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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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带雨,仿徨无措。有人哭着,有人笑着。

    一场唏嘘,一场对错。有人睡着,有人醒了。

    尘归尘,土归土。该睡去的人儿,就让他安心的睡去吧。

    风雨来,云里去,该醒来的人儿,就让他大胆的前行吧。

    泪水与欢笑声同时进行着,刘小飞与小倩挽着对方手儿,步伐坚定的迈向了洞房之中。

    背后的掌声,淹没了小倩内心的悲伤,也淹没了这无尽的黑夜。

    简单的婚礼,却是来的无比艰辛。两个相爱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心连心,手牵手。

    洞房里,小倩的泪痕还没吹干,擦拭的口红,映衬着新娘子的美丽与温柔,刘小飞激动的站在她的面前,没有说话,细细的打量着她。

    “你看着我。我害羞。”小倩转过头,纤细的手指掩住泪痕,刚刚度过了外婆的归墟,又迎来了自己的大喜之日,小倩的心里百感交集。

    “还在难过吗?”刘小飞忍不住一阵疼爱,将小倩的头揽入自己的胸前。

    “你知道?”小倩将头轻轻依靠在刘小飞的胸前,白皙的手指划过他的衣裳,“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被鬼族的围剿,他们杀出重围,冲出一个缺口,我跟外婆哥哥,还有那几个族人,拼了命的往外跑,我的哥哥小夜,为了救我,替我挡了鬼族的一刀,断掉一只臂膀,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我父母会用生命来给我生存下去的机会,为什么哥哥要替我挡下那一刀。现在我明白了。”

    刘小飞看着小倩,没有言语。

    小倩眼睛划过一丝幸福的泪光,问道:“小飞,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小飞摇摇头,就算他知道,他也想让小倩亲口说出来,此刻的她,一定积攒了一辈子的话要吐露,刘小飞不忍心打断她。

    “因为爱呀。”小倩掏出外婆遗留下的那枚金色发簪,捏在手中,仿佛抚摸着外婆那干瘦粗糙的手掌,视如珍宝,喃喃的道:“他们爱我,所以愿意为了我而死。姥姥走了,把一身的修为留给了我,这就是爱。而现在,我也有了我爱的人。”

    小倩从怀里挣脱出来,流波似得眸子,看着刘小飞,眼神之中,满是爱意,期盼和希望,那俊俏红润的脸蛋上浮出一丝坚定,“为了你,我也可以。我可以为了你,付出我的所有,包括我的生命!”

    刘小飞动容了,看着眼前这个俊俏如仙子的女人,心里荡起一丝涟漪,刘小飞张开双臂,再次将她抱入怀中……

    ……

    夜深了,灯盏里的火苗随微风轻轻摇曳。

    小倩枕着刘小飞的胳膊,笑容甜美,看着那灯火,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道:“小倩,明天,我们先告别一段日子。好吗?”

    刘小飞一愣,道:“为什么?”

    小倩悠悠的道:“水溅洞已经不再安全了,虽然萧峰变化成了秦冰的模样,可终归不是一个保险的做法,我们不能完全相信他,毕竟他是魔族,一念成魔,存在着不确定性。”

    刘小飞点点头,小倩说的有道理,作为一个心性成魔的人,虽然看上去跟普通的鬼族无异,可是转瞬间就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刘小飞绝对不会用别人来打赌。因为赌注就是圣狐一族的安危。

    小倩道:“明天我就会跟哥哥启程,带着族人去找一处安身的地方,到时候办完事情我就来找你。”

    “要多久时间?”刘小飞有些不舍,两个人刚刚新婚第一天,马上就要分别了,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孩了,以后她不在身旁,做起事情也很不自在。

    “应该很快吧!不过也难说,寂静岭里魂兽居多,要找一个安身的地方应该不简单,我怕哥哥一个人忙不过来,毕竟他少了一只手。”

    刘小飞点点头,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小倩抿嘴一笑,道:“放心吧。姥姥的这一身修为可不是白给的。”

    “你到时候跟你哥哥说一下,让他赶紧跟族里的人搞好关系,娶个媳妇,你们族里的人实在是不多了,加上你才七个人。要想不灭绝,首先第一要务,就是赶紧繁殖!”刘小飞沉默半响,终于说道。

    “额,繁殖?喂,我说你,能不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繁殖,多难听啊!”小倩眉头一皱,微笑嗔道。

    “可不就是嘛!在阳间,动物繁衍子孙,就是用繁殖两个字。人类才叫生育。”刘小飞眨眨眼,笑道。

    小倩撇撇嘴,把头一甩,哼道:“就你贫嘴!”

    刘小飞眼前一亮,没想到小倩生气时的模样竟然也这么漂亮,活生生一个怒美人。心里一阵荡漾,将小倩搂入怀中。

    小倩眨眨眼睛,道:“那你要不要我给你也繁殖一个呀!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圣狐哟。”

    刘小飞一脸尴尬,有点无话可说。

    小倩得意的看了一眼刘小飞,道:“我给你生个小狐狸吧?”

    刘小飞拍了下脑袋,突然问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是圣狐一族的,咱俩以后有了孩子,是不是一半是狐狸一般是人呀?”

