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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考中秀才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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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墨桓站在海边的沙滩上向远处望去,就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

    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

    沈翔见司墨桓一直站在沙滩上,半天都没有动,就问:“墨桓,怎么了?发现哪里不对吗?”

    司墨桓转过头,深如幽潭般的眼神扫过沈翔,半晌才说:“你对这次取胜,有何看法?”

    沈翔微一沉吟,说道:“此次取胜,除了有你正确的指挥外,我想,这战船的速度和战船上配备的那些弓弩,应该说比咱们的士兵的作用更大。”

    司墨桓轻轻地勾了勾唇,“是啊,如果咱们还是用以前的那些个船的话,也许你我不说毫发无伤的回来,就是能在船上颠簸个几十日,恐怕都是耗不住的。”

    转过身,司墨桓缓步走在沙滩上,海风吹在脸上,带着一股咸咸的味道直冲进鼻腔。

    沈翔跟在一旁,两个人一直步行,回到了军营。

    司砚端了盆热水过来,伺候着他家少爷洗了脸和手。司墨桓擦干了手上的水渍,走到榻桌前。

    司墨桓坐在榻边上,叫沈翔坐了,两人继续着昨日未下完的棋局。

    “少爷,王将军求见。”

    司墨桓轻放下手中的白子在棋盘之上,沈翔一看,拿着的黑子来回在手指间调换位置,却迟迟地不知应当下到哪个位置上去,这一局,似乎又是他要输了。

    王雷将军大步迈进来,看到对弈的两人,冲司墨桓双手抱拳,单膝跪拜,“属下参见郡王。”

    “起来吧。”司墨桓淡淡地说道,一双眼睛继续停留在棋盘之上,也不催促沈翔落子。

    “谢郡王,郡王,属下派出的探子打探到一个消息,黑水寨的寨主誓要为此次被咱们所剿杀的海匪报仇,并给附近几个岛屿的海匪传了消息,要他们与他合作,说,说不杀了郡王,杀了我或是张副将、刘参将也行,杀一个奖一千两银子并两个美人。”

    王将军说着,看了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的睿郡王司墨桓,又接着说道:“他们这次联合起来有十二艘海船,几乎把所有精锐都放在了此次的战事之中,探子回报,说他们的目标是先洗劫两个渔村,引出咱们的战船后,对咱们首尾夹击,一举直捣黄龙。”

    沈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回头看了眼王将军,说:“王将军,你这个探子本事很高啊,这么机密的事居然探查的如此之细,连海匪说要‘来个首尾夹击,一举直捣黄龙’这样的话,都探查的这么清楚。其实,我觉得最好笑的,还是你和张副将、刘参将这项上人头的价钱,居然会与睿郡王一个价,一千两银子外加两个美人。好像是低了些啊,啊,墨桓,你说是不?”

    司墨桓抬眸,瞥了一眼笑眯眯的沈翔,手里的白子落在棋盘上,微微地勾起唇角,弯着唇的弧度很是迷人。

    沈翔却是面上一僵,低头一瞧,输了。

    王将军瞪了沈翔一眼,看司墨桓已起身,走到了悬挂着的那张这里的海域大图旁边,手指着一处,说道:“三日内,把你的兵想办法送到这个岛上去,叫他们守好了那里,寸土不能丢失。”

    王将军上前看了看司墨桓手指指着的位置,大声地回道:“是,属下遵命。”

    看王将军听令后出去了,沈翔站起来,走到司墨桓跟前,“你说皇上为什么会派他来给你当前锋将军,莫不是就因为他那个当了宝林,又连升了几级当了婕妤的妹妹?”

    司墨桓看着海域图,淡淡地说:“我下次上书给皇上时,可以帮你问问。”

    沈翔摸了摸鼻子,没好气地说:“我就随便问问,你这人怎么当真。”

    站了一会儿,沈翔又说:“那个王婕妤就因为一曲《水波仙子》,连升了好几级啊,不过,那曲子还真是动听。”

    司墨桓的手在图上顿了顿,眼前出现了一些画面,还有那动听的曲音,《水波仙子》,俗了。还是《春江花月夜》,雅致。

    “对啦,这捷报上报了些日子了,不知道皇上这次会封赏你什么?我想着啊,说不定给你指门亲,让你娶个名门闺秀回去当郡王妃。”

    沈翔的话音刚落,就听司砚小跑着进来,说道:“少爷,朝廷的封赏来了。”

    沈翔双眼一亮,瞅着司墨桓淡然的表情,对着他挤了挤眼睛说道:“墨桓,来,打个赌,要是皇上的封赏是给你一个郡王妃,你就把你那颗夜明珠输给我,反之,要是我赌错了,我就把我师傅送我的保命仙丹给你一颗。怎么样?”

