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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6章 夜半醒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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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的菜做的真不错。”

    聋子尝了一口红烧肉后,忍不住的赞了起来。

    “是啊,酒疯子,你可真有福气,让我们两个废人好生艳羡。”

    哑巴跟着聋子一起称赞着钱三娘,钱三娘咯咯的直乐了起来,看向酒疯子,有些得意的昂了起了脑袋,“听到了没有,像老身这么贤淑的女人,可是大把的人眼巴巴的盯着呢。”

    “你们平常吃的是猪食吗?”

    酒疯子轻哼了一声,数落了起来,聋子跟哑巴也不生气,嘿嘿的干笑了一声,就埋头吃起了饭来,这是人家两人的事情,他们可不好插手进去。

    “我说酒疯子,还真别说,三娘这菜虽然烧的没有大酒店那么美观,但是酱汁收的还是很不错的,口感烧出来,肥而不腻,这可不是普通家庭主妇能够烧出来的,这要是算猪食的话,恐怕全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在吃猪食了。”

    金不换虽然是在反驳酒疯子,可同时也是在称赞钱三娘,钱三娘的菜确实烧的很好,不比那些星级的厨子差上多少,更何况金不换这里条件有限,也限制住了钱三娘的发挥。

    “还是你这臭小子懂得欣赏,给我好好训训他。”

    钱三娘对着金不换抛了个媚眼,弄得金不换埋起了头扒饭,这全身恶寒,话说这钱三娘实在是太老了点儿,被她抛媚眼实在是不能忍受。

    “哈哈……”

    看到金不换这反应,酒疯子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现在不得意了吧?”

    “吃你的饭吧。”

    钱三娘生着闷气的对着金不换哼了一声,然后训着酒疯子,酒疯子凑到了金不换的面前,“你现在明白我的痛苦了吧。”

    “我明白,你的痛苦就是太不知好歹了。”

    一席下来,大家的关系又熟络了几分,反倒是问题儿童千手顽童变得老实了下来,话也收了起来,接连的吃了几个亏,千手顽童终于明白,在这里他除了能跑之外,基本就属于食物链的底端存在,所以不得不变得老实,以免吃了大亏。

    夜了,大家在金不换的安排下进入了休息,及第府虽然老旧了一些,但是环境还不错,平常维护的也很好,所以大家还挺满意的。

    微弱的白炽灯,从金不换的房间映射出窗外,远处的山坡上,在月光下,一道身影伫立在那里,一声轻叹,透着一股浮沉半世的苍桑。

    幽宛的埙声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山村里,悠远的传来,似真似幻。

    孤灯夜下

    我独自一人坐船舱

    船舱里有我杜十娘

    在等着我的郎

    忽听窗外

    有人叫杜十娘

    手扶着窗栏四处望

    怎不见我的郎

    听着埙声,金不换推开木窗,立在窗前,受享着月光的沐浴,随着埙声的幽宛,金不换不自觉的跟着轻轻的吟唱了起来。

    时间已经是半夜了,大家早就睡去了,然而有两个人本来已经睡过去了,可是在埙声还有金不换的吟唱之下,他们醒了过来,他们就是随县两废人。

    “好一曲十娘,好一个怨女。”

    哑巴深深的的叹了一口气,音乐是相通的,他们对于乐曲可是有着十分精深的研究,从埙声当中,哑巴就判断出吹这曲子的就是一个女人。

    “冥医小兄弟,想不到你如此少年,却能唱出这种老曲。”

    门开,哑巴跟着聋子二人走了出来,抬头看着二楼窗前的金不换。

    金不换笑了笑,“我二爷爱好不多,虽然他耳朵不好,却好听这曲,我从小听到大,所以多少有些熟悉。”

    “哦,冥医小兄弟,且不知这吹埙之人是何许人也?为何这半夜吹曲,我们兄弟两人对于乐曲略有钻研,可知这吹埙之人心中幽怨,缅叹昨夕,可见也是一个多情之人。”

    哑巴对金不换询问了起来,虽然他是哑巴,不过腹语很溜,至少听起来,比哑姑的腹语稍稍好上那么一些。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从来没有听过这村子里谁会吹埙,埙这种乐器,本来就极为的少见,能够演奏的人就很少,能演奏的让闻者如亲身体悟一段过往的人就更为的稀少了,像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在我们这种偏僻的小山村呢。”

    金不换的解释,倒也有情有理,哑巴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金不换的话,“那倒是想要见识一下,是什么人物了,能够把乐曲给奏活的人,可不多见,这人在乐曲之道并不在我们兄弟两人之下。”

    “我也很好奇,两位有什么好的想法?”

    金不换想说大家寻声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可是见随县两废人在这一道上也是行家,所以想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

    “聋子,咱们兄弟二人,今天就与这玉埙合奏一倾世之曲可好?”

    聋子微微的点头,“正有此意。”

    “冥医小兄弟,不介意兄弟二人打搅山村的安宁吧?”

