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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他像被蝎蛰般从妻子身上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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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的房间已经亮了灯,拉上了窗帘,里面传来母女俩说话的声音。彭长宜悄悄从女儿窗前经过,他不敢惊动女儿,怕她又跑出来,进了屋,悄悄地溜进了他们夫妻的卧室。

    女儿还是听到了爸爸的声音,说道:“爸爸洗完了。”

    沈芳说:“爸爸太累了,让爸爸早点休息,听话。”

    女儿撅着嘴说:“爸爸每次回来都是喝完酒才回家,我跟他也玩不了多长时间。”

    沈芳笑了,说道:“娜娜,跟你商量个事,妈妈后天要出差,要不你跟爸爸去三源?”

    “太好了,真的吗?”女儿高兴地说道。

    “真的。”

    “那爸爸带我去吗?”女儿又犹豫起来。

    “所以你得去央求爸爸,我一会也跟爸爸说说去。”沈芳鼓励着女儿。

    “那我现在就去要求。”娜娜说着,穿着一条小短裤就要下床。

    沈芳摁下她,说道:“别急,明天再说不迟。”

    “明天他又起早走了,我看不见他了。”

    “乖,听话,你睡觉,妈妈一会儿跟他说。”

    “保证说成!”女儿小大人似的嘱咐道。

    沈芳笑了,给女儿关上大灯,又给她把床边一个节能的小地灯打开,给她盖上被单,关上门,这才走了出来。

    沈芳进来的时候,彭长宜已经赤身趟在床上了,盖着一个一个薄被单,被单下面,顶起了一个大包。

    沈芳见了,说道:“馋样。对了,跟你说点事。”

    她刚坐在床边,想跟他说出去娜娜的事,不想就被男人一把拉上了床,衣服就被他褪了下去,随后就被重重地压在了身下……

    彭长宜积蓄了太多的能量,他来不及调情,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沈芳感到了些许的不适,睁大眼睛挣扎着,嘴里刚嚷出“你个老……农民——”,这话没说完,随着一下重重的撞击,紧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骂道最后,腔调由不瞒变成就变成了呻吟,也随着他很快进入了角色……

    这次,彭长宜做了很久,直到两人大汗淋漓,他才在妻子的体内爆发。

    事毕,沈芳清理好自己后,躺在床上,摸着男人结实的胸脯说道:“看你那猴急的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彭长宜闭着眼,含糊不清地说道。

    “知道你没有吃野食。”

    彭长宜疲惫地笑了。

    沈芳见男人要进入梦乡,就有些不满,说道:“完了事就知道睡,每次都是这样。”

    “今天跑了好几个地方,累了。”彭长宜拍了一下妻子放在自己胸脯上的手说道。

    “不行!我还有话说哪?”

    “明天再说吧。”

    “明天?明天你起早走,我说什么呀?”

    彭长宜仍然闭着眼,勉强地说道:“说吧。”

    “过两天我要去南方玩,是一个企业邀请我们去。”

    彭长宜睁开眼睛说道:“那孩子怎么办?”

    “我想还放她姥姥哪儿。”

    彭长宜的岳母本来已经到了退休年龄,可是单位没让她退,如果孩子放在那里,也就是跟姥爷玩,彭长宜就说:“总放哪儿也不合适,你爸爸身体也不好,再说了,你弟媳妇是不是有意见?”

    “她敢,她才进这个家门几天,敢有意见?”沈芳立眉竖眼地说道。

    “你一个大姑姐,别这么说,没几天也是你沈家的人。”

    “那怎么办?”沈芳不高兴了。

    “回头,我去找找你们领导,让她把工作给你调调,你还回工会吧,那里清闲一些。”

    “彭长宜,你敢!”沈芳突然坐起来说道。

    彭长宜吓了一大跳,连忙睁开眼睛,这才看清,沈芳正在怒视着自己,说道:“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我刚刚找到工作的乐趣,找到风光的感觉,你再把我弄回去,别说窗户,就门儿都没有!”