    司墨桓伸出手去,沈翔眼里立时带了笑,伸手和司墨桓的手一击掌,“成交”。

    宣旨的太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黄公公,见了司墨桓那是满眼的笑。

    “奴才见过郡王爷。”

    “黄公公,免礼。”

    黄公公看司墨桓都准备好了,便手持着圣旨,站立于台阶之上。

    “睿郡王司墨桓接旨。”

    司墨桓跪下来,“臣司墨桓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公公打开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睿郡王司墨桓,剿海匪数十人,追缴回商船和渔民财物达十万两之多,大快人心,扬我军威,特册封司墨桓为睿亲王,赏黄金万两,宝剑两柄,属地扩至楚郡府以南六村。钦此。”

    “臣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翔跪着,头低低的,气恼的真想哼哼两声,一颗保命仙丹啊,师傅要是知道他为了打一个赌给随随便便的给出去,怕是会揭了他的皮不可。

    四月十八这天,当睿郡王因剿海匪旗开得胜并得封睿亲王的消息传开时,伍立文和柳氏一行人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大吴村。

    五个孩子高兴地跑到村口去迎接,伍立文和柳氏正在村口和吴和邦、崔氏说话,五个孩子就突然一下子都跑了过来。

    志学和志曦更是冲到伍立文跟前,拉住伍立文,急急地追问:“爹,你考的如何?题难不难?你把题默下来了没有?”

    志勤和如梅、如花也围在伍立文和柳氏的身边,齐齐地望着伍立文。

    柳氏笑着,摸了摸如花的头发。

    “爹觉得考得还可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中,题嘛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爹把题和答案都默下来,一会儿回去就给你们瞧瞧,如花,一会儿你给爹看看,看爹答的能中不?”

    族长和村长正好也在吴和邦的小吃铺子里,当听到伍立文说要把考题和答案交给如花来评判的时候,两人先吃了一惊,转而一想,族长缓缓地点了点头,村长吴立山看了看父亲,又把目光望向如花,一时间,两父子这心里是思虑良多。

    簇拥着伍立文和柳氏回到家里,如花才发现小舅舅柳旺和杨大山并没有回来,于是就问:“娘,小舅舅和杨大山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柳氏笑着摇摇头,说道:“还不是你给你小舅舅定的任务,你小舅舅一天抓耳挠腮的,全想着怎么把你这煤厂的蜂窝煤和煤炉卖出去,跑遍了颖州府的府城还不算,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又跑去邻县了,说是把那儿的订单也拿下来,好回来跟你邀功。”

    如花听了,“咯咯”地笑起来,“娘,这么说颖州府的生意被他们拿下了?”

    柳氏看了眼父亲柳长岭和大哥柳安,本想说你都给王掌柜在信里安排好了,帮着他把生意谈下来的,可微一转心思,点了点头,说道:“嗯,是啊,你小舅舅努力地很,一天和杨大山跑不少的路,各家各家的去谈,这不,这是他谈下来的颖州府府城的订单,叫我先给你,安排厂里把货备好,到时候商家就要来拉货了。”

    柳氏把订单从包袱里取出来交给如花,这边柳长岭和柳安都是高兴的满脸带着笑,柳氏呼出了一口气,心想,如花怕是也在给柳旺表现的机会,幸好刚才自己这么说了,要不然,怕是爹和大哥还是会替柳旺担心的,怕他做不好,拖了她们家的后腿。

    柳和岭夫妻和吴和邦夫妻都在关心伍立文考的到底如何,于是,柳氏就催如花:“如花,你还是先替你爹去看看他答的题,看看有几成把握。”

    “哦,好啊。”如花把柳旺谈好的煤饼、蜂窝煤的订单收好,先回自个屋子放了起来,才又回到正屋里。

    伍立文把考完试后默写下来的答卷交给如花,如花认真地看着,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如花的表情。

    志勤和志学两个人有些紧张,专注的眼神一直随着如花的呼吸而动,生怕漏过了如花任何的表情。

    伍立文这个考试的人,更是紧张地看着自家的小女儿,他考完后,起先觉得自己答的还可以,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一天一天的,他又在心里不停地否定着,觉得自己似乎答的又不如人意。

    害的他这两日精神都有些恍惚,直到今天回到了村子里,看到爹娘,看到五个孩子,看到岳父岳母,看到这么多的人都在替他担忧和焦急,这一刻,他突然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否定自己,他也是努力了的,而且,有如花给他找来的历年试题作参考,有如花给他做的几次模似考试,他应当是要有一些自信才是。

    时间在分分秒秒中度过,当如花看完了伍立文的考卷抬起头来时,所有人的目光,是那么的殷切和焦灼。

    如花轻轻地勾唇一笑,说道:“我觉得,爹答的已是他能答的最好的水平了,爹,你发挥的不错,这策论写的也立意明确。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爹这次应该能中,名次嘛,不会太前,估计在后五十位左右。这么短时间的重新拿起书本,能答成这样,已是极为不易了。”

    伍立文强忍着如花对他肯定的那份喜悦,看众人都一脸的喜色,就跟他真的中了秀才一样,便对众人说道:“这只是如花的猜测,你们不要太抱希望,要不然,真的会像如花说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咱们再等两天,等喜报送来了,这才是真的中了。”

    吴和邦点头,也说道:“嗯,你们出去都别瞎嚷嚷,还是等喜报吧,立文,你也别担忧,这些日子你可是费了不少神,这考完了,就好好松快松快,补补身子,啥也别想了。”

    冯氏也说:“亲家说的是,女婿啊,瞧你这可瘦了不少,秀儿啊,明天起,你就别急着去作坊了,还是在家亲自给女婿做些好吃食,给他补养补养。”

    崔氏也频频点头,“嗯,亲家母说的是,如花娘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就一起休息补养一下。”

    “二妹,快把爹的答卷给我们瞧瞧。”志学说着,上前去跟如共要答卷。

    如花把答卷给了志学,志学就和志勤、志曦在一边凑在一起,去研究了。

    柳俊把柳杰拉在一边,问着颖州府府城里的新鲜事,直到现在,他还是有些气鼓鼓的,为什么小叔和大哥能去府城,而他就被遗忘的留在了这里。

    “小叔说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可他一天去找客户,哪里有时间瞎逛,瞧,这还是我出去给你和湘儿买的,这些是给爷爷、奶奶、爹娘尝尝的,我觉得没有如花做的点心好吃,不过这是府城里的大点心铺子里买的,就当吃个新鲜吧。”

    柳湘就问柳杰,“大哥,你们在哪儿住的?”