    哑巴看向金不换,金不换当然不想了,不过二胡已响,金不换只好摇了摇头。

    伴随着二胡响了起来,长萧也进去,胡萧同奏,瞬间曲声传了出去。

    胡萧之声传出一会儿,远处的埙声,嘎然而止,伴随着的是一道沙哑苍桑的声音,带着一抹复杂的腔调,如歌如泣般的吟唱了起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 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 月满西楼。

    荷已残,香已消,冷滑如玉的竹席,透出深深的凉秋。

    轻轻的脱下罗绸外裳, 一个人独自躺上眠床。

    那白云舒卷处,谁会将锦书寄来? 正是雁群排成人字,一行行南归时候。

    月光皎洁浸人,洒满这西边独倚的亭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伴随着吟唱的声音越来越近,声音也来越尖厉,这种尖厉不是那种很恐怖的声音,而是一种让人听了就觉得心颤抖的厉害,就像是心头突然一痛,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触动了什么东西一般。

    吟唱近了,也就停了,不过所有睡过去的人,都被吵醒了,大家来到后院,看到胡萧两人表情严肃,正认真的吹奏着胡萧。

    就在大家以为结束了的时候,玉埙的声音响了起来,玉埙十分轻松的进入了合奏当中,原本玉埙就是一种十分幽扬悲伤的乐器,声音不算很大,至少不能跟长萧相比。

    玉埙进入之后,长萧的声音不自觉的降调,给玉埙让路,玉埙成了主器,原本胡萧合奏,变成了由玉埙主导的乐曲。

    “哈哈哈哈……”

    聋子哈哈的大笑着,长萧的尽力的提着调,想要让自己成为主导,然而长萧越是提调,玉埙的调就压的越厉害。

    “厉害,厉害……”

    哑巴腹语连连称赞,手上的二胡变得越加的嘶哑了起来,就像是破了嗓子一样的,变得难听了起来,虽然声音很难听,要是合奏在一起,却一点都不难听,而且还很享受,似乎这种嘶哑,正好的衬托出月满西楼的那种空寂与孤独。

    聋子憋足了劲,嘴巴都鼓了起来,很显然他吹奏的很吃力了,金不换赶紧的从二楼跳了下来,念力释放了出去,有了金不换的念力,聋子的表情松了不少。

    而玉埙的声音却是变得尖锐了起来,玉埙本就低沉幽扬,却是吹出尖锐的声音来,显然玉埙本身已经承受不了吹奏者的气息了。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随县胡萧两废人,献丑了。”

    陡然,二胡,长萧,玉埙同时收声,就像是刚才的合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收声之后,聋子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在说话的间隙,明显的能够听到聋子的喘息声,显然这一曲合奏,对于他而言,并不算太轻松。

    金不换的念力并没有收起来,而是向外延伸了出去,寻找吹奏玉埙的人,可是当金不换的念力探出院子,刚探到人的时候,一道念力对着金不换的念力狠狠的间来。

    这突如其来的杀机,撞的金不换的身子晃了晃,虽然没有对金不换造成伤害,却让得金不换惊骇不已,“好强的念力。”

    “小兄弟,你怎么了?”

    酒疯子见到金不换的突然晃了晃身子,关心的询问了起来,金不换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同时金不换隔空拱手,行了一礼。“及第府冥医,相请这位朋友来府一聚,略尽地主之谊。”

    “唉……”

    一声浓厚的叹息响了起来,金不换一行人,相视了一眼,酒疯子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快如闪电的冲出院子。

    “情之所致,是以何许,不以切身者,何言断肠苦……”

    酒疯子追了出去,可是大家都明白 ,酒疯子追不到人了,这人的速度很快,从她第一个字开始,最最后一个字结束,她的声音已经显得飘渺了。

    “情之所致,是以何许,不以切身者,何言断肠苦……”

    金不换重复的呢喃了起来,然后看向了钱三娘,“是啊,情为何物,不是切身体悟,谁敢说自己明白什么是断肠之苦呢。”

    “此人听着声音虽然刻意的掩盖,但是她的年岁应该不比我们小了,而且从她留下的话中,不难听出来,这是一个绝情的痴女。”

    钱三钱推测了完后,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同是可怜人,我比她幸福很多了,至少这些年来,疯子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三娘,疯子欠你许多。”

    酒疯子回到院子里,看着钱三娘眼中充满了怜爱,显然他没有追到人,可是最后那一句情之所致,是为何物,不以切身者,何言断肠苦,如同打破他内心枷锁的最后一把钥匙,让得酒疯子憣然醒悟。

    “疯子。”

    钱三娘瞬间的眼泪就收不住了,贴到酒疯的胸口,“三娘很满足了。”

    “我小兄弟说的对,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没有到暮年,三娘,让疯子好好的补偿你。”

    酒疯子紧紧的搂着钱三娘,贴着钱三娘的耳朵,说出他一辈子从来没有说过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