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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戏谑吴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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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祥一愣,说道:“羿楠是您闺女?”

    老汉点点头。

    齐祥乐了,心说,有意思,谁都知道吴冠奇在疯狂地追求羿楠,而羿楠的父亲却跑来告状,告吴冠奇占用自己的土地,他们这是唱得哪出啊?

    齐祥把信折好,放进抽屉,说道:“您来羿楠知道吗?”

    羿老汉说:“我干嘛让她知道?不是她,我还不至于让乡亲们误解呢?这事,你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我在往上告,实在不成还有北京呢。”

    到北京上访,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牵扯到稳定大局,任哪级官员听了都会脊背冒汗!但是齐祥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惊慌,因为凭他的直觉,他感到问题没那么严重,似乎他来上访,还有闺女羿楠的因素。

    齐祥笑了,和颜悦色地说道:“这样,您先回去,我们调查一下再给您处理意见好吗?”

    “不好,如果你解决不了我就见彭书记,你看,干粮我都带来了,见不到彭书记我就不走。”

    由于牵扯到羿楠和吴冠奇,齐祥没有把他当做普通的信访者那样按程序接待,他说道:“彭书记今天参加博物馆开馆仪式去了,这会不在县里。”

    羿老汉说道:“这样,在不在的我也去县委找他,我听说弄这个园区,就是他的主意。我正好有话要当面问他。”说着,从齐祥手里就夺过那封信,揣进兜里就要走。

    齐祥笑了,难怪羿楠也是个倔脾气,原来是从她爹这里继承下来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他就说道:“这样,你别急,我先问问彭书记在哪儿?”

    他拿起电话,没有打给彭长宜,却打给了羿楠,说道:“你好,在哪里?呵呵,我现在在信访办,我对面坐着一位信访者,是羿家庄的叫羿长生,是来状告农业园区占地的事。”

    羿楠正跟吴冠奇在废水库半山上的凉棚里烧烤,听到齐祥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当时就惊讶地说道:“我爸爸,他在哪儿?他要干嘛?让他听电话。”

    齐祥笑了,说道:“这样,我领他去趟县委找彭书记,你要是不忙的话就过来一趟。”

    羿楠连声说道:“好好好。”

    由于信访办没有在县政府大院,而是在另一条街上,齐祥看了看,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他就用车把羿长生带到了县委大院,他提前没有给彭长宜打电话,他料到彭长宜肯定在陪窦老,不会在办公室的,这样,他才放心地把羿长生带到了县委大院。

    当看到彭长宜的车时,他还在想,可能是老顾开车回来了。

    等他领着羿长生推开书记的办公室门时,就听到了一阵鼾声,才知道彭长宜在里面睡觉。

    彭长宜的秘书被他送去锦安学习了,暂时担任临时秘书的是市委办公室一名刚从教育口调上来的教师,姓梁,是梁青河的侄子。梁秘书听到有人进了书记的办公室,急忙跟进来,一看是齐祥,还带着一位农民模样的人,就说道:“齐主任,您有事吗?”

    齐祥从里屋出来后,说道:“有点事,这位老汉要见彭书记。”

    梁秘书说:“彭书记刚回来也就是五分钟,进来后直接去了里屋,他太累了。”

    正说着,新任市委办公室主任赵丰也进来了,他看了看来人,说道:“老齐,怎么回事?”

    齐祥说:“这是羿楠的父亲,他有些事想找彭书记反应一下。我是从信访办把他领来的。”

    赵丰一听,心想,你个老齐也是老政客了,怎么这么不懂事,随便就把信访者领来见书记?

    齐祥显然读懂了赵丰的意思,就说道:“可能心里有点小疙瘩,想跟彭书记倾诉倾诉,无妨。”

    赵丰瞪了他一眼,心说你齐祥倒是坦然,怎么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了,但是,当着当事人的面,他不好公开指责齐祥,因为齐祥一贯行事谨慎,不是没谱的人,他之所以领羿长生来见彭书记,应该有他的道理。他看了一眼羿楠的父亲,跟齐祥说道:“什么事?”

    齐祥笑了一下,说道:“为农业园区占地的事。”

    赵丰愣了一下,谁都知道羿楠跟吴冠奇的事,这个未来老丈人反应农业园区占地的事?不知他们唱得哪出戏?

