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权力之巅 > 031 心往何方

031 心往何方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都走了?怎么这么快……”彭长宜惊讶地说道。

    “您再看看第四版的副刊。”

    小庞说着,就给彭长宜把报纸翻到了第四版,第四版是文学副刊版,彭长宜以前从来都不看这个副刊版面,认为那里是文艺爱好者的领地,他没有艺术细胞,自然也就不爱看这些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文章了,自从他喜爱上摄影后,才开始关注这上面的摄影作品。

    但是,今天,在这个版面最醒目的位置上,赫然刊登着江帆的一首诗,粗黑体的标题,一下子就冲击了彭长宜的视角,这首诗作的题目是《心往何方》。

    尽管他知道江帆曾经是风靡一时的校园诗人,但是他从未见过江帆写的诗。

    小庞说道:“江市长真有魄力,去支边了,还写下了这么一首叙事体的抒情诗,我看了好几遍,看得心里酸酸的,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

    彭长宜冲小庞挥了一下手,小庞就知趣地打住了话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又给彭长宜沏好了水,走出去,并给他轻轻带上了房门……

    彭长宜手里拿着这张报纸,慢慢地坐了下来,从不爱读诗的他,今天却怀着一种异样心情,默默地读着这首诗:

    “总是总是这样想起,畿南锦北,沃土京州,巍巍太行,伴我七载的第二故乡;

    总想总想这样遗忘,长河落日,万马河畔,红云泪光,夕阳下那牧归的牛羊;

    总在总在梦里回望,淳朴勤劳,勇敢忠厚,包容善良,亢州啊,我那九十六万的老乡!

    心往何方,农田、学校、工厂?还是祖国边陲、江南水乡、漠北高原的莽莽荒荒?

    心往何方,蓝天、白云、夕阳?还是春华秋实、岁月流转、朝朝暮暮中你那孤寂的目光?

    多想啊多想,让我的老乡,少有所教、壮有所为、弱有所助,老有所养;

    多想啊多想,让这亘古的膏怡之地,水满库,粮满仓,民富国强;

    我多想啊多想,把我最热的心,最真的情,最沸的血,统统献给你啊,让你的天更蓝,地更旺,远离眼泪和忧伤,永远充满希望。

    就这样啊就这样,一次次地遗忘,一次次地梦想,一次次地回眸,魂牵梦绕,百转愁肠……

    扬帆、启程,远航……

    我的爱啊,像尘埃,无声无息地融入到你辽阔的版图,投入到你温暖的怀抱;

    我的爱啊,像蜡烛,燃尽成灰,泪尽始干,最后一滴泪啊,好想落到你的发梢,滚到你的脚旁……

    多么多么地希望,你把它收好、珍藏……

    只要冬不雷、夏不雪,只要地不老、天不荒,只要上有阳光,下有希望,我的心,终将所往!

    因为,有你的地方,再远,也是天堂……(谨以此诗,告慰我那些没来得及说再见的朋友们。)”

    看完后,彭长宜的眼睛模糊了,他抬起头,深情地看着对面墙上江帆拍的那幅大照片,想着那天晚上喝江帆喝醉的情景,两行热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江帆,带着他满腹的沧桑和对丁一的爱,远走边疆了,尽管那天他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真的走了,彭长宜的心还是愁肠百转,思绪万千,他不知道,江帆的最爱——丁一看到这首诗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他知道,江帆小括符里的那句话,肯定包括丁一,丁一就在“那些没来得及说再见的朋友”的范围内……

    眼泪,顺着两颊流了下来,彭长宜在心里说道,市长啊,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要知道,你走了,你去履行跟丁乃翔的诺言去了,那么丁一该怎么办?她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吗?您这样等于硬生生在摘她的心啊……

    就在彭长宜看了江帆这首诗,流下眼泪的时候,在锦安市委的常委楼里,当刘季青手里拿着报纸,轻轻走进翟炳德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市委书记的座位上,没有翟炳德,但是,在他办公桌上,摆着一张跟他手里同样的报纸,上面,正好是江帆发表的那首诗,再一看,在这首诗的“上有阳光,下有希望”的句子下,划上一道粗粗的墨迹,还有一个大大的“?”。

    “有事吗?”

