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我们的痛苦和希望(财经郎眼01) > 第11章 油价上涨的背后(2)

第11章 油价上涨的背后(2)

作者:郎咸平 王牧笛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王牧笛:你看有报道说,现在国际原油已经跌破70美元,而中国的成品油价格却相当于去年国际油价140美元的时候,还这么高没有任何变化。我看论坛上一个统计:2004年3月份到“费改税”前的2008年10月份,咱们国家进行了12次油价调整,仅有两次是下调,下调幅度一次是0.13元,一次是0.19元,而油价上调呢,最低的也涨了0.17元,最高涨了0.86元。你看每次政府的调价都会引起网友的一些质疑,包括这次一个月之内两次上调成品油价格,所以刚才说是“悬疑电影”嘛,没有铺垫直接高潮。

    郎咸平:也就是说政府在这方面的主导过于强势。其实最近这方面问题已经看得很多了,这不是油的问题。举个例子,钢材也是一样。我想政府的考虑我们可以表示理解,就是怕失业的问题,你看我们的钢材现在怎么样——产能过剩,比如钢材年产量就有6亿多吨,需求才4亿多吨——严重的产能过剩。现在是落后产能是过剩,先进产能也是过剩,这种情况下我们还在维持过剩,甚至我们在做什么呢?我们用更多的投资,制造更多的产能过剩去弥补现在的产能过剩带来的损失,这是我们的产业政策。这点也是跟石油一样,让人感到不理解。

    王牧笛:刚才说国际的原油价格不能用经济规律解释,国内成品油价格好像也挺难用经济规律解释的。

    郎咸平:都不能解释。

    王牧笛:今年一二季度国内成品油的库存量是打着滚的往上翻,不缺油呀!而且你看各地的加油站都在降价促销,结果这面降价促销,这面价格还要往上调,所以大家就感到不理解。

    郎咸平:这个事情很明显啦,这种大宗物资,包括石油、钢材、有色金属的问题,我相信是政府的短期政策,甚至说是短视政策造成的一种混乱现象。

    王牧笛:而且大家还有一个不理解就是,你看中石化、中石油这些大的垄断公司,一面叫唤说亏损,哭着向国家发改委要钱,去年给了多少——660亿元的补贴;而这面又成为职工待遇最好、年终奖发得最多、效益最好的公司。

    郎咸平:而且是投资股票效益最差的公司,所以这也是我们股民对它痛恨的原因——你看你们自己福利那么好,买你的股票,你还给我跌。

    王牧笛:“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买上中石油”。

    石柏军:问题就在这个地方,它亏了还是要所有的汽油消费者来承担,我们来承担,因为它的成本、它的经营状况我们不知道,信息不对称。

    郎咸平:你看我们自己股民买中石油,亏了;外资、华尔街的人买中石油,赚了。同样的,石油也是华尔街所控制的,透过中石油一运作之后,又是我们亏。你发现好像都是我们在亏,华尔街在赚。

    王牧笛:这也算“崇洋媚外”啊!

    郎咸平:“崇洋媚外”的一种。

    王牧笛:所以现在很多人说,这个石油市场民营资本能不能进入啊,让它市场化的运作更强一点。

    郎咸平:民营资本进入,你还是很被动,因为整个油价你是控制不了的。那么像国际油价从38美元一桶涨到去年的147美元,如果国内顺应调整的话,这个涨幅太大了,涨了三四倍,你觉得我们内地消费者能够承受吗?民营企业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民营企业进来之后会造成油价的大幅波动,跟着国际市场走。中石油会更平缓,虽然也不合理。两个选择都是很差的选择。

    石柏军:但是我觉得民营经济进来也是一个趋势。拿汽车来说,原来就是国家几大企业垄断,那时候桑塔纳20多万一台,后来奇瑞、吉利这些民营企业进来后,生产几万块钱的车,把价格拉下来了。

    王牧笛:我们明显感觉到近几年汽车价格的下降。

    石柏军:这就是竞争导致的。

    郎咸平:汽车是可以但是石油就不行,因为真正控制石油价格的并不是我们的中石油,也不是我们的民营企业,而是我们刚刚讲的华尔街跟美国政府,所以民营企业也好,中石油也好,只是调整价格的方式可能会有差别。

    解决“油荒”,政策为先

    其实不是缺油,是我们的产业政策有问题,才造成缺油现象。

    塞车不是路宽不宽的问题,是我们在交通管理方面存在思维误区。

    王牧笛:刚才背景资料里说“如何来拯救脆弱的石油生命线”,石油是整个工业的粮食,中国缺油缺得很厉害,看2008年的时候石油对外依存度首次突破一半了,百分之五十一点多。

    郎咸平:其实不是缺油,是我们这个产业政策有问题,才造成缺油现象。我们大量用车,你看有个数据:我们进口原油很大一部分是用给——就是我们汽车消费。

    王牧笛:你看美国人均一年是用3吨油。有一个换算,如果说中国人均跟美国一样,按照这种高能耗的生活方式——人均3吨的话,中国假设到未来的几年人口到15亿人,一年就需要45亿吨,而现在全年的国际产油仅仅40亿吨,就是整个世界产的油还赶不上一个中国需要的油。

