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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青云路(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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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 ”

    秦天跨了上来。

    五十层的高度,挨着法则天梯边缘,一个身材欣硕的女人,席地而坐,留给秦天一个绝美的背影。

    是小仙儿。

    上来后,她已经在这个位置坐了近一个时辰。

    自然,唯美!

    这是秦天对小仙儿做出的评价。

    无论是她的美貌,还是出众的气质,无不令人仰慕。

    尤其是她那双赤足,更是完美剔透,粉嘟嘟的十分可爱,简直就是上帝完美制作的艺术品。

    小仙儿右脚脚踝处,挂着一个风铃,走动时便会发出轻快悦耳的声响。还有她的周身,总是有色彩斑斓的蝴蝶萦绕。

    因为出身雇佣军的关系,秦天很容易观察到他人的特点,并烙印下来,记住他。“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坐在那儿,如清澈透底的池塘,平静无波。秦天甚至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元气波动,放佛她就是个平凡的人。

    然越是这样,越是非凡。

    一个普通的没有元气的凡人,怎可能走到这个高度,并且,在如此狂风之中,在厚重的天地之威的巨大压迫下,她连护体元气都没有,怎可能承受的了?

    “好强!”

    秦天自叹不如,或许,这是小仙儿突破的一种方式吧!

    瞟了小仙儿一眼后,秦天便收回目光,转身朝着五十一层的高度走去。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甜美的声响,这声音宛若风铃,清脆悦耳,十分动听。

    若是色中饿鬼,怕是骨子都要软了。

    说话的自是小仙儿,她依旧背对着秦天,幽幽叹息道。“你说,何谓天道?”

    一句话落,小仙儿便又陷入沉寂,没有动作,没有再说话。

    “何为天道?”

    这句话,似乎在问秦天,也可能是在自言自语。

    然,秦天停下脚步,跟着小仙儿的目光,遥望着远处天际,遥望着飘渺虚无的苍穹,扪心自问。“什么是天道?”

    或者说,天道是什么?

    秦天陷入思考。

    天道,武道,是同一种道吗?

    不。

    天到永恒,恒古不变,它就是它。

    或者,它只是人们想象出来的一种法则,可千变万化,无所不在。

    秦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无天道,他都不敢断定。

    如果说没有的话,秦天曾数次与天道交手,但是说有,却又不可捕捉,感触不到。

    那么,它到底是怎样的形势存在?

    不知过去多久时间,猝然,秦天释然,他的嘴角浮现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天道说来繁杂玄妙,其实也就那么简单。

    何为天道?

    秦天想到了一句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或许别人不会认同,但这却是秦天悟出的天道。“食物,资源,生存,这就是天道!”

    无论是凡人也好,武者也罢,食物和资源就是他们的道。

    “食物,资源,生存……”

    小仙儿低声复述了一遍,继而,豁然开朗,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跟着,小仙儿转过身来,面对秦天,四目相对,小仙儿倒是不羞涩,目光灼灼打量了秦天一眼,完了说道:“你倒是直白。”

    小仙儿是瑶湖仙子青莲的亲传弟子,她深知大劫降至,届时,人族大祸临头,生灵涂炭,生者,十不存一。兴许,整个人族都可能堕入无尽的深渊。

    小仙儿是一个小女孩儿,十七八岁,心智尚未成熟,或者说,天性纯真。

    她惰于修炼的缘故,也是因为厌恶争夺,斗争,厮杀。

    可是环境如此,她没的选择。

    小仙儿依旧坐在地上,葱白小手掌心处,拖着一只七彩蝴蝶。“轻柔脆弱的蝴蝶,也需要摄取花粉为食,而花朵也需要从土壤中摄取足够的能量,方才能够绽放。”

    “哪怕是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样有着争斗。”

    浅白的说,狼吃羊,羊吃草,就是这么简单。

    “你说的没错,食物,资源,生存就是天道!与天争,与命争,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活着。”

