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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那一瞬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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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点的时候,姜浩辰已经走到了那间约好的工作室,他与常晚心的婚礼已经全权委托给了伊时尚,一是因为赵丹桥是那里首席策划师,二是因为伊时尚足够大牌,现在圈内人的共识就是,结婚如果不是伊时尚操办的,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常晚心比姜浩辰来得早,伊时尚足以重视他们这场婚礼,派来的司仪也是他们最有名气的,而伊时尚的总裁助理更是从临市赶来亲自来做为陪同。

    助理是一个看着很文静很娇柔的叫做赵云佳的女孩子,工作室的人员介绍时,还让常晚心小小的吃惊了下,原以为他们搞时尚的人,都是穿着怪异,打扮新鲜,满嘴中英文夹杂的那种时尚先生或小姐,可是,赵云佳看上去很平实的,穿着得体的套装,大眼睛上戴着一幅无边框眼睛,使得她太过年轻的样子多了些老道,也更符合了她的身份一般。

    他们刚落座,说了几句客套话,姜浩辰也来了。

    穿着考究的姜浩辰,这几年已经沉淀得极为老道,挺拔的身形,俊朗的面容,一出现在这个伊时尚的分支机构里,那些平素早已见惯了大小明星的工作人员,还是被他小小的震撼了一把,虽然姜浩辰在媒体里的曝光率还是蛮高的,但亲眼见到他本人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了,活人版的姜浩辰比那些报道中的更立体,更有诱*惑力。

    姜浩辰的老爸姜俊曾被媒体喻为最有味道的富一代老帅哥,而他的老妈更是出身高贵,相貌姣好的贵夫人,两个人基因一点儿也没有浪费,全被姜浩辰继承来了。

    常晚心随着司仪与赵云佳一起站起身来,但她这时却更感觉到这场婚礼将带给自己的荣耀感,明显的感觉到那些工作人员,放到姜浩辰的身上的目光中的流连与贪婪,随着姜浩辰越走越近,本是柔软布料的衬衫,被他矫健的身材趁得那样的挺括,金色的袖扣与袖边透出的一截腕表,都充满了贵气的质感,个子高高的,他一出现,本来宽敞的空间仿佛都被挤压,常晚心在心里笑,也难怪那些媒体小报会将他捧得那样的炙手可热,人总是在下意识里,会对强势的东西流露出臣服感,姜浩辰被喻为本城第一王老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每次的出场,都有着直逼大明星的气势。

    “嗨,亲爱的,我来晚了吗?”他说,带着笑,语气也轻松而亲昵的,常晚心脸上露出端庄的笑容,向着走过来的他轻轻依过去,两个人虽然极少在一起,但在公众视野里出现,却配合默契,轻挽手,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她再将那个助理与司仪介绍给他。

    “久仰久仰,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姜浩辰一一的与那两个握手,再略一点头,口气是谦恭有礼,却在这种客套里,有着一种他固有的疏离,这份疏离,是他们这种人刻意造出来的感觉,我可以微睥众生,是我心甘情愿,但却不允许你们的轻视,他们总是喜欢被仰望,被崇拜,却要做出一副随和亲切的样子。

    握手道好,再相继落座,常晚心便坐在了姜浩辰的身边,不论何人看过来,他们都会是赏心悦目的一对,对方的赵云佳助理,将最新策划出来的,他们整个婚礼的流程方案书拿出来,耐心的给他们讲解其中的细节问题,设计得很完美,而且怕他们不满意,竟一下子拿出三个方案来,每一种都浪漫可取,常晚心这时,只有在一边,轻轻的宛尔,不多言语,只不时插几句意见。

    伊时尚做出的三个方案,都比她所能想到的还要好,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她柔顺的让姜浩辰来做主,她听他的,从现在开始,她已经开始履行一个好妻子该尽的义务,对于妈妈多年的言传身教,她知道在外场上给足自己男人面子,而为了不显出自己的平庸与无能,也会适当的加一点自己的观点,但并不足以改变大局,而是只限于锦上添花的程度。

    赵云佳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他们这种名门联姻的男女,对于他们的表现,也是极熟悉的,确定了大方案,她收了资料轻笑:“好了,方案这个已经确定了,我们随后就会进行具体的操作,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百分百的完美婚礼,至于婚礼现场的互动环节,由王先生与你们详谈……”王先生指的是那个知名司仪。

    会面持续了将近两个钟头,等被他们的工作人员送出来后,姜浩辰与常晚心手挽着手站在工作室外面,“你去哪里?我送你!”姜浩辰说道。

    手还挽在姜浩辰的臂弯里,但刚刚一走出那些工作人员的视线之后,常晚心就明显的感觉到了姜浩辰身体里的绷直,刚刚那份亲昵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连她常晚心也要规避的疏离感,离了众人的视线,她能感觉到他下意识的,并没有想与她亲热的意愿。

    常晚心抽回了手,得体的说:“不用了,你那么忙,我有司机跟过来,诺,我的车就在那里,我和朋友约了做头发,你不必应酬我,晚一点我们再见!”

