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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至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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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马英杰发完这个信息后,内心才平缓下来。这个时候,他发现车子已经驶进了省政府大楼的那条道,马上就可以看到省政府大院了。

    马英杰说不清为什么,这个比吴都政府大楼还要等级森严的大院此时浮现在视线里时,内心竟然有一种无比沉重和酸然的感觉。他也不明白自己向往的这条仕途之路,为什么越往下走越有茫然之感呢?

    无论马英杰此时的想法是一种什么,他还是要走下车,经过省政府大院的层层把守,才让他进了省府大楼。这个时候离下班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马英杰几乎是快步如飞地往路鑫波总经理的办公室走去,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去路鑫波总经理的办公室,倒是轻车熟路。尽管是这样,马英杰还是感觉双腿如灌了铅般地沉重。

    马英杰好不容易走到了路鑫波秘书黄土的办公室,他敲门却没有人应,这一刻,马英杰就有某种上当的感觉。但是他不甘心,掏出手机拨通了黄土的电话,电话一直通着,马英杰能够听得到电话的铃声,这响来自于黄土的办公室里,但是却没人接。

    怎么会是这样呢?马英杰如一个傻子般站在黄土办公室门口,这道门也是通往总经理路鑫波的必经之门,黄土不能办公室里,那么总经理路鑫波呢?

    马英杰不敢随意给路鑫波总经理打电话,那不是他这个级别可以打得够的电话,他只好向老板罗天运求救。他快速离开了黄土的办公室,躲到了厕所僻静处拨通了老板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急着说:“董事长,我好象被黄秘书耍了。他的人好象不在办公室,手机却在办公室里响着,我现在怎么办?”

    罗天运一听马英杰的这个电话,也很有些奇怪,这不是路鑫波总经理要找的马英杰吗?怎么人去了,反而找不到他的秘书呢?

    罗天运问马英杰:“你送邱丹丹去医院,她的伤势如何?”

    “她,她跑掉了。”马英杰结巴地说了一句。

    “这么大的问题,你怎么现在才说呢?”罗天运恼怒地冲马英杰吼着,他便知道,不仅是马英杰,他也被李惠玲们耍了。这姑娘背后有人,不仅故意自伤,还故意演了这么一曲,让马英杰去英雄救美,他们好大做文章。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报纸就会有马英杰英雄救美,美人却被失踪的报道,一个“被失踪”的招数,罗天运才知道,他也大意了。

    “董事长,我,我,-----”马英杰不仅委屈的同时,又再一次结巴了,他能对老板说,因为都在传他英雄救美,他丢下了杰克先生而救这个姑娘,本身就是不对的,如果过度再关注这个姑娘,他有嘴也说不清楚啊。

    “别说了,你再给黄土打电话,黄土一定还有别的手机。我找人查一下,你去他的门口等着,别走开。”罗天运丢下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从厕所处出来后,又回到了黄土的办公室前,再一次给他打电话,还是电话在办公室里响着的声音,还是没人接。

    马英杰只好站在黄土办公室门前傻等着,这时手机信息又进来了,马英杰赶紧拿出来看,竟然是邱丹丹的:休想我回头。另外,我要是真的被卖给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做别人的媳妇,你可一定要来解救我哈。还有告诉你一个消息,我爸找不到我,会跟你急,我已经给我爸留言了,找不到我,就是你谋害了我,你就等着焦头烂额吧。

    马英杰看着邱丹丹的信息,真的焦头烂额了。都什么时候,他已经被他们当猴耍了。而这丫头片子,折腾起人来真是恶毒。马英杰快要气疯,可哪里都没有属于他可以发火的地方。

    就在马英杰心急如火的时候,手机响了,马英杰以为是老板的电话,赶紧按下了接听键,竟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马秘书长,我女儿呢,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马英杰一听,更来气了。邱丹丹啊邱丹丹,有这样捉弄人的吗?他现在怕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邱丹丹的行踪。而邱丹丹满身是血,被他抱住车子里的一幕,可是被那么多人明睛看着了,马英杰很有些郁闷,怎么自己总是栽在了女人的手里呢?可是那个情形之下,难道他不救姑娘,能坐视不管吗?