    刘季青吓了一跳,他赶忙回头,就发现翟炳德居然站在窗前,默默地注视着窗外。因为他是站在绛紫色窗帘的那一边,刘季青进来时,眼睛只顾盯着他的座位,根本没有发现窗前的翟炳德。

    刘季青赶忙说道:“没有,没有。”说完,把自己手里的那份报纸藏好,悄悄地退了出去。

    翟炳德重新走到大办公桌旁,坐了下来,他再次看着江帆的那首诗,一遍,两遍……最后,他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半天,里面才有人接听。

    “喂,哪位?”

    翟炳德清了清嗓子,说道:“老首长,是我,炳德。”

    “哦,炳德啊,有事吗?”

    翟炳德口气低沉地说道:“他走了,昨天上午走的……”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

    翟炳德用心地听着,半天,才传来一声挂断电话的声音……

    翟炳德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又重新看了一遍江帆的诗,目光再次停留在他划黑线的地方,也许,翟炳德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这是江帆留给锦安最后的记忆了……

    在亢州市委市政府机关的大楼里,江帆支边的消息和他发表在日报上的这首诗,都成了人们高度关注的事情。一位刚分来几天的大学生拿着报纸,找到了金生水,进门就指着江帆的这首诗说:“金秘书,你看这是诗吗?我怎么感觉像散文诗?”

    金生水的目光从自己桌上的报纸移开,他摘下了眼镜,双手学着市长的样子,搓了搓自己的脸,然后戴上眼镜,看着他,说道:“什么是诗?有真情实感的就叫诗!”

    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来到走廊的洗手间,摘下眼镜,洗了几下脸,对着面前的镜子,眼圈就又红了……

    在市委副书记王家栋的办公室,他也是刚刚看完了报纸,心情很沉重,摘下老花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里面一个沉稳、平静,永远都是不慌不忙的声音传来:

    “喂,家栋——”

    王家栋笑了一下,说道:“樊书记,是我。”

    “你在忙什么?”

    “樊书记,我没忙什么。”

    “哦,那你打电话干嘛?”

    王家栋乐了,说道:“没事,我就是想给您打个电话……”

    “哦,家栋,我听说江帆支边去了?”樊文良说道。

    “是的,昨天走的,我刚看完报纸上刊登的消息。”

    “呵呵,你是不是用王氏私家菜给他践的行啊?”樊文良笑着说道。

    “没有。”

    “哦?这似乎不是你的风格呀?是不是最近手艺蜕化了,懒得示人了?”樊文良不紧不慢地说着,调侃着他。

    “不是,不瞒您说,我们谁都没给他践行,因为他没有给我们任何人这样的机会。”王家栋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

    “哦?你们提前不知道吗?彭长宜也不知道吗?”樊文良连着问道。

    “彭长宜知道,我也知道,我跟江帆联系过,他说头走的时候一定要聚,谁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唉,连个电话都没有。”

    “哦,今年省里的政策是这样,不搞统一的形式,成熟一个走一个,江帆是主动报的名,而且也没有家属拖累,一般省里批准后,相关的手续办好后就可以走了。想必他是不愿跟你们告别,怕彼此都伤感吧。”樊文良沉着地说道。

    “是啊,我刚才是在锦安报纸上看到了他发表的一首诗,他在括号里说,谨以此诗,告慰我那些没来得及说再见的朋友们。他是以自己的方式跟我们大家告别的。”

    “家栋,你要是方便,把他的诗念给我听。”

    “好……”王家栋就咳嗽了一声,准备念诗。

    “等等,我录下来。”说着,就摁下了电话上的录音键,“好了,开始吧……”

    中午,曹南、林岩、小许三人在中铁外招餐厅相聚,本来林岩给丁一打电话着,但是丁一一直关机,办公室也没人接。

    席间,林岩让小许再次给丁一打电话,丁一仍然关机。

    曹南说道:“小丁能去哪儿呢?你再往她办公室打一个试试。”

    小许给又往丁一的办公室打,仍然没人接听。

    他们三人的话都很少,也都喝了不少的酒……

    丁一去哪儿了?

