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苗疆蛊事(全16册) > 第434章 苗疆蛊事9(27)

第434章 苗疆蛊事9(27)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Chapter 8 传道授业

    晚上是在巴桑家里喝酒庆祝,藏族同胞热情得很。那大碗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劝,那青稞酒喝得我口中苦涩,虽未醉,但是却难受得紧。

    一夜怪梦,第二日早晨,我起床来,没来由地感到心慌。

    想了半天,我找到杂毛小道,将昨天在水底里的经历,结合昨天晚上的梦,给他讲了一遍。

    杂毛小道挠着头,想了好一会儿,问我说,好像听我前几天也说起过,梦见自己躺在一个棺材中,也是沉于水底,这回也没有什么区别啊?我说,这回不是,这回是在外面看到那巨大的悬棺随着水流,飘来飘去,跟我昨天在水底里见到的那一樽,几乎一模一样。

    杂毛小道跟我确定不是幻觉之后,开始疑惑起来。

    要知道,藏传佛教讲究“菩萨布施,不惜生命”,这是从佛教故事中“尸毗王以身施鸽”及“摩诃萨埵投身饲虎”的佛经故事中得来的。在藏区,没有土葬,何来棺材?

    我仔细回忆,还是确定,那一口棺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十分眼熟。

    这好奇感挠得我痒痒,然而杂毛小道提出返回天湖底去察看时,我又不愿。

    那头剑脊鳄龙虽然被那小喇嘛用舍利子的佛光给降服了,但并不代表它改行吃素了。有那小喇嘛在,它还能够收敛戾气,其他时间,它却未必甩我。更加可气的是,为了给那两个红衣喇嘛面子,我们还不能够伤害它,免得到时候白居寺翻脸。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还是两个通缉犯,又得开始跑路,这才是我所不愿意的。想到这里面的诸般曲折,我咬着牙,说不去了,管它什么水中棺,关我屁事?

    杂毛小道哈哈大笑,说也是,那天湖说得再悬乎,关我们什么事情?

    谈完这些,我们又开始揣测起那个小喇嘛的身份来。

    杂毛小道猜测那个小喇嘛,可能是一个没有登记在册的活佛。这里讲的活佛,可不是单指那位布达拉宫的主人,而是汉族对藏族地区一些转世修行者的称谓。藏族教义有中法身、报身、化身三身之说,法身不显,报身时隐时显,而化身则随机显现。归其要义,便是说佛法高深、成就果位的僧侣,在弥留之时,会通过灵魂转移,转世重修。这样的转世尊者,便是活佛。

    不过一般的活佛,因为要继承他前世的宗教地位,通常会举行盛大的宗教活动,并且报批自治区政府审核,不会有这种隐了姓名的活佛在。回想起来,我竟然还不晓得那个小喇嘛叫什么名字,而且从南卡嘉措等藏民的反应来看,显然这小喇嘛也不是很出名。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更加神秘。

    我们两个猜测了好一阵,都不得其意,便不再想,反正那两个喇嘛对我们,并无敌意。

    我在南卡嘉措家门口练了一趟拳,关节松动,神清气爽,汗水化作水气,在头顶上空腾起,凝而不散,化作一条似是而非的长虫。杂毛小道坐在门口的石头上面,看着我练,笑说,小毒物,你这功练久了,会不会自己也化作一条虫子了?

    我呸他一口,《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中的固体一节,这老小子也曾听我分析讲解,学了一二,说这晦气话儿,真的是找不自在。我不管他,一跺脚,那把鬼剑便跳入我的手掌中,一剑在手,化作游龙,我便舞得疯癫,只感觉处处皆是敌人,让鬼剑敏锐的意识指引着我,一时间眼花缭乱,剑光四闪。这一趟剑练得我浑身气血翻涌,感觉有使不完的劲儿,在身体里蔓延。这种强大的感觉,让我兴奋不已,最后一声长啸,这镀了精金的锐利剑尖,陡然抵在了一个少年的喉结处。

    顺着剑尖往上移,我看到了一个红脸膛的藏族小伙儿,他一脸紧张地看着我,用磕磕巴巴的声音喊道:“恩、恩人……”我想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这个藏族小伙儿,就是巴桑家的二儿子莫赤。昨天他浑身都被那熏臭的黏液裹挟着,黄的白的,恶心得紧,我瞅第一眼,便不想见第二眼。回来之后,在巴桑家吃烤羊宴,这个小伙儿也因为受惊过度,早早地歇息了,所以没怎么瞧见。

    莫赤此番过来,是来拜师的。他用并不标准的汉话跟我们交流着,说他想找一个师父,教他本事。听人说我们昨天和两位上师一起,战那湖里的神灵。回来的路上,上师对我们也多有夸赞,所以就过来求我们了。

    杂毛小道蹲在门口,像村口的闲汉,问莫赤干吗不去寺院里面学呢?那里有本事的人多着呢,何必跟我们两个外来客?

