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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2 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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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夜空顿时火光冲天,我被巨大的热浪冲倒在地上,爆炸声似乎就在我的耳边一样,震得我的耳朵都嗡嗡嗡的响,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火势已经蔓延到墙壁上了,被烧断的藤条一段一段的往下掉,纷纷落在我的背上,烫的我的背火辣辣的疼。

    我恨不得自己能马上晕过去,但是背上的痛又刺激着我的神经,空气中除了藤条烧着之后发出的炭火的味道,似乎还有背上的肉烧焦的味道。到后来,我甚至是痛到几乎失去了知觉。

    我很清楚钟楼上的藤条到底有多少,我不能趴在这里坐以待毙,不然,上面烧断藤条都能把我埋起来。我支起手肘,强忍着背上的疼痛,朝着墓地的方向爬去。

    但是,藤条落下来的速度明显比我爬的速度要快很多,直到我精疲力尽,再也爬不动的时候,依旧没有爬出钟楼的范围。

    钟楼上面的藤条似乎烧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烧断的藤条落在我的背上,我趴在地上,闻着从地底下散发出来的泥土的香味。

    如果我死在这一片墓地,恐怕也不会有人能找到我。那个神棍说这里是一片养尸地,那么几十年或者百年之后,我要么变成白骨,要么就会变成那个树人的样子。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笑,真不知道应该说你心态好,还是应该说你缺心眼,没心没肺。”迷迷糊糊中,好像被人抱在了怀里,突然周身被一种很安稳的气息包围,全身放松下来之后,深深的疲惫感就涌了上来。顾不上睁开眼睛看一下抱着我的人是谁,就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火热的阳光从窗户外面斜斜的照进来。窗帘其实是拉起来的,但是没有拉闭合,中间漏了一条缝,而太阳就通过这条缝,照在了我的床上。

    准确的说,我是趴在床上的,我轻轻的动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应该是被人上过药,包扎过了。但是,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身上是裸着的,背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幸好是夏天,不是很冷。身上不能动,我只能转动着头,借着透进来的光打量了一下我现在所在的房间。

    周围陌生的气息向我诉说着,这肯定不是我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面的陈设非常的简单,除了我身下的这张床,就只有床头边有一个红木的床头柜,靠近窗户边的墙边摆着一张同色的梳妆桌。

    这个房间可能经常有打扫,看不到半点灰尘,但是,依旧掩盖不住没有人气这个事实。我顿时就明白了,我现在可能在陆家老宅里面。

    这时,我慢慢的记起来了,我在晕倒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是陆濂,那我现在在陆家老宅就很顺其自然。那么,给我上药包扎的可能就是陆濂。

    一想到这点,我的脸就不争气的红了,恨恨的把头埋在枕头里。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嘎吱”一声开了,我的心不由得颤了颤,随后脸就更加红了,只能埋在枕头里装睡。

    没有脚步声,但是却有一阵冰凉的气息慢慢的接近我,不用想都应该知道是陆濂。

    我有点恼羞成怒,不由分说的就曲起手肘,另外一只手抓起枕头就想砸过去。但是,我刚刚撑起来,砸枕头的动作就停在了半空中。

    进来的不是陆濂,是一个很丑陋的老太婆,佝偻着背,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痕,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灰白色的头发包裹在一块蓝色的碎花布里面,手上捧着一口碗,脸上是令人畏惧的严肃。她的眼睛是灰色的,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被吓了一大跳,一个重心不稳,就从床上翻了下去。更加不幸的是,我是背着地,我自己都感觉到背上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我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房间的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一会儿,我就看到陆濂出现在门口。他看了躺在地上的我,马上过来抱我,但是我背上的伤口实在太痛了,根本就不让陆濂碰我一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背上的伤口很严重,要是不好好休养的话,会留下伤疤的。”陆濂的口气里是难得的严肃,不理会我的反抗,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把我翻了过来,又变成了我之前醒来时候的姿势。

    “少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吓叶小姐的。”旁边的老婆婆把手里的碗放在了一边,手足无措的站在我的床边,想帮忙,却又插不上手。

    我忍着背上的痛,看到老婆婆这个样子,我有点内疚,连忙开口解释:“婆婆,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缘故……嘶……”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陆濂在我背上的伤口处碰了一下,疼得我眼泪星子哗啦啦的掉,“你轻点!”

