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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陪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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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死的咬着手背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情绪在这刻再也克制不住了,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我转过头去看薇薇,她仍是闭上眼睛,眼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流下来,枕头都湿了一大片。

    我从床头柜抽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她的泪水,过了好一会,我的喉咙终于能发出点声音,可吐字并不清晰,我艰难的应着“我…信,我真的信。不说了,我们不说了,你也不要哭了,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打饭啊!”

    薇薇渐渐地松开了握住我的手,身子往里翻了翻,背对着我。她睡得并不安稳,弓着身子躺着,那是属于一种防备的睡姿。

    我知道那种揭开伤疤,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的痛楚,我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病房,看到徐俞文还守在病房门外,颇为意外,他怎么说都是徐氏的总经理,日理万机的,忙得很要死要活的。

    徐俞文从座椅站起来问“她怎么样了?”

    “还好了,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你一直都守在外面吗?”自从薇薇闹事后,我所有的精力都聚集在薇薇身上,倒是把徐俞文忘记在一旁,我有点不去了

    徐俞文笑着劝道“没事的,今天我正好休息,也不知道做什么。”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保温盒问“你是要给薇薇打饭吗?刚才我随着叔叔一起去了饭堂,顺便也给你和薇薇都打了一份。”

    说着,徐俞文弯腰从座椅里拿出两个饭盒递给了我。他真是太体贴了,很难不让人感动,我接过了饭盒认真地说“你帮了我那么多忙,你不想让我说谢谢,我也知道说谢谢太轻微了,不如…….”

    “你陪我吃饭吧!”徐俞文忽然插话道,语气有点急促,好似猜出下面是我开口请他吃饭,我茫然地抬起头看他,他补充道“我说了,你也别笑,我找不着单纯陪我吃饭的人,可以不谈合作,不谈钱的人。”

    听着他的话,我忍不住笑了,紧绷着的心弦也松懈下来,接着他的话说“又那么惨吗?我忽然很同情你了。”

    徐俞文难得放下了绅士的架子,开玩笑道“是啊,你都不知道那根本不是吃饭,而是受罪,可我几乎每天晚餐都是那么度过的。”

    我把饭盒送进病房,试图要和她再沟通一下,可薇薇自始至终都背对着我,情绪很低沉。

    阿姨也走了进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劝薇薇要吃饭。刚才薇薇发疯似的掐阿峰,她老人家肯定也是害怕的,同时两个多月来,薇薇亲力亲为地照顾阿峰,她心里明白薇薇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儿子,便放下了偏见。他们都是质朴的人,不记仇。

    我知趣地退出了病房,随着徐俞文出去了。他开着车子,载着我进了一个高档住宅区后停了下来,对我说“到了!”

    我跟着他下车,环顾四周,没看见有什么饭馆的招牌。我在这座城市呆着时间不算长,可算得上吃货了,那里有好吃的,自认为都了如指掌,但真的不知这里有什么好吃。徐俞文径直他往电梯间走去,若是换作另一个男人,我肯定认为他要打什么歪主意,但徐俞文人品值得信赖的,我都随着他回过家,他都不难为,尽管我很狐疑,仍是跟在他的后面。

    电梯上行到28楼,停了下来,他带着我走到2808的门口,按响了门铃。很快门马上打开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露出脸来,很热情地招呼“徐总,你来了,里面请。”

    他点点头,走了进去。我跟着他走进房间。发现原来里面是一个小型的家庭餐馆。房间不大,但是布置得干净雅致,看起来很温馨,让人有种回家吃饭的感觉,客厅里摆了三张张桌子,其中一桌坐了三男二女,年纪都蛮大了,而且他们都认识徐俞文,纷纷起身向他打招呼。

    姑娘把我们领进了最里面的包厢,房间里摆放着精湛雕工的木餐桌和木餐椅,还有一个很大的屏风,布置得古香古色的,绕过屏风后发现有个很大的落地窗,能清楚地看见夕阳下的街景和蜿蜒的山脉,以及远处的海。我发出轻轻的感叹“真美!”