    莫赤红着脸说,他小的时候也去过寺院,被说没有佛心,结果给赶出来了。

    他拎着手里面两挂风干的牦牛肉,跪在地上,说,两位师傅,你们就收下我吧,教个一招半式的,徒儿伺候你们一辈子。

    我和杂毛小道自然不允。我是因为开了金蚕蛊这外挂,寻常人很难习得这些,至于蛊师,我还真的不算合格。而杂毛小道,他则是师门规矩,虽然茅山宗将他逐出门墙,但是不得私自收徒的规矩,他必须守。便是教我的各路法门,也都是他萧家的,或者寻常的大路货。

    然而那莫赤认准了我们两个,将风干牦牛肉往我们手上一塞,便厚着脸皮爬起来,跟着屁颠屁颠儿,嘘寒问暖,各种搭话。像跟屁虫一般,《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也不过如此。我们不搭理他,也不生气,“师父师父”的乱叫,完全就不是我们印象中,憨厚寡言的藏族同胞形象。

    杂毛小道走南闯北,什么人都见过,人情世故方面做得通透,不管怎样,都是呵呵一笑,不过我却不成。怎么讲呢,我这个人有些吃软不吃硬,这莫赤倘若是提着刀子,明火执仗地跑过来,我倒也就干脆了,然而他这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却让我有些不好拒绝,也不便摆出高人的架势,训斥于他。

    到了中午,在南卡嘉措家里,一同用过饭后,我蹲在茅房里解决个人问题,这藏族小伙儿在门外边,用蹩脚的汉话跟我讲他放羊时,“大黑”和“小黑”顶角打架的趣事。我终于投降了,哭丧着脸从茅房里面跑出来,跟他说教他一手,至于能学多少,这就看各人本事了。

    莫赤兴高采烈地又蹦又跳,咧着一口白牙笑,觉得是自己的诚意,感动了我。

    杂毛小道也在一旁怪笑,觉得我被这憨厚的小伙儿折磨得快疯掉,也是一件趣事。进房间的时候,他捅了捅我的胳膊,嘻嘻笑我说,小毒物,你前辈子如果是个女孩子,只怕是好追得很啊。我瞧着这个家伙一脸贱笑,就气不打一处来,顺手给他回了一个中指。

    在我和老萧的房间里,我们迎来了四名学生,除了死缠烂打的藏族有志小伙儿莫赤之外,还有南卡嘉措家的三个小屁孩。

    我不让他们叫我师父,也表明教的都是些小玩意,不过在浓重的宗教气氛渲染下,这四名学生还是显得十分认真。我主讲的,自然不是害人的蛊术,而是“十二法门”中,对于九字真言的论述。

    这九字真言,“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本就出自密教的“九会坛城”,乃如来三密之随一语密,总谓法身佛之说法,学起来也简易,能入定,是洛十八吸取它教之所长而传下来的,我用着也熟稔。经过这么久的体悟,以及慧明和尚的言传身教,多少也能够论述到精要,故而一一示下。

    一堂课讲得我口干舌燥,下面的学生也是囫囵吞枣,杂毛小道和虎皮猫大人在旁边看热闹,笑得歪东倒西,我这才感觉到为人师长的辛苦。我讲课,言简意赅,一切皆以实践为主,在将各真言的手印、发音和境界描述都讲授一遍之后,我终于说出了筹谋已久的话语:“今天的内容就是这些,回去自己体悟,勤加练习,如果没有气感生成,不觉佛音,就不要再来找我。世间没有捷径,唯有靠自己的悟性和努力,方才会真正成为有本事的人!”

    四个小徒儿躬身退下。杂毛小道则哈哈大笑,说“世间没有捷径”,这句热血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怎么觉得那么讽刺呢?

    不过经我这一番布置,莫赤还真的没有再过来烦我们了,于是便又过了两天悠闲的日子。晚上吃饭的时候,南卡嘉措告诉我们,巴桑家的二小子自从被救回来后,整日就疯魔了一般,口中念念有词,吃饭睡觉,皆是如此,问他什么,都不答,不晓得要不要再请上师过来瞧一瞧。

    他家三个小孩儿,加上我和杂毛小道听到,都不由得会心一笑,不再多言。

    Chapter 9 虹化佛光

    天湖深处的佛像似乎十分珍贵,使得白居寺那两个修为高深的喇嘛,当天激动不已,回来的路上,转经筒的平均转速,都快了一个等级。我和杂毛小道本来以为他们回到寺中后,会立刻带人过来进行挖掘工作,然而左等右等,过了好几天,都没有半点消息,似乎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种反常的事情,让我和杂毛小道都有些心慌,想着那两个喇嘛不会是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我们两个的身份,然后把消息,通知了特勤局吧?

