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权力之巅 > 118 不是外人

118 不是外人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彭长宜说:“这是不是你当初学哲学的根本所在?”

    舒晴说:“开始学哲学的时候,我并不喜欢,但父亲的一句话打动了我,他说,研究哲学的人,渐渐地你会发现,这不仅是一门学科,更重要的是,在研究它的时候,你会不知不觉掌握了一种人生态度。他还说,只有这门学科,才能让你获得学术以外的价值,这个价值不是体现在研究成果上,更是直接体现在各种意识形态上,体现在你认识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上,体现在你的人生观上和世界观上,甚至会体现在金钱和利益上。当时感觉他说得话很笼统,很高端,但是出于对他们的崇拜,我就学了哲学,后来我感觉到我提前受益了,包括我上学时发表在《求是》上的那篇文章。”

    彭长宜说:“就是论苏联解体的那篇文章吗?”

    舒晴说:“是的。杂志社的一位老编辑让我写份简历过去,我写了寄给他们,他们根本不相信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写的,特地跑来学校见我,当知道我的父亲是谁的时候,他们以为是父亲给我润笔了,后来找到了我父亲,那时候父亲也不知道我写了这样一篇文章,父亲对我的这篇文章评价很高,当然最后发表的时候,是经过他们把关后才发表的。我记得杂志社为是否发表我这篇文章还争论过。尽管因为我的年龄关系,他们改变了初衷,把这篇文章挪离了原来一个很显要的位置,放在在一个不太醒目的位置上。所以我说,我的处女作不是诗歌散文,而是一篇这样的政论文章。呵呵,现在想想,父亲当初说得非常对,哲学,能提高你认识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我现在已经在享受这种能力了。”舒晴说到最后有些自豪。

    彭长宜说:“你父亲说得没错,的确如此。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也报个哲学班,提高一下。”

    舒晴笑了,调皮地说道:“你就不要学了,你再学哲学的话,恐怕没有别人的天下了。”

    彭长宜也笑了,说:“不行啊,我最近需要这样一门学科来帮助自己提高认识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舒晴说:“呵呵,你太功利了,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循序渐进的,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可能立竿见影,你所谓的这些问题,在我看来,都是比较物质的。”

    “当然物质了,不物质我研究它干嘛?那些所谓精神层面上的问题,归根结底最后都是通过物质形式表现出来的。”

    舒晴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

    彭长宜笑了,说道:“一个女孩子,不要过多过问政事。”

    舒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书记同志,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党的副书记?”

    彭长宜说:“括弧,是共产党亢州市委副书记,请注意用词,这个级别可是差得不老少呢。”

    “哈哈。”舒晴开心地笑了。

    汽车,在国道上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便拐入了县城边上的一条马路,彭长宜说:“饿不饿,到县城了,我可以继续请你吃驴肉烧饼。”

    舒晴说:“别吃了,中午吃的烤鸭还没消化呢,还是赶路吧,到了家就踏实了。”

    彭长宜说:“那好,我们继续赶路。”

    穿过县城后,汽车又拐入了一条乡间路,这的确是名副其实的乡间路,有些坑坑洼洼不说,路面还经常埋着浇地的水管,汽车行驶得很慢。

    当汽车一个颠簸过后,彭长宜放在后排座位上的装着文化石的那个盒子就掉了下来。他本能地刹了一下车。

    舒晴说:“停车看看吧,别摔坏了。”

    彭长宜停下了车,向后转过身子,一只手把那只盒子捞了起来,才发现,盒子里的石头早就滚了出来。他拿过盒子,又把那块石头拿了过来,重新装进那个纸盒里。

    舒晴说:“给我吧,我抱着,要不一会又颠簸掉了。”

    彭长宜就把这个纸盒交给了舒晴,开车继续向前行驶。

    舒晴感觉到了这块石头在彭长宜心中的分量,本来这样一快石头从车座上滚下来是摔不坏的,她故意说抱着它,以免摔坏,没想到彭长宜还真就让抱着了。

    沉默了一会,舒晴说:“有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彭长宜说:“什么问题?”