    柳杰说:“就在姑姑家的铺子后院住着,那家丽人坊铺子很大,比镇子上的铺子要大一倍呢,还有姑姑家的点心铺子和伍家铺子、仙粉店,我跟着姑姑都去了,到底是府城,那几家铺子一天去买点心,吃仙粉的人可多的很,听掌柜的和伙计们说,好多时候都要提前来订位,要不然就得在等位区的椅子上排号坐着等位置。”

    柳氏突然想起来,就问如花:“哦,对啦,这边新开的几家店铺情况如何了,还像开张那天人那么少吗?”

    如花说:“渐渐地人多起来了,那间事总会有被人淡忘的时候,现在县里议论最多的,是方家的公子要娶常山县陈矿主家的小姐的事,我想,等下个月,恐怕这几家店的生意就会走上正轨。”

    伍立文听了,就问:“陈矿主和方家,这两家是不是都和咱们有生意来往?”

    如花点头,“嗯,小叔的荆条片有卖给陈矿主,陈矿主家的煤粉煤炭渣是卖给咱们的。方家从咱们的伍家铺子和丽人坊都有订货,就是方老板介绍我去常山县找的苏老板,把那三千斤的莲藕卖给了苏老板,苏老板还订了咱们家的咸鸭蛋和松花蛋。”

    冯氏听了后,就说道:“哎哟,这做生意,还真是一家和一家都有着牵连。”

    柳氏笑着,挽住冯氏的胳膊,说道:“娘,可不是嘛,这关系套着关系,所以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如花叫我们都小心着说话,要不然啊,指不定这说出的话,就由这个人的嘴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去。”

    “嗯,是啊。”

    看大家都在,如花就说起县里的首饰铺子要开张的事。

    “我考虑着,这首饰铺子开了,娘,你得多去店铺里转转,最好和县令夫人,还有王员外家、刘举人家、方家、陈家,这些人家的太太们打好关系,借她们的口来给咱们的铺子拉一些客人过来。”

    “我?如花,娘见了那些人就怵,这话都说不清楚,娘不行,还是你来管这铺子吧。”柳氏一听,连忙推辞。

    如花撇了撇嘴,看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在,爹和大舅舅也在一旁看着,还有表哥、表姐,自家的兄弟和大姐,如花就耐心地跟柳氏说:“娘,不是我非要把这摊子事砸到你身上,实在是因为咱们家需要你去出面。我呢,一是人小,压不住阵,这些夫人、太太不会和我一个小女娃拉关系,喝茶聊天。二呢,你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六品夫人,这出面交际你必须得学。还好这些人的身份都比你低,她们面上都不会给你难堪的,你正好也和她们学学怎么说场面话,怎么拉关系。”

    “第三点,爹若是有了功名,这日后需要你来出面打点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此时你不加紧着学,等到将来爹的功名越来越高,连大哥他们都有了功名的时候,你就不怕你再来学就有点晚了吗?第四,我这两年的重点工作会放在庄稼的收成和新种子的试种上,还有新建的几处作坊,都得一一的开起来,我的事情多的都排了五年的计划了,我想,我真的是必须得把娘你推到前面,替我分担着一些事情。”

    柳氏揉着衣角,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如花,低声说道:“如花,娘这不是怕娘做错了,到时候给你爹丢脸,给咱家丢脸。”

    志勤走到柳氏身边,拉住柳氏的手,说道:“娘,别怕,你先试试,这人总有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只要你迈出去了,即使你摔了一跤,但以后若你再迈出步子去时,你有了上次摔跤的教训,你就会学会怎么避免再摔跤的。娘,你有爹,还有我们几个,我们会帮你的,有事你跟我们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如花现在的担子越来越重,我们必须要帮她分担的。”

    如梅插嘴说:“是啊,现在大哥和二弟、志曦他们,午时学堂下课后,他们都是去仙粉店铺子的食堂吃饭,然后抽出时间到三个铺子学习,对对账什么的。”

    志勤点头,说:“其实早该如此的,我们三个也不能就因为读书,就把什么事都推给你们。如梅、如花,你们放心,我们三个会和张掌柜、冯掌柜好好学,虽说大忙帮不上,这帮着给客人介绍介绍,到月初帮如花看看账本对对账,这些小事还是能做好的。”

    伍立文听了,很是欣慰,笑着说道:“还有爹,爹现在这试考完了,这秋闱爹是想着今年先试试的,爹除了温温书,也能抽出时间来,给如花帮忙了。孩子他娘,你就试试吧,和人打交道学着学着也就会会了。”

    柳氏看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虽是心里还忐忑不安着,可想到她总得要去面对这些事情,于是,还是点了点头,“嗯,娘就试试,娘努力学,如花,你要帮着娘啊。”

    如花笑了,上前去挽住柳氏的胳膊,“放心吧娘,起初的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去,等你觉得你能一个人去应付的时候,我再撤出来。”