    彭长宜看了一眼反应强烈的沈芳,就说:“好吧,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先睡觉。”

    “不行,你永远都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彭长宜见沈芳不依不饶,就有些生气,说:“你至于这么激动吗?我说的不对吗?我长期不着家,你再天天晚上回来这么晚,娜娜的学习谁管?总不能全靠给她姥爷吧?再说了,人家管你吃喝,也不会管你学习呀?现在正是需要养成良好学习习惯的时候,这个时候大人撒手不管,将来耽误了她怎么办?”

    “怎么办?不怎么办!我像她这个时候,谁管我了,我都会给大人做饭吃了,她也一样,要养成独立生活的能力和习惯。”

    彭长宜愣愣地看着沈芳,沈芳以前对孩子呵护备至,怎么现在居然说这话?就有些生气地说:“管孩子就是你的责任,你不能把这个责任推给任何人,再说了,你那个破工作有什么重要的,值得你天天半夜回家?”

    沈芳听彭长宜这么说,脸就腾地红了,她说:“彭长宜,你太自私了,怎么孩子就是我一人的事?”

    “你嚷什么?”彭长宜说着,就起身重新关了关门,说道:“我说是你的责任,是指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沈芳也压低声音说道:“告诉你,这次我们去南方桂林去旅游,我必须去,我从来都没去过那么远,跟了你十年了,连一次远门都没出去过,我亏不亏?”

    彭长宜一听沈芳这么说,气也就消了一半儿,本来吵架也不是因为她出去旅游,是因为她的工作,就说:“你几天回来?”

    “来回五天。”

    彭长宜算了算,加上周六日,沈芳走也就是三天的数,就说道:“行,那你就放她姥姥家吧,我周六日没特殊情况回来。”

    “不行,我刚才都跟娜娜说了,让她跟着你去三源。”

    彭长宜一愣,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放她姥姥哪儿吗?怎么又跟着我了?”

    “是你说的,我爸爸身体不好,带不了她的?”

    彭长宜觉得沈芳不说理,就生气地说:“胡闹,我怎么带她?我把她带去放哪儿?”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反正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兴许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再说了,眼下她正好放假,如果她开了学,不用你说,我肯定也不能出去。”沈芳,说着,就抹开了眼泪。

    彭长宜自知自己理亏,不但从来没有带妻子去桂林,就连附近景点甚至包括三源自己都没有带她们出去过,春天的时候,还是寇京海、姚斌和黄金,组织这几家子去上海玩了几天,那个时候,彭长宜正忙着规划旅游的事,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去,惹得沈芳没少数落他。想到这里,他就说:

    “好,你放心去吧,娜娜我带走。我明天上午去北京,下午回来后我们就走,你多注意安全,冒险的娱乐项目别玩,家里有钱吗?”

    沈芳了解自己的男人,知道自己的男人的不是个小气的人,说话办事痛快,就有些得意,说道:“家里又没有人,我那敢放钱?我走时再去银行支。”

    “不用支了,我带回点钱,明天我给你。”

    “不用,我们吃喝拉撒睡都是企业管,用不着自己出钱,我带点够买礼品的就行了。”

    彭长宜听她说的有理,就没再坚持给她钱,重新躺好,闭着眼睛问道:“哪个企业请你们?”

    沈芳打了哈欠,也躺下了,说道:“星光集团。”

    “什么?”

    彭长宜一听,就跟蝎子蛰了一般,立刻从床上坐起,说道:“你跟他们出去?不行,不许去!”

    沈芳尖声说道:“为什么?你太不说理了?就因为江帆,你就不让我跟他们出去了?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十多个人哪,你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彭长宜一下子说不出了,他不想跟沈芳说太多,知道沈芳嘴碎,就说道:“你去也行,但是那你给我听好了,如果袁小姶也跟你们一起出去的话,你给我记住,不许单独跟她在一起,不许喝她给的水,不许吃她给的东西,凡是她给你的一切东西,你都不许要,哪怕每人一份,你也不许要。还有,不许跟她说话,她问你什么都不许说,如果你做不到,你干脆就不要出去,我情愿请假陪你去联合国玩,也坚决不许你跟他们出去!”彭长宜瞪着眼说道。

    沈芳从来都没见丈夫这么严肃过,就说:“怎么了?这个女人有这么坏吗?我就见过她一面,而且没说几句话。”

    “我这样跟你说吧,她比蛇蝎还歹毒,专门祸害那些好人、傻人,像你这样假精神的人,比傻人好傻,说不定敢把你卖到妓院去!”