    舒晴说:“买这块石头的时候,我问你,是送给江市长和丁一吗?你当时没有回答我。”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已经回答你了。”

    “没有,最起码你没有正面回答。”舒晴据理力争。

    彭长宜笑了,说道:“还是研究哲学问题的专家呢,看问题居然这么片面。我没有正面回答的本身就意味着回答了。”

    等汽车又颠过一道坎儿之后,舒晴说道:“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我感觉你送给他们这个礼物不合适。”

    彭长宜说:“合适,没有比这块石头更合适的了。”

    舒晴感觉出彭长宜的执拗,就说道:“那你说说理由。”

    彭长宜说:“我们三人早就认识,经常在一起聚会,开始还有卢辉,后来卢辉撤了后,就变成我们三人了,可以说关系一直都很好。这块石头本身就象征着我们的友谊坚如磐石,就冲这个寓意,就值得送他们。”

    舒晴说:“恐怕你认为最合适的理由还是因为那句诗吧?”

    彭长宜说:“当然,撇开有我的名字不说,你难道不认为这句话的立意很好吗?”

    舒晴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个立意,我觉得你带着这个立意送给他们这块坚如磐石的礼物不太好。”

    “为什么?就因为有我的名字吗?”彭长宜说道。

    舒晴毫不退让,说道:“是的。我认为,送给他们的礼物,尤其是你和他们俩人都很要好的情况下,送的礼物,就更应该淡化你这个送礼人的痕迹,你不但不淡化,反而强调而且是超过了两位主体人物,所以我认为不合适。”

    “你的意思是,我过分强调了我作为第三者的地位?”

    “是的,别忘了,他们俩才是主体。”舒晴说道。

    彭长宜嘴一撅,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就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

    舒晴说:“我不认为这个目的非得以这种方式才能达到,你在他们心目中,肯定有着别人无法取代的地位,所以你用不着过分强调自己的地位,你越是这样强调,越会起到反面效果。”

    彭长宜一时语塞,但又找不出反驳她的理由,半天才说:“你是不是认为我有些猥琐、不地道?”

    舒晴说:“我倒不认为,真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愿望和诉求的权力。”

    彭长宜说:“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这么不舒服呀?”

    舒晴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刚才我的站位没在你这边,也没在丁一那边,而是站在了江市长这边考虑的。”

    彭长宜顿时就尴尬了,他说道:“你让我无地自容了……”

    舒晴看着他,说道:“那么,也就是你承认他们的传说是真的,而且心里真的有这样一份美好?”

    彭长宜叹了口气,说道:“上次去清平的路上,我记得我就跟你说过,有跟没有是一样。”

    舒晴看着黑暗中的彭长宜,幽幽地说道:“你让我感动。”

    彭长宜苦笑了一下,说道:“得嘞,别拿穷人开涮了,我被你算计了。”

    舒晴当然不想让彭长宜尴尬,就说道:“他们,爱得是不是很辛苦?很艰难?”

    彭长宜不置可否,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都是孟客告诉你的吗?”

    舒晴笑了,说道:“不全是。”

    彭长宜想了想,说:“我只能说,他们爱得很忠贞。”

    舒晴感觉彭长宜这话说得很艺术,似乎回答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的疑问。

    说完这话,彭长宜也沉默了,舒晴也沉默了……

    正在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彭长宜的电话响了,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电话是大嫂打来的,大嫂说:“长宜啊,你到哪儿了?”

    彭长宜说:“过了县城了,再有十多分钟就到家了。”

    大嫂又说:“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是的,大嫂,接到爸爸的电话我就往回赶。熬点粥吧,我想吃玉米糁粥,最好再烙两张大锅饼,烙饼裹咸菜。”

    大嫂说道:“就知道你想吃这些。好的,粥有现成的,晚上熬的,面我已经和出来了,等你回来再烙。”

    彭长宜说:“大嫂,饼要烙两张。”

    “放心,保证让你吃饱。”

    放下电话,旁边的舒晴笑了,说道:“怎么感觉你像个……”

    彭长宜接过话茬说道:“吃货?是吗?哈哈。”

    彭长宜忽然很开心地说:“我回家,一般情况下不让大嫂给我炒菜,我爱吃她做的腌菜,你想不到的东西经过她腌制后,就特别地好吃。她腌菜的手艺是全村最好的。”

    “哦,这么神奇?”