    志曦一摸脑袋,笑着说:“姐说的怎么和打仗一样,还撤出来,像要撤兵似的。”

    众人一阵哄笑,志学突然兴奋地说:“睿郡王成睿亲王了,这次剿海匪可是睿亲王第一次在海上作战,我听说没在海上练过的兵,这在海上晕船不说,就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可咱们的睿亲王,只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就能打一个漂亮的仗,真的是战神下凡啊。”

    柳长岭一家子的男人,对睿亲王也是崇敬的很,听志学开了头讲睿亲王的事,这一下子,立刻就投入了对睿亲王事迹的议论之中。

    柳氏几个女人看了,就笑着准备晚饭了,如梅和柳湘拉了如花去屋子里,三个一起看了看柳旺谈成的订单。

    次日,柳氏问如花:“如花,昨天叫志学一打岔,我都忘了要问你,你打算这首饰铺子啥时候开张啊?”

    如花放下手里的半碗八宝粥,说:“就四月二十五吧,我查了黄历了,那天易开市,这几天也能再赶一些首饰出来。”

    “哦,那我是不是学着下个帖子,给那几位夫人、太太们,请她们开张那天来?”

    “是要下帖子,不过是这两天就先约她们喝喝茶,吃吃饭,然后再把首饰铺子开张的事跟她们提一下,接着再下正式的请柬,请她们来参见咱们店的开张仪式。”

    柳氏就紧张了,说:“那不是明后天就得赶紧约了她们出来喝茶?”

    如花说:“娘,帖子我在你和爹没回来前就下了,约的是明天下午,就在咱要新开的店铺后面,那里还有个小花园,我都安排人打扫干净了,到时候有专门的人伺候着端茶送水,点心就用咱点心铺子里的,娘你要穿的衣服和首饰我都准备好了,今天我再给你做个美容,保准娘你明天容光焕发的出现在她们面前,不叫她们小瞧了你。”

    柳氏扯了下自个儿身上的衣服,不安地说:“娘现在就紧张了,这见了她们要说啥啊?”

    如花几口把半碗八宝粥都喝干净了,这才擦了嘴说道:“聊聊天气,聊聊你去府城陪爹考试的紧张和不安,聊聊相夫教子,聊聊咱们作坊里的绣品,再聊聊你身上佩戴的首饰,这么多的话题,你想聊啥就聊啥,你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你就听她们聊,放心吧娘,这些人里头,总有几个嘴巴不停的爱说话的女人,有她们在啊,你就是想插话,恐怕都要抢着说。”

    “娘,我今早还要到作坊里继续赶工,中午回来给你做美容。下午再跟你排练排练,把衣服和首饰给你试试,晚上你早点休息,放松心情,明天上午再给你做一次美容,画好妆,午时前咱们就直接去县上,在那儿吃个饭,下午就招待这些夫人、太太们。”

    说完,如花就走了,柳氏刚才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还没有听明白,如花就这么走了,柳氏叹着气,食不知味地把早饭吃了,也就到作坊里去了。

    伍立文考完了试,这心情还是放松了不少,吃了早饭后,也就出了门,到自家的地里整个转了一圈。然后就到了大哥家的面条铺子,看到梨儿和着面,大哥吴立贤在后面的屋子在压面条。

    “三叔,你来了。”

    “嗯,梨儿,这生意还好吗?”

    梨儿说:“好着呢,三叔,你快屋里坐,我去给你倒水。”

    伍立文一摆手,“我不喝,你别忙活,我去和你爹说说话。”

    吴立贤已看到了伍立文,就叫他:“立文,进来说话。”

    伍立文进了里间,看一边的盆子里有水,就洗了手,在一边坐着,帮吴立贤摇着压面机的把手压面,吴立贤在下边接着面条。

    “立文,多出来走走,前些日子你温书可费了不少脑子,现在也算是可以放松一下了。”

    “嗯,我知道大哥。”

    吴立贤放压好的面条撒好面粉抖成一把放在案板上,又取了一块面来,伍立文接过来,调了压面皮的那一档,就开始摇着把手压起面皮来。等面皮压好了,又调回到压面条的一档,压了面条。

    “大哥,苹儿相亲相的如何了?”

    伍立文看了眼外面,小声地问吴立贤。

    吴立贤摇了摇头,说:“和苹儿岁数差不多的,家里条件好些的后生早早都订了亲、成了亲,剩下的,要么是家里条件特别差的,要么是成过亲的没了妻子的。我们也不是非要挑那条件好和没成过亲的,可这人总得品性好、样貌端正吧。哎,也不知咋的,这媒婆说了四个了,居然没有一个是能看上的。”

    伍立文只好宽慰吴立贤,“大哥,这姻缘的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许是这苹儿的缘分还没到。你和大嫂也别太发愁,这苹儿的事咱们都打听着,一定给她找个好的。这梨儿,你也得现在就给相看着,若是这一年把她们两个的事都能办了,接下来也就该桔子了。”

    吴立贤一听伍立文提起桔子,不由地就想起项方,那孩子居然是个痴心的,已经不止一次的来找自己求情,叫自己给他一个机会,他说他会一直等,等到自己和桔子娘答应他娶桔子的那一天,反正桔子明年才及笄,他会等着她的。

    “嗯,我们跟媒婆说了,给梨儿也相看着呢,唉,苹儿都十七了,还是得先把她的事给办了才成,要不然,就怕被两个妹妹给先一步,到时候她就更加不好找了。”