    姜浩辰轻笑笑,绅士的陪着常晚心走到她的车边,眼看着她上车,再礼貌的道别,目送着她离开。

    看着后视镜里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常晚心脸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消逝掉,脸上的肌肉又笑得僵了,淑女不是那么好当的,她从能接受教育开始,就被送到贵族学校里,学各种成为以后名门妻子的各种规范,她的一言一行,都完全符合他们那个圈子里,最完美妻子的标准。

    常晚心也有上学,但她的文凭只是为了能在她自身的价值上标榜一下的筹码。

    有她那样的身家,根本就不必在以后的人生中抛头露面的去工作,小时候被当公主一样的养着,长大了嫁给姜浩辰这样的公子哥,以后,身披光鲜的名门少奶奶的头衔,继续过着她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生活对于常晚心来说,一点的波澜都没有,除了,如果她未来的老公不是一个安生的主儿时,她可能还要在必要的时候,斗斗小三,战战二奶,她对这种最糟糕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预想,父母的婚姻与多少豪门里的婚姻实例都教育她,婚姻是她的堡垒,是她这一世无忧生活的保障,当然,也会有必要的妥协,包括,平常人也许无法容忍的东西,老公的出轨。

    想及此,常晚心那化得精致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怨怼,二十六岁的她,修炼得再好,也会有些不甘心的,掏出电话来,打给唯一的好友陈洁仪。

    陈洁仪那边很静,听到她过了一会儿才说话:“喂,晚心啊,我在开会,你有什么事,如果不急的话,过半个小时再打过来!”

    常晚心只得应了下,放下了电话,嘱着司机开到陈氏公司楼下近一点的咖啡厅。

    陈洁仪放下电话,继续站在投影屏前将她的工作报告做完了,剩下的时间,她交给了工作组里的其他人,她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向着助理说了几句,就走了会议室。

    相比于常晚心那种乖乖女,那种一心待字闺中,只等有一天从一个豪门嫁入另一个豪门的女继承者们,陈洁仪选择的是另一种路。

    同是家里的独女,陈洁仪比常晚心要自立许多。

    她名校毕业,凭着真实成绩考去美国,她的心机从很小时候就体现出来。就连小时候带过她的保姆都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孤僻与狠心,有很强的操控欲,喜欢的东西,如果得不到,宁可毁了,也不要退而求其次或是看着它流入他人之手,这点很让人觉得可怕。

    半个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常晚心在陈洁仪踏进咖啡厅的那一刻,下意识的看了下表,距离与她通电话后正好半个小时,陈洁仪就是这样的可怕的准时女人。常晚心自己是做不到的,她每次与朋友聚会,都拖到不得不出门,才会赴约,每次都被陈洁仪指责,不过,也分人对待,比如她在与姜浩辰约会时,极少让他等。姜浩辰是少有的,会让她费一些心力来对待的人。

    常晚心笑着向着正左右顾盼的陈洁仪挥手。

    陈洁仪走过来,嘴里不太高兴的说道:“常大小姐,你不知道,对于一个职场人来说,周一的上午有多么忙吗?”

    “再忙,来会我这个朋友的时间也是有的吧,呵呵,给你要了你最爱喝的蓝山,瞧你,又有黑眼圈了,你这么拼命,做你的手下不是更倒霉,你不会也被他们在背后叫什么黑山老妖吧?”常晚心笑道。

    “黑山老妖?我有那么老吗?”陈洁仪如被踩着尾巴的猫,年龄现在是她的隐痛了,二十九岁,她爸爸已经叫她放弃宋亚纶,另觅佳婿了。

    “开个玩笑吗?你急什么?”常晚心拍拍陈洁仪的手:“我一会儿去做头发,一起去吧?”

    “不要了,我下午还有会议。”陈洁仪说道。

    “太没意思了,你这么拼命做什么?”常晚心说道,一边搅着咖啡,一边打了个哈欠,今天为了约见司仪,她比往日都起得早,她是出门前,会用两个钟头的时间花在化妆上的女人。

    陈洁仪没回答她的话,在这一点上,两个人没有共同的语言,侍者将她的咖啡递过来,她一边喝,一边看着常晚心:“你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早?”