    彭长宜说:“是啊。想想中午吃的烤鸭,还真不如喝碗农家柴火熬的大锅粥,一会你就会领略到农家饭的魅力了,到时你会发现你也变成吃货了。”

    舒晴见他说得眉飞色舞,就说:“我现在就期待了,期待大锅柴火农家粥。”

    “哈哈。”

    彭长宜开心地笑了,他稍稍加快了速度,汽车穿行在夜晚的乡间路上。

    到了家后,娜娜早就躺在爷爷的床上睡着了。

    舒晴上次跟靳老师来过彭长宜的家,认识彭长宜的父亲。

    彭长宜的大嫂也见过舒晴,她看看彭长宜,又看看舒晴,说道:“长宜,你带舒教授回来,怎么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不告诉我?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按你说的,熬了粥,烙了饼。”

    彭长宜笑了,说:“大嫂,我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在半路上就跟舒教授介绍过了,说你淹得菜是一绝,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就吃你的腌菜,裹烙饼,怎么样?”

    大嫂仍然觉得不合适,说的:“大老远的跟你回来,怎么能让人家吃咸菜呢?我去叫你大哥去小卖铺买点菜去。”

    彭长宜的父亲说道:“算了,有什么吃什么吧,舒教授也不是外人。”

    舒晴在一旁点着头说道:“是的,我想吃大嫂熬的农家柴火粥。”

    大嫂说:“我这就去给你们盛来。”说着,开开门就走了出去。

    彭长宜转过身,弯着身子,打量着女儿,跟父亲说道:“她怎么穿着衣服睡?”

    父亲笑了,说道:“她呀,鬼着呢!你知道她为什么穿着衣服睡吗?”

    彭长宜笑了,说道:“为什么?”

    父亲说:“她中午跟她妈妈吵架后,没有吃饭就上学去了。饿着肚子,坐了那么远的车,回来又跟着你嫂子去地里疯跑了一会,早就困了,电视刚打开,她就睡着了。我把她叫醒,让她脱了衣服睡,她不脱,说,爸爸来了后,肯定会带她回家,不误明天上学。所以才穿着衣服睡。你说她鬼不鬼,把你下一步要做的事都预料到了。”

    彭长宜笑了。

    父亲又说:“她还预料到你会向着妈妈批评她。现在趁她睡着了我跟你说啊,不是我向着我的孙女,这次真的不怪孩子,是她妈妈说话办事欠妥。娜娜中午放学,回到家吃饭,只说了一句这菜是谁炒的,太难吃了,她妈就把孩子的筷子夺了过去,扔到一边去了。因为菜是那个男人炒的,就开始数落娜娜,说娜娜不懂事,不懂得感恩,为这,孩子就哭了,连饭都没吃好,上了第一节课后就跑回来了,你大嫂现给她做的饭,烙了一张饼,你猜怎么着,这张饼,她全吃了,想必是饿坏了。”

    彭长宜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咬着后槽牙,很是生气。

    父亲又看了一眼舒晴,说道:“既然舒教授能跟你一起回家,想必也不是外人,我就把娜娜跟我说的话都告诉你吧。”

    彭长宜说:“您说吧,没事,舒教授是朋友。”

    舒晴说:“您就叫我小舒吧。”

    父亲说:“让小舒见笑了。据我了解,沈芳中午所以跟孩子没好气,是因为头天娜娜不让她给那个男人钱的原因,昨天晚上娜娜就跟她妈妈干了一架了,你知道吗?”

    彭长宜摇摇头,问道:“什么钱?”

    父亲说:“那个男人的孩子跟他要钱,他没有,跟沈芳要的,被娜娜听见了,娜娜当时就说,那是我妈妈的钱,凭什么给你儿子花?为这,跟她妈妈吵了一架,据说昨天一天娘俩都没说话。”

    彭长宜说:“这个孩子也是事多,你管那么多干嘛,不好好学习。妈妈要给,让她给就完了。再说他们现在是夫妻,不分你我了。”

    父亲说:“我刚才说娜娜鬼,就在这里,这件事她为什么没有跟你说,就是想到你会这么说她才没跟你说。娜娜说,那个男人拿着妈妈的钱去跳舞,还请同学的妈妈喝茶,跳舞。”

    彭长宜说:“不对啊,他有工资啊。”

    父亲说:“他本来就是内退的,工资少不说,还供养着一个上大学的孩子。”

    彭长宜说:“您别光听孩子的,说不定怎么回事呢?”