    沈芳“啪”地给了他一巴掌,说道:“说什么哪?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再说,我就那么好骗?”

    “反正,你必须答应我,做不到你就歇菜,孩子我也不带了,你自己看着办。”

    沈芳从男人脸上严峻的表情中看出,他是认真的,就说道:“知道啦,我记住你说的话了,她就是毒蛇猛兽,。”

    “你给我认真点!端正态度,居然你是我彭长宜的老婆,就要跟我保持一致,我没跟你开玩笑!”彭长宜正视着她说道。

    沈芳伸出手,刚才那一巴掌把他的肩膀打红了,她摸了摸那红印,说道:“好了,好了,我听你,保证不跟她接触。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他们单位都什么人去呐,也可能她不去。”

    “不管她这次去不去,就是以后你也不许跟她打交道。”彭长宜严肃地说道。

    沈芳说:“他们单位在开发区拿了一块地皮,要装变压器,但不符合我们的一些规定,一直没批,前几天才批。他们也是跟我们搞关系,才请我们去南方玩的。你刚才嘱咐我的话尽管放心,我不会和他们发生什么关系的,我是办公室人员,顶多就是蹭吃蹭喝,他们的事涉及不到我。”

    “哦?他们在开发区拿地了?”

    “嗯。”

    彭长宜没有再说什么,看来,这个星光集团,盯上的不只是城区改造项目,还盯上了开发区的土地,不知道这个情况江帆知道不知道?

    沈芳挨着男人躺下了,她的目的达到了,女儿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温存地依偎在了丈夫身边,闭上了眼睛。

    一大早,老顾就来接彭长宜了,彭长宜上了车,看了看表,七点整,他就给丁一打了电话,本来头天晚上想给她打,但是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半天,丁一才接通了电话,彭长宜问道:

    “醒了吗?”

    丁一一听是彭长宜的声音,就说道:“科长,是你啊,刚起。”

    “这么懒?”彭长宜笑了。

    “不懒,七点起床,七点半写字,八点多点去吃饭,八点半上班。”

    “呵呵,不错,挺有规律,上午有事吗?”

    “有事,上午有访谈。”

    “哦,能推吗?”

    “推不了,是狄书记的访谈,关于军民共建方面的内容,已经约好了。”

    “哦,那就算了。”彭长宜有些失望。

    “科长,有事?”丁一问道。

    “是这样,市长病了,在医院都住了好几天了,我昨天才知道,特地赶回来去北京看他,昨天晚上事儿太多,没来得及跟你联系。”

    “什么?他病了?果真病了……”

    听着丁一话语里的焦急和关切,彭长宜有些不是滋味,说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那天还给他打电话,我还问他,他也没说住院呀……”丁一急切地说道。

    “呵呵,他不愿意别人为他担心,连我都没告诉。”彭长宜解释道。

    “科长,求你,等我,等我好吗?我也要去。”丁一几乎是哀求着说道。

    彭长宜本来就是想带丁一去北京看江帆的,他就说道:“好的,你大概多长时间能做完节目?”

    丁一想了想,说道:“怎么也得三个小时吧?”

    “几点开始?”

    “跟市委办定的的是九点。”

    “哦,那不行,我今天还要赶回三源,要不改天我回来再陪你去吧,时间来不及了。”

    “科长……”丁一叫道,声音里就有了异样。

    彭长宜何尝不想陪她去,也只有他才能陪他去,但是时间太晚了,他只好说道:“改天吧,他也好的差不多了,可能也该出院了,等哪天他出了院,我陪你去看他,好吧,如果等你做完访谈,实在太晚了,我还要赶回三源。”

    “嗯,好的,那我就等科长下次回来。”丁一知道他忙,而且路途遥远,也就不再坚持了。

    “好的,下次见,你也不要着急,他也好得差不多了。”

    “嗯,谢谢科长。”丁一说道。

    彭长宜挂了电话后,老顾这才加速,直奔高速路驶去。

    当彭长宜和老顾抱着果篮出现在江帆病房门口时,秘书金生水也在病房里,他赶紧接过老顾怀里的果篮,给他们让坐。

    彭长宜说道:“小金什么时候来的?”