    “刚和姜浩辰一起与婚礼的司仪碰了个面!”常晚心说道。

    “噢,难怪,还有两个多月,你就要结婚了啊,恭喜你!”陈洁仪说道,意兴阑珊。

    “有什么好恭喜的,谁不是都得结!”常晚心说道,一瞬想到姜浩辰出现在工作室的样子,心里却涌上了一点得意,但未必都会有她嫁得好啊,姜家与她常家,当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两家都是他们生意的领域的王者,姜家是百货业的霸主,常家是酒店业附加旅行社的头儿。

    陈洁仪嘘了一声:“你脸上写着春风得意呢,别在我面前装了……”

    常晚心不厚道的笑笑,随即想起什么来,向着陈洁仪说道:“对了,你那个计划怎么样了?那个宋亚纶服输没?”她根本不看财经版,所以不知道,陈洁仪已经快把宋亚纶的公司挤到倒闭了。

    “什么计划?没成功……”陈洁仪说道,因此,她还差点失去了汤尼这个多年的合作伙伴,那天事后,汤尼很是恼火,都是场面上的人,如果不是她事先的安排,汤尼也不会被人连续的揍,而且还险些经官,他再急色,若不是陈洁仪设局,他也不会做那样的事,差一点搞砸了,让他的老婆知道。

    想到此,陈洁仪更是气恼,没好气的说:“别说我了,你和姜浩辰怎么样了?最近他的绯闻倒是少了许多了,你倒是成功了,他对你,是不是有点真心了?”

    常晚心也是叹气:“是吗?少了许多吗?呵呵……”她是没有少出力,但明显感觉到,姜浩辰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敷衍的时候居多,他们在一起约会,虽然选的都是浪漫的地方,但总感觉差一点什么,情侣之间,似乎不应该像他们那样的相敬如宾吧。

    如果不是一直看着姜浩辰的各种绯色新闻,常晚心都要以为他是一个毫无情趣的人呢。

    约会时规规矩矩的,准时接准时送,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拉拉手,亲亲脸颊,这些,常晚心怎么好意思和好友说,难不成告诉她,自己希望姜浩辰能更热烈一点?

    就在常晚心与陈洁仪两个碰面约会时,另一对闺蜜也在一起碰面。

    唐蜜接到程姿电话时,听到她的口气很急,她不知道程姿出了什么,放下电话,就匆忙的请假下楼。

    到了楼下大堂,果然程姿打电话已经开车赶到了。

    唐蜜跑到大厦外的停车场,程姿的车都没有熄火,她上车,程姿很是焦急的向着她说:“唐蜜,借我些钱,救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唐蜜吓了一跳。

    “我没事,是旅行社,旅行社有事,一个到台湾的团出事了,大巴车翻车,其实已经有两天,这两天我们已经一直在协调……”程姿在说。

    唐蜜看着程姿,心里说,难怪昨天都不知道她几点回去的,自己也是在那种伤心的状态下,都没有关心好友。

    “那为什么要借钱?”唐蜜奇怪的问程姿,这样的事,应该都由保险公司出面吧。

    “是临时组的团,北京聚齐,台湾地接,没想到出了事后,台湾那边推卸责任,救援上又有些问题,估计要走法律程序,保险公司要后期赔付,我们这边的家属都闹翻天了,不是要赶过去,就是要接伤员回来,你知道,我们旅行社小,流动资金也少,老板这两天愁得四处求人,我想着,能帮上多少就帮多少吧,我一毕业就跟着他,这些年了,亏得他赏识我,又加薪又升职,这样关健的时候,咱也不能见死不救,只是临时的周转,五十万,我知道你有,最多半个月,好不好?”程姿说得急,后来又恳切,认真的看着唐蜜说。

    “急还开车来这里做什么,电话里说就好了,我的折不是一直在你手里,密码你又不是不知道……”唐蜜小怨着她,看着程姿急,还没见她出现过这样可怜的样子。

    程姿猛的抱住了唐蜜:“亲爱的,就知道你靠得住……”

    抱得那样的紧,紧得唐蜜又想笑又想哭,只得拍打她:“好了,好了,肉麻死了,快去吧,别着急,慢点开!”

    说完了,唐蜜下了车,程姿很快的开车就走了。

    唐蜜看着好友的车汇到车流里,才转身向着公司里走。

    公司里也不太好,昨天听安永华说,人事部那里,已经交了很多的辞职书,唐蜜心里有些不好受,因为老板是宋亚纶,她想着,为什么优嘉公司的人就不能多几个程姿这样的呢,能和老板同舟共济的呢,现在公司本来就不好,还都辞职,这不是让宋亚纶演空城计吗?

