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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激荡身心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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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三源的情况太过复杂,复杂的超乎他的想象,尤其是邬友福在这里主政多年,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甚至手眼通天,所以,短期内,他是不能在三源吹起春风的,只能润物细无声,一点一点的渗透,慢慢地把自己融入到三源,渗透到三源的每根神经里。

    尽管锦安高层希望他的到来能改变三源的一些政治局势和面貌,但是他并没有烧三把火,处理完矿难事故后,他就不声不响起来,把三源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以及风土民俗潜心研究了遍,才提依托自然资源,发展红色旅游的战略思想。

    还好,由于他避开了矿山,安心抓旅游建设,他的这个主体思路,得到了邬友福的支持,以至于后来写到了政府工作报告中,才有了三源旅游总体规划绿皮书,才有了访问老革命以及现在正在进行的博物馆建设和一系列的修路铺桥等等举动。

    这让开始对彭长宜抱有很大希望又深深失望的人,多少又看到了一些彭长宜传说中的风采,但是,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干事的县长,并没有看到他向邪恶势力开战的县长,甚至有些人认为,他来三源就是干事,就是要政绩来了,并不想跟邬友福公开对决,甚至邬友福自己也这样认为,彭长宜抓点政绩很快就会走人。

    但是,事情远没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都超出了彭长宜的预料,那就是大水冲出了三源原有的罪恶,这使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了,这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燃起了他的斗志,于是才有了彭三条,才有了和邬友福权力集团的分歧。

    就像一个硬币都有两面一样,他和邬友福产生了分歧,周围却迅速集拢起另外一股势力,这股势力始终在三源没有公开抬头过,甚至没有见过天,彭三条出来后,让这些人看到了希望,有的就公开支持彭长宜,包括眼前的齐祥、小庞,甚至羿楠、赵丰等人,似乎他就是高举大旗的人。

    彭长宜深深知道,邬友福集团是不容任何人冒犯的,会想尽一切办法应对他,所以,他必须做到有礼有节,不能有半点的闪失,翟炳德把他叫去训话,似乎向他明确了态度,但是他知道,自己尽管是杆枪,但也要当自己的枪,在什么情况下拉栓,什么情况不拉栓。所以,多方的形势不容他掉以轻心,有些非常手段也是要用的。

    开始的时候,彭长宜的确像邬友福想象的那样,抓点政绩就走人,因为这也是部长给他规划的。说是政绩,其实也是改变三源贫困落后面貌的惠民政绩,那个时候,他时常被自己心目中的新三源激励着,鼓舞着,但是他知道不能急于求成,更不能光靠热情和激情做事,一个政治家如果只靠激情和热情做事,那是要犯大错误的,他必须要讲究策略。

    有人说,政治的全部智慧在于圆滑,在于它是藏着锋芒的世故,在于保存实力积蓄力量。他开始也是这样做的,只是老天想进一步考验他,加大了他履政的难度,并不想让他当个太平官。面对这方方面面复杂严峻的形势,他必须要调动自己所有的智慧,精心谋划,来应对一场即将到来的“白刃战。”

    其实,阴谋和阳谋的最大区别就是你的出发点是什么,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也就是说你代表的究竟是谁的利益?就连伟大领袖都说: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对于这句话,彭长宜始终都有自己的理解。政策层面上的东西大家都懂,肯定是利国利民的,那么为了实现这些利国利民的政策,有的时候在贯彻执行中也是需要一些策略和手段的,但是这些策略和手段绝对指的不是阴谋,彭长宜始终认为伟大领袖这句话是统领全局工作、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想想我们夺取政权的前前后后,无论是政治上的还是军事上的,也只有他老人家把策略运用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便他老人家离开这么久了,许多凝聚着他思想和智慧的话语,在今天,仍然具有指导作用,尤其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更是这样。所以,彭长宜是非常崇拜这句话的。

    他看了一眼齐祥,齐祥也跟自己有同样的自责之心,就苦笑了一笑,说道:“唉,满肚子苦水跟谁说去啊?”