    “是邱董事长啊,您好,您好。”马英杰尽量客气地称呼着邱建平,可邱建平却似乎不吃马英杰这一套,继续追问着马英杰:“我要我的女儿,我女儿到底犯了什么法?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邱董事长,您听我解释。”马英杰还是耐着性子说着,可邱建平除了反复要女儿外,根本就不听马英杰在说什么。这个电话被邱建平反反复复纠缠着,而且一打就是十多分钟,马英杰急了,眼看省府大院都下班了,再这么电话纠缠下去,老板找不进来电话,会批死他的。

    “邱董事长,你女儿说她去了广州,然后去北京,不信,你自己给她打电话吧。对不起,我还有事。”马英杰强行挂断了电话,电话一挂,就有电话进来,果然是老板找他,他一接,罗天运就发怒了:“你和谁打这么久的电话?你明明知道我要给你电话,还和谁这么没分没秒地聊天?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

    “我,是----”马英杰被老板吼得又结巴着,罗天运不想听,直接打断了马英杰的话说:“记住了,黄土的电话。”罗天运把电话号码念完,也不听马英杰的解释,就气得把电话给挂了。

    马英杰恨得牙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可他除了冲自己发这顿火外,还是迅速给黄土打电话,可是邱建平的电话又打进来了,马英杰想不接,又感觉不接说不过去,只好再次接了邱建平的电话,一接,邱建平还是那几句话,找马英杰要女儿,根本就不相信女儿去什么广州或者去北京的事情。

    “邱董事长,我在省城。您如果不相信,明天来我的办公室找我吧,任由您处置好吧?”说着,马英杰便不管不顾地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怕邱建平再来电话,赶紧拨通了黄土的另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黄秘书好,我已经在你的办公室等了半个小时,一直找你的另一个电话,没人接。”

    “呵呵,是马秘书啊。真是对不起,我把另一个手机忘在了办公室里。我用这个手机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占线。总经理因为杰克先生到了省城,就赶到了江南大酒店迎接杰克先生了。总经理说,让你明天再到他的办公室找他。”黄土在电话中还算客气,而且还解释了给马英杰打过电话的事实。

    “谢谢黄秘书,那我明天再来找路总经理。”马英杰明明知道自己被耍了,而且耍得很有些被动,还得如此客气地和黄土道着歉。这一刻,马英杰的恨到了极点,这种恨完完全全不是要秦县的那种恼恨,而是发自内心的咬牙切齿的一种仇恨,他居然被李惠玲们玩成这个样子。

    马英杰快速离开了省府大院,一上来,马英杰就给老板罗天运打电话,电话一通时,马英杰抢着说:“董事长,黄秘书说路总经理在迎接杰克先生,让我明天再去路总经理的办公室。另外,我刚和邱建平在通话,是他一直在电话中找我要他的女儿,不肯挂电话。我感觉他们这一次把网撒开了,而我们却被动地挨着他们的打。”马英杰在手机中尽量小心翼翼地说着这番话,他怕自己分析失误,又得挨老板的批评了。

    “我知道。你就在省城住下,尽量找到杰克先生的住宿处,晚上你去拜访他一下,探探他的口风,尽量暗示他今天的一切是被人策划的,这种暗示要见机行事。”罗天运在手机中吩咐着马英杰,而且他一吩咐完,就把手机给挂了,他现在也很乱,他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快,而且连动性如此之强,这样的连动性是出乎他的想象之外的。牵一而发的可怕性,是罗天运最担心的。可今天的这个酒宴,马英杰玩的这个漏洞,却让罗天运领教到了他们之间的连动性,而且是如此短的时间内,这种控制效果,还是罗天运目前达不到的。这才是罗天运最害怕的一点,不过,就这一点而言,马英杰还是有功的,虽然这个小子是无意撞上了他们的机关,但是至少让罗天运看到了他们机关重重,而且每一道都恐怕是牵一而发动全身的。

    马英杰握着手机,好一会儿缓不过气来。老板的话是越来越少,而且越来越给他解释的机会。而他却还要摸着石头过河,还不知道这河的深浅到底有多少,会不会淹死他。

    马英杰的心很有些暗淡,对司机小汪说:“找个小饭馆,我们先吃点饭,今晚不回吴都去,你给家里人讲一声。”

    司机小汪赶紧说了一声:“谢谢主任。”

    马英杰没接小汪的话,而是给司徒兰发了一条信息:情况越来越糟,我被他们耍了,没有见到总经理。老板吩咐我找杰克先生的住宿处,你能否帮我打听一下?