    金生水把果篮放到地上,说道:“我昨天来的,是曹秘书长把我带过来的,之前不知道市长住院。”

    彭长宜看了一眼正在输液的江帆,就笑着说:“市长保密工作做的好,咱们当然就不知道了。”

    江帆冲着他笑了一下,示意他坐下。

    “小许回去了?”彭长宜又问道。

    金生水说:“没有,我说我来了,让他回他不回,这会给市长买饭去了。”

    老顾说:“小金,小许去哪儿买饭去了?”

    “说是门口。”

    老顾说:“走,看看他给市长买什么好吃的。”说着,就往出走。

    小金看看市长,又看了看吊着的药瓶,跟彭长宜说:“彭县长,麻烦您照顾一下市长,看着药液,没了就摁呼叫器,我们去找小许。”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放心,保证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

    他们出去后,江帆这才伸出一只手,跟彭长宜握了握,使劲地用着力,深切地说道:“长宜,那晚多亏你啊!”

    彭长宜握着江帆消瘦的手,居然有些说不出话,他梗着嗓子说道:“是她,小丁,是她给我打的电话。”

    “嗯,我知道了。”

    “市长……”

    彭长宜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看着江帆日渐消瘦的脸和脖子、胳膊上被晒的爆皮的皮肤,尽管江帆的下巴和两腮刮的干干净净,但整洁的仪容,仍然难掩病痛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他显得很憔悴,很虚弱,就心疼地说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离婚了吗?”

    江帆苦笑着摇摇头。

    “就得等半年以后才能继续起诉吗?”

    江帆点点头。

    彭长宜气愤地说:“市长,您就不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吗?”

    江帆摇着头,说道:“长宜,我早就说了,许她这样,不许我这样。”

    “唉——”彭长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我想带小丁来着,但是她今天上午做狄书记的访谈,是军民共建方面的内容,她让我等她,可是我没有时间等,因为晚上还要赶回三源。唉,您住院也没告诉她,我一说她急得都快哭了……”

    江帆听到这儿,就把脸背了过去,喉咙滚动了一下,说:“刚才她打过电话了,唉,又哭了……”

    彭长宜不忍看到他们这样,就岔开了话题,说道:“我听说您一直在高烧不退?”

    江帆揉了揉眼睛,说道:“今天好多了,昨天还不退烧呢。”

    “那您可要多住几天,别急着出院。”

    江帆转过了头,看着天花板说道:“只要退了烧,我就出院,有些事情我也要抓紧办理。”

    彭长宜从他的话里感觉出了什么,就说:“您需要办理什么事?”

    江帆侧过头,看着他说道:“长宜,昨天曹南来,我让他起草了一个报告,我想把小许安排到公安局,安排在陈乐手下。早在林岩出去的时候,我就有心想让他也出去,但是他不愿走,这次他必须走了。我已经和尚德民打过招呼,尚德民推荐的看守所,说那里正缺个副所长,我想让他去给陈乐打下手。”

    “那当然好了。只是,您怎么忽然想起要这么做了?”彭长宜小心地问道。

    江帆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这样做不行,如果我学习后真的不能回亢州怎么办,再安排他可能就不会太如意。”

    彭长宜想想,市长的司机,出去到看守所任副所长,级别是股级,从各个方面来讲,都是合情合理的,别人是说不上什么来的,但是如果市长走了,他的司机可能连这合情合理的待遇都享受不到,但是他安排司机,就说明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就说道:“您干嘛要这么说呀?”

    江帆把身子往上靠了靠,彭长宜急忙把枕头垫在他的身下,江帆闭上了眼睛,歇了一会说道:

    “长宜,你不知道,这种危机感从韩冰来的那天我就有了,只是人啊,都有侥幸的一面,总希望局势能向有利于自己的方面扭转。从来党校的那天起,我的这种侥幸就荡然无存了,危机感也就更强烈了,所以,有备无患吧,先把他的关系调过去,如果我不走的话,在借调一段时间再说。小金时间短,他暂时安排不了。”

    江帆跟彭长宜说了对小许的安排后,彭长宜把目光从江帆的脸上掉开,说道:“听了您的话,怎么心里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啊。”

    江帆苦笑了一下。

    “真的会像您想的那样吗?”彭长宜问道。

    “很有可能,就冲这次袁小姶这么不择手段地对付我,我已经感到了。”看得出,江帆这次是真正做好了拥抱黑暗的准备了。

    “可是……”

    江帆看着彭长宜说:“可是什么?”

