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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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当初年少气盛,时值匈奴王族大乱,只想着放回耶律拓,让匈奴人自己内斗,咱们好渔翁得利,却不想本王能算计外人,这大靖却有人要算计本王,被困胶东之后,本王因此失了先机,竟只能任由耶律拓势力壮大。”

    “此事怪不得殿下,”姜灼将宝儿轻轻放到长榻上,用诸葛曜的斗篷给她盖严实了,这才走到他跟前:“殿下何需这般自责,不过世事难料罢了。”

    诸葛曜转头定定地看着姜灼:“你知道耶律拓逃离之前,曾对本王说过什么,此人如今越发狂妄,居然放言,不出一年便要南征大靖,踏平长安城!”

    说到此,诸葛曜一时咬紧了牙关:“他好大的胃口,本王便是耗尽最后一兵一卒,绝不会让此人得逞。”

    “我相信殿下之言,”姜灼注视着诸葛曜:“大靖百姓更是深信不疑,有殿下在,大靖必得平安无事。”

    诸葛曜此时苦笑了一下,随后将姜灼紧紧抱在怀中,在她耳边道:“灼灼,我空有满腔报国之心,如今却要被那些势利小人掣肘,不得不虚与委蛇,你竟不知,我心中苦闷至极。”

    一时姜灼竟不知如何回应,只能也抱紧了诸葛曜,她早听王虎跟姜昕他们痛骂过,王巍之流阳奉阴违,克扣军粮,故意给诸葛曜出难题,想是只顾着自身名利,并无半点忧国忧民之心,然这些人在朝中势力甚大,一时半会,诸葛曜竟是拿他们无法。

    “便从王攀一事可看出,王巍依旧深得圣上信任,他一份奏章,竟将王攀品行恶劣,说成一时糊涂,大事经小,小事化无,这般佞臣,终有一日本王上位,必要杀……”

    姜灼大惊,立时捂住诸葛曜的口:“殿下,此话不可乱说!”

    诸葛曜掰开姜灼的手:“这话本王只与灼灼说,才不会憋死。”语罢,以唇缄口,吻住了姜灼。

    屋中一时静默,只余一对鸳鸯,正自互诉衷肠,直到宝儿在长榻上“吭吭”了两声,姜灼这才从迷离之中回过神来,轻轻地推了推诸葛曜。

    此时两人尽皆颜面绯红,姜灼正要转身离开,却又被诸葛曜拉住,旋即发现,手上竟多了一对嵌宝石双龙纹金镯。

    “这……”姜灼羞红了脸。

    “本王特意选来,以贺灼灼生辰。”诸葛曜先是闷着乐,随后便开怀大笑起来。

    “殿下竟是知道?”姜灼吃了一惊。

    “我若不知这些,怎配得上说喜欢灼灼?”诸葛曜抚了抚姜灼手上的镯子:“既收下这个,便不可变心,不过,那个王帛似乎心仪于你,你可不出有别的想法。”

    姜灼眨眼看看诸葛曜,倒笑起来:“殿下怎会如此想?”

    “男人想什么,只有男人才能看得出来。”诸葛曜也跟着笑了。

    这时姜灼弯腰抱起方才欲醒的宝儿,只见她此时竟又睡了过去,不由失笑。

    诸葛曜凑上前看看宝儿:“想是这孩子是灼灼养着的,竟与你有几分相似。”

    姜灼白了诸葛曜一眼:“殿下竟在说笑话,我是阿爹养大的,可人家一瞧便知,我并非亲生。”

    “灼灼可知自已生身父母?”诸葛曜随口问道。

    姜灼眼神稍有些慌乱,镇定了片刻才回道:“竟是不知了,阿爹活着之时,也未透露半分。”

    诸葛曜郑重地问道:“可想寻回来?本王帮你。”

    “不……不必了,”姜灼忙拒绝:“如今这般已然很好。”

    诸葛曜深深地盯住了姜灼,好半天后才道:“当日出征之际,本王曾许诺,要替你在你阿爹墓前磕头,本王没有食言,行的是翁婿之礼。”

    一时姜灼心中百般滋味,姜昕归来之后,也曾提过此事,只说殿下带他去了阿爹墓前,可小孩子心粗,并不知所谓礼节,今日诸葛曜亲口告知,姜灼心里既有感动,更少不了欢喜。

    诸葛曜从后面抱住了姜灼:“竟不知何时才能娶了灼灼,只你放心,我必会明媒正娶。”

    待诸葛曜走后许久,姜灼已然回到自己屋中了,却还在心潮起伏。

    阿青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到姜灼正坐在书案前发愣,不觉眼中露出了一丝担忧。

    “女郎。”阿青轻轻地唤了一声,不想姜灼一无动静,还在发怔,阿青怕惊着她,只得轻手轻脚地上前,将已然暗下的烛火挑亮,片刻之后,才算将姜灼唤了回来。

    等瞧清楚面前站着的是阿青,姜灼竟不由有些慌乱,为掩饰此时心情,她随手便要去拿笔,却不想一不小心,笔竟落到了地上。

    阿青叹了一声,上前拾起笔来,递回到姜灼手上,道:“宝儿已然睡下了,那件斗篷想是殿下的?”

    姜灼“啊”了一声,又低下头去。

    “方才小郎离开之时,奴已请小郎将斗篷给送了回去,”阿青止不住看了姜灼好几眼,到后头才道:“女郎当知殿下与王女郎之事,以王家放出的口风,此事竟已成定局,你……真不介意?”

    姜灼支吾了一声,竟自发起呆来,的确,王瑜芙已视诸葛曜为囊中之物,并且势在必得。

    她如何能不介意,只是无能为力罢了,尤其是听得方才诸葛曜所说的那些,姜灼心里清楚,诸葛曜的无奈,并不比自己少。

    阿青看了她半天,见姜灼并不欲回答,只能叹一口气,转身便要出去。

    “阿青姐姐,莫走。”姜灼突然叫住了她。

    阿青回过头来,只听姜灼道:“殿下说,当日曾特意去姑臧邑城拜祭过阿爹之墓,他行的是翁婿之礼。”

    阿青不由长叹,只最后,阿青还是忍不住劝道:“可你也当知道,你与殿下这般悬殊……到最后,想是未必能得圆满。”

    “你说的我都知道,”姜灼苦笑一声:“只是……人总是拗不过自己的心。”

    “女郎,这般好女儿,为何要这样?”阿青此时竟是哭了:“郑公若活着,必是不会答应的。”

    姜灼走到阿青跟前,轻轻地抱住了她,姜灼知道,阿青是为自己着想,只谁叫自己舍不下那人,为了这份心,既便将来注定要坎坷,她也不得不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