    心中有鬼,自然看谁都心怀叵测。我们连收山药的汪涛都不信任,更何况是这萍水相逢的人?于是我和杂毛小道表面虽然淡定,但是也开始有意识地加快囤积干粮的速度,准备着往山里跑路的计划。

    与此同时,热爱巡逻侦查事业的虎皮猫大人也重任在肩,它的工作量那几天几乎大了一倍,重点监控主要通道,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会第一时间过来,通知我们。

    我开始有意识地储备起体能来,没有再像前些日子一样,将自己逼迫到潜能的极限,累得像条死狗。通过对山阁老留在怒江山洞里那本《正统巫藏—携自然论述巫蛊上经》中所遗留的第三套心法的研习,我的单体速度,已经得到了很明显的提高,近期开始朝着威尔岗格罗那般敏捷的战斗风格挺进。

    那些天,我们都心惊胆战,草木皆兵,连睡觉都不是很安稳。唯一让我觉得有意思的,便是那个叫莫赤的藏族少年。

    人都说“不疯魔,不成活”,此话果真不假。莫赤自从我跟他讲解了密宗九会坛城中的真言之术后,便开始疯狂地实践起来。他果真如南卡嘉措跟我说的一般,整日里都在喃喃自语。一开始是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在念叨,便是在睡觉的时候,也将这九字真言,当作了催眠曲,日夜不休。

    如此过了三天,他开始沉默了。

    当然,这沉默不是因为他悟了,而是因为声带受损了。养了两天,可能是憋得太久,他喊出第一字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随之震荡,嗡嗡嗡,如同寺院里的大钟在敲响,浑身都在战栗,呼吸也细长了,人在那一刻,几乎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莫赤第一时间飞奔到了我们这里来,心情激动地告诉了我们,他当时的感受。

    他的情况让我们十分惊讶,特地对他进行了一系列针对性的测试,发现他竟然已经有半只脚,踏进了这一行当里来。也就是说,九字真言,已然将他的精气神给凝聚到了一起,感应了天地。

    这是一个奇迹,唯有根骨好到极点的奇才,方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感受到这些。不过莫赤显然并不属于这一类,不然他也不会在小时候,就给寺庙刷下来了。这情形引起了虎皮猫大人的关注,为此它老人家难得地有时间,给莫赤号了一下脉。

    莫赤对于我们的崇拜,与日俱增,所以见到这么一个肥硕如母鸡的鸟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他号脉摸骨,也觉得是很正常的事情,睁大双眼,也想知道个究竟。

    结果很出乎人的意料,虎皮猫大人告诉我们,这莫赤原本的资质,确实是平凡到了极点,而且是属于下乘的那种。真正让他有所改变的,正是前几天的那段经历。在剑脊鳄龙的肚子里待了一天多的时间,他不但没有死,反而因祸得福,根骨得到温养,又受过小喇嘛的一招佛光普照,开启了慧根。于是,他在迷迷糊糊之中,竟然误打误撞,傻人有傻福,有了这番上佳的资质。

    他高兴,我和杂毛小道自然也是开心不已。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能够成就如此因果,也是一件大福缘。

    面对着莫赤激动的情绪,我给予了他适时的鼓励,以增强自信心。然后将那九字真言的运用和理解,给莫赤再次详细地讲解一遍,让他勤加练习,等他达到了最粗浅的境界之后,再过来找我。莫赤欢天喜地地离开了,一脸幸福。

    有时候,越是像他这么简单的人,反而越能够得到足够的快乐。

    在两个喇嘛离开的一个星期之后,白居寺来了一个没有戴黄帽子的普通僧徒,过来找到了我们。他显得有些急匆匆,说得并不多,只是讲两位喇嘛没有时间过来打捞湖中遗物,需要跟我们重新确定一下日期,最近还会在这山村里吧?我们答是,随时恭候。这个僧徒松了一口气,说那便好。他转身准备启程,我们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会让两位喇嘛,都没时间过来呢?

    这个僧徒沉默了一下说,寺里面有一位林赛格西(一种僧人称谓),近日将飞入清净刹土,全寺僧人都在等待,所以没有时间过来。

    飞入清净刹土?我的眉头一跳,而杂毛小道则是前跨一步,抓着那个僧徒的僧袍,说道:“可是高僧虹化?”

    那个僧徒点头,说是的。见到我们眼中露出的表情,他迟疑了一会儿,说:“堪布班觉上师说,如果二位有空,可以到寺内一观。”听到这句话,杂毛小道的眼睛都放起了光芒来,说真的可以么?

    来之前我们曾经看过内参,所谓虹化,是指修行藏密至大圆满,圆寂时,肉身会化作一道彩虹而去,进入佛教所说空行净土的无量宫中。藏传佛教之所以繁荣昌盛,一部分原因是不断地有奇迹出现。这高僧虹化之事,或者肉身变小、遁入虚空,或者仅仅留下指甲、牙齿与头发,或者留下几寸肉身,此法之关键,一在修为,二在业力,妙不可言,乃藏传佛教密宗的绝对真秘,常人哪里能闻,那个老喇嘛居然会邀请我们,这还真的让人称奇。

    那僧徒显然也不能够理解老喇嘛的决定,不过他地位低下,单纯的路人甲,所以虽然奇怪,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虹化的高僧一般会在圆寂七日前,有所感应。接着就是不饮不食,沐身净体,等待时间的到来。我们问这僧徒至今已经有几天了,他回答我们,说今天已经是第六日了。听到这句话,我和杂毛小道忙不迭地去收拾行李,然后与南卡嘉措说起。他十分羡慕,开着小货车,送我们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