    别说是菜了,光着这里的美景,就足以让人迷醉了。我们坐下后,姑娘拿着菜单问“徐总,你还是一杯柠檬水吗?”徐俞文点头称是,姑娘又问我“那您呢?”

    我随口应道“你给我来杯冰水就行了。”

    徐俞文转向我建议道“女孩子家不要吃那么多冰的东西,你要不尝试一下这里的红茶?”

    姑娘接口道“这边的红茶是武夷山清明前采摘的。”

    那是不是在清明前采摘,有什么差别?我对酒倒是了解得蛮清楚的,对于茶道了解甚微。当然了,我肯定不会问那么幼稚的问题,别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我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姑娘热切地望着徐俞文问“今天是吃中餐,还是西餐,前两天,刚进了澳大利亚的牛排。”

    徐俞文马上把头转向了我”今天她是主客,你还是征求她的意见吧?”

    姑娘马上将脸转向我,热情地对着我笑,她的笑容很干净,并没有丝毫的谄媚之色。我随口道“那就西餐吧!”

    “那你是要法式、英式、意式、俄式、美式,还是地中海的菜肴”

    什么?我听着姑娘报出一大堆的名字,我都听着快晕了,在我的概念里西餐就是牛排,还有意粉,反正能吃就是行,我瞪着眼睛看着姑娘说“我就要一份牛排,还有一份意粉,那就行了,其他的随便了,”我连忙摆手说“你就问问徐总,反正他也是这里的老客人了,那些菜好吃,那些菜不好吃,他比我清楚。”

    我很少吃西餐,那怕我跟了李熠,他特讨厌吃西餐,以至于我吃西餐的次数少之又少了,

    徐俞文报出了几个菜名,姑娘礼貌的应了声“好的,请稍等。”

    她退了下去,很快又将水和茶送到了我们面前。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我啜着茶,女孩子家普遍都喜欢吃甜的东西,这种红茶说甜不甜,说苦不苦,不是很喜欢,可能我不是那种讲究的命。这时徐俞文也在喝水,他喝得很慢条斯理,温文儒雅,就和李熠一样讲究。

    我抬起头看向徐俞文,他已经脱掉了沉重的黑色外套,只穿着是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西裤,就像是个普通的公司员工,只是他长得更英俊点,眉宇间多了一点沉稳和老练。

    我鲜少认真打量徐俞文,也许李熠长得太耀眼了,已足以我都对其他男人免疫了。不过如今仔细瞧一瞧,徐俞文长得眉清目秀的,如同电视剧里的白面书生,文质彬彬,不算是很出众,看着却让人很舒服。

    徐俞文恰好侧脸对上我的视线,我有种捉贼心虚的感觉,慌忙地笑着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这里好隐蔽,我这个吃货都不曾发现。”

    徐俞文的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他招牌式的迷人微笑“我算是投资者吧!”

    “嗯?”我好奇地发出了疑惑声。

    徐俞文放下了茶杯,认真地望着我说“这里是招待生意合伙人的地方,李熠在香蜜湖不是也有吗?”

    那就是桃花姐呆着的那栋别墅吗?难道桃花姐是为了来这里当厨师招待那帮有钱的主?那真是奢侈,那么貌美如花的女人做出的菜肴,那才是真正的享受,这帮人够奢侈,就连吃都专门开个饭店,那就算了,还得美女掌勺。不过现在的社会有钱就是大爷,更何况是不差钱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什么样的服务就是什么样的服务。

    菜很快就上齐了,两份牛排,一份意粉,香菇汤,居然还有份炒饭,每样菜都精致考究,特别是盛菜用的瓷器和饭碗,异常晶莹剔透。

    我端起红酒,很郑重地对他举杯“你说不用我向你道谢,可我还是相对你说谢谢,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忙。”

    徐俞文也举杯与我轻碰了一下,我仰头就一口把红酒灌完了,徐俞文连忙劝道“不要喝那么急的?”