    这时,就听彭长宜在里屋说道:“谁呀,农业园区占地怎么了?”

    梁秘书急忙进到里屋,似乎和他说了什么,就听彭长宜打了一哈,说道:“搞什么搞?把吴冠奇和羿楠给我叫过来!”说着,人就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的两眼红红的,带着血丝,一看就是连日来疲劳,没有休息好。

    羿长生毕竟第一次见到平时电视里见到的彭长宜和这么多的县领导,他不免有些紧张,尤其是听彭长宜在屋里带着怒气说的话,就更加的紧张,自己来上访,本来就是想在乡亲们面前表明个态度,表明自己并没有占吴冠奇的便宜,也表明自己对乡亲们的愤怒,本来吗,一方面对他进行着指责,一方面却迫不及待地和人家签订了土地租用合同,一辈子耿直的他,很看不起这些两面三刀的人,所以,他一怒之下,就跑到县城上访来了。但是,如果因为自己的上访而影响了闺女,这是他所不愿意的。尽管自己的闺女和大款交往被别人说三道四自己也有些脸挂不住,但真要影响闺女的前途,这可是他所不愿意的,要知道,周围别说他们村,就是周围几个村子里也没出来几个大学生啊。不过事情已经不容他后悔了,彭长宜已经出来了。

    彭长宜出来后,两只血红的眼睛看着羿长生,不客气地说道:“你是羿楠的父亲?羿楠知道你来吗?”

    羿长生感到这个彭长宜可是比电视里见到的威严多了,电视里,他和蔼可亲,有说有笑,但是眼前的这个县委书记,尽管他的样子显得很疲惫,但却威严可畏,声音严厉,并且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逼视着他,目光咄咄逼人,有着一种只有领导者才有的威严和凛然,让他有了一种胆怯和畏惧。他嗫嚅了半天才说道:“这……这和她没有关系,我是来反映问题……来了。”

    彭长宜紧逼道:“你反映什么问题?再说我们有专门让你反映问题的地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羿长生看了一下齐祥,刚想说什么,齐祥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道:“是这样,今天是我的信访接待日,他提出要见您,我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特殊,就带他过来了。”

    彭长宜看了齐祥一眼,心说,老齐啊老齐,你哪儿都好,就是这个毛病不好,考虑的太多,顾忌的太多,但是,齐祥的这种性格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自己的互补,也是自己所欣赏的。想到这里,他再次看了羿长生一眼,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口气不像刚才那么凌厉了。

    羿长生挺起身子,鼓起勇气说道:“我反对开发商占用我们村的地。”

    彭长宜刚刚平和下去的语气马上又严厉起来,他提高了声音说道:“你反对?早会干嘛去了?我问你,从去年开始,乡里的干部和村里的干部跟你们座谈的时候,,你反对着吗?!”

    羿长生一听,自知自己说的话不占理,就涨红了脸,装得很硬气地说道:“那个时候我没反对,但是我现在反对不行吗?”

    彭长宜眼睛一瞪,说道:“不行!即成事实的东西,你再反对也晚了,炮弹都扔过去了,眼看就要落地爆炸了,你再反对开战还来得及吗?省政府批准建设的红头文件都下发了,而且别处已经开始施工了,你这个时候反对有什么用!你如果有意见的话,等一会吴冠奇来了,你可以跟他提要求,他也只能从经济上补偿你,但是我告诉你,要求补偿的理由一定要充分,要合理,不然你的行为不会得到我的支持。”

    彭长宜自认为自己说得合情合理,既支持了羿长生,也警告他不许无理取闹,哪知,羿长生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他一听就急了,心说,我现在极力撇清的就是这一点,如果多要一分补偿款,乡亲们就更有的说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急忙说道:“我不要补偿。”

    彭长宜本来转身想走,他要陪窦老去吃饭,一听羿长生这么说,就回过头说:“那你干嘛来了?”