    齐祥说:“不能说,有些事一辈子都不能说。”

    “是啊,老齐,你方便的时候把这个纸条给刑警队的褚小强。”

    齐祥立刻警觉起来,说道:“给他干嘛?他可是褚文的儿子?”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知道他是褚文的儿子,你别忘了,当初许多进步青年都是叛离了家庭走上革命道路的。尽管这个比喻不准确,但是我们不能唯家庭论,出身论,成分论。”

    齐祥没想到彭长宜居然给褚小强这么高的评价,尽管他无法做到完全信任褚小强,但是他相信彭长宜,因为,彭长宜绝非等闲之辈,既然他都信任褚小强,自己也就没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他了,听了他的“三论”,齐祥笑了,说道:“难道此时您还这么轻松、幽默,好,那封信也给他吗?”

    “都给他吧。”彭长宜说道。

    “用说什么吗?”

    “不用,什么都不用说,但是注意别在光天化日之下给他。”彭长宜依然是这样的嘱咐,的确,他可是不想什么事都没做就被人盯上,就被别人扼杀在摇篮中。

    “明白了。”

    到了整合这些资源和力量的时候了,彭长宜又说道:“另外,你抽时间给我约下李勇,我跟他私下谈谈。”

    “好的。”

    彭长宜看了一眼秘书放在桌子正中位置上的文件夹,他就拿了过来,看了起来。

    齐祥说道:“县长,您晚上有安排吗?”

    彭长宜发现齐祥还坐在沙发上,没有走,就知道他还有事,就说道:“怎么,你有事?”

    齐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有人想请您吃顿饺子,都跟我说了无数次了。”

    彭长宜抬起头,笑了一下,说道:“谁呀?这么神秘?”

    齐祥笑了笑说:“是老徐家的。”

    “哦?”彭长宜合上文件夹,说道:“为什么?”

    “她托我转告县长,感谢您对他们一家的帮助和照顾,所以,晚上她想请您吃个便饭,正好今天他儿子也回家。”

    自从上次彭长宜跟齐祥说了要给徐德强妻子安排工作的事后,齐祥反复考虑给她安排到什么单位合适,原先考虑过新华书店和图书馆,但是老徐的妻子都不太感兴趣,最后,齐祥找到现在教育局的局长,也是自己的老同学,让他帮忙安排一个既清闲,又不太沉闷的工作,老同学就想了想,说到县一中图书馆馆怎么样?齐祥感觉这个工作不错,回来一跟老徐的妻子一说,她非常满意,说,跟孩子们打交道好,不孤独,有乐趣,这样,她就顺利上班了,而且校领导对这位前任县长的妻子也比较尊重,她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这才有心情要请彭长宜吃饭。

    彭长宜发现,齐祥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闪烁,就笑了一下,说道:“徐嫂在那儿工作怎么样?”

    齐祥说:“我听说她非常认真,也很开心,校领导和学生们对她反应很好。”

    彭长宜的脸上露出了笑纹,说道:“老齐啊,我们总算办成一件事,了了一份心愿了,谢谢你啊!”

    齐祥说:“谢我什么呀?我也是打着您的旗号去做的,不然我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再说,我们办成的可远不止这一件事,您来了以后,旅游总体规划、修路铺桥、建博物馆……”

    “嗨嗨嗨,别到歌功颂德的时候呢,那都是咱们应该干的,你把咱们应该干的事也拿出来歌颂,脸红不?”彭长宜打断了齐祥的话说道。

    齐祥想了想,不解地说道:“照您这说法,我们干什么都是应该干的,都是份内的事,怎么总算办成一件事了呢?”

    “我是说对老徐一家。”

    “对老徐一家您也尽了心,费了力,从他烈士称号的追加,到眼下,如果没有您坚持,恐怕到不了这种地步。”

    “那都是你们影响的我,是你们的功劳,从你们对老县长的感情中我看出,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再说了,你们才是具体办事的人,是跑腿的人,没有你们的帮衬,我彭长宜是做不成事的,我和徐嫂都应该谢你们才对。”

    齐祥笑了,说道:“咱们这是干嘛呢?互相客套起来了,您也别谦虚了,反正您今晚不去,我和小庞还有羿楠是吃不上这顿饺子的。”

    “羿楠?怎么还有她?”彭长宜皱着眉问道。

    齐祥笑了,说道:“如果她不去,徐嫂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尤其是包饺子这个活儿。”

    听说有羿楠,彭长宜就有些犹豫了。

    齐祥看出了他的犹豫,就说:“羿楠那姑娘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冲,她现在跟徐嫂相处的不错,经常去她那儿,给她解闷儿。”

    彭长宜心想,这个羿楠倒也磊落,而且有情有义,就点点头。

    齐祥又说:“您让羿楠找高工的事,她也给您联系好了,就等您的时间了。”

    “谁,高工?”

