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买鱼or买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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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满华这红线牵得大家都有些尴尬，白白让郑小梨在自己家里就捡了这么一个大热闹看。万言要走，王满华说什么也要让郑筱苹出去送送，大有最好跟着一起走了别回来才好的架势。
“那个，王姨，真不用送了，我还有点儿事儿要跟小梨聊聊，不如让她送我好了。”
倚在门框上当观众的郑小梨突然被点名，觉得自己这现世报来得有些突然，虽然不情愿也还是跟在万言后头出门去了。
“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知道你是故意报复我，小气！”刚转出街口，郑小梨就停下脚步。
万言回头拉住她的胳膊，“当然是真的有事儿，手机带在身上吧，咱俩找个地方把关予博那些画好好看一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新发现。”
郑小梨眉毛都快揪在一起了，“你不是吧？！自虐工作狂也就算了，我可是免费劳力，大年初一都不能让人安生一下么？周扒皮加强版再世啊——”
*
倪获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就发现王大木跑到他家里来拜年了，名为拜年，实为蹭吃蹭喝。
“你猜郑小梨那个臭丫头现在在干什么？”倪获洗干净自己，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开机打起了单机游戏，可没多一会儿音箱里就传来GAMEOVER的提示音，他无所谓地将鼠标一推仰回床上。
“想知道就打电话问问呗，你这种典型恋爱中小青年儿的死样子，这次你算是完蛋了！掉到郑小梨的坑里去了！”
“怎么滴？比你这种只会放炮不懂爱情的强，百倍！”他忽地一跃而起，吓了王大木一跳，“不行！我得去趟浠县，她家的位置我大概还记得！”
“你丫病得不轻，大年初一去她家干嘛？下聘？”
“说得对！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倪获跳下床来回踱步，“浠县，浠县，水库……就说去买鱼！”
“大年初一去买鱼？”王大木恨不得用背后的靠垫呼死他。
倪获眼睛一亮，突然灵光乍现，指着王大木说，“你买！你是开酒吧的，你去买鱼，酒吧的后厨需要用鱼！对，就是你买！我陪你一起去！”他相当雀跃，为自己这个盖世好借口兴奋不已。
“滚犊子吧，我那里用鱼也是分割好了冰鲜的三文鱼、金枪鱼、银鳕鱼，最起码也是龙利鱼，你让我上浠县买水库鱼？鲤鱼，鲫鱼，胖头鱼？我买回来干什么？开烤鱼店？”王大木鄙夷地瞪了那位理智丧失的相思病患者，“再说，资料你看过了吧，人家是养猪的，你买鱼也不干郑小梨什么事儿，找人家干嘛？”
“那就买猪！对，不买鱼，买猪！”
“我看你就像一头！把你宰了就行了，不用跑那么远去买！”王大木被他折磨得都快怀疑人生了，“哥哥，你在酒吧吃过猪肉么？来一份七成熟的猪排？嫩猪三文治？你就别折腾我了，人家过完年不就回来了么，就这几天不见能怎么滴？”
“她和那个警察在一起，我不放心。”倪获从实招来，其实是醋意大发。
“我嚓，人家跟警察在一起你不放心，难道跟匪徒在一起你放心？”
倪获也不再废话，起身换了套衣服，“不管买鱼还是买猪，今天必须去一趟！赶紧的，再磨叽都该吃晚饭了。开你的车，我车让我姐霸占了。”
人家王大木就是想来蹭欣姨做的晚饭的，非得赶在这会儿给人家弄走，“你家好几辆车呢，随便开哪个不行？我不去，我饿了，一天都没吃饭了。”
“路上请你吃驴火！”倪获可不想碰他爸妈那几辆车，太不低调了，你开辆保时捷进村合适么？让郑小梨看见了会怎么想？越是这种灰姑娘，越不能用优越感刺激她，她的自尊心比薯片还脆，简直入口即化。
王大木从头到脚地不情愿，“驴火？你做的？这大过年的哪有开门的饭店，我去欣姨那里吃几个剩饺子再走。”
*
车子出了浠县收费站，倪获拿过王大木的手机给郑小梨发微信：我来浠县办点事儿，顺便看看你呗。还随即传了一张王大木正在开车的‘自拍’照过去以证真相。