    第68章

    马英杰发完这条信息,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是啊,在他最最困难的时候,他好象除了司徒兰,谁也指望不上。而且在这样的时候,他还得给顾雁凌打电话,还得让顾雁凌晚上去家里陪栾小雪。唉,栾小雪啊,栾小雪,马英杰突然又无比酸然。

    司机小汪把车子停在一家小饭馆前,马英杰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小汪点了两道菜和一份荡,马英杰正准吃饭时,手机又有信息进来。马英杰以为又是邱丹丹的,这女孩现在是诚心玩他,但是这女孩究竟是谁安插的人,马英杰一时间捉摸不透。他已经知道冉冰冰和李惠玲走得很近,难道这女孩也是李惠玲培养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马英杰感觉威协越来越大。李惠玲培养的这些女孩,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马英杰还是拿出了手机,结果发现是司徒兰信息,他没想到司徒兰会给他回信息,她一般要么就是直接打电话,要么就是不理睬他。他在这个时候收到司徒兰的信息,竟然有些惊喜,马英杰发现自己是真的已经迈过了栾小雪的坎,而且很有些在偏向司徒兰了。真的就是因为司徒兰有利于他的官途之路吗?

    司徒兰的信息只有一句话:我已经在飞江南的飞机上。

    马英杰盯着这一句话,反复看了几遍,确信自己没错时,内心竟涌起了一股说不清楚的感激,这女人总是用这样那样的感动让马英杰无法取舍。他赶紧回了一条信息:需要我去机场接你吗?

    菜和汤上上来了时,司机小汪给马英杰添了一碗饭,马英杰这才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只是吃几口,他又担心司徒兰回信息,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桌上。小汪见马英杰这一天都是心神不定,也不敢多说话。两个人闷着头吃饭,只是让马英杰很有些失落的是,只到他和小汪吃完饭,司徒兰也没有回信息。那就证明,司徒兰有人接机,司徒兰对马英杰的需要是可有可无甚至完全是忽略不计的。

    吃完饭,马英杰和小汪一起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这是一家连锁店,房间布置了极有色彩感,洗手间全是黄色的地板砖铺成的,而外间却是深蓝色的地板砖铺成,形成了色彩反差的冲击感,倒让马英杰的郁闷减少了不少。马英杰让小汪把车钥匙给他,他等会儿要外出办事,小汪晚上可以自由活动。

    小汪一边把车钥匙给了马英杰,一边感激地说着:“谢谢主任。”

    马英杰挥了一下手,小汪从马英杰房间里退了出来,回自己房间去了。马英杰并没有马上出门,而是去了洗手间,认认真真地冲洗着,似乎要把这一下午的晦气冲掉,又似乎希望一身轻地去找杰克先生。尽管马英杰并不知道杰克先生在哪里,但是司徒兰飞回江南来,大约也是与杰克先生有关系的。有了司徒兰,找到杰克先生,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这不过是马英杰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马英杰冲洗的时候,听到手机又响了,他顾不上擦干身上的水,就往洗手间外冲,可没想到这黄色的地板砖不是防滑地板砖,他由于走得很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手臂撞到了马桶上,痛得马英杰的眼泪直冒。可他还是强迫自己从地板砖上爬了起来,在爬起来的时候,马英杰感觉撞在马桶上的手臂不对劲,好象不听使唤一样。但是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往洗手间外走时,手机却又不响了,而他的手臂却有一股生痛的传遍了全身感觉。他不由骂了一句脏话:**妈-----逼,这是什么破酒店啊。

    马英杰骂归骂,还是忍着痛走出了洗手间,手机在床上,他拿起来一看,又是邱建平的电话,他气得把手机恨恨地砸在床上,另一只手臂却因为这只手臂用力而振得生痛起来,这一次马英杰彻底发现,自己的手臂受伤了,而且伤势看上去不轻。

    马英杰试着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臂往上举,却痛得眼睛冒金花。马英杰怀疑手臂摔脱位了,正准备给司机小汪打电话,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又是邱建平的电话,马英杰按下了接听键,没好气地说:“邱董事长,你有完没完?我已经告诉过你,你女儿说她去了广州或者北京,她的手机是开着的,你就不能打电话问她自己吗?再说了,我的手臂因为出来接你的电话,已经摔脱位了,邱董事长,您还想把我弄成什么样子才放手呢?我说过,有事等我回吴都再谈,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马大秘书长,你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怎么是我弄伤了你的手臂呢?明明是你藏着我女儿不放,现在倒反咬一口。你他妈的,不要傻我们老同志,我女儿的手机打不能,你哄鬼啊。”邱建平的声音冷冷的,冷得让马英杰在手机这一端都能感觉到寒心。