    比起秦天的释然,小仙儿显得有些黯然。因为她的身份地位,知道的东西比秦天多,也因为这个,她所肩负着人族生存的重担。可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儿,她的肩膀不足以承担起如此沉重的胆子。万一到了那一天,自己扛不住,天塌了,死伤无数,涂炭生灵,她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

    即便苟延残喘,她也会愧疚死的。

    青莲对她寄予的厚望,同时也形成巨大的压力,压的小仙儿难以喘息。

    她怕自己做不到。

    这也是小仙儿观望青云路残破穹顶的原因,她很担心,真的有一天,大世界也变成这样的话,自己能改变的了嘛?

    “你叫什么名字?”小仙儿背对着秦天,幽幽问了一声。

    “秦天。”

    看着小仙儿落寞的身影,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生出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拥抱安慰的冲动,当然,秦天并未这么做,只是好奇,这个女孩儿为何忧心忡忡。她不是尊者的亲传,享受万千武者仰慕一个女人,为何会有苦恼?

    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是她得不到的?

    秦天狐疑。

    “秦天。”

    “好名字。”

    说话时,小仙儿始终背对着秦天,留下瀑布般乌黑亮丽的黑发,以及玲珑的身段,孤寂黯然的背影。“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未来的某一天,你终究要化作一抹黄土,长埋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无人知晓你的存在。那么今天你的付出和努力,还有意义吗?”

    或许武道巅峰能够与天齐寿,长生不老。但绝大多数武者,诸如混元魔尊那样的存在,叱咤一生,最终也难逃一死。

    终究是死,

    无为而治。

    终究是死,何故徒劳拼搏?

    庸庸碌碌,卓卓铮铮,也是一世。

    人生苦短,匆匆百年!到头来又为了什么?

    小仙儿的话,让秦天想了很多,想了很久,似有感悟,但却更加的坚定。“有!”

    一个简单的字眼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或许正是因为小仙儿的身份,促使她所看到的世界,跟秦天截然不同。

    中千小世界,以及大世界,两个世界的经历,令秦天有种两世为人的错觉。

    不论是在华夏那个中千小世界,还是在大世界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秦天经历很多。

    尤其是在当雇佣军的时候,在局势动荡的中州,在穷困窘迫的印尼,在很多国家。因为局势动荡,社会不安,政府的无力,从而衍生出无数的毒枭,军火商。

    这些人,为了挣钱盈利,盘踞一方,无法无天,草菅人命。把好端端的人杀了,剖开他们的尸体,把毒品藏在尸体当中,然后用棺材的方式运输出去。

    很多孩子无故失踪,他们的家长,穷其一生去找寻,却只能等待一个未知数。

    像这些手段都司空见惯。

    几年前,狼群刚刚组建,没什么名气。

    第一次接任务,为了在圈内打响自己的名声,秦天接了一个难啃的任务。而且,这个任务的薪酬,低的可怜。如果不是为了打响自己的名声,秦天绝对不会愿意接这样的任务。

    事实上,像这种狗骨头一样,不带肉的骨头,佣兵界那个圈子有不少。除非找死,给自己找不自在,像这样的任务,基本上根本就没有佣兵团会去接。

    这个任务是一个比较弱小的国家,颁发的,薪酬低的可怜,因为该国本身就穷,也正是因为穷,无力组建强而有力的队伍,再加上内制贪污腐败,因此,没有办法只好花钱请雇佣军来处理。

    秦天接了任务后,便带领狼群一个编制,七个人,七匹狼,整个狼群全部出动。

    当时,到达那个国家后,饶是秦天已经游历多个国家,依旧被震撼了。

    遍地疮痍,尽是废墟。

    原本就贫瘠的国家,多次经历战火的洗礼,变得更加残破。

    因为没有吃的,一些平民也不得不加入到匪贼的行列,只为了一口吃的,被坏人利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从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政府无力管辖。