小梨：真的假的？大初一的你来办什么事儿？我和朋友在‘肯麦鸡’谈事情，你要是到了可以直接过来找我。
还真别说，这县城里唯一一家24小时营业的假洋快餐店‘肯麦鸡’倒是认真贯彻了永不歇业的经营宗旨，连大过年的都不打烊，没有别的去处，万言就将郑小梨带到这里。这里客人不多，倒是很适合谈事情。
王大木将车子停在快餐店门口，倪获则刚一下车就看到了郑小梨和万言两个人在店里相对而坐，顿时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定定地靠在车门上站着，也不说进去还是转身就走。
看着窗外的两个人就那么不进不退地僵在那儿，店里的两个只好起身迎了出来。
初见倪获的那一瞬郑小梨禁不住有些惊喜，可再细看他的面色，这位大少爷好像跟炮竹似的浑身塞满了炸药，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大老远跑来轰炸她的，她不想在大过年的和他闹什么不愉快。
郑小梨先一步迎出来，偏偏就走得急忘记了穿外套，万言随即就提着外套追了出来，在距离倪获几步远的地方将外套温柔地裹在郑小梨肩上，还微笑着提醒她扣好扣子别冻感冒了。
大老远飞奔过来看她，居然正巧是她和别的男生你侬我侬的戏码，倪获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引线已经开始擦火了。他扭过头去一声不吭，将另外三个人尴尬地晾在原地。
“有什么急事儿非要今天来办？”郑小梨笑着问王大木。
“买鱼，不，那个，买猪……唉，也不是，我这买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来了……”王老板一阵苦笑，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吗？饿着肚子给人当司机一路飙车过来，连口热水都没捞着喝。
这么一说，郑小梨心里就更清楚了，禁不住涌出一丝感动，看来是倪获想过来看她的，才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你俩吃饭了么？我们这里就这一家店营业，要不……凑合吃点儿？”郑小梨试探着问王大木，眼睛却看向倪获。
“正饿着呢，吃什么都行，我去买点儿！”王大木说着就搓着手要往店里走。
“吃什么吃？”那边倪获冷言冷语地开腔了，“既然想不起来要买什么，就先回去，想起来再来买！”说罢，这位大少爷转身就拉开车门上了车，看也不看郑小梨一眼。
郑小梨猜到他是撞见自己和万言在一起心里不舒服，就走到车门边想和他好好聊几句，毕竟人家大老远地跑来了，总不能堵着气就回去了。“这里的东西你也不是没吃过，吃点再走也不晚。”
什么叫吃点再走？倪获心里更不痛快了，这是要赶人的意思？“看饱了，吃不下！”
“你能别跟小孩儿似的那么任性么？你不饿人家王大木还饿着呢，你心里都没有别人的吗？”郑小梨也有些不高兴，别人都看着呢，这大少爷脾气撒起来没完没了是几个意思，大老远跑来就为了和她吵架？那还不如不来！
“我心里没有别人？你心里都是别人！”说他孩子气他还真来劲了，回嘴就是冷冷一句。
万言站在旁边也觉得有些尴尬，刚想说自己先走了，就瞥见旁边一群放鞭炮的小孩儿将一支闪光弹夹立在两片板砖中间点燃起来。他刚想提醒他们那样放鞭炮不安全，就见已经点燃的闪光弹顺着板砖夹缝倾倒下来，正对向郑小梨站着的方向。
这种闪光弹一支有七八响，装在一条细管型的纸壳容器里，每隔一两秒窜出来一个，里面包裹着炸药和一些显色物质，在黑夜燃放就像流星一样光彩漂亮。虽然威力不大，但如果炸药碰巧落在人身体上炸裂，那杀伤性也是很强的，之前就有报道过小朋友燃放这个炸断手指的新闻。
万言觉得喊她躲开已经来不及了，他飞快地扑身过去挡在郑小梨身后，左手揽住郑小梨的肩膀按住她尽量蜷缩身体躲在自己胸前，右手护在自己的耳侧。
咣的一声巨响正好在万言的右耳畔炸裂，他只感觉到一阵灼烧的疼痛，周遭一片轰鸣，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钻进袖管。惊慌的郑小梨慌忙转身，万言看到她眼里的紧张，她查看他手上脸上的伤口，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可那声音都被他头脑中的轰鸣掩盖，完全听不真切。