    “邱董事长,我再说一遍,你女儿自己从医院里跑掉了,而且你女儿是自伤的,与我没半点关系,还有,你女儿的手机一直是开着的,她给我发过信息,打过电话。你要是继续找我要人的话,就报警吧。爱怎么就怎么办吧。”马英杰也冷冷地说着,他发现他如果不狠一点,恶毒一点,邱建平和邱丹丹会继续卡着他玩的,再说了他的手臂肯定是摔得不轻,他也没心情和邱建平继续纠缠。

    “马大秘书长,不要以为当个破官就了不起。我邱某人不怕你们,大不了撤了我这个董事长的职,但是,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不信,就走着瞧吧。”邱建平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便“啪”地一下,挂掉了手机。

    马英杰懒得再理会邱建平的威胁,赶紧给司机小汪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小汪,你来我房间一趟。”

    不一会儿,小汪敲门了,马英杰喊了一声:“进来”,小汪推门走了进来,望着马英杰问:“主任,找我有事吧?”

    “小汪,送我去就近的门诊看一下,我刚洗澡估计把手臂摔脱位了。”马英杰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臂,小汪这才注意到马英杰的脸色有些卡白,而且他就是围着浴巾。

    “好的。”小汪一边说一边赶紧给马英杰找衣服,帮马英杰把衣服穿好,扶着马英杰往楼下走。

    小汪刚把马英杰扶上车,马英杰的手机又响了,他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他真怕又是邱建平找他要女儿啊,拿出手机一看,是邱丹丹的,这一对父子变着戏法折腾他,马英杰烦到了极点,对着手机吼叫:邱丹丹,我拜托你,放过我好吗?你要去中南海就去吧,反正吴都也不是我马英杰一个人的,是大家的吴都,你要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城市,轮流和你爸如此折腾我的话,我也很无语。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摔伤了,而且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所以,请你,请你爸不要再烦我好不好?我难不成救你,救坏了吗?如果是这样,我为我救人行动向你道歉。”

    马英杰没好气地说了这么一通话后,邱丹丹那一端出奇地安静,马英杰不解地“喂,喂”了几声后,邱丹丹竟然默默地挂掉了电话,马英杰觉得奇怪,这姑娘怎么啦?不过他现在真的烦了邱家这对父女。

    几分钟后,马英杰竟然收到了邱丹丹一条信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马英杰盯着这几个字,很有些不理解,这个邱丹丹怎么啦?或者是她也有难言之瘾?不过,马英杰真的怕再节外生枝,他的任务是找到杰克先生,是要和杰克先生面谈一下。可现在,他除了要去医院包扎手臂外,对杰克先生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全寄托在司徒兰身上,如果司徒兰也不知道呢?他该如何向老板交差。

    马英杰很有些烦躁不安,还好医院到了,小汪把车子停好后,赶紧去扶马英杰,马英杰任由小汪架着去了急救室。可是要拍片,由于是下班的时间,还得等医生忙完了别的病人,才能替马英杰拍片。可这架式,也不是一刻的事情。马英杰这个样子,哪里能等时间呢?偏偏在这个时候,马英杰的手机又响了,他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这对邱家的父女简直就是恶魔。

    马英杰拿出手机,刚想骂人,一看是老板的电话,他赶紧接通后说:“董事长,有指示吧?”

    “你在哪里呢?查到杰克先生的住处没有?”罗天运在手机里问马英杰。

    “我还在查,我今晚不睡觉,也会查到杰克先生的住处的,放心吧,董事长。”马英杰根本就不敢说自己摔伤手臂的事情,这个紧要关口,要是说了,肯定会引来老板一顿吼叫。再说了老板对他抱着这么大的希望,他要是没办好老板交待的事情,对得住老板吗?

    “好。你抓紧办吧。”罗天运说完收线了。马英杰没办法了,只好给老乡赵雨阳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着急地说:“赵哥,我的手臂可能摔脱位了,你能不能找个老中医替我接一下啊,我晚上还要办事情。可这医院又要拍片,又要等结果,这么一折腾,我晚上可怎么办事啊。而且这事我今晚必须办成功不可,所以,赵哥,无论如何,快帮我找个医生,替我把手臂接上就行了。要是拖一晚上,明天怕就不容易接上去了。”

    第69章

    马英杰的话一落,赵雨阳便在手机中问:“你在哪里?”