    父亲说:“尽管是孩子的一面之词,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男人跟女人要钱花了,不咋地。还请别的女人喝茶、吃饭、跳舞,更不咋地。”

    彭长宜说:“你可不能这么跟娜娜说,将来她跟他们就更有意见了。”

    父亲白了儿子一眼,说道:“我还没老糊涂到这份上,我是跟你说,让你心里有个数。”

    彭长宜说:“我有数没数又能怎么样?离婚时就已经说清了,全部财产存款都归她,既然归她了,那她就有支配的权力,我能为这个去找她?”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娜娜现在学习不专心了,她跟我说,她那个同学的妈妈也非常喜欢跳舞,也是个后妈,她准备跟这个同学联手,跟踪同学的妈妈,要是那个姓康的男人再去跟这个女人约会,她们就报警。”

    彭长宜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说道:“她真的这么说的?”

    父亲说:“头睡觉说的,还当着你大哥大嫂呢。”

    “这孩子,难怪现在学习成绩下滑了,原来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了。”彭长宜有些生气地说道。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孩子现在跟那个姓康的男人死上不来,娜娜说有一次他跳舞回来得晚,就去爸爸的书房去睡了,第二天娜娜就把床单扯下来扔了,为这可能她妈妈还打了她一巴掌。

    这件事彭长宜相信,记得沈芳头结婚的时候,娜娜就跟他说过,说那个男人要来家里住,她不同意,后来沈芳也找过彭长宜,希望彭长宜做女儿的工作,彭长宜就跟女儿说,如果不让他来家里住,那么妈妈就要跟他去单位的单身宿舍去住,娜娜怎么办?难道去跟他们挤单身宿舍吗?所以,为了妈妈,为了娜娜,也要他来家里住。娜娜听了爸爸的话,同意那个男人来家里住,但是她说,不许那个男人进爸爸的书房。

    听了父亲的话,彭长宜脸色严峻,他在屋里来回踱着脚步,内心很沉重。女孩子本来就比男孩子内心敏感,但是他没有想到娜娜比一般的女孩子更加敏感,而且早熟。他一方面为女儿的成长担心,另一方面又感到自己无可奈何。看来,离婚,不仅带给大人许多创伤,也对孩子产生了巨大影响,这种影响有可能伴随着孩子整个成长阶段。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大哥和大嫂端着给他们俩准备的晚饭进来了。

    舒晴嘴里连忙说着“感谢”。

    大嫂说:“舒教授啊,别那么客气,到家里来的人都不是外人,只是乡下人家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庄稼饭,如果不嫌弃,你就多吃一点。

    舒晴看了一眼这些现做的饭菜,新出锅的农家烙饼,两面焦黄;刚刚熬好的金黄色的玉米糁粥,散发着谷物特有的香味。

    大哥打来水,舒晴在脸盆里洗完手后,坐在饭桌前,用手呼扇了几下碗里的粥,说道:“真香啊,我妈妈也经常熬粥,怎么不如这里的香?”

    彭长宜边洗手边说道:“超市里卖的玉米糁不新鲜,大多是陈的,一会让大嫂给你带点,你回北京的时候给他们带回去。”

    舒晴听彭长宜这么说,就扬着头看着大嫂说道:“大嫂,行吗?”

    彭长宜的大嫂说道:“那怎么不行?庄户人家,没啥好东西,玉米糁玉米面有的是,你家老人喜欢吃的话,我们管够。”

    一旁的大哥也憨厚地笑了一下,说道:“以后别让老人去超市买了,想吃的话,常年供应你们,没问题。”

    彭长宜说:“他们一年也吃不了五十斤玉米。”他说着,坐在舒晴的对面,端起粥碗,看着舒晴,说道:“你光说香怎么不吃?”

    舒晴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等你啊。”

    彭长宜笑了,说道:“快吃吧。”

    舒晴低头喝了一口粥,抿了一下嘴唇,说道:“真的不一样,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香的玉米粥。”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喝得太秀气了,我告诉你,喝农家粥,必须要喝出响声,不能闷着声喝,我教你怎么喝农家粥吧。放下筷子,双手端起碗,嘴贴在碗边,不动,双手转碗,转碗的同时,嘴开始用劲吸粥,这样,声音就出来了,你看着……”

    彭长宜照着自己说的那样,开始大声喝粥,声音的确很响亮。

    舒晴掩着嘴,忍不住“哈哈”笑出声。

    (祝我亲爱的读者们,平安夜快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