    羿长生脸红了,说道:“我反映问题,我不同意他占我们的地。”

    彭长宜说道:“现在占你们土地的不是他个人的行为了,是咱们县引进的资金,共同开发,这一点难道下乡干部没跟你们讲清吗?再说了,据我所知,绝大部分村民都签了合同,只有一小部分没有在家的村民还没见到合同。”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反正我那几亩地不给他,你们愿意拿我怎么样就怎么样!”羿长生说着,扭过了头,不看彭长宜了。

    彭长宜说道:“你有什么问题跟接待你的领导反映。我还有事。”说着,就看了齐祥一眼,勾起嘴角,坏笑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道:“齐主任,交给你了。赵主任,走,咱俩陪窦老去。”

    齐祥看着他的神态,不由地也笑了一下,彭长宜的意思显而易见。人,是你领来的,麻烦你还负责送回去吧。

    彭长宜和赵丰下了楼,出了县委大楼门口,正好看见吴冠奇的车子急速驶进院里,羿楠从车里出来,她关上车门后,就快速跑了过来。

    羿楠看见彭长宜,尴尬地说道:“彭书记,我爸呢?”

    彭长宜故意板着脸,没好气地说道:“在我办公室呢。”

    羿楠还想跟彭长宜说什么,但想了想,就什么都没说,向楼上快速跑去。

    这时,彭长宜看见吴冠奇也下了车,他就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抱在胸前,神态自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吴冠奇向他走来。

    赵丰知道彭长宜和吴冠奇的关系,就冲着吴冠奇打了个招呼后,便跟在老顾的身后,上了车。

    吴冠奇慢悠悠地向彭长宜走来,到了跟前,看着彭长宜,不由地笑了一下,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给你惹事了?”

    彭长宜看着他,也不由地笑了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呀,惹没惹事自己知道,呶,你老丈人告你来了,在我办公室呢,你看着办吧,我还有事,就不陪吴总您面见岳父大人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吴冠奇急忙说道:“嗨,你别走啊?到底因为什么?”

    彭长宜认真地摇着头,认真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吴冠奇低头笑了一下,抬起头说道:“彭长宜,咱俩是不是好朋友?”

    彭长宜想了想说:“那要看在什么情况下了,有的时候是,有的时候不是,比如现在,我的乡亲来找你,这个时候,我就会站在这边,但是你一旦受到无理敲诈或者欺负,我肯定要站在你这一边,不过,如果是你老丈人敲诈你,我哪边也不占,我就坐在城楼观风景,因为有一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

    吴冠奇笑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别处,又回头看着彭长宜说道:“我现在是你请来的投资者,理应受到你的保护。”

    “这个我不承认,是你自己愿意来的,你是觉得三源有利可图,有女可追,我又没去绑架你。”

    吴冠奇狠狠地说道:“那天是谁把我叫到废水库的?”

    “是我,没错。我把你叫到哪儿说什么了?我从你兜里往外掏钱了吗?还是你愿意来,你有私心,你不是要为一只老天鹅配对吗?”

    吴冠奇笑了,看着他,小声地、狠狠地说道:“彭长宜,你真是辘轳把装口袋——”

    “什么意思?”彭长宜问道。

    吴冠奇凑近了他,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横竖不是东西!”

    “哈哈哈。”彭长宜一听开心地大笑了,狠狠地捶了一下吴冠奇,就走下了台阶。

    “彭长宜,你还真走啊?见死不救是吧?”吴冠奇冲着他的背影说道。

    彭长宜站住,回过头,用手指着楼上说道:“救你的人上去了,放心吧,谁让你总是占着人家姑娘不说正格的,也不登门认亲,活该!”

    吴冠奇急了,说道:“不是我不想,是他姑娘不跟我说正格的,我怎么去认亲?”

    彭长宜笑了,坏坏地说道:“这次机会来了,人家给你搬梯子来了,你赶紧顺着梯子出溜下来吧——哈哈——”说着,扬长而去。

    吴冠奇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他也不想上去,毕竟有些事,可能当着他的面,羿楠不好处理。于是,他又返了回来,坐在车里,给羿楠打了一个电话,羿楠接通后,吴冠奇说道:“宝贝,怎么样?用我上去吗?”

    羿楠说道:“不用,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说着,就挂了电话。

    坐在车里,吴冠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见过无数惊心动魄的谈判场面,也挥舞着铁棍带领民工打过群架,但是和“老丈人”谈判,他心里的确没底。

    想到这里,他就越发的对彭长宜咬牙切齿,心想,你彭长宜有难的时候,我袖子一撸和你一样伸出手臂,给朋友抽血,可是你彭长宜呢,居然见死不救,撇下我一人享乐去了,唉——唯女子与彭长宜难养也——

    这时,吴冠奇的电话响了,他以为是羿楠,飞快地打开机盖,说道:“喂,宝贝,怎么样?”

