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和你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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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凡怎么会不明白苏以珩的意思?只是现在这样——是啊,这是逸飞的事,是他该自己做选择的时候,她远离他,远远地离开他,这样,他就可以自由地、更加理智地做出他的选择,不受干扰。

    “至于阿泉的事,我们也只能尽力了。”苏以珩叹道。

    “以珩哥,我爸这次,真的会很麻烦吗?”苏凡问。

    “这次,看起来是比较麻烦了,至少,在我知道的进叔这么多年的仕途里面,这次的事,算是比较有杀伤力的。但是,不到最后,我们都不知道会怎样。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力让事情朝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苏以珩道。

    苏凡点头,道:“霍漱清也是这么和我说的。”顿了下,苏凡接着说,“可是,霍漱清说,我爸这次似乎并不想让曾泉做什么,我不知道他是想通了给曾泉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还是什么,我——”

    “我也不知道,进叔是想通了,还是怎么了,不过,就我的了解来看,他并非不想让阿泉继续走仕途,事实上,他应该是希望阿泉一直照着这条路走下去,因为他这么多年的布局都是如此。而现在,到目前为止,他之所以没有强逼阿泉回来,可能是在给阿泉一个机会,等着阿泉自己主动接受这样的命运,接受他的安排。因为,如果这次阿泉不能从内心里想通,真正接受,那么,以后就会变得不可控制,这对阿泉对进叔,甚至对整个曾家都是很可怕的。”苏以珩道。

    原来,父亲,只是在等着曾泉主动回来,等着曾泉主动来接受他的这一切安排啊!

    苏凡静静坐着,沉默不语。

    车子,很快就到了机场,苏凡上了苏以珩的专机,直飞云城。

    当苏凡离开京城的时候,罗文茵也到了医院探望覃逸飞,只不过,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刚刚从曾家老宅回来的念卿。念卿一听姥姥要去看小飞叔叔,就缠着非要去,罗文茵没办法,只得带着念卿去了。

    医院病房里,虽然有很多人听说覃逸飞醒了前来探望,可是基本都被覃家“感谢”在了外面,没有几个人能见到覃逸飞。以至于外界尚有传言说,覃逸飞事实上已经死亡,只是覃家在伪装现场,虚张声势而已。毕竟覃逸飞车祸的事有太多的疑点,而且现在覃家这方面已经确定这是一场谋杀了,既然如此,这些传言也未必没有存在的市场。

    罗文茵来到病房时,里面依旧只有徐梦华母女,还有叶敏慧和她母亲苏静,已经前来帮忙照顾覃逸飞的江津。

    和徐梦华一见面,罗文茵完全掩饰了内心的尴尬,满满都是为逸飞苏醒而欣喜的表情,毕竟,不管和什么相比,逸飞苏醒是最大的喜事,至少覃家这边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不幸中的万幸,不是吗?

    只是,现在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不管是徐梦华母女,还是苏静母女,都尽量没有让罗文茵知道逸飞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然而,当念卿跑进了覃逸飞的病房,跑到他的病床边,覃逸飞一直毫无生机的脸,猛然间有了精神。

    “念念——”他叫着她的名字。

    念卿抱住覃逸飞,狠狠地亲了下他的脸,覃逸飞就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小飞叔叔,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念卿道。

    “我们的念念也是担心坏了啊!”叶敏慧微笑着揽住念卿的脖子,道。

    “当然了,小飞叔叔是最爱的叔叔了,我天天,天天都和太姥姥一起跟天上的神仙说,要让小飞叔叔快点醒来,快点醒来。”念卿说着,病房里的人都笑了。

    就连覃逸飞也笑了。

    罗文茵总算是舒了口气,念卿就是个天生的开心鬼,总是能让所有人都开心起来。

    “你们真的以为我们在跟天上的神仙说吗?”念卿问。

    大人们都笑着。

    “太姥姥说世上没有神仙,所以不用跟神仙说。”念卿很认真地解释。

    “那太姥姥说什么了?”苏静笑着问。

    “太姥姥说,小飞叔叔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善良的人,所以,小飞叔叔一定会康复的。”念卿道。