    可惜,宋亚纶的危机,不是五十万就能解决的事,不然,以唐蜜的性格,也会倾囊而出的帮助他的。

    这样想着,等着电梯,电梯门开了,却是宋亚纶站在那里,因为一直想着公司,想着他,这样乍然相见,唐蜜竟有些恍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只得淡淡笑了下。

    宋亚纶点了下头,错身而过的时候,突然间回头,眼看着电梯的门就要关上了,他急着按电梯按纽,门又开了:“唐蜜,没什么事的话,和我出去一趟吧!”

    “啊?”唐蜜愣了下,听到电梯因被迫延时而响了滴滴声,她才回神,忙着走出来,“去哪里?”

    “先去吃饭!”宋亚纶笑道,唐蜜看着他的笑,竟起了一点怜悯之心,公司的事那样的糟糕,可是,他还是这副样子,永远的云淡而风轻,仿佛刚刚她忧心的不是他一样。

    吃饭竟选了个好地方,还是他上次带她去过的那个中国风的院子,唐蜜想提出,简单吃点什么就好,但又怕拂了老板的意,只好跟着他走进去。

    依旧是那种让你不觉得突兀的体贴,宋亚纶向来有些谦谦君子之风,他叫那个端茶倒水的服务员下去,他亲手给唐蜜倒水,让唐蜜受宠若惊,看着唐蜜小心翼翼的样子,宋亚纶轻笑:“别紧张,现在,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不是你老板,你也不是我下属,当朋友在一起吃顿饭就好!”

    唐蜜讪讪一笑,接受了他的殷勤。

    吃饭的时候,他们习惯不太说话,快吃完了时,宋亚纶才向着唐蜜说:“也许这还是我做为你老板,请你吃的最后一顿饭呢?”

    唐蜜猛抬头看他,眼中惊诧,宋亚纶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吓到她了,就笑了笑,缓了缓气氛:“你知道公司现在不太好,你来公司不久,还不曾让你有什么发展,有些愧对你之前的努力,这样……”宋亚纶拿出一张名片来,递到唐蜜的面前:“这是我一起留学过的一个同学,现在在一家合资企业做高管,我已经和他说了,你只要去找他,他会给你安排个合适的位置的!”

    唐蜜感觉怎么有些伤感呢,有点托孤的意味,虽然不太恰当,就是让唐蜜有这样的感觉。

    “宋少,我的工作无所谓,我会跟着你,不着急现在就去找工作,不过,我们优嘉真的不行了吗?”唐蜜说道。

    宋亚纶看了看唐蜜,人事部经理手里的那些辞呈已经递到了他的手里,从上到下,足有三十余位,还没有递的员工,大概是因为还没有找到下家,宋亚纶不怪这些人,就算是自己,如果所处的公司,遇到这样的问题,自己也会去找新的饭碗,毕竟现在找工作那样的难,等没了工作再去找工作,就要又拖几个月,都是拖家带口的人,这中间的几个月,没准时间更长的空档期,你让人家怎么活。

    唐蜜看着宋亚纶那还着安抚自己的笑容,她脱口而出:“需要多少钱,才能度过去呢,一百万……,够不够?或者,二百万?”唐蜜笨笨的脑袋里,在盘算着。

    “什么?”宋亚纶看着唐蜜,不知道她的意思。

    “那个……,我有一些钱,是不是有钱能解决一些问题,那个,你忘了,我还有副名画,可以去典当,卖了也行啊,你不是说,值很多钱吗?可以先借给你!”唐蜜说道,丝毫没有犹豫,在她嘴里,一二百万的钱数,仿佛都不算什么。

    宋亚纶愣了下,唐蜜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希望的光芒,这让她看上去,带了点兴奋的光彩,眼睛很美,是善良的人,才会有的眼睛,没有算计,没有权衡,只有近似于孩子似的单纯。

    “唐蜜,是一二百万,不是一二百块,何况,我白手起家,近来东补西偿,还欠着银行的钱,你不怕你的钱,有去无回吗?”宋亚纶说道。

    “不会的,你会有办法的,之前,不是都很好,他们也有说,优嘉是匹黑马吗?”唐蜜笑道。

    宋亚纶的心里有丝悲凉,之所以是黑马,是因为,那些商业大鳄给你时间让你成长,而现在,有人恶意的来挤压收购,而那个人,之前是怎么样的一点点的,亲手的帮他来设计成立这个公司的,连名字都是她帮忙一起的。