    “是啊,水利局退休的水利工程师,高文化。”

    彭长宜这才想去自己曾经跟羿楠说过想要了解那个废水库的事,就说:“那好啊,今晚就让他也一块来吧,我的确有许多问题想咨询他。”

    齐祥说:“下来您在单找时间吧,今天徐嫂是请您。”

    “呵呵,也好。”

    齐祥高兴地说道:“那我一会就给徐嫂打电话,告诉她。您可不能变了?”

    彭长宜感觉无论是齐祥还是小庞,都跟徐德强的感情很好,这从他们对徐德强家人的关心就能看得出来,但显然齐祥更尽心一些。就说道:“不变,雷打不动。哎呀,好长时间没有吃到家里包的饺子了,还真馋了。”

    “老徐家的饺子很好吃,我们以前经常去吃。老徐和老娘走了以后,她想回老家着,但是三源没有因为老徐不在而淡忘了他们,这一点让她很感动,她在三源又有了新工作,就就不回去了,三源就是她的家了,她的丈夫和老人的骨灰都在三源,她也就在三源落脚了。”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嗯,如果他儿子回三源工作,咱们负责给他安排。”

    “嗯,那太好了,老徐对这个儿子也是给予厚望的。”

    说道这里,齐祥说:“您不如把女儿交给她带几天。”

    “那还行,她也上班,不给她添乱。”彭长宜说。

    “我跟您说,她保证有足够的爱心照顾她,那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齐祥赞赏道。

    “这不用你说,就冲她为了照顾老徐的母亲而辞掉工作的事,我就知道她是一位善良的女性,只是不想给她添麻烦。”彭长宜解释道。

    齐祥又说:“没事,她上班就是学校的图书馆,环境也不错,上班我就让小庞把娜娜送过去,下班咱们再接她。”

    “不用不用,凑合两天就回家了。”

    “那您上班带个孩子也不方便呀?”

    “呵呵,没事,我有事就让她在机关,你们谁方便照看一下就是了,对了,咱们去云中山看下那条路的测量情况吧。”

    “上次您不是说去博物馆工地吗?”

    “行,那咱们就转一圈。”

    “对了,您回来是不是还没到东边去呢?”齐祥提醒道。

    “嗯,没去,不想去了。”

    “呵呵,还是去吧,有些习惯还是继续保持的好。”

    彭长宜想了想,说道:“行,那我过去一下。”

    齐祥说:“那我就给旅游局和交通局打电话,让他们在现场等。”

    “好。”

    彭长宜说着站起身,走了出来,小庞的门敞开着,他推门进来,见娜娜正坐在小庞的位置上写作业,小庞正在给她听写,彭长宜就说道:“娜娜,爸爸出去一小会,你跟叔叔在这里等爸爸。”

    小庞就站了起来,彭长宜说:“我去趟东边。”

    江帆出院了。

    他出院这天,正好是周五,为了庆贺他痊愈,晚上班里聚餐。

    聚餐的事江帆事先不知道,他上午办的出院手续,中午请的医生和护士吃饭。小许和小金坐火车回亢州了,因为江帆明天用车,他想去锦安走一趟。

    江帆送走小许和小金后,躺在宿舍里,江帆的确有些累,本来大夫让他周一再出院,但是他一刻也躺不下去了,他准备利用这两天休息时间,去锦安走一趟。

    想到这里,他给丁一办公室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出院了,问她回家吗?

    丁一兴奋地说:“你出院了,完全好了吗?”

    “是啊,完全好了。”

    “真的好了?”

    “真的好了。”

    “呵呵,我不信,即便不烧你也恢复不过来的。”

    “嗯,有点,慢慢恢复吧,医院那个地方只是看病,不能养病。你回家吗?”

    丁一说道:“回,我和哥哥一块回,哥哥晚上来接我。”

    “哦,那就好。”

    丁一似乎听出了他的失落,就赶忙说:“我连续三周不回了,爸爸急了。”

    “呵呵,当然了,他想女儿了。”

    “但愿他是想我。”丁一的口气里有些担忧。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吗?”江帆也有些担忧。

    “呵呵,没有,只不过我现在有点怕回家了。”

    听了她这话,江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非常清楚丁一为什么怕回家,就宽慰道:“呵呵,不用怕,天下父母都是疼自己儿女的,放心,你爸爸不会难为你。”

    “嗯,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明天去锦安,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我不回亢州了。”

    “哦。”丁一明白了,他说的“特别的事”,肯定包括见自己,就犹豫地说:“我……已经跟哥哥说好了回家,说不定他已经在接我的路上了。”

    “嗯,宝贝,你回你的,我明天去锦安有事。”

    “你怎么去?”