    她这大人样的表情,让所有人都大笑不止。

    覃逸飞含笑注视着孩子,这些年下来,念卿也长大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小飞叔叔,我好想早点见到你,可是,妈妈不让我来,姥姥也不让我来,她们说我会会吵到你,可是我真的好想——”念卿说着,已经开始流泪了。

    念卿对覃逸飞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毕竟幼时的习惯相处,早就根植在她的记忆之中了。

    一说到苏凡,覃逸飞的心,颤抖了。

    “没事,念念不哭。”覃逸飞伸手要去给孩子擦眼泪,念卿赶紧自己抬手擦了眼泪。

    雪初,为什么,你,不在!

    然而,身在乌市的霍漱清,和以往一样,一大早就赶到了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工作。虽说乌市和京城甚至内地其他省份相比有时差,可是多年的习惯让他总是比别人早到办公室。而熟知他这个习惯的人,不止他的前后两位秘书。

    孙敏珺一大早就做好了早餐等着他起床,并且在他吃早饭的时候把新闻通报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而到了办公室没多久,另一位他意想不到却又不怎么出乎意料的客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一如既往。

    “江记者,这么早?”霍漱清见她进来,微笑道。

    “霍书记您不是更早?”江采囡笑道,坐在了他对面。

    “习惯了,年纪大了就不容易睡着了。”霍漱清道。

    “您这么说,别人可怎么活?”江采囡笑道,“全国那么多跟您同级的人,恐怕都要哭死了。”

    霍漱清笑了,让秘书放下了给江采囡的咖啡。

    等到办公室里剩下两个人,霍漱清才说:“今天你来,是有什么事?不会只是来大清早找我聊天吧?”

    江采囡笑笑,从包包里掏出一份文书,放在了霍漱清面前。

    霍漱清看着江采囡,又看了眼桌子上的文件袋。

    “怎么,你不打开看看吗?我又不会带病毒进来!”江采囡笑笑,道,掏出烟盒,打火机点了一支。

    烟雾袅袅,从她的指间腾起。

    “你还是少抽点烟!”霍漱清道。

    江采囡的心头,猛地一痛,却笑着说:“习惯了。”说着,就把烟蒂摁灭了,端起咖啡喝了口。

    他这一句不经意的温柔,却让她心头一阵晕眩。

    如果,可以一直在他身边,听着他这样温柔的话语,被他这样温柔安慰着,该有多幸福?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如果!

    “你怎么不打开?”江采囡问。

    霍漱清打开了文件袋,从里面拿出来的,竟然是——

    果然,是曾泉的辞职信!

    果然!

    “原件呢?”霍漱清问。

    “原件在京里。”江采囡道,看着他,“听说你岳父现在很头疼,是不是?”

    “你把这个拿给我,是要做什么?”霍漱清没有回答她,反问道。

    “我不想让他们的事牵扯到你,我不能看着你被他们拖累。”江采囡道。

    “谢谢你,不过,这是我妻子家的事,我是不能也不该逃脱的。”霍漱清道。

    江采囡笑了下,道:“你对迦因,这份心真是,叫人感动,也,嫉妒!”

    “她是我的妻子,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岳父的事,我也必须承担。唇亡齿寒,这句话,你应该很清楚。”霍漱清道。

    “是啊,你们是一家人!唇亡齿寒!”江采囡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给我这个,是有什么要传达给我吗?”霍漱清直接问。

    是啊,现在的江采囡,是不会像过去那个她一样,为了帮他而背叛她的家族,现在——江启正的死,彻底改变了她,霍漱清知道。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不是吗?至少,江采囡来和他谈,大家有什么争执都还能有个回旋的余地,不至于把棋都下死了。

    江采囡也没有再说别的来耍花腔,直接说:“曾泉有他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不管是离婚,还是辞职,这一点,我也是支持他的,我们,也支持他,毕竟,一个人最根本的要把自己活的惬意了,你说是不是?”