    伍立文也微微地叹了口气,想到自家的两个闺女,伍立文想着,他一定得早早地就给她们相看着,可不能把自个儿的闺女给拖老了。

    如梅和如花此时都帮着那二十个女工在赶活,她们可没想到此时伍立文在想着给她们早早相看婆家的心思,否则的话,怕是如梅会红了脸,而如花会翻白眼,会说:她们还小,应该不急着这么早就找吧。

    如花手下不停的时候,想的是昨天看了成掌柜请柳氏给她带的信,除了在信中说了些铺子里的事外,也提到了如花在信里打听的事。

    如花打听的就是白靖轩的消息,成掌柜在信里说,白家的人来拉货时,他跟刘掌柜打听了,说是白靖轩去了京城,至于为什么去京城,刘掌柜没跟成掌柜说,而成掌柜问白靖轩铺子里的货量问题时,刘掌柜颇是踌躇了一会儿,才说回去后跟他家的少东家商量后再给成掌柜回话。

    如花第一担心的是白靖轩的铺子会关,这和她的生意要断了。第二担心的是白靖轩去到那么复杂的亲王府,怕是不再会是个傲娇的少爷了,耳濡目染再加灏亲王的调教,要么和前世一样,是个纨绔子弟,要么就变成个心机深会使阴暗手段的权贵世子。

    唉,如花在心里叹了口气,叹气的原因嘛,为或许失去的生意和靠山,也为现在还算可爱的少年白靖轩。

    下午,如花没再去作坊,而是留在家里,给柳氏用珍珠粉蜂蜜面膜敷脸,顺便给柳氏教着如何和那些夫人、太太交谈。

    “老爷,老爷,衙门的喜报来了,恭喜老爷,老爷有秀才的功名了。”

    二河飞快地跑进来,冲伍立文报着喜。

    伍立文愣在当场,柳氏和如花从另一间屋子出来,如花追问:“二河,消息可靠吗?”

    二河点着头,脸上一片喜气,“二小姐,消息可靠,我和李叔去县上送牛奶时听衙门里的吴主簿给报的信,李叔就叫我先回来给老爷报喜了,这衙门里报喜的人恐怕就在后面,一会儿就到。”

    柳氏过去拉住伍立文的衣袖,转头问:“真的?二河,真的中了?”

    二河笑着连连点头。

    如花立刻喊着:“袁琦,袁琦,把准备好的鞭炮拿出来,一会儿要是送喜报的人来了,就给我在大门口把鞭炮点了。”

    “娘,把赏钱拿来,一会儿就按先后顺序,按我给你说的数,你给来人发赏钱。二河的这份头个报喜的赏钱给五两。”

    二河听了,眉开眼笑的立即跪下,“谢老爷,谢夫人,谢二小姐。”

    家里的几个下人,都过来跟伍立文道喜,如花笑着,说:“都有赏,你们一人赏一两银子,等报喜的人走了,就给你们发。”

    伍立文脸上虽笑着,可一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紧张地一直坐在那儿,动也不动,眼神一直望着院门口。

    “听,是锣鼓声。爹,我去瞧瞧,看是不是来咱家给爹报喜的衙役。”

    如花说着,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柳氏紧张地追了两步,回头看伍立文绷直了身子坐在那儿,柳氏又转身回去,把手搭在伍立文的肩上。

    轻声地说:“他爹,别紧张,马上,马上就知道了。”

    “爹,你中了。”如花跑了回来。

    锣鼓声已近在咫尺,伍立文猛地站起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看向院子门口。

    “恭喜大吴村的伍立文,考中秀才。”

    报喜的衙役高声喊着,进了院子。

    伍立文和柳氏在如花的提醒下,走出了屋子。

    衙役的身后,是听到锣鼓声和衙役的报喜声跟着来的村民,还有吴和邦一大家子人,族长和村长,还有如梅,都跟着来了。

    “立文,恭喜啊。”

    “多谢,多谢。”

    柳氏忙给两位报喜的衙役给了喜钱,两个衙役一瞧,乖乖,一人二两银子,这在农家还是从没有的事,他们本来没抢到去县里的几家报喜还挺懊恼的,这会子见到伍家给的赏钱,这心里的懊恼早就挥之一边,乐的合不拢嘴了。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来报喜的人,柳氏都按如花交待的,给了赏钱。这是好事,自然不能太吝啬小气了。

    村子上听到消息的人,也都来给伍立文恭贺,县上、镇上的一些人家,也派了人来恭贺,一时间,伍家又热闹了一回。

    柳长岭和吴和邦都问伍立文,要不要摆几桌席庆祝一下,伍立文想了想,还是没同意,再说了,他这次还真是在后六十名内,这样的名次今年的秋闱怕是不成的,还是要低调些的好。

    “爹,岳父,这只是考了个秀才,不算啥大喜事,还是不摆酒席了,等将来我若是考上举人,再说。咱就一家人,吃个饭,就算你们替我庆祝了,你们看,这样行不?”

