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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不是肿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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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呼”地一声从炕上坐起来,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双手兴奋地举上举下,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嘴里小声地咿咿呀呀,就差手舞足蹈和放声高歌了。

    直到我一个人兴奋够了,才一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边慢慢地重新躺下。

    幸福地、美美地躺在炕上,双手愉快地从胸口向肚子抚去——怎么会突然又没有了呢?我要好好给自己顺顺气,把今天憋在心里的闷气、晦气都顺出去!

    突然,我又一次呆住了,硬块跑到了肚子的下边!当我的手摸到肚子的最下边时,我摸到了今天早上在上面的硬块!

    这才多大会呢,我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由低谷升到高峰,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呢,又由高峰一下子摔落到了低谷。

    这次,我的泪不由自主地顺着脸腮流了下来,很快地便泪流满面。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肿瘤本来就有自己会跑的?那么,我肚子里的这个肿瘤整天在我的肚子里跑上跑下,岂不是一路上将癌细胞到处散发?我怎么会这样粗心,直等到它长到鸡蛋大了我才发现?鸡蛋大啊!想想人体内最大的成熟的卵细胞的直径才0·2㎜,而肿瘤细胞要比卵细胞小得多吧?一个鸡蛋大的肿瘤得有多少个癌细胞组成啊?

    我是铁定活不成了!

    这一夜,我想一会,默默地流一会泪;又起来写一会,暗暗地伤一阵心,小声地啜泣一会,觉得仿佛世界末日就要来临,金一诺却来不及跑到我的身边一样,心里绝望极了。如果没有刚才的“希望”或许我还不会这么失望,可是……我想什么都不想,脑子里却一刻都闲不住,一直折腾了一个晚上也没睡着。

    2月17号,星期六,天气晴

    我真没想到金一诺今天竟然会来。距离他上次来看我还不到一个星期呢。

    他跟我说,本来星期二就打算来的,可那天上课的老师哪一个都不好糊弄,所以没敢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强调星期二来,后来还是他告诉我,星期二那天是西方的情人节。

    他跟我说,每年的2月14日是西方的传统节日,是年轻人都喜爱的情人节。在这一天,人们会赠送礼物给情人或心仪的人,用以表达爱意和友好。

    哦,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节日。

    他没有看出我的异样,信誓旦旦地说,明年的情人节他一定要跟我一起过!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有意义的,令我终身难忘的情人节!

    听他为没跟我一起过情人节而懊悔,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一诺,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恋人,不是情人。恐怕我们今生也只能成为恋人关系了。其实,我好想做你的妻子的,可是我就快要死了。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们今生永远都没有机会一起过情人节,你该会多么地难过呀。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尽快忘了我。

    终于,他看出我情绪有些不对,追问了两次,我都没有承认。他有些生气,说我不信任他。可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理解我为什么要不告诉他的。我不想分他的心。

    他走后,我在心里把自己好一顿埋怨:怎么就学不会好好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非得把内心里的痛苦显现到脸上去?你看他带着怒气离开,说不定今天一整个晚上都不会安心。如果再让他知道了实情,让他怎么能够安下心来参加高考?

    2月20号,星期二,天气晴

    惜双双

    总拟此番定浮萍。谁知道,恶浪难停。伤怀偏无处行,望断羊肠一程程。甜睡却愿天明,心雨落,又叹天冷。酣歌常唱多情,一夜凄冷梦易醒。

    一首《惜双双》又怎能完全表达出我现在的心情?

    天天都是患得患失,因为肿瘤都已经长到鸡蛋大了,可能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也不会久了,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替金一诺庆祝他金榜题名。至于我自己是不必再学了,就算我能撑到高考的日子,就算我费心费力地考上大学又能怎样?刚刚考上就要死了,我妈岂不是要更加难过?我没考上就死了,死的不过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庸才,我的父母或许还会难过得轻一点。

    如果我考不上,金一诺也不必费心选择。那时候他是一个大学生,我是一个垂死的女农民,身份有着天渊之别,他抛弃我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闲言闲语。更何况,我早就发过誓,如果他考上我考不上,我绝不会缠着他。以健全之躯尚且这样,以垂死之身就更加不会让他难做。

    相反,如果,我也考上了,我以将死之躯怎么能够忍心拖累他,让他心里难过呢?不错,他可以等我死了再去寻找新欢,可是,我不愿意他过早地经历这种死别。

    所以,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学习了。可是,在我妈面前,在他的面前,在预选之前,我还必须装出努力学习的样子。我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为我担心。

    我自己放弃是一回事,可是被他欺骗是另一回事。也许是我本就喜欢猜疑,也许是我心情不好更加喜欢胡思乱想,这几天我的想法有好多是那么偏激。我常常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猜测他有意无意中说过的一些话,不知有心无心在纸上留下的一些文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