    我又往就酒杯里倒满了,又接二连三地喝完,我是江湖儿女,就只能用江湖的手段来表示谢意。徐俞文看出我的心思就不再劝我了,等我喝完了三杯酒,彼此相视一眼,相当默契地又笑了起来。

    我们不谈李熠,也不谈安瑶,仅是说起童年的趣事,我告诉他,自己和男孩子打架,我把人家的门牙都给打破了。徐俞文就告诉我,小时候他被一个又高又胖的女生欺负,每天都要帮她抄作业,我打趣他,那是女孩子喜欢他,不然为什么就只欺负他,不欺负别的人。徐俞文说不管那个女孩有没有喜欢他,反正他现在看到胖女孩都心里恐惧。

    这是一餐美味又愉快的晚餐,果然是大厨,那怕都是牛排做出来的味道却相差那么大,真的很好吃,我都忘乎所以了,当小姑娘撤走餐粳送上水果和甜品的时候,我已经吃得太饱了,撑得坐不住了,干脆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现在是快七点钟了,太阳落山了,天空最好一抹夕阳红,我双手抱住胳膊眺望着远方,这样的景色真美,美得让人心醉。我贪恋地将头抵在玻璃窗上,欣赏着窗外的夜景,马路上车灯与路灯交相辉映,流光溢彩。

    身后传来了压迫感,然后,我闻到了淡淡的香味,那是属于徐俞文的清雅香味,我知道是他站在了我身后,而且离靠得我不远的地方。我指着不远处的桥,那是深圳通往香港的桥我笑着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笑话我,我在深圳呆了那么久,我还没有去过桥那一边,那边是怎么样的。”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的,你可以一直都对呆在那里的”他在我身后轻轻地说。

    那怎么可能呢?他是个有家室的人,还有他的出身本来就给他带来很多麻烦,这些年来,他奋斗了那么久。不就是要摆脱那个诅咒的身份吗?

    我假装听不懂他怀里的暗示,用漫不经心地预调说“我就是想去那边看一看而已,但是我没有港澳通行证,我不是这边的人,我要回家办理才行了。”

    但他的呼吸,就在我的颈后,我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怀。我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得让我心慌,他把手轻轻按在我的肩上,我惶然地转过身,躲开他搭在肩膀的手,我正要离开,发现他把我禁锢在一方天地了。

    他喝了不少酒,脸颊泛红,眸子里温柔得如水,他俯下头,他的嘴贴在我的耳后,低声温柔地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就像是堕落地狱的天使。”

    天使?我被这个形容词给惊呆住了,我算是狗屁天使?这样的形容太过了吧!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觉得李熠形容自己是个妖精还形象一点点,徐俞文的温热气息轻轻地吹在我的耳垂上。

    我心脏砰砰地乱跳,那不是激动,而是慌乱,忽然,他吻我的耳垂,他的身体渐渐将我压在了落地窗上。他的动作太猝然了,我慌张地要推开他,大喊“徐俞文,你喝多了,你放开了!”

    徐俞文抓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住,他抵着我的额头说“我没有醉,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说着,他就亲我的嘴巴,我偏过头躲开,他只吻到我的脸颊,我暗自恼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清醒着的徐俞文是个君子,可喝醉后的男人,几乎都是一德行。

    徐俞文慢慢地亲着我的脸颊,还有唇角,我都快要疯了,试图要从他身体里逃离出来,可别瞧着他长得清瘦,体重可不算轻,我焦急地喊着“徐俞文,你喝多了,你是真的喝多了,我要回去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你放开我。”

    无论我怎么喊,怎么挣扎,徐俞文都岿然不动,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儿,任由别人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