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黄四娘家花满蹊 > 第120章 120 完结了

第120章 120 完结了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武炼巅峰唐砖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黄菁菁揉了揉腰间酸疼的位置, 想着该说点什么, 顿了顿, 但听周士武道, “四弟过得好与不好, 全靠他自己, 我们帮不了他, 娘别想多了,由着他去吧。”

    周士义离家时,他给了五十文, 若周士义痛改前非,不至于一出门就要靠乞讨为生。

    勤快些,活下去不成问题。

    黄菁菁叹了口气, “也是。”

    周士义的事儿她并没放在心上, 腿长在周士义自己身上,他要回村, 谁都拦不住, 况且家里的银钱分配妥当, 哪怕周士义回来, 恐也是捞不着好处的,她拿起锄头, 慢慢

    挖坑, 和周士武说起另一桩事情来。  “昨个儿老三去稻源村送佐料粉, 刘青又说起田地的事情来,他有秀才身份, 名下的田地免税收,问老三要不要把家里的田地挂在他名下,老三做不得主,回来和我商量

    ,你觉得如何?”因着刘青,生意蒸蒸日上,周士武要给刘青分成,刘青给拒绝了,还反过来帮衬他们,黄菁菁心头过意不去。

    这件事刘青今年春上就提过,但当时遇着点事给岔开了,周士武没想到刘青还记着,他反口问道,“娘是怎么想的?”  “我和你花叔就两亩菜地,哪儿用得着劳烦他,至于你们三兄弟的,你们自己拿主意。”土翻过了,锄头轻轻一勾就起了坑,不费力,周士武速度快,她不麻利些,周

    士武就得停下来等她,故而她哪怕说着话,但挥锄头的速度特别快。

    周士武认真思索了番,如实和黄菁菁道,“咱占了他便宜了,税收就咱自己出吧,挂在他名下,终究不太好。”

    不是他不信任刘青,而是怕往后发生个意外两家闹得不开心,何况家里不差税收的钱,犯不着钻漏子。

    黄菁菁会心一笑,周士武见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黄菁菁多精明的人,估计心里早就有答案了,方才是故意试探他呢,他往后边挪了挪,假装问道,“三弟怎么

    想的?”  “分了家,老三只做他家的主,他觉得没什么,你三弟妹不答应,他便想着拒绝了。”田地是庄户人家的命根子,亲兄弟都有翻脸的时候,何况是和外人,刘氏是妇人

    ,想事情自然会谨慎些。

    周士武点了点头,“三弟妹想法是对的,刘青性情耿直,没有歪心思,他媳妇手里不差钱也没那么多主意,但他媳妇的娘家人就不好说了。”

    他和那帮子人打过交道,说话滴水不漏,看着好相处,实则不然。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田地上谨慎些是对的。

    母子两聊着家常,不一会儿菜苗就移栽完了,明天灌一遍肥就够了,明日作坊休息,周士武要外出买米,和黄菁菁说起秋收的事宜,家里人手不够,秋收只得请人,

    不请吃饭,给工钱就够了。

    秋收是刘家人来忙活的,刘大在作坊做管事,工钱比帮工多,刘家人对黄菁菁感恩戴德,干活是有多少力出多少力,只郑氏看见后,冷言冷语嘲讽了几番,刘二既已

    休妻,郑氏和刘家就没关系了,且刘家人多软弱,对郑氏的指桑骂槐只充耳不闻。  黄菁菁听了些,郑氏的话难听,但她身为局外人不好多言,私下安慰了刘大媳妇几句,让她别往心里去,郑氏旧态复发无非仗着王麻子对她百依百顺,女子在夫家地

    位如何,全看丈夫的作何反应,郑氏若不懂珍惜,以后的日子不见得好过。

    郑氏骂骂咧咧两三日,但刘家人无甚表情,她自己觉得无趣,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大双小双不如米久听话,天天到处乱窜,片刻离不得人,老花去菜地施肥,她就带着大双小双在家,三个孩子,闹腾起来鬼哭狼嚎,尤其是小双,年纪小,大家多让

    着他,习惯了,但凡有不顺心的地儿就扯着嗓门哭,黄菁菁耐性不如老花,心烦意乱便骂人,弄得小双有些怕她。

    这不,看米久不给他吃绿豆糕就又开始哭了,米久慢吞吞掰了一点给他,小双不肯,要全部,黄菁菁立即拉下脸来,“小双,过来。”

    小双察言观色,站在原地不肯动,米久把手里的绿豆糕全给他,朝黄菁菁解释,“奶奶,给,弟弟......”