    马英杰也说不清楚这是哪里,就把手机给了司机小汪,小汪把马英杰的手机接了过来,对赵雨阳说了自己的位置,赵雨阳对小汪说了一个位置,让小汪抓紧时间开车过去,他打车去哪个地方等他们,小汪谢过赵雨阳便挂了电话。

    小汪赶紧又扶着马英杰上车,直奔赵雨阳说的地方。马英杰才发现,这普通人要是看个病,该多难啊。内心又是一阵难过的感觉,这特权主义无处不在,如果没有赵雨阳,他晚上还能去见杰克先生吗?他现在可是心急火燎的,如果司徒兰飞江南后找不到他,如果老板再问起杰克先生的事情,他都不好交待,这手怎么迟不摔伤,早不摔伤,偏偏要在这个节骨上摔伤啊。

    马英杰要多急就有急,可他现在除了指望赵雨阳尽快找医生接上他的手臂外,就是对邱家这一对让他无限头痛的父女,充满了恼恨。这一对父女约好似的,对他轮流纠缠不休。而这样的纠缠,在马英杰看来,显然都是事先策划好了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他又能拿这一对父女如何呢?除了认栽外,还是渴望打到杰克先生,没有杰克先生这张牌,路鑫波总经理还想打什么幌子呢?

    马英杰如此想着的时候,心里那个急,已经无法形容了。

    “小汪,把车子开快一点。我晚上还得办事,你今晚怕是休息不成,不好意思哈。”马英杰倒是对小汪很客气,大约因为他的裸体都被小汪看清楚的原因吧,再说了他现在和小汪之间要建立起一种亲密关系,这样才有利于工作。这领导和司机之间,从来就是要以用得顺手为标准的,至少小汪对于马英杰来说,现在还是用得很顺手的。他不多话,而且很机灵。

    “我知道了,主任。”小汪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应着马英杰的话。

    小汪把车开到了赵雨阳指定的地方,小汪刚把车子停好,赵雨阳就从一旁走了出来,小汪赶紧去扶马英杰,赵雨阳见马英杰还真的摔得不轻,不由问了一句:“你是来省里开会?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赵哥,快带我去把手臂接上吧,我真的有急事。”马英杰赶紧望着赵雨阳如此说着。

    赵雨阳没再多问什么,因为有司机在一旁,他也不好多问什么,就扶着马英杰往老中医家里走,小汪想跟着,马英杰便说:“小汪,你就在车里等我吧。”

    小汪“嗯”了一声,缩回了迈出去的脚。不过,很显然,小汪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失望,他满以为和马英杰已经建立了完全的信任,可他还是被马英杰拒绝在外了。

    赵雨阳扶着马英杰往电梯旁走去,一进电梯,赵雨阳见电梯里没有人,他便急切地问马英杰:“你回吴都去了吧,是不是出事了?上次的事,最后怎么样了?”

    “赵哥,你放心。我不会丢秦县人的脸,不会干任何出格的事情。至如别的,你尽量不要知道的好。你要是在秦县或者要吴都有什么事要办,尽管吩咐小弟去办,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会替你办好的。这江湖上的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所以,赵哥,你不在江湖之中,这是最大的幸福啊。”马英杰望着赵雨阳,真心地说着这番话。

    当然了,官场这个大江湖也有江湖的特权。官场就是这点好,权力与权力可以交换利用,而且这样的交换无处不在。就拿马英杰现在而言,他需要赵雨阳帮自己,可他却完全有能力在他的权力之中去回报赵雨阳。就因为有这一点,他才敢在赵雨阳面前如此理直气壮一般。再说了,就因为有这一点,他才敢一个电话让赵雨阳带他来见老中医,这也大约是赵雨阳肯如此帮他的原因吧。如果他仅仅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民工,赵雨阳会在这个夜里出来替他办事吗?