    “阿嬷,你去帮我把药水拿来。”

    我已经痛到没有办法说话,只好趴在床上,任由陆濂把我身上绑着的绷带剪掉。陆濂的手沾着药水,在我的背上游走。

    温热的皮肤和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的心头一颤一颤的,我只好紧紧的咬着牙关,才能强压下心头的那一丝异样的冲动。

    但是,重新给我包扎的时候,我就尴尬了,绷带要把我全身都缠起来。

    “之前也是你这样给我包扎的吗?”我把头埋在枕头里面,闷闷的问陆濂。

    陆濂轻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甚至故意在我胸前的位置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等到包扎好了之后,他才俯下身,凑到我的耳边跟我说:“当然,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看我的女人的裸体呢?”

    陆濂说的理直气壮,我很恼怒的锤了一下床,我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呢。陆濂扶着我喝了药,就是那么老婆婆端来的东西。说实话,这东西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看就不好吃。而事实是,真的很难喝,苦的我难以下咽。

    等我喝完的时候,我觉得都已经要了我半条命了,比我背上受的伤还要痛苦。

    但是,陆濂一副我不喝完,就不让我好看的脸色,让我不敢有半点敷衍,老老实实的把一大碗的黑色药汁喝了个底朝天。

    不过,这药喝下去,身上确实舒服了很多,似乎背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的痛了,只是嘴巴里面依旧苦苦的。

    我一时间睡不着,就拉着陆濂说话,这时我才知道我已经睡了两天,陆濂给我换了不下十来次的药。一听到我已经睡了两天了,我脑海里一个激灵,立刻拉着陆濂的手问:“那罗韧呢?”

    陆濂的脸顿时就静下来了,深邃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我已经把他送回罗家了,除了跟沈默打一架之后的皮外伤,什么事都没有,倒是你……”陆濂停顿了一下,眼睛朝着我的背看了看。

    他拉过一旁的薄毯盖在我的背上:“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嘛,要是我晚下来一分钟,你整个人就变成烤乳猪了。”

    听到罗韧没事,我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一点,却没有办法反驳陆濂的话,只是弱弱的回了一句:“你才是猪。我可是为了帮你,你还这么说我……”

    说到后面的时候,鼻头一酸,眼眶竟然红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不过也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说的有点矫情,说了一半就没有说下去了。

    我在陆家老宅里休养了大半个月,奶奶已经去世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关心我的人了,可能我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所以,我就安心的住在陆家老宅里了。

    也不知道陆濂用了什么药,不用陆濂说,我自己都清楚我的背上的伤有多么可怕,毕竟被那么多的星火烫了一遍。但是,半个月后,我再看我的背,上面竟然只剩下一些粉红色的印记了。

    陆濂说,这些粉红色的印记可能不会消的那么快,起码要半年左右才会完全消除下去。其实,就算不消下去,我已经很满意了。

    之后,我跟陆濂断断续续的说起来那天晚上在墓地发生的事情,陆濂说他在墓地的周围设了结界,但是,就算镇上的人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火却是实实在在的绕着钟楼烧了一个晚上。

    我好的差不多之后,硬是让陆濂陪着我回去了一样,钟楼本来是白灰色的,就算是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依旧是天空灰一般的颜色,但是,经过昨天的洗礼却彻底变成了黑色。

    幸好钟楼上面巨大的时钟是石头做的,就算被烧得黑乎乎的,还很顽强的工作着。

    半个多月后,我背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好意思再继续住在陆家老宅里,就回了绣坊。半个月没开门,门上甚至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我开了锁,一下子就闻到了屋子里面散发出异常的味道。我用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家里什么东西馊掉了。

    我循着臭味传来的方向走去,越往里面走,味道就越来越浓郁。

    奶奶绣架旁边的货品柜子旁边半躺着一个人影,是侧对着门口的,看不清脸,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不然屋子里面不会有这么臭的味道。

    我慢慢的绕到那个人的面前,天气这么热,他的脸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还有白色的驱虫在他的脸上爬来爬去。在他的眼眶、鼻孔和嘴巴里面钻来钻去。

    我半蹲在地上开始呕吐,就算在墓地的时候看到那么多的白骨,我都没有这么强烈的呕吐感。

    看他的穿着,似乎是奶奶去世的那天,来找我们补衣服的那个翟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