    小双眨巴着眼睛,显得分外无辜,不到两岁的孩子,走路不是很稳,小双转身,歪歪扭扭朝屋里跑,边跑边喊花花,花花,小腿迈过门槛,噗通声摔了跤,顿时,哭声更是响亮,要把房上的梁都哭塌似的,黄菁菁上前扶起他,脸上没有丝毫松动,一岁多的孩子,话不清楚,但心思通透着呢,这毛病就是老花惯出来的,吃了自己的一

    份还盼着别人的,不给就哭。

    她也不哄,等小双自己哭得差不多了,她才拉着他到墙角说话,“糕点是米久哥哥的,小双自己的呢?”

    小双左右看了两眼,老老实实指了指自己嘴巴,“吃,吃。”

    黄菁菁语气放温和了些,“你自己吃完了,米久哥哥还没吃呢,你拿了米久哥哥的,米久哥哥吃什么?”

    小双红着眼眶,双手老老实实背在后边,指着米久手里的糕点道,“要,要。”

    “那下回小双也把吃的给米久哥哥,不给的话奶奶打屁股。”三岁看老,有些习惯不能由着孩子来,黄菁菁转头让米久把手里的糕点吃完,回屋拿了个糕点出来,只给小双,等小双咬了口后,她拿过来掰成三块,米久大双各分了块,见状,小双扁着嘴又要大哭,黄菁菁不信邪,故意把剩下的糕点往自己嘴边凑了凑,威胁道,“小双要是

    再哭,奶奶就把糕点给吃了。”

    下眼睫毛还滴着泪,小双抽泣两声,立即止住了哭声,举起手,要拿黄菁菁手里的糕点,黄菁菁这才给他。

    待老花回来,黄菁菁少不得又说起这件事,兄弟友恭是好事,但小双的举动明显就是使性子,绝对不能纵容他继续。

    老花听得一脸悻悻,小双吃东西狼吞虎咽,吃完了就盯着他们手里的,他总不能不给吧,传出去,还以为他不给孩子吃呢。

    但黄菁菁的话他是不敢忤逆的,故而下次大家一起吃东西,小双吃完自己的再问他要,他便躲起来。

    两三次后,小双吃东西自然而然慢了下来,看得老花啧啧称奇,不得不说,还是黄菁菁有法子,整个周家,就没她治不了人。

    周士武回来分糖葫芦给他们被小双慢条斯理的吃相吃了惊,问黄菁菁小双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周士文正是忙的时候,万一大双小双有个好歹,他哪儿能专心办事。

    赵吉瑞他们如往常一般扛着米袋子进作坊,闻言瞅了眼小双,双胞胎穿着同样的衣服,容貌,神情,动作如出一辙,这么久了他都分不出谁是大双小双,偶尔听着哭

    声会辨别,哭得厉害的是小双,眼下人好端端的,完全看不出来,他笑道,“你是不是看错了,没准是大双呢?”

    黄菁菁摇头,解释,“是小双,我治了他一回,让你花叔不准顺着他,老实多了。”

    小双听出大家在议论他,斜着眼珠翻了个白眼,竟是瞪着赵吉瑞,看得赵吉瑞哭笑不得,“小双,没说你,我说大双呢,小双最听话了。”

    小双舔了口糖葫芦,躲到黄菁菁身后去了。

    周士武去桑镇的次数多了,不用几人作陪,常常和赵吉瑞两人前去买米,赵吉瑞扛着米袋子进去,很快就有好些人出来帮着扛米袋,黄菁菁的视线不经意瞥过牛车,

    却看边上站着位天青色长袍的男子,看着有些眼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周士武顺着她的目光瞅去,倏然想起还有话没说完,进村后遇着里正说了几句话,把这件事给耽搁了,他指着旁边的屋子道,“闻三,那就是你娘在村里的住处了,你

    过去看看吧。”  话完,他交代了赵吉瑞两句,扶着黄菁菁往新屋走,说起闻三的事情来,遇着闻三时,他正被一群人拳打脚踢,赵吉瑞看不下去呵斥了两句,救下人之后才认出是来

    过家里的闻三,赵吉瑞心肠热,得知闻三是黄三娘儿子当即答应带人回村,他不好说什么。

    换作他,铁定是没有心思理会别人的事情的。

    黄菁菁没有多说,从周士仁他们搬去镇上,黄三娘明里暗里巴结她们,黄菁菁当作不知,和黄三娘并不亲近,至于闻三,大不了不往来就是了。

    刚到门口,便听着黄三娘家的院子传来震天的哭声,夹杂着黄三娘的骂声,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循声而去,周士武敛目沉吟了片刻,说道,“闻三说四弟入赘别家了,日