    马英杰想,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对种这种否定的答案,马英杰完全理解。

    这时,赵雨阳望着马英杰笑了笑说:“老弟这么说,为哥就安心了。你们长期在钢丝上走着,我是真担心你,我还指望着哪天你被提拔到省城来,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找老弟噌酒喝了。至如你说的秦县或者吴都办事,我倒没想好。为哥的,真希望你好好干,干到省里来,到那个时候,可就真是我们秦县的骄傲啊。再说了,你这么年轻,已经是正处了,前途一定是无量的。”赵雨阳说的全是真心话,可就是因为这些真心话,才把赵雨阳的心思更加冒露了。是啊,马英杰现在可是一支极大的潜力股,这样的潜力股,放在谁的面前,谁都会去投资的。

    马英杰也笑了笑说:“谢谢赵哥,承蒙赵哥吉言,我会努力的。”这时,电梯已经到了老中医家里。

    赵雨阳一边扶着马英杰,一边去敲门,门打开的时候,马英杰一眼看到了一头白发的老中医,只是这一头白发白得让马英杰很有一种精气感,一点也不是苍老的感觉,而且老中医的面膀红润,一看就知道是平时保养极到位的一种。从老中医的面容上看,马英杰看不见他的年龄。

    老中医显然和赵雨阳很熟悉,一见面就直呼赵雨阳的小名说:“小阳来了,快请坐。”

    马英杰冲着老中医礼貌地笑了笑,老中医仅仅是点了一下头,对马英杰的样子不如赵雨阳那么客气了,不过看在赵雨阳的面子上,还是搭理了他。

    赵雨阳一边扶马英杰进了客厅,一边对老中医说:“老师,这位是我的老乡马英杰,来省城办事,把手摔了,请老师一定帮他医疗一下好吗?我知道老师已经很少替人看病,可是今天的情况特别,他晚上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我只好冒昧来求老师帮忙了。老师,对不起哈。”

    赵雨阳一边望着老中医客气地道着歉,一边赶紧把马英杰往老中医面前引,老中医想说什么,一见赵雨阳一脸的急切和求助,再看马英杰脸色很有些灰白,便猜这年轻人肯定把手臂摔脱位了。

    老中医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搭了一下马英杰的脉相,便起身去了卧室,这时赵雨阳才松了一口气说:“这是我的老师,现年八十岁了,他是路鑫波总经理认定的唯一一位老中医专家,据说总经理有任何病,只相信我老师的话。只是我老师一般不替人看病,他曾有心栽培我,无奈我的中医天赋不高,怎么学,也不如老师的十分之一,气得老师骂我,笨猪一头,再也不肯带我。但是他一直认可我这个学生,所以我年年都会来老师家走动、走动。”赵雨阳压低声音地讲着老中医的特点和特色,他担心老中医对马英杰的不冷不热,让马英杰有成见,才搬出了总经理的牌子。

    马英杰一听老中医居然是路鑫波总经理家的专用医生,不由得内心一喜,他很想让赵雨阳帮他打听一下杰克先生的住处,可是他该怎么开口呢?

    马英杰大脑里盘旋着这个问题,如果真的能从老中医这里得知杰克先生的住处,他这一跤就摔得太值得了。那么他明天回吴都去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一对邱家父女,没有他们这么纠缠不休,马英杰也不会摔伤手臂,没有这么一摔,他又怎么知道赵雨阳还有如此背景的老师呢?

    马英杰如此想的时候,心里堵的很多东西,突然一点一点地松动起来,只是如何让赵雨阳开这个口呢?如何找一个极佳的理由呢?

    直到老中医拿出他看病的一套医具时,马英杰都在发愣地想着这件事情。

    老中医见马英杰心不在焉,便说了一句:“治病是大事。”

    马英杰赶紧收回了心思,望着老中医笑了笑说:“谢谢老师。”

    赵雨阳没想到马英杰也随着他一样称呼老中师,便在一旁笑着对老中医说:“老师,他是我们家乡的骄傲。所以,我才带来见老师的。”

    “年轻人心事太重了不好。”老中医望着马英杰一语中地地说了一句,马英杰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的心事也被老师看透了,老师才是高人。”

    老中医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马英杰和赵雨阳一阵莫明其妙。不过老中医没再说话,很仔细地替马英杰把手臂接上了,速度之快,让马英杰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老中医就说:“好了,起来活动一下试试。”

    马英杰站了起来,扬了扬手臂,果然不痛了。赶紧笑着拍老中医的马屁说:“老师确实是高人。”

    “年轻人,别顾着拍马屁,有心事就直接说吧。”老中医一脸平静地看着马英杰。

    赵雨阳却有些奇怪,老师怎么突然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呢?于是也望着马英杰,马英杰很有些窘态,脸又不由得涨红了。有些结巴地说:“老师,我确实有心事。”

    “说吧。”老中医似乎是很随口地说了一句,又似乎是有意识地在问马英杰。

    第70章

    马英杰还是犹豫不决,这可是路鑫波总经理的家庭医生啊,要是又节外生枝被路鑫波总经理知道他在找杰克先生,老板罗天运哪一关怎么交待呢?