    柳长岭和吴和邦想了想,觉得伍立文这样说也对,还是低调些的好。

    于是,柳氏张罗着,叫赵婶她们准备了一些酒菜,把单大夫一家也请了来,还有族长一家,又叫二河去上岭村接了田氏过来,等志勤三兄弟从学堂回来,家里的院子里摆了四桌,连同隔壁院子的项东父子和李强一家,以及袁宏兄妹,都叫上了桌,一起为伍立文庆祝了一番。

    次日,如花和柳氏去了县上,要招待县令孙夫人和县城里、镇子上几家有身份、有财力的太太们。

    柳氏的担心和紧张,一直持续到了宴请结束,其实,她的位份比县令夫人都高,是这几个人要巴结讨好的对象,可惜,就因为出身,所以,柳氏有些过于谦恭,而那些人也有些静观其变的心思。

    这一场聚会,不算很成功,但也不至于失败,最起码,面子功夫这些夫人和太太们都做的很好,而如花的目的也达到,叫她们知道她们家要开首饰铺子。

    而且,柳氏今日从头到手,戴的都是如花精心设计的一套首饰,搭配上她设计的,由作坊里手艺最好的绣娘给柳氏做的衣裳。柳氏的出场是有那么一会儿震住了今天来的那些夫人和太太们的,如花注意到,这些女人一直打量着柳氏的衣裳和首饰,一直忍着要问这些的出处。

    如花在恰当的时机,给柳氏一个暗示,柳氏就自己说了她这一身和这些首饰的出处,于是乎,得知她们也有机会买到这样的首饰后,临走时,夫人、太太们的笑容真诚了很多。

    如花想,女人天生就是爱美的,天生就是喜欢珠宝首饰的,有了这些人答应铺子开张时出席,如花不愁那天她们只会自己来,不管是攀比也好,还是炫耀也罢,她们会口口相传,来时也一定会带着亲朋,或是自家的女儿、小姑、弟媳之类的,而她自己,要做的就是叫她们不能空手而回,做到这一点,如花对自己相当有信心。

    从首饰铺子里出来,两母女准备回家时,刘小四带着张捕头过来了。

    “夫人。”张捕头冲柳氏一抱拳。

    “张捕头。”柳氏微微颔首,如花有教过她,现在她的品级,对有些人就不用行礼的,只需答应一声,或是点点头就行。

    “张叔,你来找我们?”如花问。

    “嗯,是你托我的那件事。”

    如花听了,就对柳氏说:“娘,要不咱们回铺子里,张叔有事跟我说,我跟张叔说完了,咱们再回家去。”

    柳氏点头,如花就请了张捕头跟着她们一起进了铺子,刘小四则打了个招呼,回丽人坊铺子去了。

    柳氏在铺子里去四处看看,如花就带了张捕头去了一间屋子,请张捕头坐下。

    张捕头说:“昨日姓林的大哥来牢里瞧那小子,说了些话,我吩咐盯着的那个兄弟在一边偷偷地听了听,起初两兄弟没说什么,只那姓林的在说牢里不好受,叫他大哥花些银子给打点一下,还叫他大哥想办法救他出去,他大哥却说没有银子也没办法救他。后来,也许那姓林的被他大哥给拒绝的狠了,就问他大哥没有人去家里给家人送银子说捞他出牢房吗?他大哥说没有,姓林的就恨的在那儿嚷嚷着骂,他大哥问是什么样的人,要不他去找找。姓林的却说,他没看到对方的长像,也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叫什么,更不知道对方住在哪儿,他和那人是在酒馆遇上的,当时他醉着,听那人说了些话收了十两银子,他记得那人说事成后还要给他二十两银子的,可现在那人却失信了。”

    “他大哥就劝了一会儿,说你既没看清人家的长像,又不知道人家是谁,这事又没办成,人家岂会再来家里送银子捞你出去。还骂他鬼迷了心窍,居然会干出杀妻陷害的事来,连累的表妹也被夫家给休弃,成天在他家哭哭啼啼的要他们家给她银子补偿,否则这么些日子,他怎么会才来看他。没过一会儿,他大哥就走了,那姓林的这下才是怕了,哭喊着冤枉,嘴里直说后悔干出了这种蠢事,居然醉酒中能把人家给诬陷伍家的事就给去办了,还说是他用错了方法,不该杀妻来办成这事,就应该吃些泻药,说他自己吃了豆腐乳吃坏了肚子会更好些,说不定还能从你们家要些银子来。”

    如花拧着眉,问:“这么说,从这姓林的身上也查不出什么了?”

    张捕头摇头,“我看是查不出来了,这姓林的确实是不知道给他银子指使他诬陷你们家的人是谁,也就是他早有害妻的心,才会杀妻来赖在你们家身上。”

    如花知道张捕头帮忙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尽了心的,于是,就转移了话题,说道:“这事就这样,不必再管了。张叔,二十五那日若是你得闲的话,就和婶子一起来这铺子里逛逛。”

    张捕头爽朗地笑了几声,说:“你叔要是带着你婶来了,还不怕你婶看上了首饰非要叫你叔给买啊,你婶就不来了,我那日得闲了,就带几个兄弟过来瞧瞧。”

    如花笑着,说:“叔这么豪气,还怕给婶买不了一件首饰的?张叔你就放心吧,婶子来了,是给我们铺子充充人气的,再说了,届时,我还会给进店的客人送份小饰品,虽说值不了几个钱,但婶子是自家人,这一份礼物我还是得给婶子预备一份的,叔你就别担心了,那天就带着婶子一起来吧。还有吴叔,叔你回去记得跟他说一声,叫吴叔也带着婶子来。”