    很简单,她哪儿都没去,此时,正趴在宿舍的床上哭呢。

    由于职业习惯,她每次到办公室,如果没有临时任务,必看报纸。今天早上,当她打开门,拿起从门缝里塞进的一沓报纸,她刚打开报纸,赫然就看到了那条报道江帆支边的新闻消息,她以为自己的眼花了,揉揉眼,再次仔细地看去,仍然是江帆。难道,有重名重姓的人吗?显然不是,因为文中写的清清楚楚,市统计局局长、党组书记江帆如何如何。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瞬间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凝固了,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直感到耳鸣眼黑,她瘫坐在了椅子上,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闭上眼睛,努力告诫自己镇静、镇静,过了好大一会,她才拿起电话,颤抖的手指,极其快速地按下了一串电话号码,却传来了“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经关机。”她又拍了一下按簧,又飞快地拨了另一串号码:“对不起,您拨叫的号码是空号。”

    什么?空号?他居然把他的那部私人电话号码取消了!

    看来,他是有意而为!

    忽然,丁一感到无计可施了,半天,她才感觉到了脸上有冰凉冰凉的东西在蠕动,她用手抹了一下,原来,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来了,她又抹了一下,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就扑簌簌地涌出,直到恸哭出声……

    她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辞而别?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的,这段时期以来,由于他的不冷不热,丁一给他的电话也明显少了,本来就忧心忡忡的她,搞不懂他为什么变得这样?本来想等他安定后,找他谈谈,本来想告诉他,在她的眼里,无论他怎样,无论他当不当市长,他都永远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市长,都是她最爱的人,但是,这些话还都没来得及说,他居然远走高飞了?而且,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她又气又恨,把那张报纸啪的一声就扣了过来,她不想再看到他的名字。然而,透过泪眼,她却看到了一个比刚才那版上还要醒目的名字——江帆。

    她就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重新抓起那张报纸,凑到眼前,这是江帆写的诗,他写的诗:心往何方?

    她边看边流泪,边流泪边看,当看到那个小括号的时候,她已是泣不成声……

    “谨以此诗,告慰我那些没来得及说再见的朋友们。”丁一在心里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难道,她丁一,他曾经是那么深爱的丁一,也在这些朋友中吗?难道,这话也是说给她听的吗?没来得及,什么叫没来得及?打个电话也来不及吗?

    江帆,江帆啊,你这个混蛋……

    丁一伤心欲绝,痛苦不堪,她抓起那张报纸,冲出办公室,快速地跑上了三楼自己的宿舍,踉踉跄跄地摔倒在了床上,终于,哭出声来……

    她哭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抓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手机,打开,但是,没有他打过的电话,她彻底地绝望了。眼睛定定地瞪着自己扔在床上的那张报纸,重新拿了过来,坐在写字台旁,摊开,有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希望能从他的字里行间中读出自己渴望找到的信息或者是答案。

    “总是总是这样想起,畿南锦北,沃土京州,巍巍太行,伴我七载的第二故乡……”这句话应该没有什么,就是表达了诗人对陪伴他七年的亢州的一种怀念。

    “总想总想这样遗忘,长河落日,万马河畔,红云泪光,夕阳下那牧归的牛羊……”这句描写的景物,怎么是那样的熟悉?恍如昨天,那情那景,令她记忆犹新。是的,没错,这应该是万马河畔,是他们曾经去过的万马河的南岸,那里,有她对妈妈的怀念,有她受到袁小姶的欺辱后,被他吻干的泪水,还有他冲着河对岸那放羊的老汉的呼喊……这说明,这说明他心里有她,有她不灭的影像!

    “心往何方”、“漠北高原”?难道,他离开亢州后,就没了方向?还是那个时候已经决定要去“漠北的莽莽荒荒”了?