    她当初如何的帮他,现在就在一点点的来毁掉他……

    “唐蜜,谢谢你,我想不到,最后,能这样鼎力相助的,竟是你,可是,我不能要你的钱……”宋亚纶说,何况,一二百万,不说杯水车薪,也差不多。

    “没事的,你刚刚不是还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有难,当然要互相帮助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唐蜜的心里也没有底的,知道能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我不会拒绝一个朋友的帮助,不过,我也不想拖朋友下水,那是你的嫁妆钱呢,呵呵,你放心,就算是优嘉倒了,我宋亚纶也会重新站起来的!”宋亚纶说道,虽然笑得很温和,但骨子里,却有一种坚韧的力量,让人惊叹,让人信服的。

    唐蜜听到宋亚纶这样说,就更加同情加佩服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向来藏不住心事,眼睛里也流露出这种怜惜一样的神色。

    宋亚纶愣了下,之前,他一直看到唐蜜的美,也惊叹于她的那种浑然天成又毫不做作,毫不骄傲的美,可是,却没有这一刻,被她这样的,湿漉漉的眼神瞄过时,产生的那种强烈的心动,是的,心动……

    如果说陈洁仪用她的强势与暴躁在他的心上戳了一个洞的话,那么,此时的唐蜜,正用她的善意与温柔将那洞,一点点的在补上。

    当初陈洁仪打动他的时候,还不曾提及她那身家过亿的家底,她打动他的,是她的温柔相守,时光交错,他失去了那份爱,也不是因为他自己有了立足的资本,而且,她那份咄咄逼人,让人窒息的以爱之名的强势。

    从小到大,一种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今日你所失去的,会被上帝以另一种方式馈赠于你,如果你不悲观,不绝望的话。

    所以,他从不允许自己倒下的,就算是一直以来,他一直是一个人,但他也要站得挺直的。

    这一次,他又一次感觉到了上帝的馈赠,当眼前这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说要来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时候。

    心动只是一瞬,不是此时,也会是彼时,或因感动,或因诱惑……

    他伸出手,头一次,做出不符合他向来行动准则的举动,他握住了她的手:“唐蜜……”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被他握住,唐蜜却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一跳,想抽回,却没有抽动。

    “宋少……”她笑,有些难为情。

    “噢……”他猛然松开手,仿若惊醒,手里那触感还在,柔软无骨,她似他掌心的莲,盈盈不一握……

    吃过了饭,上了车,开回公司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快到优嘉公司的时候,宋亚纶却突然的说道:“反正回去也没有事了,人事我已经尽了,现在,只能听天命了,不如,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啊?”唐蜜愣了下,今天的宋亚纶有些反常的。

    车在下一秒换了车道,宋亚纶感觉心里松了下,有个秘密,他守得辛苦,现在,突然有一点点倾诉的欲望。

    车在都市众林一样的建筑里穿行,宋亚纶一边开车,一边看向唐蜜,后者在他温柔的目光里,无处遁形,宋亚纶想笑,估计唐蜜现在的感觉,一定是想收回刚刚的话吧,自己刚刚的样子,也许吓到了她吧,他一直是个好老板的,不是登徒子的形象的。

    是的,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爱上,也不会做出太过份的举动的,何况,只限于那刚刚一秒的心动,现在,他的心已经平静了,载着她,穿行闹市,心里有些满足,这一瞬,不想如何去起死回生,反正,他努力过了,如果真的要失去,也只有随意。

    车外的景象渐渐的稀落,原来车已经驶出了市区,慢慢的,出现一片旷野,小小的村落,在车窗外一眺而过。

    再后来,一阵的漫坡路,远远的,瞧见墓园的入口。

    唐蜜第一次来这里,感觉到除了肃穆,还是肃穆的气氛。

    在入口处,宋亚纶下了车,买了菊*花和祭祀的物品,再上车,一路向里面开去。

    墓园很大,分了好几个区,活着人分三六九等,死了,竟也有等级好坏,谁说生而平等,原是没有太过平等的世界。

    唐蜜不知道,宋亚纶带着她最后抵达的,是整个墓园里,最贵的地段。

    独立的墓地,花岗岩砌出个半圆的墓区,石制的狮子,还有供桌,宋亚纶上前,将鲜花与祭品摆到供桌上。

    唐蜜悄然的跟在他的身后,向着那埋在这里的人鞠躬。

    等她抬头时,那墓碑上的字,慢慢的入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