    秦天要铲除的是当地最大的一个毒枭,为此,政府军派出侦察兵带秦天到毒枭盘踞的地方去考察。没等他们到达目的地,在一个没落的小村落,他们碰到了对方。

    秦天他们隐秘性很强,并未被对方察觉。

    是毒枭的爪牙,大概二三十人左右。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驱车来到这个村子,继而,一大帮人,浩浩荡荡杀进村落。二三十个人,将整个存在几百号人控制起来,将他妈带到空旷的地方,男女老少,一个不落。

    之后,匪贼从人群中抓出数个幼儿,直接用大刀砍断手臂,胳膊,最后是脑袋。

    这血腥的一幕,就在秦天他们面前上扬,而跪在匪贼面前的三两百个平民中,又不少孩子老人。

    后来,秦天听说,是因为他们怀疑被杀的这几个小孩儿的父亲,是敌对的眼线。因此,死的非但是这几个小孩儿,连带着他们的父亲母亲,全家老少全部被处死。

    当时,秦天他们所在的位置有点远,距离千米左右,可是秦天却清晰的看到那些无助的村民,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以及对生的渴望。

    当那些凶悍歹徒带着枪械大刀进入人群的时候,如虎入羊群,那些老弱妇孺,面对凶残的歹徒,他们唯一能做的和他们做的,只能是抱紧怀里的孩子,不断的磕头求饶。

    他们的可怜,摇尾乞怜并未换来歹徒的怜悯,而是残忍的宰杀。

    那一幕永远的烙在秦天脑海,这辈子他都不会忘。

    无论在什么地方,在什么世界,强者为尊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秦天不要做弱者,他不想跟那些人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家人被别人像畜生一样,抓过去,就当着他的面宰杀,而他却无能为力。

    那种滋味,秦天这辈子都不想体会。

    性格使然,真到了那一天,秦天也不会跪在地上哀求,哪怕手无寸铁,他也必定会扑上去,冲着对方的脖子咬上一口,死都不松开。

    人活着,就是为了别人而活,为了家人而活!

    如果举目无亲,那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毫无意义。

    小仙儿的话,让秦天想到小小跟徐怡她们。

    一年半前的某一天,她们或许也跟自己见到的那个画面一样,无助,绝望,但不同的是,肥狼跟屠夫他们站出来了。

    想到这些,秦天便是杀气盈眶,目露森寒。“你错了,人活着意义非凡,不管抱有什么样的目的,都有他存在的必要。”

    “拼搏,奋斗,努力,永远都不会白费,徒劳。或许,死后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过往,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名字。但只要在世时,能够做到问心无愧,便够了。”

    秦天听说过大劫,但他并不是很担心,天塌陷来有高个的顶着。况且,他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谈何去管大劫的事儿。因此,秦天误认为,小仙儿可能是身在一个大家族,或者在一个大势力的庇护下,无尤无怨,也因此失去了志向和目标,缺乏奋斗的动力。

    在华夏中千小世界,像她这样的富二代,秦天见了太多。爹妈挣了那么多钱,他们生下来就是为了花钱,败家,什么都不用去做。只要他们想,几乎没有他们得不到的东西,久而久之,他们没有了斗志,并且,最终沦陷,性格变得扭曲,成为一个破坏社会稳定和谐的坏角色。

    一通话说完,秦天瞟过小仙儿一眼,继而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秦天觉得,自己跟小仙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共同的话语,便不再多言,转身朝着六十层的高度攀登而去。

    小仙儿出生世家,来自四大家族,又是瑶湖仙子的亲传,一个衣食无忧,从不用为武者资源和生存发愁的一个少女,自寻烦恼罢了。秦天目前的处境,跟人完全没法比。

    他就像当下都市里的为了生机奔波的屌丝,而小仙儿则是富甲千金,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自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至少暂时不是。

    然而,秦天并未注意到小仙儿看他的眼神,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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