    “小许把车给我放下了,我自己开车。”

    “你行吗?”

    “呵呵,没事,没有那么严重。”

    “嗯——”丁一想了想又说:“你从锦安回来后,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也可以来阆诸绕一下吧?”

    江帆的心腾地动了一下,心底里就有了一种异样的冲动和渴望,但是他嘴里却非常平静地说道:“看情况吧,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左右时间呢。”

    “嗯,我只是心血来潮,你千万别刻意为之。”丁一唯恐因为自己这句话,耽误了他的事,就嘱咐道。

    “好的,宝贝,我知道。”

    说道这里,丁一认为他该挂电话了,因为他是打到自己办公室的电话,但是他没有挂,似乎他还想说什么,她就说道:“怎么了?”

    江帆笑笑,说道:“呵呵,没怎么,我听你说话呐。”

    “哦。”

    “我把小许安排了,让他去公安局,有可能去看守所,在我找到合适的司机前,他属于借用。”

    “呵呵,是什么职务,副所长吗?”

    江帆笑了,说道:“呵呵,你真聪明。”

    丁一调皮地说道:“呵呵,以后我在见着他,是不是就该叫他许所长了。”

    “但眼下还不是。”

    “早晚都会是的。”

    “是的。宝贝,你是不是铁定要回阆诸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呢?目前想回也回不去呀,等过了一段我在考虑吧。”

    “嗯。”江帆知道她在等自己,就说:“有机会就回吧,要不我给你找找关系?”

    “不行,千万不行!”丁一赶快说道,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江帆,何况袁小姶挖空心思在寻找江帆的蛛丝马迹。

    其实,江帆之所以要跟她说小许的事,也是想试探一下她的意思,看她根本就没有往别处想,也就不说什么了,而且,她早晚都是要回阆诸的,自己也不可能在亢州呆一辈子,别说一辈子了,可能都不会呆几天了,他有这个预感,其次,如果自己走了,他也不希望丁一留在这里,毕竟,这里的是非太多了,于是他说道:

    “现在,各个电视台都有对外招聘主持人、播音员和编辑的,你可以留意一下阆诸电视台这方面的信息,如果有这方面的机会,你就去应聘,谁的关系都不用,我相信你凭借自己的实力,就是到了阆诸电视台也同样会是佼佼者的。”

    “对呀,你说得对极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实力。”

    “还是多学一些东西,比如英语,电视台可能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主持人,但是会缺那种全能的主持人,你以后还是要提升一下英语口语能力。等我从锦安回来后,去书店给你挑选几本实用的教材和磁带。”

    “这个,我可能会有难度,毕竟都放弃这么多年了,也忘得差不多了。”丁一说道。

    “可是你读研究生也是要英语考试的呀?”

    “应付考试还不成问题,如果让我当英语节目主持人就难多了。”

    “呵呵,这个是长久的打算,你先试试,如果有兴趣就学,没有兴趣就不学。宝贝,只有学习,才是充实自己最佳的方式和途径。”

    “我知道,所以我听了你的话,报了在职研究生班学习。”

    “嗯,我知道你是最努力最用功的,这样很好,苦练内功,还是能受益长久的。”

    “嗯,你说你读在职博士,要什么时候?”

    “我想读党校的在职博士,但报名时间要等到十一月份左右。”

    “想好什么专业了吗?”丁一问道。

    “想学一个相对简单一些的,法学。”

    “那不一定就得读党校的呀,好多学校都招法学博士呢。”

    江帆说道:“嗯,好了,先到这儿吧,他们下课了,再见吧。”

    “好。”丁一就挂了电话。

    江帆看见班长走了进来,班长问了一下江帆的身体情况后告诉他,为了庆贺他出院,今天也是周五,全班同学集资,在食堂给他聚餐,六点准时开始,让他准备好获奖感言。

    江帆激动地说:“太感谢您了!”