    “呵呵。”彭长宜笑了笑,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梗,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说小丁,您可能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也算是对得起了周围那些跟着您干的人了,就是……对……她,您可能……”

    江帆听了,闭上了眼睛,半天都没有说话。

    彭长宜也没有说话,他不想打断这个话题,屋里安静极了,还是江帆打破了沉默,他仍然闭着眼睛说道:

    “长宜啊,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心里就……可是目前我什么办法都没有啊——”说完这话,他睁开眼睛,看了彭长宜一眼。

    “嗯,也是。”彭长宜理解江帆,他眼下的确没有办法,江帆再次起诉离婚,必须还要等待一段时日,况且,他自己目前的处境也是难料。

    江帆说:“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您不是说有个同学在中组部吗?能不能通过这个关系,找找……”

    江帆打断了彭长宜的话,说道:“不错,我的确有个同学在中.组.部,我们俩私交也很好,但是,他跟我一样,也是位卑言轻,而且也有着许多的苦恼,我不便给他添乱。”

    彭长宜觉得江帆有些幼稚,就说道:“市长,这就是您认识有误了,别说中组部一个处级干部,就是中.组.部一个刷厕所的人,跟下边说句话都管用,下边的干部见了他们都跟见了皇上一样。”

    “呵呵,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你说的这种现象的确存在,只是我不想给同学找事,再说,我目前也没有什么麻烦,一切都是猜测,而且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大不了就是换个地方干而已,这个地方是哪儿无所谓,你不是在贫困山区干得也挺好的吗?”

    彭长宜感觉江帆很书生气,心想,现在的人都挖空心思往上钻,你放摆着的关系不用,就有些活该了,但他嘴上却说:“您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昨天晚上和部长喝酒,他还说起您来了。”

    “呵呵,王书记那天晚上单独来看我,也是旁敲侧击地开导了我半天,我也是从他的话里得到了许多启示,所以这次决定不找任何关系,该来的尽管来好了。”江帆转过头,看着他,说道:“只是长宜,你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一定要跟锦安联系密切一些,俗话说得好,勤请示,勤汇报,任何一个领导,无论职位高低,职务大小,都喜欢事事跟他汇报的下属,尤其是当他对一个地区的掌控力不能完全自信的情况下,这个时候,谁往领导那里跑得勤,谁就会得到领导更多的信任。换位思考,就是我们自己,对那些经常来跟我们请示汇报工作和思想的人和不经常来请示汇报的人是不是从心里也有区别?所以说,谁都喜欢早请示晚汇报的下属。”

    是啊,早请示,晚汇报, 虽然是下级对上级权力的一种崇拜,有的时候还是屈服,但客观来说也是一种礼仪,更是一种尊重,尽管没有哪个官方文件的明文规定,但是全社会都在这样做,全社会都是如此流行,甚至成为一种风俗,一种官场文化,一种习惯化的软制度,为什么,就因为有它生存的土壤和条件,就因为领导喜欢这样的崇拜礼仪,更喜欢这样的下级,所以,全体制内的人就要顺势而为,要入乡随俗,要把早请示晚汇报进行到底,否则,天长日久,领导就会对你生出怨气,领导要是对你有了怨气,你想想,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彭长宜激动地说:“市长,您说得太对了,我昨天就是被领导叫去训了一顿,直接就批评我汇报不够,问我还想不想干了?”

    江帆说道:“既然这样,说明他的确生你的气了,但是并无大碍,如果真不想让你干了,就不会这么直接问你了,所以说,你的境遇要不我好,但是在这一点上,仍然要注意,知道唯马首是瞻的典故吧?”