    子过得不错,有生之年估计不会回来了。”

    他没有特意询问周士义,闻三主动说起的,觉得还是和黄菁菁说声比较好。

    “嗯。”黄菁菁眸色平静无澜,叮嘱前边只顾着舔糖葫芦的小双道,“看着路,摔着有你哭的。”

    三个孩子同时转过身来,张着嘴,讶然的望着黄菁菁,表情呆滞了似的,黄菁菁嘴角微扬,好笑道,“回屋坐着吃。”  米久毕竟大些,乖巧的点了点头,朝屋里喊了声花花,声音稚嫩,灶房传来道低沉的回应,老花满手是面粉的走了出来,脸上带笑,“花爷爷手脏,米久自己慢些啊。

    ”

    昨天大双和小双抢玩具从台阶上摔了下来,米久怕是还记着,经过台阶就分外小心翼翼,此刻站在台阶下,指着地道,“疼,弟弟,疼。”

    很是小心翼翼的抬起脚走了上去,不忘转身叮嘱大双小双。

    周士武松开黄菁菁的手,左右手牵着大双小双上了台阶,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似的,和老花打了招呼后就去灶房帮忙,顺便问起今年的收成。

    种子是黄菁菁自己留的种,颗粒饱满,收成比其他人家多些,刘家帮着晒干稻谷舂成小米全让周士仁拉去镇上了,老屋不怎么住人,周士武要么在作坊要么在这边,

    故而粮食自然是堆这边的,和他们一起吃,不差米,倒是刘氏她们住在镇上,柴米油盐消耗大。

    天色渐渐灰暗,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黄菁菁把米久他们的厚衣服找出来,小双不管冷热,看是新衣服,伸展手臂就要黄菁菁给他套,黄菁菁不

    给,在炕上打滚哭了场,随后自己爬起来找大双米久玩去了。

    老花看得新奇不已,小双挨着他的时间多些,换作他单独在场,小双不哭个肝肠寸断不会收声,哪像现在哭着哭着自己就好了。

    他目光拂过低眉叠衣服的黄菁菁,昔日身躯肥胖的老妇人瘦了很多,脸上不见尖酸刻薄,尽是为人祖母的和蔼慈善,那个开口就骂的黄菁菁已不复存在了,周士武说

    得对,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没人愿意当泼妇成天骂人,儿女弱则母强,儿女强则母软。

    孩童时,父母决定了儿女性情,成人后,儿女决定了父母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愣了会神,见黄菁菁望过来,略有诧异的看着他他才反应过来,轻抿着唇,笑道,“我来帮你。”

    黄菁菁往边上挪了挪,将夏日的衣衫整理好,放最下边的衣柜抽屉里......

    第二天,黄三娘带着闻三上门时,黄菁菁正在缝补米久去年穿过的衣衫,裤裆处裂了缝,补好后大双小双能穿。  儿子回家,黄三娘喜不自胜,哭久了,双眼肿得老高,说是感谢周士武出手相救,还愿意带他来,闻三不知镇上的宅子被人霸占了,找上门,被人打得身上到处是淤

    青,要不是他下意识护着脑袋,估计周士武也认不出他来。

    “老二在作坊,什么话你们找他说去吧,我不管事了。”黄菁菁直白扯到了周士武头上,什么话让黄三娘跟周士武说去。  黄三娘料到是这么个结果,脸上倒不觉得失落,但仍然感激黄菁菁,要不是她把周士武教得还算好,周士武哪儿会告诉三儿她住在稻水村的事儿,没准还会落井下石

    。

    黄菁菁淡淡一笑,听着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当即蹙起了眉头,朝屋里喊道,“小双,小双,干什么呢?”

    防线针线,起身进了屋子。

    黄三娘拍了拍三儿手臂,带着他去了作坊。

    黄三娘唯一的儿子回来了,村里不少人打听情况,得知是和周士义串通打周家生意的人,再看黄三娘一家,眼神就有些变了味,黄三娘笼罩在儿子归家的喜悦中,对

    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从周士武嘴里听来真相,对赵吉瑞是感激不已,猪肉鸡蛋送了一篮子,黄三娘就差没让闻三给赵吉瑞磕头了。

    弄得赵吉瑞不好意思,尽量躲着黄三娘一家子人,老远见着了就要绕道走,知道内情的人没少打趣赵吉瑞没有眼力......

