲。今天，他的收入不多，只能给老母带两个埋头，自己的份就没了，可他实在饿急，于是把那两个埋头吃了，这下不得了，他的老母没有埋头吃，肯定会病情更严重的，他该怎么办？
莫知路过此处，见那屋檐下一少年，穿一身补巴衣服，凄苦无伴的样子甚是可怜，驻足片刻，走过去那少年跟前。
其小贩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个清隽白面的男子，生得好不俊丽，这人可不正是最近才破了一宗湖尸案的世外高人莫知。
没想过能遇见莫知，这等世外高人岂是穷小子敢见着，其小贩惊得双眼嘴巴都张大。
“这些钱你拿着。”莫知塞给其小贩一个布袋子，只留给眼前人一个背影，很快行远。
不知自己是什么想的，其小贩拼命追上那个身影，抱住高人的大腿，用力大哭不肯起来。
“所为何事？”莫知没推开他，深知这是个受过苦难的孩子，因此任由抱着。
“恩人，求你救我母亲。”其小贩思想混乱，只知哭泣，抱住高人腿不放。
莫知无奈，没有明言，挥挥衣袖。
其小贩猛抬头，看懂高人何意，退后起身。
领着高人回到草屋，其小贩一走进门，奔至炕上的草席，蹲在生病老母身侧：“娘，孩儿回来了。”
老妇人双眼已瞎，看不见儿子的模样，但知晓他回来，摸着他的发：“小贩，娘对不起你，快走吧，趁这个村子还没发生事情，快走。”
其小贩不明所以，回头看高人，他没看他而是看向他的母亲，良久后开口：“大娘，你知道了？”
老妇人心知肚明，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已然明了他的来路。
“我这辈子算是废了，莫知公子，请你带着小儿离开此处吧，远快越好。”老妇人躺在床上已不能动，不愿拖累儿子，只能万般无奈请求。
“好，我带他走，以后的事不好说。”莫知没多犹豫，趁老妇人还还撑着一口气在，答应下来。
老妇人见心事已了，无法再坚持困倦的意识，沉沉睡去，被病痛折磨的不堪身子得到解脱，死得瞑目。
“娘！”其小贩痛哭一声，却无力回天，趴在老母身上纵深地哭着。
莫知历经漫长岁月，看遍人情冷暖，可再次面对亲人离世，还是不免心酸，没言语，随他哭去。
哭够了，其小贩佝偻身体起身，拉着高人的衣角：“高人，我们去哪？”
莫知轻拍其小贩佝偻着的背，一扫之前的阴郁，笑看窗外：“心远，行将随缘。”
其小贩听不懂高人的话，可小小年纪已在人世中学会圆滑待人。两只小眼睛转了一圈，他没再过问。
三日后，原本热闹的小镇不复从前，很多人得知了其小贩母亲死前的话，不知谁传出，镇上的人昨天都已经走光了。
其小贩跟着高人身后，看着往日热闹的小镇，眨眼间人去楼空，不免心伤。
“小贩，以后别叫高人了，直接叫莫知，或者莫知大哥。”莫知为缓和身边淡淡的忧愁，爽快地道。
不知这其小贩可谓知己，也许还念着他的年纪太小，又不识字，根本对知己两个不知其意，他以后走一步看一步，无需着急。
“是的，莫知大哥，我们也走吧。”其小贩看去城门，那里早已渺无人烟，再看一眼城中，亦是这般景象。
他们走出城门，都对身后的城镇毫无牵挂。
既然选择走上这条路，其小贩就告诉自己，不会再回头了。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只能跟着莫知大哥走下去，不管前路如何，他只能走下去。
“小贩？”莫知看他一路上都低着头，关切询问。
其小贩又向身后看了一眼，那个原本存在的小镇却已消失，慌乱地喊：“莫知大哥！小镇！小镇不见了！”胡乱的双手摸着空气，不知自己干什么。
“小贩，没事了，本该如此。”莫知对眼前一幕毫不惊讶，这也让其小贩感到更惊讶。
“那个小镇，以前不存在，以后也不存在。”莫知不再看小镇，继续朝前走去。