    小倩皱皱眉头,撇撇嘴道:“我也不知道呀。一般族人都是跟族人之间通婚的,没听说有鬼族和妖族成魂的。”

    “完了完了,”刘小飞尴尬的说道,“要是以后真的生个半狐半人的东西,那就尴尬了。”

    小倩瞪大眼睛,叫道:“怎么?你反悔了?告诉你,没门!娶了我,你就要对我负责,我不许你嫌弃我。哼!”

    嫌弃?怎么可能啊,我刘小飞心疼还来不及呢!

    两个人在床上说说笑笑,享受着明天离别前的最后一丝温存。

    “对了,明天我启程,你打算送个什么礼物给我呀?”突然,小倩蹦出一句话来。

    刘小飞一脸懵逼,“礼物?啥礼物?”

    小倩不开心的嘟嘟嘴,道:“那以后我想你了怎么办?怎么着也该给我留个念想吧!”

    刘小飞嘿嘿一笑,道:“礼物倒是没有,不过我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惊喜。”

    小倩眉开眼笑道:“什么惊喜呀!”

    刘小飞嘿嘿一笑,道:“在阳间,有一种娱乐方式叫做听歌,走路的时候听歌,睡觉的时候听歌,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听歌,我给你唱一首吧!”

    “好呀好呀!”小倩拍拍手,对于流行音乐,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识过。

    刘小飞想了一下,道:“既然你明天要去给族人找安家的地方,咱俩呢,也算是小别。我就唱一首离歌吧!”

    “好。快点唱,我听一下。”小倩一脸兴奋的拍拍手,叫道。

    刘小飞干咳几声,权当是润润嗓子,然后微微张嘴……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爱情。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一首离歌,一首断魂曲。刘小飞在自己的老婆面前,非常认真的大声歌唱,可是这《离歌》的高chao部分,实在是难以把握,刘小飞沙哑的样子喊到“离歌”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会功夫下来,脸红脖子粗的,最后终于唱完了,刘小飞得意的看了看小倩,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小倩一脸诧异的看着刘小飞,嘴巴长得老大,愣了半天,失声道:“这是人类的声音吗?我怎么听着像是狼嚎?”

    ……

    熄了灯,刘小飞将小倩平稳的放在床上,黑暗中,刘小飞明显可以感受到她有些紧张,心脏扑通扑通的一通乱跳,毫无节奏。

    刘小飞嘿嘿一笑,道:“紧张嘛?”

    小倩赶紧点头。

    “又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紧张的,乖,全身放轻松……”说着,刘小飞安抚好小倩的情绪,一不留神,一下子就钻进了被窝里,双手划过小倩那细腻润滑的皮肤,还调皮的捏了捏,“真嫩啊!”

    刘小飞张大嘴巴,刚准备享用,只听见洞门被敲响了。

    这电视剧里才有的剧情,竟然在这一刻发生了,刘小飞恼羞成怒,对着门骂道:“谁啊?”

    “我!”九零妹尖锐的嗓音冒了出来。

    ……

    第二天清晨,天微凉,太阳还未出山,小倩几个人就已经准备好了。

    站在山坡上,刘小飞抱着小倩的身子,十分不舍。

    九零妹醋意上来了,走过来一巴掌拍住刘小飞的肩膀,道:“喂,抱够了没有,这里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你倒是看一眼啊!”

    刘小飞摸摸鼻子,不屑一顾的说道:“看你?我还不如照镜子去!母老虎!”

    “你!”九零妹双手叉腰,一副不服打一架的姿态。

    “你什么你!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那种卑鄙无耻间钻刻薄的小女人!昨天晚上,好事全让你搅和了!”刘小飞想想也是无语,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九零妹就会突然敲门,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个九零妹实在是可恶,把好好的一个春宵搅黄了。

    九零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嘿嘿一笑,道:“哈哈,看着某人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过瘾了,有种你咬我呀!”

    两个人一通对骂,一旁的人看着尴尬的无地自容。最后残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摆摆手,道:“妹妹,我们该出发了!”

    两个人同时一愣,才知道,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慢慢的,小倩从刘小飞的怀里挣脱出来,带着强烈的不舍,眼神之中尽是留念。

    九零妹看着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摆摆手,道:“小倩姐姐,快点走吧!别让同族的人等着急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没必要伤感成这样。”

    小倩点点头,道:“我走以后,妹妹一定要照顾好小飞。希望我能赶在你俩的婚礼之前回来。”

    要不是小倩提醒,刘小飞差点忘了,自己跟九零妹竟然还有个婚期。一想到以后就要跟九零妹在一块生活,刘小飞就有一种想找块豆腐装死的冲动。

    九零点点头,信誓旦旦的道:“放心吧姐姐,等你回来,我一定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刘小飞无语的瞪了一眼九零妹,然后看着小倩。

    最终两个人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小倩跟同残夜,小天,还有其他的族人,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远了。

    “小飞,你昨晚的歌很好听!”小倩走远了,声音却是悠悠的传过来。刘小飞听着小倩的话,心里一阵动容,站在原地,像是有个什么东西,丢了……

    “喂!”过了许久,九零妹在刘小飞的眼前挥挥手,道:“人都走远了,还看!”

    刘小飞没有说话。

    九零妹轻叹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那支竹笛,猛地一吹,不多时,一只黑色大鸟扇动着巨大的翅膀,缓缓降下。

    两个人同时坐到大黑鸟的背上,黑鸟仰天一啸,冲破云际,飞上了蓝天。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爱情。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就连刘小飞也不知道,今后的命运会如何,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数!

    (第一卷《离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