王大木以百米速度冲过去将那支尚未燃放完全的闪光弹踢得掉转了个方向，余下的弹丸都炸到旁边的一堵墙上，没有再伤到人。那群放鞭炮的熊孩子见有人受伤流血了，吓得呼啦一下四散逃窜。
“万言，你感觉怎么样？哪里疼？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啊——”郑小梨焦急地捧着万言受伤的手臂，“王大木，快过来帮忙扶他上车，我们得立刻去医院。”
这会儿倪获也有些慌张，他没想到会出现这档子意外，“快上车，医院怎么走，我来开车。”他一个翻身灵活地换到驾驶位去。
王满华这红线牵得大家都有些尴尬，白白让郑小梨在自己家里就捡了这么一个大热闹看。万言要走，王满华说什么也要让郑筱苹出去送送，大有最好跟着一起走了别回来才好的架势。
“那个，王姨，真不用送了，我还有点儿事儿要跟小梨聊聊，不如让她送我好了。”
倚在门框上当观众的郑小梨突然被点名，觉得自己这现世报来得有些突然，虽然不情愿也还是跟在万言后头出门去了。
“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知道你是故意报复我，小气！”刚转出街口，郑小梨就停下脚步。
万言回头拉住她的胳膊，“当然是真的有事儿，手机带在身上吧，咱俩找个地方把关予博那些画好好看一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新发现。”
郑小梨眉毛都快揪在一起了，“你不是吧？！自虐工作狂也就算了，我可是免费劳力，大年初一都不能让人安生一下么？周扒皮加强版再世啊——”
*
倪获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就发现王大木跑到他家里来拜年了，名为拜年，实为蹭吃蹭喝。
“你猜郑小梨那个臭丫头现在在干什么？”倪获洗干净自己，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开机打起了单机游戏，可没多一会儿音箱里就传来GAMEOVER的提示音，他无所谓地将鼠标一推仰回床上。
“想知道就打电话问问呗，你这种典型恋爱中小青年儿的死样子，这次你算是完蛋了！掉到郑小梨的坑里去了！”
“怎么滴？比你这种只会放炮不懂爱情的强，百倍！”他忽地一跃而起，吓了王大木一跳，“不行！我得去趟浠县，她家的位置我大概还记得！”
“你丫病得不轻，大年初一去她家干嘛？下聘？”
“说得对！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倪获跳下床来回踱步，“浠县，浠县，水库……就说去买鱼！”
“大年初一去买鱼？”王大木恨不得用背后的靠垫呼死他。
倪获眼睛一亮，突然灵光乍现，指着王大木说，“你买！你是开酒吧的，你去买鱼，酒吧的后厨需要用鱼！对，就是你买！我陪你一起去！”他相当雀跃，为自己这个盖世好借口兴奋不已。
“滚犊子吧，我那里用鱼也是分割好了冰鲜的三文鱼、金枪鱼、银鳕鱼，最起码也是龙利鱼，你让我上浠县买水库鱼？鲤鱼，鲫鱼，胖头鱼？我买回来干什么？开烤鱼店？”王大木鄙夷地瞪了那位理智丧失的相思病患者，“再说，资料你看过了吧，人家是养猪的，你买鱼也不干郑小梨什么事儿，找人家干嘛？”
“那就买猪！对，不买鱼，买猪！”
“我看你就像一头！把你宰了就行了，不用跑那么远去买！”王大木被他折磨得都快怀疑人生了，“哥哥，你在酒吧吃过猪肉么？来一份七成熟的猪排？嫩猪三文治？你就别折腾我了，人家过完年不就回来了么，就这几天不见能怎么滴？”
“她和那个警察在一起，我不放心。”倪获从实招来，其实是醋意大发。
“我嚓，人家跟警察在一起你不放心，难道跟匪徒在一起你放心？”
倪获也不再废话，起身换了套衣服，“不管买鱼还是买猪，今天必须去一趟！赶紧的，再磨叽都该吃晚饭了。开你的车，我车让我姐霸占了。”
人家王大木就是想来蹭欣姨做的晚饭的，非得赶在这会儿给人家弄走，“你家好几辆车呢，随便开哪个不行？我不去，我饿了，一天都没吃饭了。”
“路上请你吃驴火！”倪获可不想碰他爸妈那几辆车，太不低调了，你开辆保时捷进村合适么？让郑小梨看见了会怎么想？越是这种灰姑娘，越不能用优越感刺激她，她的自尊心比薯片还脆，简直入口即化。
