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比死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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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
徐唐看向投来询问眼神的何尽欢。
晨光熹微，房间的吊灯照了整整一宿，像是也疲倦了，灯光显得无力。
何尽欢同样愣了愣，是潭城出了什么事吗？
她示意徐唐赶紧接听，但同时又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意思让他暂时别告诉莫一关于纵遥的事。不是莫一不值得相信，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非徐唐和自己成天形影不离多有不方便，她其实也不想让他知晓。徐唐get到她的意思，点头之余，按下免提接听键：
“喂？”
“你还在玉城？”电话里，莫一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疲倦。
“是啊，和曾老头家的事得不到妥善解决，集团的声誉和业绩会一直受到影响。你有事？”
能够让莫一牺牲睡拥美人的习惯，还真是不简单呐。
“你不像被我吵醒的样子，一夜没睡？”莫一的精明和细心无处不在，“和纵遥见到面了？”
“是啊，一夜没睡，有些事……在处理。肯定见到了，骂了他几回。有话直说吧，发生什么事？”
“我收到消息，曾老头又把秦氏告上了法庭，大概意思是秦氏清心茶属于侵权，即使有之前纵遥吩咐做的食品成份公证，也只是几味材料的区别，大体上来说，还是清心茶的主要成份。秦叔叔找到我，还是希望我担任辩护律师，我答应了。不过，情况和上回一样，不怎么乐观呐。我家老头在上面不是有点路子么，听说曾老头辗转攀上了上头关系，而且是足够位高权重的关系。”
“操！他还能不能要点脸？”
徐唐丢了句脏话，随即思索道：
“位高权重的关系？我对曾老头每年都有一回深入细致的调查，没发现他在哪里能攀得到上头的重要关系或人物啊。”
何尽欢蹙了秀眉，情不自禁将屈起的双腿放平，一手支在沙发靠背上撑住头。
有什么东西在脑袋灵光一现，只是转瞬即逝，她隐隐感觉到什么，但没有捕捉得到。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接到的线。”之前一直不怎么瞧得上曾家望此人，觉得他狡诈无常，精明狠心，是市井小人的升级版，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有些老鼠般的能耐，只要瞅准一个洞，准能无限制的叮咬，挖掘，不达目的不罢休，“不过你放心，有老爷子在，暂时还出不了什么乱子。我关心的是，玉城的事件如果得不到妥善解决，它会是有力的呈堂案例。”
上回表面赢实际输的官司之后，曾家望还敢把秦氏推上被告席，一是看着纵遥不在，二则是自持有玉城事件吧。
他肯定做了充足的准备，而且极有信心，否则不敢再来一次。
徐唐看着容颜淡白如茶的何尽欢，镇定回应：
“你放心，我们会尽快解决这边的事。”
“好。”莫一不喜欢啰嗦，直奔此回通话的第二个信息，“另外还有件事你们注意下，我收到消息，林咏应该去了玉城。”
“她来了玉城？”
徐唐吃惊道，肯定是为秦慕清吧？
如此说起来的话，尽欢的推测也许是对的，秦慕清确实不知他妈妈的所作所为。
奇怪的是，假如林咏想要召回儿子，何必劳师动众亲自过来，莫非她拿捏准了秦慕清不会回去，而且有事必须亲自解决？
他的这些想法，何尽欢也想到了。
只不过，她更好奇的是，林咏究竟知不知秦慕清是来寻找和欧之盈相关的一切，或者说，欧之盈可能的“死而复生”是否和她相关？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是消息属实。你们注意安全。”
“好。潭城那边，你多看着点。等后面所有事情结束，你可是大功臣，可以好好敲诈纵遥……或者老爷子。”
徐唐一时漏嘴，幸亏反应快，又立刻加了几个字。
何尽欢睁大的眼睛里浮出点点笑意，无声伸出大拇指为他的迅速点赞，却听电话里的声音一改正经，变得吊儿郎当：“小女友怎么样？是不是特别伤心，哭得稀里哗啦，梨花带雨？哎哟喂，要是我能过去玉城安慰她，该多好！等我成为大功臣，你说，小女友有没有可能对我另眼相看？纵遥那家伙我不敢敲诈，老爷子更是老江湖啊，我只能凭借自身本事，让自己光芒万丈，赛过……
“不好意思，没有可能。”
听他越说越没个形，何尽欢不得不开口打断他的成功YY：
“我可不想成为燕飞飞和燕家下一个封.杀的对象。有什么事再联络，再见，莫律师。”
“小女友？外音？我靠，徐唐，你小子……”
莫一还在骂骂咧咧，摇头浅笑的她俯身，直接将电话挂断。
不等徐唐开口，又立刻拿起自己的手机开机，静候曾煜的联络。
漫长的一夜总算迎来曙光，光影渐渐明亮的天空，云彩霞光瞬息万变，太阳的橘红色光芒从一个小点开始蔓延成片，并且越来越亮。