其小贩跟上他的步伐，很想问一下是怎么回事，看出莫知脸色不大好，怕他会生自己的气，只能无言。
行了一段路，前方遇见一个破庙，莫知停下来，和身后其小贩说：“今夜，在此地歇一晚。”
其小贩道了一声“好”,跑进那个小庙中，赶忙铺好草席，立在一边，等着莫知走进来，满心欢喜的看着他坐在草席。
窗外，一声雷鸣闪过，猛然间，映入其小贩眼帘一个穿红衣的女子，长得好生艳丽，看得他两只眼睛直盯着她看，再不能移开。
莫知淡淡开眼，没看跑进来的人。他已知是她，只是那有何用，他无心寻人，亦无心爱人。只要不爱上，他们分开他就不会难受。
他不是怕痛之人，只是不想自己痛过，另一个人也跟着痛苦，他会更痛的。
“莫知大哥，你看，好漂亮的女子。”其小贩毕竟是个少年，见了美女难免不心欢。
“嗯。”莫知却根本不看人，睁开的眼合上。
其小贩拿他无法，不敢贸然上前搭讪，对面红衣女子虽生得漂亮，不过自他有印象以来，越漂亮的女子越不能招惹，他还是乖乖待在大哥身边，别惹事为妙。
不久，屋外停雨，夜深人静。
这人她观察了几个时辰，不理睬她也就罢了，总觉得好像是专门的？
红夜很想上前搭讪的，可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也不好主动和男子说话吧，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办法，干脆不想，直接躺在另一张草席上睡觉。
半夜，莫知醒了，站起身走过去，从包袱里拿出一块蓝布，盖在红夜的身上。
目前，他只能为她做这些了，不可能再做其他，也不可能有所回应。
天刚明，雨后的郊外空气清新，林间飞来几只小鸟，落到枝头叫了几声。
莫知拍醒还睡的沉其小贩，被拍醒了，他看了眼莫知，没说什么，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见他已走出破庙，赶快跟上去。
“莫知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啊？”其小贩问完了才觉得自己多嘴，用手捂住嘴。
“四海为家，哪儿都去。”莫知淡道，远处翠绿树林进入眼中，朝树林而行。
其小贩不敢多言，只得跟着他身后走着。
一路再无声，他们结伴游走人世间，向另一个开始出发。
前世爱恨纠缠已结束，从此，这个世界多了个叫莫知的男子，所有后事还未发生……
晨曦河畔，莫知人家到何处，且听小雨落无声。
东去的风声拂过耳际，行者一去不返。揭开帘子，无边黄沙映入眼，他问车夫：”这是哪？”
车夫答：“公子，前面是塞外。”
行者点头，一路车马行去，皆是无言。
入夜，塞外酒家。
两盏大红灯笼悬挂于房梁高处，萧萧风声而过，枯叶被卷起一两片，又打着旋儿飘落。
此处无人经过，许是此地偏远，倚着湖畔，又因最近一两起突发事件，就在酒家附近的湖中死了人。
被打捞上来死者死状凄惨，浑身散发恶臭，让人不得接近。
听他人议论莫知，其小贩不解，汝何本事，竟破的那骇人耸闻之事。
老着笑，摸摸雪白胡须，道：“落枫无声似有声，莫知公子从何来。”
其小贩是个靠卖棺材赚点小钱过日的市井小民，对那天高人外之事即便想破脑袋也不明了。
现乃天下乱世，还出这等让人心慌的事，看来他以后要绕道而行，再不去那酒家喝酒。
这老者说得高深莫测，其小贩没念过私塾，哪知其中何意。
什么落枫？他只知道村口的百年枫树，莫不是说那枫树？可和这莫知公子又何干？
莫知公子，人如其名，这个镇上没人知晓他从何而来。
踏过百年枫树的叶子，他不知从何而来，往事历历在目，早已烟消云散。
是如今，他只乃是天下沧海一鳞，再与那前尘之事无关。
举起手，一片枯黄的叶子落在手中，他侧目而看，丝丝缕缕的细纹爬上叶子苍老的身体，已由年老衰败纹路不清。