    班长说:“是大家的意思,因为你病的期间,有人没去医院看你,所以大家晚上共同庆贺你痊愈出院。”

    班长说这也是大家共同的愿望。说完后又赶快去上课去了。

    江帆想了想,他记得袁副校长说,让他出院后去找他,他正求之不得呢。

    他走进洗手间,洗了澡,又从柜子里拿出一身干净的衣裤换上,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仔细梳理出平常的发型,上午,他在医院门口理了发,这会显得人精神了不少,他从柜子的衣架上,摘下一件干净的短袖白衬衣穿上,又换上了一条干净的藏蓝色的西裤,把衬衣塞进西裤里,扣好皮带,又细心的把皮鞋擦拭干净,穿好,最后站在房间的镜子前,整了整衣领,尽管镜子里的自己,仍然仪表堂堂,衣着得体,但是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和连日来病痛的折磨,仍然难掩憔悴之容。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才拿起上课用的笔记本,迈开大步,潇洒地走了出去,直奔学校的办公大楼而去……

    再说丁一,放下江帆的电话后,用手托着腮帮子,想着江帆和江帆说的话,静静地出了半天的神,直到传来了开门声,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

    进来的是总编室主任岳素芬。

    “岳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回来的,上午去办了点事,下午才来上班。”岳素芬前几天歇假回阆诸了,今天第一天上班。

    丁一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酸枣汁,用了半天力才打开,她又用纸巾擦了擦杯口溢出的汁液,递给了她。

    岳素芬看了看,说道:“三源产的?”

    “是,雯雯给我的。”

    “肯定是彭县长拿回来的。”

    “是啊,我昨天采访,在金盾吃的饭,走时雯雯给了我几瓶。”

    岳素芬尝了一口,说道:“还真不错,味道纯正,挺好喝的。”说着,她又连着喝了几口,然后放在桌上,说道:“小丁,过几天我要走了。”

    丁一没反应过来,说道:“你去哪儿?”

    “调回阆诸,我家你姐夫今年转业,转到阆诸市物价局。”

    “物价局,那以后我物价局也有亲戚了,姐夫担任什么职务?”

    “副局长。”

    “啊,相当不错了!”

    “是啊,早就说转业,就因为没有合适的位置,一直没决定转业,部队下来的干部,到地方任职,无论是职位和工资都很吃亏的,可是部队又不会养你老。”岳素芬说道。

    岳素芬说的这个情况丁一知道一些,每年八一期间,他们栏目都会做一些与军人有关的节目内容,其中,安排军转退军人就成了主题,因为哥哥陆原也是部队干部,所以,她在做节目的过程中就特别关注这些关于军人安置的问题。《军队转业干部安置暂行办法》中明确规定,担任领导职务满三年的团职干部转业到地方后,安排相应的职务。但是因为军转安置的压力实在太大,所以各个地方的内部文件一般来说是这样的,正团落实副处实职,但是,地方上没有空位子,即便有空位子说不定有多少人在竞争,正团级干部到地方任正科副科职务甚至没有职务的比比皆是,一般都是分到相应单位后就是个一般工作人员,但是会保留职务待遇。岳素芬的爱人能有一个副局长的位置,那是相当少见了。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要回阆诸?”丁一问道。

    “是啊,我歇假就是办调动手续去了。”岳素芬说道。

    “啊?你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啊!”

    “谁都没说,就温局和办公室管档案的人知道。”

    丁一说道:“嗯,理解。那边安排的什么单位?”

    “市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

    丁一听了,就惊喜地说道:“老本行,不错,不错,你和姐夫安排的都很好。”

    “是啊,也托了不少的关系,那点安置费都跑了关系了,唉——”岳素芬叹了一口气。

    “钱算什么,以后还可以接着挣,有个好工作是最主要的。”丁一宽慰着她。

    “太麻烦了,一大摊子事都得办,孩子入学,调动工作,军人,还要面临二次择业,有时想想真亏。”

    “已经不错了,知足吧。都办好了吗?”丁一问道。

    “我这边办好了,昨天已经去新单位报道了。”

    “哇塞,岳姐,你够迅速的,那你什么时候离开,我请你吃饭。”

    “我下周一就要到那边去上班了,所以温局已经通知办公室,晚上单位中层聚餐。”

    丁一刚要说什么,电话就响了,办公室通知,晚上有活动,让她别走。

    放下电话,丁一为难地说道:“哥哥下班来接我,我们一块回家,提前不知道你的事。”

    岳素芬说:“你哥来接你了?”

