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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官枯坐一天直到众人散场,聚会上的点心都故意绕着她端来端去,众位小姐笑闹着把没吃完的点心整盘打翻在地,然后目光有意无意的向她面上扫来。

    衡官五只手指张开撑着脸,大半的面容掩在掌中,面无表情。

    封印掉大部分灵魂力量以后,她除了感知无法剔除的先天敏锐力以外,只有残存的小小法力,如果小心翼翼地算计着使用灵力,也是足够她调节这身体状态的,但她又根本不屑于此,于是这就算是失去所有超凡脱俗的能力了。

    所以她就这么以一个超凡脱俗的大神仙身份,经历着饥饿。

    就像挨揍一样,这种感受几乎已经消失在她的记忆当中了。

    身体虽是饿了,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根本不可能影响到衡官的灵魂,观赏凡俗小女儿种种小心机的兴致也迅速消退,只剩下撑着脸面无表情等待时间这一件事。

    这世间于她,尴尬的事情不尴尬,难受的事情不难受,上天入地,都与她格格不入。

    为什么突然觉得无处可去呢?

    衡官收拢了手指握成空拳轻轻支着额头,垂头闭目。

    明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但是自己却总是有一种漫无目的之感。

    “嘻~你瞧她都不敢继续看这边了呢~”一个细细的略有谄媚的声音响起,在众人略显无趣的情绪里仿佛拨动了那根敏感的神经,迅速激起一片娇矜的嬉笑嘲讽的迎合声。

    “哼,”金小姐鼻子里一声轻哼,对这一推断也十分受用,语气矜持轻慢地吩咐:

    “去告诉那何家婆子,这何家小姐非常得我心意,就让她每日都来陪我吧!”

    衡官听了不由抬起眼来看过去,却见那金小姐对她一个眼神也欠奉。

    想来虽然众人一致讨厌衡官,但是可能是她把人得罪的太苦,瞬间超过直接踢出视线眼不见心不烦的标准,达到了不想轻易放过的程度。

    所以金小姐决定天天把她拎过去,让她一个人在冷板凳上,贡献众人每日的心理满足。

    这个结果其实让衡官也是有那么点……意想不到。

    没想到小女孩的心眼儿竟然这么小,才两句话就瞬间结束了短暂的好感,变成了被重点标记的仇敌。

    镇守家的小姐们便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在一起窃窃笑语,看着何婆子欢天喜地领着衡官来感谢照顾,表示了荣幸和承诺只要小姐喜欢,定然天天过来相伴。

    特别让小姐们满意的地方是这婆子见衡官表情寡淡,便在众人不可见之处又狠狠掐了她一下,又推她上前让她说些感谢小姐们的照顾的话。

    近距离之下,没有什么小动作是能够掩藏得住的,所以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婆子只是用羞辱她的方式来供贵女们取乐讨好而已,衡官瞬间便明晰了这个婆子的用意,唇角泛起一丝笑纹,这个平淡无奇的婆子竟也算是个人精。

    衡官喜欢心思复杂的人精,就像一道风味浓厚的珍馐美味。虽然她现在已经不用凡魂补养自己了,但对这样的凡魂的喜欢之情倒是还在地。

    衡官最后还是没有与众小姐开口,只是转头看看这个婆子,表情似笑非笑的开口问她:

    “你觉得你人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衡官把手伸到被掐过的地方毫不避忌的摸了摸,“以下犯上满足你的成就感?”

    “呵~”镇守府家大小姐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声,好似逗趣一样的语气对众人道“瞧瞧,何家姑娘生气了呢!”

    “哈哈哈……”

    一众贵女发出了一天里最欢快的笑声。

    真是再没有比看讨厌的人吃瘪更令人高兴的事了,金小姐也不再计较衡官是否向她低头,这样的乐趣以后多得是,不必急于一时了。

    回去的马车里,两人相安无事各自静默一阵,管事婆子沉着脸,却也没有继续刁难衡官,反倒是衡官,突然饶有兴趣的继续问她: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觉得你人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衡官面上带笑,看起来就像一个满怀好奇的小女儿,不断纠缠追问着要一个答案。

    “哼,奴婢哪有那么多可想的,无非是高兴了,大家就都好!”

    “还有呢?你不高兴我会不好吗?”衡官笑嘻嘻。

    “二姑娘,您呢,年纪太小,不知道这人间险恶,有时候身份高也挡不过没处说理,您今天这个表现,就是被奴婢惩处过,回去跟太太说了,也不过是再被罚一次而已,”

    婆子以为衡官是为今天的事情找她的麻烦,嬉皮笑脸的威胁她,便冷笑蔑视着衡官,有一种将她踩在脚下不能翻身的优越感:“说什么尊贵、什么以下犯上,您道理中的身份与您真正的位置,差别可大了,我既然能欺负你,那事实就是我在上你在下!不怕实话告诉你,以后你这样的日子多着呢,哼,你得过不完的过!”

    管事婆子眼神十分凶恶,衡官还是在笑,点点头:“说得对,你提醒了我。”

    这一句话结束,衡官便不再说话,也没有对管事婆子再有什么奇怪的眼神,仿佛她是看不见的空气一般。

    这一回反倒是婆子心里开始嘀咕,最后那一句听着可不像是简单的在服软,但是她又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能有什么手段能用,这个孩子从来存在感低,从来都被忽视得彻底。

    唯一的印象不过是最近与罗家小子走得近。

    那个罗家土财主没什么见识,巴结已经完全丧权的老爷巴结得跟什么似的,何家除了不识数的书呆子老爷以外,几乎都快看不下去了,就罗老爷还跟那清高呢,罗胖子又特别吃这一套,这俩人一个爱一个杀的交往,看得众人真是一愣一愣的。

    只有当家的太太是个明白人,特别害怕那傻胖子清醒过来,所以紧着跟罗家要供养,而另一边这个二小姐不知何时就悄无声息的跟罗家小子好上了。

    难道她还能去罗家告状,让罗家断了给府上的供奉?

    婆子从正视着衡官,转而变成侧脸斜盯着她看。

    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片子,要不是看她把那罗家独子钓得紧,有了点用处,什么时候她也入不了当家太太的眼,现在也不过是在观察当中而已,如果奇货可居,是不可能把她随便嫁了,便宜了一个土地主家的。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而且现在的状况是这个姑娘从出门就开始没脑子乱讲话,离开的时候又明显是得罪人了,虽然说是明天还给她们把人送去,不过是她哄那些小姑娘一句而已,今天回去务必跟太太商量个对策出来,一个从来没有受过教的女儿真没什么可指望的,这丫头恐怕不堪大用。

    回去先或关或打,能捋直了最好,不能就拿去罗家卖一笔钱也挺好。

    婆子对着衡官各种打算惦记,衡官到最后都没有抬头,对这个婆子近距离的思绪翻滚兴趣缺缺。

    只是在马车停住后,起身在下车之前,衡官回头对婆子笑了下。

    看起来就好像是单纯的挺喜欢她、对她挺友善的笑容一样。

    不知为何,婆子瞬间就惊恐了,只因为这个柔弱小孩子的回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