    “哈哈哈____天哪,你可是笑死我了——”

    不是羿楠,是彭长宜。

    吴冠奇瞬间的尴尬过后,就一本正经地说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彭长宜止住笑,说道:“我刚才给老齐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他具体情况,听老齐介绍,他主要是对自个姑娘不满意,似乎不像受到别人的唆使,看来还是你们的内部矛盾。我怕你多想,所以就想告诉你,没想到我变成……哈哈。”彭长宜笑着就挂了电话。

    吴冠奇心说这下糟了,有把柄落到彭长宜的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家伙,指不定当着谁都敢给他爆料出来。不过他担心的还是羿楠,他不知道羿楠的父亲为什么要告他?

    他很想再给羿楠打个电话问问,但这时,就看见齐祥出来了,后面跟着羿楠和一个老头,无疑,那个老头肯定是羿楠的父亲,一个中等个,背稍稍有点驼的衣着很朴素的老农。

    他下了车,想过去跟羿楠的父亲的打招呼,这时,就见一辆桑塔纳轿车过来,停在他们的面前,齐祥走过去,拉开车门,就将羿楠父亲让进了车里,然后替他关上车门后,桑塔纳轿车便驶了出去。

    吴冠奇走到了跟前,跟齐祥寒暄握手。齐祥说道:“吴总也被惊动了?”

    吴冠奇说:“是啊,我不了解情况,没敢上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祥乐了,说道:“让我们大记者给你介绍吧,我有事,那边有人找,得赶紧过去。要不你到政府那边坐坐?”

    吴冠奇看了羿楠一眼,说道:“不了,改日再去讨扰。”

    齐祥跟羿楠和吴冠奇说:“那我就过去了,羿楠,别跟你父亲着急,好好做做工作。”

    羿楠说道:“谢谢齐主任。”

    齐祥便向那个小门走去。

    羿楠看着齐祥从这个小门走进了政府大院,她忽然有些恍惚,记得小庞说过,徐县长从来都不走这个小偏门,因为这个小偏门设计的过低,个子稍高一点的人过这个门洞,都要下意识地低下头,其实不低头也完全能过去,但人们心里的习惯,总认为不低头就会碰着脑门。所以,徐县长就不走这个小门,即便是走着,他也要绕道从县委正门进来;她还听小庞说过,彭长宜从来都不这么做,除非是从外面坐着车直接去县委外,每次去县委找邬友福或者是开会,他都走这个小门,而且他的个子很高,每次过这个小门的时候,都要低头,来一次县委大院,他就会低两次头,去一次,回来一次,但是彭长宜从来都没有感到有什么屈尊,或者是有什么受辱,他很自然,而且当小庞提示他徐县长从来都不走这个小门的时候,彭长宜表现的很是淡然。

    尽管羿楠从来都没有见过彭长宜走这个门洞,但是足可以想象凭他的个子,要经过这道门的时候,肯定会低头的,不知彭长宜低头的时候心里是否平衡,但不管彭长宜真实想法如何,反正,彭长宜经过了无数次低头后,他现在终于在三源抬起头来了,而曾经不可一世的三源的霸主,如今却成了阶下囚,而从来都不肯低头的徐县长,在执政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很少见到他开心的时候,大都时候都是郁郁寡欢,乃至于他周围的人都是患得患失。反过来说,从来都不拿那个小门当回事的彭长宜,倒是比徐德强成熟许多,不但自己迅速成长起来,还影响了他周围一大批的人,即便彭长宜甘于屈尊人下的时候,他也没有半点的消极和公开的抱怨,这一点,的确是徐县长们甚至包括她都该好好学习的。

    彭长宜的确在无形中影响了一大批的人,褚小强、小庞、康斌、齐祥、陈奎,甚至包括她,尤其是小庞,现在行事风格都在有意无意地模仿彭长宜,褚小强更不用说了,他和彭长宜之间是彼此欣赏,彼此知晓,配合起来相得益彰的那种,康斌和陈奎的变化也很明显,这两个干部能力有,思想有,但以前就是太消极,不知彭长宜用了什么办法,激发了他们的热情,而且在去年三源震荡中,都表现出了较好的素养,在仕途上都有进步。