    张捕头大笑着说:“好,我带你婶子来,不说给你家充场面的话,单就你这份心意,我也得带着你婶子来,要不然你婶子知道我没能让她白得一样饰品,那她还不得成天把我给唠叨死啊。呵呵,不过,你吴叔恐怕只能一个人来了,你吴婶她有了身子了,大夫说这头几个月叫她要千万小心,毕竟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你吴叔可紧张着呢,那天这里人多,你吴婶恐怕不便过来。”

    “哦,是吗?那我见了吴叔,可得好好给他恭喜一番,那张叔你就跟吴叔说,叫他过来好了。不过,吴婶的那份小饰品我依旧会给留出来的,到时候叫吴叔带回家去送给吴婶,吴婶一定会高兴的。”如花笑意盈盈地说着。

    张捕头临走前,又跟如花说:“姓林的那边我还是吩咐牢里的兄弟盯着些,说不定会有人去宾里堵他的口,有消息,我再来给你说。噢,对啦,还忘了恭喜你爹高中,回去跟你爹说一声,改日我请他喝酒,给他庆祝庆祝。”

    如花双手一抱拳,娇俏地对着张捕头说:“如此就多谢张叔了,嗯,我回去和我爹说。”

    张捕头笑笑,和如花告辞,也和柳氏打了个招呼,这才又急匆匆地回了衙门。

    柳氏和如花就出了铺子,转到点心铺子去,带了些点心回家去。

    路上,柳氏才听如花说了姥姥曾找单大夫瞧过病的事,柳氏立即就担心起来。

    “爹和娘都没和我说过呀,如花,你说,该不是你姥姥这病有什么问题吧,要不然他们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如花拍拍柳氏的手,说道:“娘,你找机会问问姥爷吧。”

    柳氏“嗯”了一声,心里满怀担忧。

    回到家时,听说小舅舅柳旺和杨大山回来了,两人去了蜂窝煤厂,如花就又坐着马车,赶去了煤厂。

    下了车,跑到蜂窝煤厂的生产厂间,见小舅舅柳旺正和工人说着话,如花在一边上听了听,不由地莞尔。

    柳旺鼓舞完工人的工作积极性后,转身,看到如花笑意盈盈地站在那儿看着自己,这脸就红了红。

    装着一副稳重的模样走过去,对如花说:“如花,来啦咋不出声呢,方才你小舅舅我说的话都听到了?”

    如花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听到了,小舅舅说他好厉害的和人家推销咱们的蜂窝煤,嘴皮子磨破了,这脚底子也磨破了,才为厂子里拿了这些订单回来,工人们若不好好干,给买家供不了货,那这银子就长了翅膀飞了。”

    柳旺伸手弹了一下如花的脑门,佯怒着说:“你这小丫头,我是那么说的嘛,我在鼓励工人们多干活,才能多拿奖金,有活干就有钱拿,没活干就没钱拿,有人买煤饼,咱才有钱挣。”

    如花捂着脑门,瞪了一眼柳旺,“疼死我了,小舅舅说就说,老弹人家脑门干嘛。”

    柳旺忙拉了如花,“哎哟,真弹疼了啊,别哭啊,如花,小舅舅错了,小舅舅是和你玩呢,别生气,要不,你也弹小舅舅一下,不,你弹小舅舅三下好了,弹了就不生气了啊。”

    如花这嘴角啊抽了抽,自己被当成小孩子来哄,自己这心上还是受不了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杨大山过来,跟如花打招呼,这才把如花从柳旺的手里给解脱出来。

    “如花。”

    “嗳,你一回来就来厂里了?”

    杨大山点点头,“是啊,这次又拿了一些订单回来,这要早早安排着做蜂窝煤和煤饼、煤块,所以我和小柳叔一回来就先到厂子里,给大家伙说了说。”

    “怎么样?出去这一趟收获不少吧。”

    杨大山脸上带了笑,“嗯,看到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长了见识,还跟着小柳叔一起,学到一些东西。”

    如花笑笑,看柳旺手里拿着的纸,知道那是他们又从邻县跑来的订单,就拿过来瞧了瞧,订量还蛮大的。

    “小舅舅叫娘给我带来的那些订单都安排下去了,已有三家拉了煤饼回去了,账也记了,银子也收了。剩下的,估计这几日会陆陆续续来拉,小舅舅你一会儿去看看。”

    “嗯,我知道了。”

    四月二十二。

    如花送走了袁宏、刘小四和秦双,把要在五月端午节推出的香包、五彩手链、线绳编制的十二生肖和各种动物的摆设、挂饰等货品送去了颖州府的丽人坊批发经销店。

    同时,也把香包、五彩手链、线绳编制的十二生肖和各种动物的摆设、挂饰,给县上和镇子上送了一小部分,放在丽人坊的店铺里提前预售。

    镇子上的丽人坊店铺的张掌柜被如花调到即将开业的首饰铺子去当掌柜了,现在在丽人坊店铺当掌柜的是从颖州府过来的伙计大柱子丁大柱。

    丁掌柜站在如花面前,看着如花一样一样的把带来的新品展示给大家。

    “丁掌柜,各位伙计,你们看看,这些都是端午节咱们店里要推出的新品,这一组是线绳编制的十二生肖,有挂饰,也有摆设。这几样是除十二生肖的其它一些动物,比如这种是熊,这个是小乌龟,这是猫咪。这些是五彩手链,这些是香包,大的可以挂在屋里或马车里,小的可以戴脖子上或是腰间,里面放了各种中药的香料,对人体没有害处。”

