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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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败究竟是什么味道,蕾比莉雅?格兰诺瓦将军和她麾下的东部军区的士兵们,都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了。

    从军校毕业之后,担任军队参谋的时候开始,蕾比莉雅的战绩就好看的跟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拼了命的试着往上爬。所以除非是碰上了蠢得无可救药的那种白痴指挥官,否则的话无论是多困难的战役,她都能搞定。

    而在从参谋行业毕业,成为主掌一支军队的指挥官后,蕾比莉雅的才能得以完全发挥。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失败过,直到在几年前,她再次遇到莱昂之后。

    赛维昂人的反抗出乎预料的凶猛。而莱昂也“不孚众望”的表现出了一位顶级指挥官应有的素质和能力。只不过,封建式军队的战斗力拖了莱昂的后腿。最终的胜利仍旧属于蕾比莉雅。

    在这个过程中,尽管莱昂凭借着他天才的指挥能力获得了少许胜利。但是在整体战局上,蕾比莉雅仍旧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最终赢得胜利,也是理所当然并且轻而易举的。这让蕾比莉雅那种“被击败”了的感觉非常淡。更何况莱昂与她的关系特殊。或许,就算是莱昂真的将她击败了,也不会让她产生太多的挫败感。

    但是这一回不同。尽管在最初攻城的时候,蕾比莉雅稍显得有点儿不认真。但是很快,在确认了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的远程火力之犀利后,她便开始全力以赴——但是最终结果却是……

    输掉了。

    完全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找。看着遍布在冲锋的道路上的,城头上的尸骸,残肢断臂,各种人体器官。泡在血水里逐渐僵硬了的己方兵士,再看看受到了惨败,惊慌失措并且无助的像是个小丫头一样的空骑士,还有战斗法师们。那些逐渐烧尽了的,只剩下一截焦黑的木炭的巨大攻城塔楼。任凭是谁都知道,这一回,蕾比莉雅?格兰诺瓦以及她麾下的联邦大军失败了。

    无可辩驳,没有任何理由。在硬碰硬的一场攻城战中失败了。

    而且,击败了她的,并不是让她迷恋到了疯狂的程度的莱昂?德?狄奥德里克。而是让她耿耿于怀,难以忘却的那个女人。她的仇人,她憎恶的对象梅尔?罗兰。

    如果说这种事情也能笑一笑就过去,那么蕾比莉雅多半可以做圣人了。再加上她这一段时间的喜怒无常,神经过敏。在这一场战斗过后,她麾下联邦诸将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战战兢兢的跟什么似的,生怕惹到了这个疯子女人,然后被她毫不留情的做掉。

    “……在欢呼啊。”

    只是,稍微有点儿出乎预料的是,蕾比莉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大吼大叫,然后随便抓来两个人砍脑袋。她只是看着对面的要塞,听着要塞上,经过浴血奋战获得了胜利的王****士兵们,那忘乎所以,喜极而泣的狂欢的声音出神。再之后转过身,说了一句“撤兵”之后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看着她没有发作的意思,联邦诸将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有点儿奇怪,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也有少数追随蕾比莉雅将军时间较长的联邦将军知道,这代表着这位联邦的女军神,开始认真起来了。

    既然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主力部队驻守的大型要塞难以攻破,那么就暂时围而不攻。去攻击在大型要塞周围的那些较小的要塞好了。

    这就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联邦军的行事。蕾比莉雅麾下的大军分散开来。向着主要塞周围的小型堡垒发动了攻击。与主要塞相比,这些小型堡垒的守备力量较弱。驻军也不是很多。除了少数修建在地势险要的断崖,岩壁上,难以攻击,兵力也无法展开的天险之外。余下大部分修筑在地势平坦地区的小型堡垒,都在联邦军的攻势下飞快的沦陷了。

    尽管驻守其中的王****士兵很拼命的反抗,但是在绝对的数量差距下,以及在上层战力缺失的情况下。他们的抵抗无济于事。终于“认真起来”了的蕾比莉雅将军,这一回又重新投入了她麾下的精锐部队。全员都有骑士资格的重甲骑士部队作为先锋每每皆可创造惊人战绩。少数时候,单凭借着十个连队的重甲骑士,便可以占据一处足有上千名守军驻守的小型堡垒。