苍茫人海，万物滋长，无论岁月而去，他得永生，却无快乐。
记忆深处，是那个少年最后的脸，那一箭正中他的心，最后……他没死，而是回到从前的末代岁月。
一切都被改变，和昨日完全不同，他无心寻岁月人，只愿一生平安，逝去时了无顾盼。
枯叶随一阵风飘落，两手空空，无牵无挂，被埋入黄土，化为尘埃，与海天大地为伴。
这一生，他重来，穿越往生，来去漂泊，看漫山遍野红花无数，听小雨滋润土地无声，活的快哉。
无红尘作伴，且一人亦逍遥。踏遍万水千山，到过不计取数地方，寻一知己，笑看桑田沧海芸芸众生。
天空看似快要下雨了，街上寥寥数几人，都加快步子行走。
其小贩眼看着快下雨了，还不想收摊，但看街上都无行人，也卖不去棺材，便赶紧也收起摊子。
他躲在一处房梁下，还不想回家，那个家已不是家了，那里只有一个生病需要他照顾的老母亲。今天，他的收入不多，只能给老母带两个埋头，自己的份就没了，可他实在饿急，于是把那两个埋头吃了，这下不得了，他的老母没有埋头吃，肯定会病情更严重的，他该怎么办？
莫知路过此处，见那屋檐下一少年，穿一身补巴衣服，凄苦无伴的样子甚是可怜，驻足片刻，走过去那少年跟前。
其小贩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个清隽白面的男子，生得好不俊丽，这人可不正是最近才破了一宗湖尸案的世外高人莫知。
没想过能遇见莫知，这等世外高人岂是穷小子敢见着，其小贩惊得双眼嘴巴都张大。
“这些钱你拿着。”莫知塞给其小贩一个布袋子，只留给眼前人一个背影，很快行远。
不知自己是什么想的，其小贩拼命追上那个身影，抱住高人的大腿，用力大哭不肯起来。
“所为何事？”莫知没推开他，深知这是个受过苦难的孩子，因此任由抱着。
“恩人，求你救我母亲。”其小贩思想混乱，只知哭泣，抱住高人腿不放。
莫知无奈，没有明言，挥挥衣袖。
其小贩猛抬头，看懂高人何意，退后起身。
领着高人回到草屋，其小贩一走进门，奔至炕上的草席，蹲在生病老母身侧：“娘，孩儿回来了。”
老妇人双眼已瞎，看不见儿子的模样，但知晓他回来，摸着他的发：“小贩，娘对不起你，快走吧，趁这个村子还没发生事情，快走。”
其小贩不明所以，回头看高人，他没看他而是看向他的母亲，良久后开口：“大娘，你知道了？”
老妇人心知肚明，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已然明了他的来路。
“我这辈子算是废了，莫知公子，请你带着小儿离开此处吧，远快越好。”老妇人躺在床上已不能动，不愿拖累儿子，只能万般无奈请求。
“好，我带他走，以后的事不好说。”莫知没多犹豫，趁老妇人还还撑着一口气在，答应下来。
老妇人见心事已了，无法再坚持困倦的意识，沉沉睡去，被病痛折磨的不堪身子得到解脱，死得瞑目。
“娘！”其小贩痛哭一声，却无力回天，趴在老母身上纵深地哭着。
莫知历经漫长岁月，看遍人情冷暖，可再次面对亲人离世，还是不免心酸，没言语，随他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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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知轻拍其小贩佝偻着的背，一扫之前的阴郁，笑看窗外：“心远，行将随缘。”
其小贩听不懂高人的话，可小小年纪已在人世中学会圆滑待人。两只小眼睛转了一圈，他没再过问。
三日后，原本热闹的小镇不复从前，很多人得知了其小贩母亲死前的话，不知谁传出，镇上的人昨天都已经走光了。