    “多想啊多想,让我的老乡,少有所教、壮有所为、弱有所助,老有所养;多想啊多想,让这亘古的膏怡之地,水满库,粮满仓,民富国强”,看到这里,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太了解他的抱负了,太了解他的为人和执政的思想了,只是,他壮志未酬……

    “多想啊多想,把我最热的心,最真的情,最沸的血,统统献给你啊,让你的天更蓝,地更旺,远离眼泪和忧伤,永远充满希望。”这句话,说的是亢州,还是自己?

    “就这样啊就这样,一次次地遗忘,一次次地梦想,一次次地回眸,魂牵梦绕,百转愁肠……扬帆、启程,远航……我的爱啊,像尘埃,无声无息地融入到你辽阔的版图,投入到你温暖的怀抱;”这些话中,似乎有自己,又似乎没有自己。

    “我的爱啊,像蜡烛,燃尽成灰,泪尽始干,最后一滴泪啊,好想落到你的发梢,滚到你的脚旁,多么多么地希望,你把它收好、珍藏……”这里的“你”指的是什么?是祖国,是亢州,还是我丁一?

    “只要冬不雷、夏不雪,只要地不老、天不荒,只要上有阳光,下有希望,我的心,终将所往!因为,有你的地方,再远,也是天堂……”这最后的“你”,让丁一怦然心动,无疑,这个“你”,肯定有自己,这一点,她非常有自信。

    但是,是什么样的变故,让江帆失去了信心,离开自己,离开锦安,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江帆,不是你说要我做你的小妻子吗?可是,你怎么抛下我,远走高飞了?

    她又突然想起一个人,这个人肯定知道,对,马上给科长打电话,于是,她就拨出了彭长宜的号码。

    彭长宜的心也是十分沉重,想江帆一个首都名校的高材生,一个卓尔不群的官员,在这一年中,居然经历了几次大大小小的沉浮:提拔成为泡影,离婚失败,上党校,被委屈地安排到了统计局,最后无奈选择了远走他乡……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江帆的那首诗,“多想啊多想,让我的老乡,少有所教、壮有所为、弱有所助,老有所养;多想啊多想,让这亘古的膏怡之地,水满库,粮满仓,民富国强……”无疑,作为热血男儿的江帆,肯定有着许多未了的心愿,在他几年的执政生涯中,肯定有着许多的遗憾,所以才发出这样的感叹。

    对着江帆那张破土的麦苗,彭长宜不禁想到,什么时候,江帆才能像这初生的幼苗,破土而出?

    由江帆他想到了许多,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时候,吴冠奇进来,说如果他没事的话,就跟着他去工地看看。

    反正彭长宜什么事也不想干,就坐上了吴冠奇的越野车,来到了云中公路建设工地,刚下车,他就接到了丁一的电话。

    彭长宜刚喂了一声,就听丁一在电话里啜泣着说道:“科长,你在哪儿?”

    彭长宜的心一动,说道:“小丁啊,我在外面一个修路工地,你有事吗?”

    自从上次和江帆分别后,彭长宜回过亢州,但是他没敢跟丁一联系,怕自己冲动后告诉丁一江帆支边的事。

    “科长,说话方便吗?”

    彭长宜看了吴冠奇一眼,吴冠奇坏笑着走开了。彭长宜说:“方便,你说吧。”

    哪知,丁一还没说话,就先在那头抽泣开了……

    彭长宜料定她知道了江帆的事,就说道:“你怎么了?别哭啊,有什么事跟科长说,科长给你做主。”

    “科长,他走了,不声不响就走了,你知道吗……”

    彭长宜转过身,面朝着北面的层层山峦,说道:“我……我之前倒是知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呢?”

    丁一哽咽着说:“我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呀——”

    听了丁一的指责,彭长宜也很不好受,他眼望北方的天空,在心里说道:市长啊市长,你走了,把难题留给我了,我该怎么跟她说啊?

