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情关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阮棉听到陆沉渊的咳嗽声,才正经的看着他的容颜。

    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敢认真的看他,怕泄露什么情绪。

    这样一看,内心是惊涛骇浪。

    他竟然苍白消瘦到了这样的程度,透着一种无力的病态。

    六年前的陆沉渊偶尔生病消瘦,却没有这样从骨子里透出的死气。

    阮棉对上他的眼神,只觉得看到了寒潭之水,冷透彻骨。

    “你怎么……”阮棉掩盖不住自己的惊异,语气难免多了几分波澜还有暗藏的哽咽。

    她那样深刻爱过的男人,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陆沉渊沉着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丁点的笑意,好像炸开的星火,他似乎想抬手抚摸一下阮棉的鬓发,却最终还是牢牢的握紧了伞柄。

    “阮棉,我们六年没见了,不是六天。”

    “我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你总不能指望我像六年前那样健康富有力量。”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我不过是老了而已。”

    “倒是你,长得这样好。”

    他一反常态,说了这样多的话。每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温和,颠覆了阮棉对他的认知。

    阮棉不知道怎么的,鼻头一酸,喉头哽咽,刚一开口,眼泪就跟决堤了似的。

    尤其是那个老字,像一把钢钉扎在她的心头。

    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跟陆沉渊之间年龄的差距。

    六年前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而他已经沉熟稳重,受尽磨难锻造出的矜贵冷漠。

    六年后她已经足够自立能独当一面,而他却已经开始看到岁月带来的力量。

    “你好好的。”阮棉泣不成声,“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她一刻都无法停留,转身仓皇离去。

    陆沉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光中的温和渐渐退散。嘴角的讥讽颇为深刻,沦落到卖可怜来剥去阮棉的同情心,也是拙劣。

    这个男人从未变过,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冷漠与无情始终是他的代名词。

    只不过在阮棉面前,他愿意扮演她喜欢那一面。温和一点,柔软一点,不那么霸道。

    陆沉渊上了车,已经是一副冷漠少言的模样。

    陆归跟宿宿纵然有许多疑问,这一刻也不敢问出口。他们趴在窗户上看的清清楚楚,阮棉哭的模样。宿宿还说,妈妈的那双眼睛跟哥哥的一样。

    陆归又照了半天,是真的一样。

    “她是你们的妈妈。”陆沉渊仿佛知道他们要问什么,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透露出一点疲惫,“我无法要求她回来,同样不许你们透露这个事情。”

    陆归跟宿宿无法理解陆沉渊,只能沉默的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开车的李木却听得胆战心惊,没想到刚刚那位长相格外清艳的女孩儿,竟然跟先生有这样的瓜葛。

    阮棉坐在客厅里,哭的像一只断了尾巴的狗。

    方追冷着脸拿热毛巾在她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把毛巾摔在桌上,问她,“你还爱他?”

    阮棉摇了摇头。

    方追明白,这是不知道的意思,而不是否认。

    有时候不知道,其实就是肯定。

    因为否定,永远足够坚定。

    方追摸出一根烟,只是捏着手里,在想事情。

    阮棉哭够了,才哑着嗓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只是没想到他变成了这样。”

    方追闻了闻手里的烟,压制着自己的烦躁,心想,变成了什么样?

    从前那个沉默又冷酷的陆先生,六年后变得那样消瘦,苍白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方追一眼就看出了陆沉渊身体的不妥之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他这样的男人,就算身体饱受疾病的折磨,他的灵魂依然不会变的病弱。

    偏偏那样的外表就足够了,一下子戳中了阮棉的软肋。

    他陆沉渊不需要多说什么,就能让阮棉为之动容。

    就像现在这样,哭得不能自已,忘记了这六年来的伤痛。

    方追脑子里流散过这六年的时光,其实阮棉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她一遇上陆沉渊,眼睛就跟有个开关似的,眼泪挡都挡不住的往外流。

    他荒谬的想着,也许每个女人都会遇上一个让自己流泪的男人,这就是情关。

    “去洗碗。”方追踢了踢她催促着。

    阮棉捏着纸巾,眼睛红彤彤的十分可怜,“我还在哭。”

    “那我也哭。”方追白了她一眼。

    阮棉没办法了,乖乖的去餐厅收拾碗筷洗碗。

    方追去阳台上抽烟,经不住想起很多往事。

    去英国的第一年年底,他们两个喝多了。

    阮棉钻在他的怀里,一声一声的喊着阿潜,那样柔软的声音,那样娇媚的神情,足够撩拨任何一个男人的心。

    后来的六年,阮棉并不常喝酒,可是每逢喝醉,必定喊陆沉渊的名字。

    她酒醒之后常常记不清,第二天又生龙活虎。

    方追为什么这六年把自己的心思藏得滴水不漏,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六年的时光,足够一个婴儿长大,足够一个城市被颠覆,可是唯独无法让阮棉放下陆沉渊。

    阮棉洗了碗,在阳台上找到方追,看到好多烟蒂,走过去凝着眉头,“怎么,工作不顺利?”

    方追灭了烟头,捏着阮棉的脖颈,“洗澡睡觉,记得发了工资交房租。”

    “周扒皮。”阮棉顿时就郁闷了,“我又没让你租这么贵的房子。”

    北城的房价真是贵的要死。

    方追冷笑三声,“知道自己穷了,当年捐钱的时候很豪迈啊。”

    阮棉灰溜溜的逃去卫生间了,当年爸爸去世的时候给她留了不少钱,全被她捐了。

    现在想想,如果没有方追的话,她可能饿死在国外了。

    阮棉洗漱过后回了房间,随手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陌生的号码。

    ……

    这样下雨的天气,对陆沉渊一向不友好。

    他压抑着自己的咳嗽,躺在床上,身体的一些地方传来细密的疼痛。

    陆沉渊翻了个身,怀里抱着个很久的小熊,等待着这个漫长的夜晚过去。

    这样的深夜,陆归跟宿宿坐在陆沉渊房间的门口。

    “妈妈不接电话。”宿宿有些难过。

    “继续。”陆归又按了一遍,递给宿宿。

    这下子接通了。

    陆归做了哭的口型。

    于是阮棉敢接通电话就听到宿宿歇斯底里的哭声,吓得毛巾都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