    “是啊。”

    “那这样,你哥来了你就走,明天咱们阆诸见。”

    “那合适吗?”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我不挑理没人挑理。”

    “行,那我去和温局说一下。”

    “温局不在单位,在市委呢,要不你就跟李局说声。”

    丁一想了想,说道:“我还是给温局打电话吧。”

    按理说,类似这样的事跟副局长李立说一下也可以,但是因为冯冉,丁一和李立说话很别扭,丁一性格里也有任性的一面。

    温局很小声地接通了电话,丁一简短地说了一下原因,温局就批准她回家了。

    放下电话,丁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岳姐,晚上我参加不了给你送行的仪式,你生气吗?”

    “生气,但是只要你明天请我,我就不生气了。”

    “没问题啦,只要你不生气,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丁一笑嘻嘻地说道。

    岳素芬说道:“小丁,我先去办点别的事,咱们说好了,明天中午我等你。”

    “好的,一言为定。”

    没到下班时间,哥哥的车就等在了门口。丁一拎了两个大袋子,还有给小侄子买的电动玩具,便坐上哥哥的车回家了。

    晚上,全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热闹的饭,吃饭的时候,丁一也没有感觉出爸爸心里有事,也可能是小虎的原因,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虎的身上。

    吃完饭后,哥哥一家三口就走了,丁一怕爸爸跟她谈贺鹏飞的事,也想回老房子去,她刚一提出让哥哥去送她,就被爸爸果断地拒绝了。爸爸说道:“你算了,我跟你还有话说。”

    丁一心就一“咯噔”,她就不再坚持跟哥哥他们走了,当她送他们下楼,嫂子杜蕾就冲丁一扮了一个鬼脸,小声说道:“你做好受审的准备吧。”

    丁一很想知道爸爸都知道了什么,就小声问杜蕾:“我受什么审?”

    旁边的哥哥也问杜蕾,说道:“小蕾,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杜蕾说:“她受审,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跟贺鹏飞的事?”

    “小一,你跟贺鹏飞有什么事?”陆原关切地问道。

    听杜蕾这样说,丁一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一定是贺鹏飞跟家里说了什么,或者是爸爸通过媒人知道了她跟贺鹏飞的事黄了,就跟哥哥说:“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你们赶紧走吧,小虎快睁不开眼了。”说着,就给杜蕾拉开车门,等杜蕾坐上之后,又抱起小虎,放到杜蕾的腿上,给他们关上车门后,目送他们拐上了甬路,才回身上楼。

    进了屋,就见乔姨正在穿鞋准备出去,丁一问道:“您去哪儿?”

    乔姨说:“嗨,小虎这几天肠胃不好,可能是冷饮吃多了,上午带他看的,开了药就吃了一顿,晚上他们着急忙慌地就走了,也不张罗给孩子带药,我去给他们送去。”

    丁一说:“您别去了,我去。”

    “不用,我去吧,顺便溜达溜达。”

    这时,丁乃翔从书房里出来,他说:“大晚上的你就别跑了,让小一送去吧。”

    乔姨说:“还是我去吧,你们爷俩说会话,小一好长时间不回来了。”

    “我们说话也用不着背你呀?”

    “我知道,也不远,就是这个院到那个院的事。”

    乔姨说着,手里拿着药就走了出去。

    丁一看了一眼爸爸,爸爸说:“那就让你乔姨去吧,你来,我跟你有话说。”

    丁一就随爸爸进了书房,爸爸坐下后,丁一笑嘻嘻地说:“爸爸,您有什么事?”

    爸爸非常严肃地说:“有事,这件事到了必须说的地步了。”

    丁一坐在爸爸的大椅子上,故意装作很轻松的样子,磕着脚,说道:“爸爸,您别这么严肃,我不习惯。”

    丁乃翔看着女儿那一刻的顽皮,竟有了不忍,但是他还是狠了狠心说道:“小一,爸爸问你一件事,这件事本该早就要问你,但是我感觉你能处理好,就没有过问,现在到了必须说清楚的地步了,尽管你大了,又是你的私事,但是,作为爸爸,作为家长,我有权管好女儿的事。”

    丁一的双脚停止了磕动,她忽闪着眼睛,看着爸爸,随即低下了头,该来的总会要来,随后说道:“爸爸,您问吧,女儿保证如实回答。”说完,抬头看着爸爸,做好了准备。

    “你跟江帆的事,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