    “是不是你那天去锦安办事就已经知道他要走了?”丁一还在问。

    彭长宜半天才回过神,说道:“是啊,那天他说了,但是我真的以为你知道,所以没有告诉你,加上我最近也是忙得很,所以也就没有由头和你说这事,你冷静一下……”

    丁一呜咽着说道:“科长,事已至此,我也想冷静,可是我冷静不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呀——”

    彭长宜的心隐隐作痛,他想了想,最后说道:“你别急,我这一半天争取回去,我们商量一下,等他在那边安顿好了,我带你去找她。”

    “不——我不去,永远都不想见他了……呜——”丁一痛哭着挂了电话。

    听见丁一这样哭,彭长宜心如刀割,但是,他无计可施,他无能为力,他爱莫能助。丁一现在爱着江帆,深深地爱着,这点任谁都动摇不了,江帆这样不辞而别,也是深爱她的表现,这从他的那首诗里就能窥见一斑,尽管诗言志,但是,诗也能起到一个载体的作用,最后那两句,任谁看了都会动容,只是,彭长宜总感觉到,其实,江帆也是通过这两句话,在向丁一传达着自己的一个信号,等于是在告诉丁一,只要有你,心就所往。只是,不知丁一是否能领会到江帆的这层苦心。他这样离去,别说丁一,就是他彭长宜都很难受,丁一又怎么能接受啊!

    唉,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等待丁一的,将是怎样的慢慢相思路啊。

    想到这里,彭长宜暗暗祈祷,祈祷丁一尽快找到她心仪的伴侣,早点忘掉江帆,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这样,不枉江帆的一片痴情,也不辜负江帆远赴边关的苦心……

    彭长宜本想着这周回去,丁一的情况他有些不放心,他听说温庆轩调到了市委宣传部任部长,广电局来了一位新局长,李立没有上位。江帆前脚走,丁一敬重的温庆轩也离开广电局,肯定内心的失落感是非常强烈的。

    尽管江帆走时,没有特地叮嘱他要他照顾丁一,但是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要关照丁一,别的方面他做不到,起码陪她说说话,给她一些宽慰还是能做到的,他也给林岩和小许分别打过电话,让他们在可能的情况下,多约丁一出来玩会儿,别让她感到太过孤单。

    彭长宜回去找丁一,还有一件事,他目前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丁一交代,那就是他和江帆在蒙古包喝闷酒的时候,江帆交代了彭长宜一件事,希望他把这件事办好,那就是江帆在亢州古街的门脸房,他托彭长宜把古街的房子过户到丁一名下,他说他也准备像薛阳那样,“三光”着去支边。

    江帆的这处房产,还是当年彭长宜怂恿他买下的呢,所有的手续也都是彭长宜给办的,如果过户给丁一,彭长宜当然能把这事做好,问题是,丁一会接受吗?记得当时彭长宜就问了这个问题,江帆幽幽地说道:“如果她不要,你就说我说的,让她费心,暂时替我保管吧,房子的租金,就交给她吧。”彭长宜非常清楚,江帆的这个理由,是无法说服丁一,让丁一接受他的馈赠的。

    但是,彭长宜从江帆的这个决定中,似乎也隐约地感到,其实,江帆对丁一的心是不死的,并且是有所期盼的,请她保管财物的本身,就是想给丁一一个信号,那就是他们还有相见的那一天。只是,从刚才丁一的态度中,她对江帆的不辞而别,似乎已经绝望到了边缘,她能为江帆“收好”并“珍藏”着属于他们的一切吗?

    彭长宜长长叹了一口气,市长啊市长,您带着心中美好的记忆,去了远方的“天堂”,可是,您却把难题留给了长宜,您的嘱托,无论是于情于理,长宜要完成都有难度啊?

    但是,彭长宜从江帆的这个决定中,似乎也隐约地感到,其实,江帆对丁一的心是不死的,并且是有所期盼的。只是,从刚才丁一的态度中,她对江帆的不辞而别,似乎已经绝望到了边缘,她能为江帆“收好”并“珍藏”着属于他们的一切吗?

    市长啊市长,您带着心中美好的记忆,去了远方的“天堂”,可是,您却把难题留给了长宜,您的嘱托,无论是于情于理,长宜要完成起来都有难度啊?