王大木从头到脚地不情愿，“驴火？你做的？这大过年的哪有开门的饭店，我去欣姨那里吃几个剩饺子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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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出了浠县收费站，倪获拿过王大木的手机给郑小梨发微信：我来浠县办点事儿，顺便看看你呗。还随即传了一张王大木正在开车的‘自拍’照过去以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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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鱼，不，那个，买猪……唉，也不是，我这买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来了……”王老板一阵苦笑，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吗？饿着肚子给人当司机一路飙车过来，连口热水都没捞着喝。
这么一说，郑小梨心里就更清楚了，禁不住涌出一丝感动，看来是倪获想过来看她的，才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你俩吃饭了么？我们这里就这一家店营业，要不……凑合吃点儿？”郑小梨试探着问王大木，眼睛却看向倪获。
“正饿着呢，吃什么都行，我去买点儿！”王大木说着就搓着手要往店里走。
“吃什么吃？”那边倪获冷言冷语地开腔了，“既然想不起来要买什么，就先回去，想起来再来买！”说罢，这位大少爷转身就拉开车门上了车，看也不看郑小梨一眼。
郑小梨猜到他是撞见自己和万言在一起心里不舒服，就走到车门边想和他好好聊几句，毕竟人家大老远地跑来了，总不能堵着气就回去了。“这里的东西你也不是没吃过，吃点再走也不晚。”
什么叫吃点再走？倪获心里更不痛快了，这是要赶人的意思？“看饱了，吃不下！”
“你能别跟小孩儿似的那么任性么？你不饿人家王大木还饿着呢，你心里都没有别人的吗？”郑小梨也有些不高兴，别人都看着呢，这大少爷脾气撒起来没完没了是几个意思，大老远跑来就为了和她吵架？那还不如不来！
“我心里没有别人？你心里都是别人！”说他孩子气他还真来劲了，回嘴就是冷冷一句。
万言站在旁边也觉得有些尴尬，刚想说自己先走了，就瞥见旁边一群放鞭炮的小孩儿将一支闪光弹夹立在两片板砖中间点燃起来。他刚想提醒他们那样放鞭炮不安全，就见已经点燃的闪光弹顺着板砖夹缝倾倒下来，正对向郑小梨站着的方向。
这种闪光弹一支有七八响，装在一条细管型的纸壳容器里，每隔一两秒窜出来一个，里面包裹着炸药和一些显色物质，在黑夜燃放就像流星一样光彩漂亮。虽然威力不大，但如果炸药碰巧落在人身体上炸裂，那杀伤性也是很强的，之前就有报道过小朋友燃放这个炸断手指的新闻。
万言觉得喊她躲开已经来不及了，他飞快地扑身过去挡在郑小梨身后，左手揽住郑小梨的肩膀按住她尽量蜷缩身体躲在自己胸前，右手护在自己的耳侧。
咣的一声巨响正好在万言的右耳畔炸裂，他只感觉到一阵灼烧的疼痛，周遭一片轰鸣，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钻进袖管。惊慌的郑小梨慌忙转身，万言看到她眼里的紧张，她查看他手上脸上的伤口，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可那声音都被他头脑中的轰鸣掩盖，完全听不真切。
王大木以百米速度冲过去将那支尚未燃放完全的闪光弹踢得掉转了个方向，余下的弹丸都炸到旁边的一堵墙上，没有再伤到人。那群放鞭炮的熊孩子见有人受伤流血了，吓得呼啦一下四散逃窜。
“万言，你感觉怎么样？哪里疼？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啊——”郑小梨焦急地捧着万言受伤的手臂，“王大木，快过来帮忙扶他上车，我们得立刻去医院。”
这会儿倪获也有些慌张，他没想到会出现这档子意外，“快上车，医院怎么走，我来开车。”他一个翻身灵活地换到驾驶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