    雨连续下了半个月,树上的最后片树叶凋零,漫山遍野浸染在枯黄的萧瑟中,这昭示着,佐料粉的生意又到一年中最昌盛的时候了,周士武早出晚归拉生意,天不亮

    就出门,常常天黑了才回家,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黄菁菁担心他喝多了出事,让赵吉瑞陪着他,赵吉瑞做事机灵,有他在,周士武有个照应。

    今年挣的钱多,黄菁菁让周士武再买些田地囤着,忙不过来就租赁给别人自己收租子,应酬少些的时候,周士武找里正又置办了十亩田地,看在村里人眼中羡慕不已

    ,才三年多光景,周家已成为村里最有钱的人家了。

    奇怪的是,心底并无多少嫉妒,好似周家发达是理所应当的。

    周家人凭真本事挣钱,他们技不如人,怨得了谁?

    想要挣钱,只得勤勤恳恳干活。

    因而,纵使下了雪,天冷着,但作坊里干活的人依然热血澎湃,冬季是作坊最忙的时候,平日只忙四个时辰,如今添到了五个时辰,工钱也涨了,一年到头,挣的工

    钱比往年种地存下来的钱都多,如何不让大家激动?

    整个稻水村,不在作坊干活的人尚且都没闲着,男男女女学了怎么编竹篮子,聚在作坊里编竹篮子,一边闲聊一边编,别提多热闹了。

    寒冷无趣的冬,成为稻水村村民最向往的季节,既能挣到钱,编出来的篮子还能得到外边人的称赞,身心上的愉悦和自豪,是秋收不能给于的!

    漫天飞雪,天地银装素裹,黄菁菁很早就起了,老花比她更早,灶房传来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的声音,她穿好衣服,将大双小双的衣衫鞋袜收好放进背篓,算着日子

    ,又到老花带大双小双去镇上住的日子,她收拾好了,去灶房帮老花生火,说起去镇上的事情。

    “去镇上没人看着,你别凡事都由着他们,尤其是小双,你现在叫大家都让着他,以后呢?”比起大双和米久,小双确实有些骄纵了,好在这些日子纠正了些过来。

    老花揭开锅盖,见鸡蛋羹熟了,让黄菁菁把灶眼里的柴退出来,回道,“我记着了,四娘,左右留在家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一起去镇上住几天?”

    他想趁着集市热闹的时候,好好陪黄菁菁逛逛,手里有钱了,总该给她买些什么才好。

    相处久了,黄菁菁哪儿不知老花想什么,沉吟道,“老二没啥事了,你从镇上回来,大双小双米久扔给他,我和你一块赶集。”

    被戳破心事,老花面上羞赧了一瞬,不过被锅里氤氲起的烟雾盖住了情绪,“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置办年货嘛,你就那么点心思,我哪儿看不出来。”周士武送给她的镯子大了些,前两天晚上睡觉时,他就一直比划着她手腕,难道不是想给她买镯子?

    老花讪讪一笑,“成,我和老二说说。”

    三个孩子早饭皆是鸡蛋羹,他们则吃面疙瘩,昨晚炖的骨头汤还有许多,煮面疙瘩正合适,这时候,屋里的小双醒了,咧着嘴大哭,他把面疙瘩下锅,匆匆忙回屋给

    他们穿衣服,三人看屋檐凝结了冰雪,新奇不已,小双拿了牛老头做的木铲子玩具在台阶上铲起来,老花担心冻着他,把他抱进屋,给了块糕点先哄着。

    这时候,院门开了,周士武一身藏蓝子长袍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大红色鞭炮,不待老花细问,院外又跑进来两个半大的小女孩,头上带着绢花,晃着小辫子,眉飞色

    舞的喊着,“花爷爷,花爷爷,我们回来了。”

    老花一怔,嘴角浮起笑来,“桃花梨花,你们怎么回来了?”

    天雾蒙蒙的,两人住在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

    “花爷爷,花爷爷,我也回来了。”栓子穿着对襟袄子,五官清秀,人长高了,看着愈发稳重,不似以前跳脱了。

    老花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  “花叔......”只看院外又进来三人,周士文拎着大包小包东西,周士仁和刘氏走在最末,刘氏在镇上,除了按捏那天,日子还算清闲,一年下来,人胖了些看着白了很多,

    他有些发懵,“怎么都回来了?我还说今天带大双小双去镇上呢。”

    小双听到周士文的声音,扒着门框跑了出来,爹爹喊着,声音清脆洪亮,听得周士文面色一软,“爹爹在呢。”

    黄菁菁顾不得锅里的面疙瘩,走出来瞧个究竟,和老花同样纳闷,“咋都回来了?”