    霍漱清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江采囡便接着说:“这次的事,也并非是要让曾部长失去什么,只是曾部长这个人,这么多年了,有点太专权了,这样就不好了,你说呢?什么好处都要他一个人来占,让别人怎么活?”

    “所以呢?”霍漱清问。

    “我们,想要沪城市的市长!用沪城市的市长职位,换这个原件!”江采囡道。

    霍漱清淡淡笑了下,道:“你们知道仅用这样的一封信,是没办法让曾部长辞职的,是不是?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他辞职,是吗?”

    “没有人会这么蠢,相信你们也不会这样认为,是不是?”江采囡说着,又取出一支烟点上,吸了口,吐出了烟雾,“让曾部长为难一下,我们才能有机会来和他谈,要不然,曾部长如日中天的气势,谁有机会和他谈呢?”

    “沪城市市长——”霍漱清拿着那份辞职信复印件,笑了笑,“你们老早就盯上那个位置了,是吗?”

    “曾部长想把那个留给曾泉,是不是?”江采囡道。

    霍漱清没说话。

    “覃书记年纪大了,又是委员,沪城只不过是一个过渡,他在沪城最多待上一年就会进京,而曾泉,会接替他的位置。曾部长要把曾泉尽快扶上马,只是没想到——”江采囡说道。

    “沪城市市长的份量,是这个可以换的吗?”霍漱清拿着复印件,对江采囡道。

    江采囡笑了下,道:“难道不够吗?”

    霍漱清看着复印件,笑笑,没说话。

    “任何东西,看它是不是在关键时刻出现。骆驼,也会被稻草压死,是不是?”江采囡道。

    霍漱清依旧没说话。

    沪城市市长,要是让给了江家,那么,就相当于是沪城市完全失手了!

    江采囡说的没错,覃书记最多在沪城一年,一年后绝对要进京。而一旦他调走,沪城市很难再空降一位书记过去,多半都是市长直升。那么,沪城,就失手了!

    沪城是那么重要的一个省份,不能这样轻易失陷。

    可是,辞职信——

    “漱清,大家都各退一步,不是很好吗?你说呢?曾部长这样贪权,即便我们家不盯着他、向他发难,别家会放过他吗?”江采囡道,“漱清,你和他不一样,我知道的,我不想你这样继续跟着他,成为他的替罪羊。枪打出头鸟,你又不是不明白!”

    霍漱清看着辞职信,又看向江采囡,道:“就这些吗?”

    江采囡点头。

    “我和我岳父商量!”霍漱清伸手,“借一下你的打火机!”

    江采囡便把打火机给了他,霍漱清起身,走进了洗手间,打开马桶盖,点燃了那份复印件,把灰烬冲进了下水道。

    等到霍漱清出来,江采囡也摁灭了烟蒂,坐在原地喝着咖啡。

    “我给你再倒一杯?”霍漱清见江采囡的咖啡杯里快要见底了,便问。

    按说,一般问这种话的时候,就是一种委婉的逐客令了。

    江采囡并不是听不出来,也不是不懂,她还想和霍漱清聊会儿,却说:“虽说你的咖啡好喝,不过,我还是不能再喝了。改天请我去你家喝,怎么样?”

    说着,江采囡笑了,看着霍漱清。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笑了下,道:“可以啊,欢迎!不过我家里的咖啡,呃,没人泡。”

    “现在谁不知道霍书记家里有一位貌美年轻的美女?难不成美女不是为霍书记泡咖啡,而是做其他事?”江采囡笑着道。

    霍漱清笑笑,道:“得得得,服了你了。”

    江采囡笑笑,看着霍漱清,甩了下头发,道:“迦因不在,你是不是就开始有歪心思了?”

    霍漱清笑笑不语。

    “不过,迦因能让你带着那个美女过来,看来她也是想开了。”江采囡道。

    “你现在是不是就关心我家里的事了?没有别的?”霍漱清问。

    “好歹迦因把我叫采囡姐,我总不能看着她的位置被人给抢了吧?”江采囡看着霍漱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