    马英杰想了想,还是不敢在老中医面前去流露自己的心思。不过他要是不说点什么,老中医肯定会怀疑他的。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这一段总是有些遗精。”

    赵雨阳见马英杰红着脸,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不由得也“哈哈”大笑起来,老中医显然也没想到马英杰会挤出这么一句话,又重新替马英杰把了把脉说:“脉相没什么大碍啊。”

    赵雨阳便笑着说:“老师,他是想女人了。”

    马英杰没想到赵雨阳会当着老中医的面说这样的话,极难为情地垂着头不敢看老中医和赵雨阳。他确实有些想女人了,也确实最近有遗精现象,不过,他认为是正常的生理,并无大碍,只是他担心心事被老中医看透了,才这么说的。

    马英杰正在难为情时,手机响了,他赶紧从老中医和赵雨阳身边走开了一些,拿出手机一看,是司徒兰的电话,司徒兰在手机中说:“我已经到了江南,只是还没查到杰克先生的住处,你查到了没有?”

    马英杰急了,可他这是在老中医家里,他不敢多说话什么,只是很淡然地说了一句:“我马上去见你。”便把手机挂掉了。

    赵雨阳见马英杰是真有事,便向老师提出了辞别,老中医笑着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人也没有起身,马英杰还是很感激地望着老中医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才跟在赵雨阳身后离开了老中医的家。

    一进电梯,马英杰就急着对赵雨阳说:“赵哥,你和老师的关系密切可否?”

    “你为什么问这句话?”赵雨阳盯住马英杰问。

    “你告诉我,你和老师的关系怎么样?”马英杰坚持地又望着赵雨阳问着。

    “他的孩子们都在国外,我几乎算是他的半个儿子了。”赵雨阳笑了笑说。

    “那就好。赵哥,我遇到麻烦了,现在只有赵哥才能帮我。”马英杰望着赵雨阳,脸上的表情相当急切。赵雨阳一愣,不由得也跟着心心急地问马英杰:“你还真有心事啊,我老师真说中了。”

    “是的。我这次来省城是找一个人,他就在省城。但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是路总经理知道这个人住在哪里。所以,赵哥,我需要拿到这个人的住宿地,现在只有靠你了。”马英杰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赵雨阳却被马英杰越搅越迷糊,不解地问马英杰:“你说清楚一点行吗?”

    “好。是这样的,赵哥。路总经理今晚在宴请一位从法国来的城市设计专家杰克先生,而我和杰克先生之间下午有了误会,我必须找到他,解释清楚这种误会。这种误会相当重要,说严重一点,很有可能导致整个吴都局势之变,所以,我现在必须见杰克先生,赵哥,你想想办法,能不能让老师帮我们达成这个心愿。”马英杰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很沉重,也很无奈。赵雨阳看着马英杰,他才知道这官场不是谁都玩得起的一个场地,看看马英杰这种未老先衰的表情,看看马英杰这一身的心思和无奈,赵雨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这一刻很有些同情马英杰了。

    “那我怎么对老师说呢?”赵雨阳问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和赵雨阳一出电梯,马英杰便说:“赵哥,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说着,马英杰往院子无人处走去,赵雨阳看着马英杰的背影,又是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老感觉马英杰身上藏着太多的东西,他抗得住吗?

    马英杰倒不知道赵雨阳会如此想他,他一离开赵雨阳的视线,马上拔通了司徒兰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把他在老中医家里的情形告诉了司徒兰,司徒兰一听,在电话中愣了一会儿,马英杰没催她,大约过了几分钟,司徒兰才在电话告诉马英杰,这件事交给赵雨阳去打听,他最好别露面。

    “我知道了,兰姐。”马英杰说了一声,司徒兰哪边便挂了电话。马英杰从僻静处走出来的时候,赵雨阳站在远处等着他,他快走了几步,到赵雨阳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赵哥,真是对不起哈。”

    “也够难为你的。”赵雨阳实心实意地说了一句。

    “谢谢赵哥理解。”马英杰客气地说了一句,便把司徒兰说的方法对赵雨阳说了一通,“赵哥,我现在去接一个朋友,你不能再回老师家里,说你姐或你哥的孩子要去国外学城市设计,能不能让老师找路总经理问问报考哪个设计师好一些?我告诉你实话吧,法国顶级的城市设计师杰克先生就在省城,如果总经理真对你老师好,会趁这个机会让你去见这位大师级的人物。”