    如花顿了顿,才接着说:“因为工期短,所以货品不多,现在送来这些,是放在店里,有客人问时,你们给他们介绍一下,有需要买的,都请他们登记,留下定金,丁掌柜你按需求量,以三天后、五天后,这样的日子来安排他们到期来取货。至于是零散的只买一两样的散户顾客,你们看着这些货品的数量,有的就直接买,最起码要留一样供顾客订货参照的样子,可别都给卖了去。”

    “是,少东家。”丁掌柜大声地说着。

    如花笑笑,“丁掌柜,不必紧张,也不必这么大声,剩下的你来安排,我再去仙粉店和点心铺子里瞧瞧。”

    “嗳。”丁大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这第一次当掌柜,他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怵的。

    从丽人坊铺子里出来,如花先到仙粉店里去瞧了瞧,如她所料的,这些日子客人的数量渐渐回升了,此时,正是午时吃饭的点,仙粉店里几乎都坐满了,看冯掌柜在那儿忙着,如花便没有进去,转身,又去了对面的点心铺子。

    点心铺子的伙计见如花来了,忙迎着如花过来,打了招呼,带着如花进了铺子。

    如花进去时扫了一眼,在休闲用点心的一个隔断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如花若无其事的走到点心柜前,看了看摆着的各样点心。

    “客人多吗?”如花问伙计。

    “回二小姐,这几天客人渐渐的多了,有时候铺子打佯时,都有人来买。”

    如花点点头,“你去忙吧,我去后厨看看。”

    伙计答应着去了,如花进了后厨的过道,敲了敲门,厨工打开门看是如花,便请了如花进去。

    点心师傅武乐刚做出一炉黄金糕来,看如花来了,就招呼了一声:“二小姐,你稍等一下,我分好蛋糕,就过来。”

    如花弯唇一笑,说:“你忙你的。”

    问一旁的厨工,“这后厨除了你们三个和我指定的人外,不许任何人进来,这一条你们有没有遵照执行?”

    这个叫祥瑞的厨工,赶紧点头,说:“有执行,我们没放任何一个少东家不许进来的人进到这后厨来。”

    如花点点头,看武乐过来了,带武乐及两个厨工,三个人都站在如花面前。

    如花说:“这几日客人渐渐的多了,你们要好好干,客人多你们挣的银子才会多。你们三个,可以说是这个点心铺子的元老,以后不止是这里,其它地方也会陆陆续续的把伍家点心铺子给开起来,到时候,你们中间干的好,就可能调去那里当大点心师傅带徒弟,工钱也会翻倍。可以说,你们的前途和你们的努力和忠诚是分不开的,我希望也不允许,你们做出背叛的事情来。如果有人来威逼利诱你们,要点心方子什么的,我请你们记住,当初买你们来时,我跟你们说过的话,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别把性命早早的断送了。”

    三个人立时跪下来,齐声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会做出背主的事来,请二小姐相信小的们。”

    “嗯,今天来是给你们提个醒,这打你们主意的人已是来了,希望你们不要叫我失望。”

    敲打完厨房里的三个人后,如花出来时,看舒雯已不见了,如花笑笑,把两个伙计又叫过来,敲打了一番。

    出来时看冯掌柜在那儿招呼着客人,如花就过去叫了一声冯掌柜。

    和冯掌柜又说了说要注意舒雯和尚家的事,冯掌柜郑重地答应了会多加注意,如花这才又去县里。

    把给县里的丽人坊铺子带的香包、五彩手链、线绳编制的十二生肖和各种动物的摆设、挂饰等货品送了去。

    给孟娘子和几个伙计又是一番介绍,同样的也是要客人预定登记交了定金,过几日来取货。

    这边都介绍交待完了,伙计们下去了,孟娘子笑着问如花:“少东家,我家珊瑚在作坊里还干的好吗?”

    如花笑着说:“嗯,干的不错,珊瑚的刺绣手艺算是拔尖的,现在正跟江南的两个绣娘学些绣法,到时候我会把她分到刺绣作坊里去,专门做绣活。”

    孟娘子点点头,说:“那就好,这些日子她说作坊里忙,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我就怕她到底是个孩子,有时候做的不好,也不和我说。”

    如花说:“你就放心吧,珊瑚痴迷刺绣,她只会努力的好好学,不会躲懒不好好干活的。”

    孟娘子拍了拍胸口,笑着说:“有少东家这话,我就放心多了。少东家,这首饰铺子开张了,你是不是会多来县上照看?”

    如花摇摇头,说:“有张掌柜在,我还是放心的,村子里种的一些作物陆陆续续就要到收获的季节了,还有几个作坊也要开起来,多来县里照看铺子的可能性不大,我娘会常来的。”

    孟娘子就说:“嗯,少东家能干,这要忙的事确实也多。东家来也好,毕竟东家的身份现在不同了,尤其是这铺子又是卖首饰的,由夫人出面,那个夫人、太太们也会给面子,打打交道,这铺子的首饰也会卖的好。”

    如花点了点头,“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孟娘子,我娘到底是没经验,和人打交道的也少,你在这方面可是熟手,到时候,可要好好帮帮我娘,给她传授传授你的经验,带带她。”

    孟娘子也不推拒,“行,有什么事,东家来问我,我一定尽力帮东家。”

    这边交待的事情办完后,如花又到伍家铺子和伍家仙粉店去瞧了瞧,回到家时,志勤三兄弟都从学堂回来了。

    见如花回来,二河上前跟如花禀报:“二小姐,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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