    王****驻守的防线,就这样一点点的被蚕食着。每一天,梅尔都会收到几次噩耗。或多或少,总会有复数的小型堡垒失守。梅尔也知道,在外围的小型堡垒群全部失守之后,敌人或者会大军合围主要塞,又或者干脆分兵,使用部分部队围困主要塞,余下大军继续向东推进,灭亡三王同盟。

    而无论蕾比莉雅选择哪一种战术。最终的结果都绝对是梅尔失败。

    “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在这样的想法驱使下,梅尔决定不再困守,而是主动出击。通过预先修建的暗道以及暗门,王****向围困要塞的联邦军发动了几次夜袭。

    但是很遗憾,这些夜袭全都没有成功——无论是以疲惫对手为主的袭扰,还是以杀伤对方为主的突袭。最终结果全都是失败。

    作为联邦首屈一指的将军,蕾比莉雅不单单在会战中所向披靡。在驻守,行军以及后勤调配上同样颇有建树。她所主持修建的营垒防御极为扎实。

    环绕营垒挖掘的,上窄下宽,布满尖锐木桩的梯形壕沟;砍伐树木制造的,坚固的木制护墙;林立的瞭望哨,营垒外连绵不断的篝火,辅助轻骑兵来回不停,不分昼夜的巡逻;以及将营垒周围的树丛,灌木丛全部清理干净的做法,让王****即使接近对方营垒也很困难。更不用说进行突袭了。

    而唯一可以轻而易举的突破这些障碍的空骑士,最终也铩羽而回。

    在从空中进发,毫无阻碍的突破了地面上的防御之后。空骑士们便掏出了他们随身携带的,装满了魔鬼火的陶罐。准备向着地面上的营垒丢过去——然后他们也真的这么做了。随着一阵阵陶罐摔碎的清脆声响。魔鬼火在短时间内点燃了不少的营帐——但是,像是空骑士们想象中的混乱,相互践踏,自相残杀的情况却没有发生。

    联邦军外围的营垒在第一时间被推倒。而后,大批手持重弩的联邦弩手从营帐内跑了出来。所有人都全副武装,看上去也完全没有疲态——

    “该死,对方早有准备——撤退!”眼看着联邦军的架势,傻子也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了。联邦军空骑士们毫不犹豫的掉转坐骑,任凭那些刚刚产生杀戮欲的飞龙与狮蝎不满的怒吼,催动他们以最快速度返航。

    “射击!”与此同时,联邦军的重弩部队也开始了射击。结成阵列的重弩手,面对低空中的目标密集攒射过去。即使王****空骑士的坐骑配备了腹部甲胄。但是在这样密集的攻击下,还是有十数头飞龙与狮蝎被击中了翅膀,头部与脖颈。不甘心的哀嚎着摔到了地上。随后被埋伏在四周的联邦禁卫戟兵一顿乱砍,连人带坐骑一齐砍成了一堆碎肉。

    在这一轮不成功的夜袭之后,梅尔隔了一段时间,再一次派遣了空骑士们发动夜袭,结果同样是失败。然后是第三次,仍旧是失败。联邦军的战术始终不变。但就是这种‘始终不变’的,看上去显得非常死板的战术击垮了空骑士们连续三次的夜袭。

    “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这些联邦人可以每天晚上都不睡觉么?”梅尔对此颇为不解。连续三次夜袭失败,对方全都早有准备。这种奇怪的状况让她不明白。

    自认为保密工作做得不错的梅尔,首先刨除了内间以及泄密的可能。但是如果对方不是事先知道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第一,对方有极高明的预言师可以预知未来。第二,对方的部队全天候都保持在高度戒备的状态中,即使是在睡觉的时候也都全副武装。所以才可以在遇到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稍微想了想之后,梅尔就将第一种荒谬的想法跑到了脑后。用排除法做出了选择——对方全天候都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之下。

    “这样的话……不怕把士兵们全都拖垮吗?梅尔对此很不解。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或许有机会……”在发觉到取巧作战不行之后,梅尔再三犹豫,最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向蕾比莉雅将军投递了战书,决定要与她进行一场会战。而这正是蕾比莉雅?格兰诺瓦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