    彭长宜听了,点点头。

    战国时,晋淖公联合了十二个诸侯国攻伐秦国,指挥联军 的是晋国的大将荀偃。 苟偃原以为十二国联军攻秦。秦军一定会惊慌失措。不料景公已经得知联军心不齐,士气不振,所以毫不胆怯,并不想求和。苟偃没有办法,只得准备打仗,他向全军将领发布命令说:“明天早晨。鸡一叫就开始驾马套车出发。各军都要填平水井,拆掉炉灶。作战的时候,全军将土都要看我的马头来定行动的方向。我奔向那里,大家就跟着奔向那里。”想不到苟偃的下军将领认为,苟偃这佯指令,大专横了,反感他说:“晋国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为什么要听他的?好,他马头向西, 我偏要向东。”将领的副手说:“他是我们的头,我听他的。”于是也率领自己的队伍朝东而去。 苟偃失去了下军,他也只好下令将全军撤回去。这就是唯马首是瞻这个典故的由来。

    彭长宜仔细琢磨了一番,说到:“是啊,看来今后是要注意了。”

    江帆说:“以前,我一直认为唯马首是瞻是自我人格的缺失,尤其是几次和翟书记接触后,对他的一些观点有看法,但是,这几天前前后后地也没少琢磨,之所以有今天,也有我自身的许多毛病,比如,出事不太圆滑,不善于跟领导汇报工作,这些,都是教训。”

    这时,小许从外面进来,他照例给市长买了小米粥和煮玉米,他高兴地跟彭长宜说:“彭兄,您可来了。”

    彭长宜笑着说:“你是在批评我来晚了?”

    小许说:“嘿嘿,市长三天粒米未进,我那天给买了煮玉米,跟市长说,这是三源的煮玉米,您猜怎么着,马上两眼就发出了光,一下子吃了半根!”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怎么知道是三源的?”

    小许说:“是卖玉米的人说的,说他们县新来的县长,给大伙儿引进了美国的新品种,肯德基和麦当劳用的都是这种粘玉米,结果那个人上午不到十一点,就全卖完了。”

    “哈哈,什么美国新品种,明明是咱们亢州的育种专家培养的新品种。”彭长宜大笑着说道。

    江帆也笑了,说道:“你管他怎么说呢,把玉米卖出去就是硬道理。”

    小许接着说:“您猜怎么着,市长尝了一口,居然说,是邹子介的味道。”

    “哈哈”彭长宜笑着,拿起玉米,闻了闻。也许,市长闻出的不是邹子介的味道,而是他们三人在邹子介的场院吃饭时那特有的味道吧……

    他们又探讨了许多问题,锦安的、三源的、亢州的,他们无话不谈,但是,彭长宜不再跟他提丁一了。由于今天要赶回三源,也由于江帆说话时间长了有些累,彭长宜便告辞出来了。

    临别的时候,彭长宜握着江帆的手说:“市长,等您出院,长宜给您接风。”

    江帆深情地说:“谢谢你,长宜。”

    彭长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沈芳居然没有去上班,而是在家陪女儿等他,但是他进家时,明显感到沈芳对他爱搭不理的,他就说道:“你下午怎么没去上班?”

    “我这不是等你带孩子走吗?”沈芳看都没看他一眼说道。

    彭长宜说:“你给她准备好该带的东西,我回来接她走就是了。”

    “你从来都没把这个家当家过,我就是准备好了,你也不见得知道给她拿着什么?”沈芳突然变了脸说道。

    彭长宜听着她的话里有话,就不高兴地说:“我怎么没拿这个家当家了?你怎么总是喜欢给我扣帽子?”

    “我喜欢扣帽子不假,但是你总是给我制造条件让我给你扣帽子!”沈芳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

    彭长宜觉得沈芳有些莫名其妙,说道:“我又制造什么条件了?”

    “制造什么条件你自己知道。”沈芳说着,就赌气地把给女儿带的换洗的衣服和一大袋的零食放到沙发上。

    “我如果做错了什么,请你直说,没有时间猜你的谜?”

    这时,女儿娜娜从里面卧室出来,她说道:“爸爸,你不该把从三源带来的酸枣汁给别人喝,而不给自己家里的人喝?”

    彭长宜一听,刚要争辩,就听沈芳气冲冲地说:“在你爸爸那里,没有应该不应该。”

    彭长宜有些纳闷,说道:“你怎么知道爸爸带回了酸枣汁?”

    不等娜娜说话,沈芳抢先说:“你说我怎么知道,不但我知道,许多人都知道,你带回来的东西,我们娘俩却没有资格享口福,倒是在人家的饭店享上了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