看到她的动作，徐唐深呼吸一口，猜不到她究竟想怎么做，只问道：
“你想好了么？”
“想好了。莫一说得对，我们必须赶在开庭前将事情妥善解决，否则它对官司十分不利。现在是六点差一刻……”耳畔响起秦纵遥全盘信任的言语，何尽欢只觉得有了十足的底气，即使是烂摊子，不是还有纵遥么？她看向腕表，迎着窗外漫天霞光的容颜素净而坚定：
“我们先订个早餐，吃完各自休息，十点半出门再去见谭大胜的妻子和弟弟，我会把和曾煜的碰面拖到晚上。另外，秦慕清不是一直还在等我的回音么，过去好几天，他应该有点着急，你代表我和他联络一下，把林咏过来的消息透露给他，另外告诉他我还在考虑，三天内给他答案。”
“OK，我立刻打电话订早餐。”
——*——*——
差不多同一时间。
卡迪拉克从环形匝道下高速，车稳稳汇入收费站等待缴费通过的车流，偌大的“玉城”二字在天光云影中绽放出金色光芒。
一片又一片云彩在天空漫卷成阵，间隔的地方全是洁净如洗的蔚蓝和暮蓝，霞光在东方闪耀，太阳正在酝酿着一天中的喷薄而出。
淡金色光芒透过车窗轻落在林咏花色精贵的披肩上，反射出的浅浅流光又照映至她保养得当的白皙脸庞，她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碧绿葱郁眨了眨眼睛，神色是焦姐难以解读的怅惘和迷离。相比她的费解，所知甚多的卢彦则紧抿嘴角，对这个没有结局且的故事并未表现出好奇，只因他心中很清楚，故事远还没有结束。
车缓缓驶上通往玉城城市的柏油路，减震带使得车颠了几颠。
睡意阵阵袭来，对故事有些难以理解的焦姐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太太，故事里的女孩子，落水的那个，真的死了么？她其实也挺命苦，本来出身那么好，结果年纪轻轻的就……”
听到这句问话，卢彦马上紧张的瞥了一眼后视镜。
相比他的反应迅速，林咏似乎是怔了几秒钟，这才看向大概是第一回乘坐长途夜车、满脸倦容的焦姐：
“有一种命格，出身良好，但是命途多舛。其实，世间很多人都这样，说个你知道的例子，林黛玉就算得上一个。”
焦姐是电视《红楼梦》的忠实粉丝，忙不更迭点点头表示认同，眼睛依旧盯着左手旁的太太，她还是很想知道答案。林咏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已炉火纯青，岂会不知道她的疑问。涂抹着一层唇油的两片唇抿紧半晌，她温柔的卷了卷嘴角，落尽些许霞光的眼神却变幻莫测，各种情绪错综复杂得难以看懂：
“至于故事里的女孩子是否还活着，你觉得呢？”
“不知道。”焦姐老实摇头，“只不过电视里不是总说么，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好死不如赖活着……”
林咏慢慢重复着这几个字，温雅敦厚的面庞闪过一丝极快的残忍快意：
“话虽如此，其实，对有些人来说，活着比死了还残酷，还难熬。”
“啊？”
这种哲学性的话显然超出焦姐的理解范畴，她本能的好奇反问，却见林咏已经靠着椅背，轻轻阖上婉转流光的丹凤眼。
坐这么久的车，太太肯定是累了。
焦姐从车后厢取来一条薄毯细心替林咏盖上，回想了一遍整个故事之后，也昏昏沉沉眯过去。
——*——*——
曾煜的电话比想象中来得还要早。
吃过早餐，洗漱完毕，何尽欢躺到床.上时看了看挂钟，七点整。
熬夜和倾诉带来的疲惫让她很快坠入梦乡，被持续不断的电话铃音吵醒时，迷迷糊糊抓起手机的她第一眼瞟向时间，不到八点，等于睡了一个小时不到。瞥见是曾煜的号码，她一边伸手拍了拍沉甸甸的额头，一边赤脚跳下车拉开窗帘，倾城日光万丈闪耀，双眼和身体顿时被光明所包围，让她刹那间清醒。
“喂？”
“何尽欢是吗？你给我发那张照片，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之盈的消息？我他妈告诉你，你敢耍老子，我把你和秦纵遥全卸了！”
【注意林咏的话哟~亲们觉得欧之盈现在生死如何？】
【感谢枼子破费打赏，实在无以表达感激，只能努力码字加更~
【明天周一，愿大家新的一周各种充实快乐】
“莫一？”
徐唐看向投来询问眼神的何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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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示意徐唐赶紧接听，但同时又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意思让他暂时别告诉莫一关于纵遥的事。不是莫一不值得相信，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非徐唐和自己成天形影不离多有不方便，她其实也不想让他知晓。徐唐get到她的意思，点头之余，按下免提接听键：
“喂？”
“你还在玉城？”电话里，莫一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疲倦。