    郎咸平:所以欧洲就不一样,就不能按照美国的生活方式,但问题是我们很多产业政策就是以美国为主导,比如说建高速公路、大量使用汽车,这都是有问题的。

    王牧笛:石教授刚从欧洲回来,对这个应该有想法。

    石柏军:这次我们去欧洲,我感觉那里整个城市规划就是精打细算的。它们那里城市的建设都是以火车站为中心的,所有的车都经过那里,公共交通非常便利。

    郎咸平:它们就希望通过有轨交通减少汽车使用量,事实上香港也是一样。香港的城市发展就是跟欧洲一样,先建地铁,所以最大的地主是地铁公司,建了地铁之后,上面的地皮就卖给发展商,然后就盖楼盘,然后出售,所以香港的发展基本上顺着地铁而发展,因此坐地铁就非常方便,开车就非常不方便。而且香港汽油又比这边贵,所以就使得香港的交通以大众交通系统为主导,欧洲也是这样子的,这就降低了能源依存度。

    王牧笛:而且我注意到,美国的街道上跑的全是那种高油耗、大排气量的车,欧洲那边可能跑得更多的是两箱的、小排气量的车。

    石柏军:大部分是像“高尔夫”那种。

    王牧笛:我看到一个报道说:现在德国中产阶级大多开的是“大众高尔夫”。而在国内,在北京一般说谁开“高尔夫”,都把它等价于夏利。

    郎咸平:确实中国使用大排量车的也不少,是不是有点像美国了?

    石柏军:是啊,这就是一个观念的问题,作为政府要引导国民往小型车来发展。

    王牧笛:可是现在似乎很难啊,你看中国民企收购一个“悍马”,都亿万国人为之欢呼,他不会考虑到“油老虎”的问题。

    石柏军:这个问题可能要逐步地解决。如果是从文化来说,日本也跟中国差不多,都是讲排场这些东西,但是日本现在都是这个样子:一般家里两台车,男的一般开个2.0以下的,家庭妇女开0.6以下的车,买买菜、送送孩子。

    郎咸平:这都是有家庭功能的,实际他们基本上是以铁路系统为主。

    王牧笛:像美国地广人稀采用那种公路型的交通模式,它会严格依赖于私家车。在选举的时候,哪个政党要是说把石油价格上调,那等于要了美国民众的命,所以他们坚决不会支持这个政党。

    郎咸平:不过美国什么水平,我们什么水平,两回事。美国用的石油都是中东的石油,它自己的石油是不开采的,美国石油蕴藏量之丰富在全世界也是排前几名的,它从来不开采。

    王牧笛:它的耕地不耕种,它的近海石油不开采,然后它还用粮食来造燃料。

    郎咸平:这就是美国,所以美国有这么庞大的石油储备,万一将来发生什么事它不会有问题的,我们会有问题,这就是基本的差别。

    王牧笛:你看历史会觉得很悲哀,15%的西方人口用了85%的世界能源,发展他们的现代化,发展成功以后反过来限制咱们用油,一说中国用油了,就会说咱们污染环境,对世界能源安全造成了威胁。

    石柏军:不过对我们来说,我们也要有个准备,就像刚才郎教授说的,城市轨道交通绝对是应该优先发展的。

    王牧笛:刚才说美国的这种高能耗的生活模式,它也吃不消。你看现在《纽约时报》的十大热门话题,油价排第一,奥巴马排第三。去年一年美国人的年度开车里程从20世纪50年代以来第一次下降,下降了很多,而且现在美国民众甚至都不在美国加油,跑到墨西哥加油去了,它也吃不消了。

    郎咸平:就像香港一样,跑到深圳来加油。

    石柏军:他虽然吃不消,相对我们来说还是好得多。他一个月大概就是几百块钱的油费,而我们现在工资1000多,养个车最低要1000多,按比例来说差别很大的。

    王牧笛:而且你看这油价一上涨,美国的公司又是几家欢笑几家愁。你研究汽车的,你看现在汽车业的克莱斯勒、通用全破产保护,美国的埃克森美孚反而成了一个利润很大的公司,现在是卖车的不如卖油的。

    郎咸平:你看像广州塞车塞得这么严重,我觉得我们国家应该是用一些比较有效的政策抑制汽车的发展。举个例子,你是不是可以学习新加坡,上班时间想开进市中心的话,过路费200块一次,他就不进来了,他就会坐地铁或坐什么车。透过这种价格的提升压抑汽车的需求量,可以缓解交通的危机。再比如说香港的政策,香港车子很多但是它不太塞车,而且在香港开车速度非常快,包括在小巷子里面开车速度也非常快。

    王牧笛:而且它道路也不是很宽。

    郎咸平:道路不宽,为什么?我们这边有个僵化的思维,总认为,塞车就得加宽道路、建高架,你有没有想到这是管理的问题。

    石柏军:交通管理问题。

    郎咸平:而不是你马路宽不宽的问题,我们目前有这个思维误区。我觉得在交通管理方面多跟中国香港学习,多跟新加坡学习,可以在这么车多的情况之下,降低大家的使用量,就可以节省不少能源,减少我们对石油的依存度,同时大力发展轨道系统,这个目前我们也正在做。

    王牧笛:说不定也可以学学印度,你看印度现在这些边远的郊区,由于用不起这种汽油产品,他用马和骆驼。面对现在中国的用油困境,很多专家学者给出了不同的意见,有一种说法是寻找替代能源,寻找新能源。

    石柏军:从那个长期来说这肯定是一个发展的方向,毫无疑问化石能源必定有枯竭的一天,但是目前来说这个新能源汽车主要是说纯电动的、混合动力的、人造电池的。

    王牧笛:现在学界和媒体还炒作一个概念叫做“后石油时代”。现在我们处在石油时代,我们很快就要到“后石油时代”了,石油的枯竭会让我们面临许多新的困境。

    郎咸平:还不会这么快枯竭。

    石柏军:有时候说还有40年、50年,一会儿又发现了一个新的油田,又往后推了10年、20年,现在说枯竭可能还比较早。

    郎咸平:叫“后金融海啸时代”还好一点,叫“后石油时代”还早呢,我们都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