    赵雨阳愣了一下,见马英杰一见信任和急切地看着他,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谢谢赵哥。那你去老师家提一提,我去接朋友了,有消息马上给我电话好吗?”马英杰一把握住了赵雨阳的手,重重地握着,这一刻,他是真心感染这个老乡大哥的。

    马英杰一离开老中医家的小区,赶紧给司徒兰打电话,司徒兰已经到了酒店,马英杰说:“兰姐,住哪里?我来看你。”

    司徒兰没有拒绝马英杰的要求,说了她的住的酒店,国际城大酒店,那是江南五星级的大酒店。马英杰吐了一下舌头,相比他们住的酒店,在档次上无疑高出好一大截。

    马英杰对司机小汪说了去国际城大酒店,小汪倒了一下车,调过车头就直奔国际城大酒店而去。在车上,马英杰一直等赵雨阳的电话,但是手机却一直没有响着,马英杰不好意思再给赵雨阳打电话,任由内心又如火上浇油般地烤着。

    小汪把车子开到国际城大酒店后,马英杰下了车,小汪这一回很懂事,没有下车。马英杰也没让他下车的意思,一个人奔司徒兰说的房间。

    司徒兰住在二十层,马英杰坐电梯时,电梯里没人,他极无聊地盯着电梯数字的跳动,直到跳到二十层时,马英杰的内心还是惊跳了一下,而且慌乱迎面而来,马英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见司徒兰,还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暧昧感呢?

    但是马英杰必须去见司徒兰,今晚,他就是不睡觉,也得找到杰克先生。

    司徒兰住的房间到了,马英杰伸手敲门时,心还是没来由地狂跳着,这个他以为一辈子不会再有情感纠葛的女人,这个他以为自己分和她分得很远很开的女人,怎么在即将面对她的时候,还会产生这种不适宜的心跳加速呢?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真的是超过了肌肤之亲后,就全是赤着的欲念吗?

    马英杰实在不明白他的心跳缘于什么。

    门开了,司徒兰竟然穿着睡衣站在门口,马英杰还是尴尬地涨红了脸,司徒兰显然看到了马英杰的表情,“哼”了一下,便让了一下身子,把马英杰让进了酒店。

    酒店一如既往地大,这种大房间的房间与宽大无比的床总是分不开的,那床上足以容得下好几对夫妻入睡了。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总是不自由主地落到了那张宽大无比的高级大床上。

    “马英杰,眼睛除了床外,就没我这个人吗?”司徒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马英杰身边,那刚刚洗过的身体,已经散发出一股独特的女人香味,当然司徒兰洒过高级香水,只是马英杰闻不出这种香水是什么品牌罢了。

    “兰姐,”马英杰极为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且也极为尴尬地喊了司徒兰一声。

    “现在要让你再喊我一声姐,是不是很困难?”司徒兰说这话时,竟有一种伤感,连声音也传递着这个消息。

    “我,我,不,不是这样的。”马英杰结巴起来,但是他越来越尴尬了。正如一首歌词一般:一个人寂寞,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这分明是一种痛苦。

    马英杰已经感觉到了一种痛苦,一种压抑,一种无奈,一种无法,一种郁闷,甚至是一种与生理有关的困惑,在这样的房间,这种只有孤独的男人,和寂寞的女人的房间里,暧昧到处飞扬,肉望随地开花。哪怕是马英杰心里盛着这么大的任务的时候,这种的暧昧,这样的肉望还是从身体内冒着,冒着------

    马英杰正在无比尴尬和燥热无比的时候,手机响了。手机的响声救了马英杰,可手机的响声却让司徒兰又是一声冷哼。

    马英杰顾不了那么多,拿出手机一看是赵雨阳,赵雨阳在电话中说:“马英杰,我老师帮我问了,我现在就带着一名学生去见杰克先生,他住在国际城大酒店。”

    “太好了。谢谢赵哥。赵哥,你就按我说的方式去杰克先生的房间,那位学生是学城市设计的,让他请教杰克先生问题就行了。”马英杰高兴极了,恨不得当场把司徒兰抱起来转一个圈才行。原来,男人对女人的恨总是去得那么快,而在他快乐或者悲伤时,这个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还是在他内心深处生根了,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