    周士武举起手里的鞭炮,眉开眼笑道,“娘,您莫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您的生辰哪,大哥和三弟原本昨晚就要回的,谁知东家有事走不开,这不一大早就回来

    了吗?”

    这件事,他是早知情的,说好今年陪黄菁菁热闹热闹,谁知临时走不开。

    栓子跟着点头,小大人似的道,“对啊,娘都帮我向书院请假了,奶奶,您生辰咋不早说啊,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礼物了。”

    黄菁菁站在门口,脸上的笑有些苍白,瞅了眼周士武,她生辰的事儿只和周士武说过,如何大家都知道了?

    周士武心领神会,放下手里的鞭炮,嗅了嗅鼻子,“娘,锅里煮什么,是不是粘锅,都糊了。”

    黄菁菁这才想起锅里的面疙瘩,急忙转身回到灶前,拿勺子搅了搅,下边果然粘锅了。

    “娘,您信不信缘分,记忆里我娘从来没过过生辰,我们也没问过,还是问闻三娘才知道,原来她和您是同天的。”不知何时,周士武站在她身后,言语有些哽咽,“往

    年不曾放在心上,今年开始,这一天可得好好陪陪您。”

    黄菁菁听得心头一暖,恰逢老花进屋,她笑着接过话,“那可就说好了,往年都回来,我和你花叔住在这习惯了,哪儿也不去了,我生辰,你们回来。”

    周士武喉咙一滚,跟着笑逐颜开,“必须得回来,逢年过节咱都要回来。”说到这,他笑着指了指作坊方向,笑得有些奸诈,“您和花叔哪儿都不去更好,我啊,每天都

    能蹭吃蹭喝。”

    周士文和周士仁住在镇上,他得守着作坊,黄菁菁他们在村里再好不过了。

    黄菁菁把手里的勺子递过去,“别想好吃懒做,早饭自己做。”

    周士文和周士仁走了进来,都是来帮忙的,早上赶着回来,都没吃早饭,周士武想一出是一出,要给黄菁菁做长寿面,周士文揉面,周士武洗锅,周士仁生火,留下

    黄菁菁和老花当甩手掌柜。

    “娘,您去堂屋坐着,保管您吃了面条长命百岁......”

    黄菁菁没说扫兴的话,“成,那我就等着了。”

    一家人,整整凑了一桌,大双小双先吃过了,在炕上拆着周士文买回来的礼物,黄菁菁和老花坐在上首,忽然这么多人,看着有些不太习惯,逢年过节,偶尔逢刘氏

    给人按捏,偶尔逢周士文铺子有事,要么就是周士武外出应酬去了,说起来,今年还是头回坐在一起吃饭。

    “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栓子是长孙,他双手作揖,离开凳子下地要给黄菁菁磕头,桃花和梨花有样学样,黄菁菁忙拦着他们,“心意奶奶收到了,坐着吃面

    条,可别兴太多规矩,你们磕了头,你们爹娘还不得磕头,一圈下来,面都糊掉了。”

    “娘,磕头是应该的,是您教给我们做人的道理。”周士武插话道。

    黄菁菁握着筷子,打住他的话,“你们孝顺我知道,真要磕头,等我百岁生辰再说,赶紧吃面,肚子饿得不行了。”

    她夹起面条,呼溜溜吃了一大口,招呼大家动筷子。

    她看得出来,三个儿子心地好,孝顺,有些话不用多说,她都懂。

    周士文眉目舒展,跟着夹起碗里的面条,吸了口,其他人跟着动筷,一时之间,饭桌上只余下呼溜溜的声响。

    屋外,鹅毛般的雪簌簌坠落,北风刮过,雪花在空着盘旋飞舞,冰天雪地,一处土坯墙的院子里却其乐融融,屋檐下,有皮肤白皙气质温润的汉子高兴的搓着木盆的

    衣服,不时回眸凝视,檐廊连接的灶房,三个身形挺拔的男子围在灶前忙碌,动作麻利,从容轻快。

    当读书声响起,三人同时望向门外,抿唇浅笑。

    而声音来源的堂屋,一位穿着暗红色吉祥纹的老妇人坐在堂屋里,旁边围着几个孩子,摇头晃脑,声音朗朗,一首诗结尾,老妇人嘴角含笑,且笑意渐渐加深。  仿若,一场春风拂过,百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