    彭长宜默默地合上了电话,冲着远方发呆。

    这时,吴冠奇走到他身旁,说道:“是不是小情人给你出难题了?”

    彭长宜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跟你一样啊?刚一见面就被沾上了?”

    吴冠奇哈哈大笑,他说:“领导啊,别看你高高在上,但是在女人这个问题上,我不是瞧不起你,你恐怕在我面前还是幼儿园的水平。”

    彭长宜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说道:“哼,你玩弄女人的水平就是达到了博导的高度,我也不喜欢。”

    “哈哈。”吴冠奇正在开心地笑,这时,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打开手机,很职业地说道:“您好,我是顺翔公司吴冠奇,您哪位?”

    就听一个男人在电话里粗声粗气地说道:“姓吴的,少跟我装相,我告诉你,我是建国集团董事长葛建国,葛二黑,你听说过吧?”

    吴冠奇看着彭长宜,睁大了眼睛,说道:“哦,葛总,恕我冒昧,我真不知道是您,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我告诉你,所有结给夜玫的沙石料款,都要经过我的手,也就是说,你必须之前要让我知道,听懂了吗?”

    吴冠奇一愣,说道:“夜小姐不是贵公司的总经理吗?难道我们之间的账目往来她做不了主吗?”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只要是涉及你给我们的钱,无论数目大小,都要事先请示我,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办,我会要你的好瞧!”说完,二黑挂了电话。

    吴冠奇指着电话跟彭长宜说道:“看看,这就是你们三源著名的企业家,我给他钱,还要事先跟他请示?怎么连话都不会说?如果我跟他要钱可以涉及到请示两个字,什么水平啊?”

    彭长宜笑了,故意说道:“我们的企业家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水平才成为著名企业家,谁让你来的?你抢了人家的粥喝,现在又嫌弃粥的品质不好了,早干嘛着呀?”

    吴冠奇瞪圆了眼珠子,说道:“彭长宜,我说你怎么护短呀?”

    彭长宜笑着说道:“我当然要护短了,因为你这话是冲着我说的,也就是说你是说给我听的,我当然不能跟你站在一个战壕啊?”

    吴冠奇笑了,说道:“彭长宜,你怎么还是上学时那样?”

    “哪样了?”

    “不是东西!”

    “哈哈,你以为三源都是你的温柔之乡、莺莺燕语?告诉你,也会有暴风骤雨。”

    吴冠奇明白彭长宜这话有所指,就说道:“是不是我吴冠奇拿下你们三源的大美人,你心里不平衡?”

    彭长宜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眼,习惯地勾起嘴角,说道:“别得意了,说不定你认为的美丽风景,就是海妖的歌声,自以为是,哼,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呵呵,别忘了,我是商人。”

    “少拿商人说事,照你这么说,人家李嘉诚成为首富,都是靠女人的裙带富裕起来的?”这话一出口,彭长宜就感到了不合适,但是已经收不回来了,他索性又跟上了一句,说道:“我告诉你,在三源,能入你法眼的女人,不一定是女人!”他特别强调了一下三源的女人。

    吴冠奇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就说道:“不是女人是什么?”

    “是什么,是白骨精!”

    “哈哈,我说彭长宜啊,你可真是迂腐透顶啊!”

    彭长宜也涨红了脸,不再跟他争辩这个问题。

    这时,吴冠奇的手机又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没接,而是眯着眼睛琢磨着什么。

    彭长宜挪揄着说道:“快接吧,别让人家女士等得心焦。”

    吴冠奇认真地说道:“如果她要是跟我提前要材料款我怎么办?”

    彭长宜一扭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商人吗,是商人,就有商人解决问题的办法。”

    吴冠奇冲他伸出大拇指,“嘘”了一声,随后接了电话,说道:“喂,您好,顺翔公司吴冠奇。”

    “贯奇啊,是我,你是不是正在忙,没顾上看电话号码呀?”里面传出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

    一旁的彭长宜冲他故意打了一个冷战,便走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