其小贩跟着高人身后，看着往日热闹的小镇，眨眼间人去楼空，不免心伤。
“小贩，以后别叫高人了，直接叫莫知，或者莫知大哥。”莫知为缓和身边淡淡的忧愁，爽快地道。
不知这其小贩可谓知己，也许还念着他的年纪太小，又不识字，根本对知己两个不知其意，他以后走一步看一步，无需着急。
“是的，莫知大哥，我们也走吧。”其小贩看去城门，那里早已渺无人烟，再看一眼城中，亦是这般景象。
他们走出城门，都对身后的城镇毫无牵挂。
既然选择走上这条路，其小贩就告诉自己，不会再回头了。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只能跟着莫知大哥走下去，不管前路如何，他只能走下去。
“小贩？”莫知看他一路上都低着头，关切询问。
其小贩又向身后看了一眼，那个原本存在的小镇却已消失，慌乱地喊：“莫知大哥！小镇！小镇不见了！”胡乱的双手摸着空气，不知自己干什么。
“小贩，没事了，本该如此。”莫知对眼前一幕毫不惊讶，这也让其小贩感到更惊讶。
“那个小镇，以前不存在，以后也不存在。”莫知不再看小镇，继续朝前走去。
其小贩跟上他的步伐，很想问一下是怎么回事，看出莫知脸色不大好，怕他会生自己的气，只能无言。
行了一段路，前方遇见一个破庙，莫知停下来，和身后其小贩说：“今夜，在此地歇一晚。”
其小贩道了一声“好”,跑进那个小庙中，赶忙铺好草席，立在一边，等着莫知走进来，满心欢喜的看着他坐在草席。
窗外，一声雷鸣闪过，猛然间，映入其小贩眼帘一个穿红衣的女子，长得好生艳丽，看得他两只眼睛直盯着她看，再不能移开。
莫知淡淡开眼，没看跑进来的人。他已知是她，只是那有何用，他无心寻人，亦无心爱人。只要不爱上，他们分开他就不会难受。
他不是怕痛之人，只是不想自己痛过，另一个人也跟着痛苦，他会更痛的。
“莫知大哥，你看，好漂亮的女子。”其小贩毕竟是个少年，见了美女难免不心欢。
“嗯。”莫知却根本不看人，睁开的眼合上。
其小贩拿他无法，不敢贸然上前搭讪，对面红衣女子虽生得漂亮，不过自他有印象以来，越漂亮的女子越不能招惹，他还是乖乖待在大哥身边，别惹事为妙。
不久，屋外停雨，夜深人静。
这人她观察了几个时辰，不理睬她也就罢了，总觉得好像是专门的？
红夜很想上前搭讪的，可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也不好主动和男子说话吧，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办法，干脆不想，直接躺在另一张草席上睡觉。
半夜，莫知醒了，站起身走过去，从包袱里拿出一块蓝布，盖在红夜的身上。
目前，他只能为她做这些了，不可能再做其他，也不可能有所回应。
天刚明，雨后的郊外空气清新，林间飞来几只小鸟，落到枝头叫了几声。
莫知拍醒还睡的沉其小贩，被拍醒了，他看了眼莫知，没说什么，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见他已走出破庙，赶快跟上去。
“莫知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啊？”其小贩问完了才觉得自己多嘴，用手捂住嘴。
“四海为家，哪儿都去。”莫知淡道，远处翠绿树林进入眼中，朝树林而行。
其小贩不敢多言，只得跟着他身后走着。
一路再无声，他们结伴游走人世间，向另一个开始出发。
前世爱恨纠缠已结束，从此，这个世界多了个叫莫知的男子，所有后事还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