    彭长宜的身上的确散发着一种魅力,这种魅力不单使他个人与众不同,而且还能影响周围的人,如果徐县长活着的话,的确该好好反思一下。

    即便现在,羿楠对徐县长还是蛮尊重的,徐县长就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泾渭分明、黑白分明,从彭长宜身上,她看到自身和徐县长的不足之处,有的时候,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过分强调自己的原则甚至死也不妥协未必是好事,毕竟,世上不光是两种颜色组成的,人也不光是两种人,就拿不远处那个一直都在追求自己的吴冠奇来说吧,也是如此,他有他的不足,但是也有他的可贵之处,他染指夜玫,他追名逐利、放荡不羁,但归根到底,还是有着自己做人做事的底线,不然,彭长宜也不会和他打得火热。这就说明他身上还是有着可贵最起码有让彭长宜佩服和放心的地方,要知道彭长宜可不是凡人啊,他看中的人应该不会错的。

    其实,羿楠已经从心里默默地接受了吴冠奇,只是性格使然,使她从来都没有向他表白过,甚至都没有暗示过,他爱自己,这点无需置疑,他会包容自己的倔脾气,会给她一切,这一点也是无需置疑,就像刚才在山上吴冠奇向自己表白的那样,他说:“我吴冠奇除去做了许多似坏非坏的事和年龄偏大外,还有一点钱,我个人认为,前两条权且是缺点,后一条不该是缺点,有钱不是罪。”

    他的这话,忽然之间就说服了羿楠,是啊,有钱不是罪,他挣的钱,哪一分不是浸透着自己的血汗?人们不都在积极努力地挣钱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吗?

    但是,还有一点让羿楠无法释怀的就是他染指夜玫,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想起都恶心,谁都知道,夜玫和葛兆国、邬友福的关系,将来自己找了一个和这些人有关联的人,想想她都恶心。可是,也许他自己说得对,你能让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守身如玉吗?显然不能。他以前的确很滥情,但自从开始追求自己后,他说他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这一点尽管她不完全相信,但最起码说明了他的诚意。

    想到这里,她看着身后的那个男人,那个刚刚还被父亲指责的男人,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种冲动,她发誓,这种冲动以前从来都没有过,他冲动的想扑到这个男人的怀里,想让他抱紧自己,想大声嚎哭几声……

    也许,多年都是压抑自己的感情无从释放,多年来都无从寄放自己的感情,也许,她的确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

    羿楠低下了头,双手揣进了裤兜里,看着自己的鞋尖,在地上划拉了几下,等她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不知所措的男人时,已是两眼含泪了……

    吴冠奇见羿楠突然哭了,更加不知如何是好,想必羿楠受到了父亲的责骂,他刚想说什么,就见羿楠歪着头,流着眼泪看着他,哽咽着说:“吴冠奇,你愿意娶我吗?”

    吴冠奇愣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羿楠会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地方县委大楼门口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尽管这话他梦寐以求,但还是不敢相信。

    羿楠见吴冠奇没有立刻回答,她把头扭向了一边,眼泪流的更欢了,她镇静了一下自己,再次扭过头,看着吴冠奇,说道:“吴冠奇,你聋了吗?”

    吴冠奇这才反映过来,连忙说道:“我愿意,愿意,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只是,你说的是真的吗?”

    羿楠噗嗤一声笑了,不瞒地说道:“吴冠奇,这是我三十年来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你说是不是真的?”

    吴冠奇他一步向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前,低声说道:“宝贝,太好了,太好了,我们马上结婚!”

    羿楠也紧紧地抱住了他,在他的怀里一边抽泣着一边点着头。

    “嗨,嗨,嗨,我说,干嘛哪?我说吴总啊,你可真够浪漫的,这可是县委机关大门口,怎么在这个地方公开示爱啊?”

    羿楠吓了一跳,她听出是县长康斌的声音,一下子反应过来,就想从吴冠奇的怀里挣开,但是吴冠奇却没松手,而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不使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吴冠奇抬起头,说道:“康县长,你太幸运了,祝贺你!”

    康斌发现,这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松开,又听吴冠奇这样说,就笑着说道:“我幸运什么?幸运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