“是啊，和曾老头家的事得不到妥善解决，集团的声誉和业绩会一直受到影响。你有事？”
能够让莫一牺牲睡拥美人的习惯，还真是不简单呐。
“你不像被我吵醒的样子，一夜没睡？”莫一的精明和细心无处不在，“和纵遥见到面了？”
“是啊，一夜没睡，有些事……在处理。肯定见到了，骂了他几回。有话直说吧，发生什么事？”
“我收到消息，曾老头又把秦氏告上了法庭，大概意思是秦氏清心茶属于侵权，即使有之前纵遥吩咐做的食品成份公证，也只是几味材料的区别，大体上来说，还是清心茶的主要成份。秦叔叔找到我，还是希望我担任辩护律师，我答应了。不过，情况和上回一样，不怎么乐观呐。我家老头在上面不是有点路子么，听说曾老头辗转攀上了上头关系，而且是足够位高权重的关系。”
“操！他还能不能要点脸？”
徐唐丢了句脏话，随即思索道：
“位高权重的关系？我对曾老头每年都有一回深入细致的调查，没发现他在哪里能攀得到上头的重要关系或人物啊。”
何尽欢蹙了秀眉，情不自禁将屈起的双腿放平，一手支在沙发靠背上撑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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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接到的线。”之前一直不怎么瞧得上曾家望此人，觉得他狡诈无常，精明狠心，是市井小人的升级版，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有些老鼠般的能耐，只要瞅准一个洞，准能无限制的叮咬，挖掘，不达目的不罢休，“不过你放心，有老爷子在，暂时还出不了什么乱子。我关心的是，玉城的事件如果得不到妥善解决，它会是有力的呈堂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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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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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潭城那边，你多看着点。等后面所有事情结束，你可是大功臣，可以好好敲诈纵遥……或者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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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缓缓驶上通往玉城城市的柏油路，减震带使得车颠了几颠。
睡意阵阵袭来，对故事有些难以理解的焦姐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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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故事里的女孩子是否还活着，你觉得呢？”
“不知道。”焦姐老实摇头，“只不过电视里不是总说么，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好死不如赖活着……”
林咏慢慢重复着这几个字，温雅敦厚的面庞闪过一丝极快的残忍快意：
“话虽如此，其实，对有些人来说，活着比死了还残酷，还难熬。”
“啊？”
这种哲学性的话显然超出焦姐的理解范畴，她本能的好奇反问，却见林咏已经靠着椅背，轻轻阖上婉转流光的丹凤眼。
坐这么久的车，太太肯定是累了。
焦姐从车后厢取来一条薄毯细心替林咏盖上，回想了一遍整个故事之后，也昏昏沉沉眯过去。
——*——*——
曾煜的电话比想象中来得还要早。
吃过早餐，洗漱完毕，何尽欢躺到床.上时看了看挂钟，七点整。
熬夜和倾诉带来的疲惫让她很快坠入梦乡，被持续不断的电话铃音吵醒时，迷迷糊糊抓起手机的她第一眼瞟向时间，不到八点，等于睡了一个小时不到。瞥见是曾煜的号码，她一边伸手拍了拍沉甸甸的额头，一边赤脚跳下车拉开窗帘，倾城日光万丈闪耀，双眼和身体顿时被光明所包围，让她刹那间清醒。
“喂？”
“何尽欢是吗？你给我发那张照片，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之盈的消息？我他妈告诉你，你敢耍老子，我把你和秦纵遥全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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