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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跨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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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半年未见,表哥完全没认出我来。他盯着我看了半天,食指放在鼻子下面,低头想了半天,仍然没认出我来。

    “你谁啊?”他问。

    “我是张赞!高阳的哥们张赞!以前在歌乐王朝和你共事过的那个张赞!”我比比划划地解释着,虽然模样和当初有些变化,但这阵子用了疯子的药,也变回来一点,还不至于完全认不出来。

    “啊!我想起来了!前阵子报纸上一直登你的事,我还给你打过电话呢,就是没打通。”浩哥客气地将我们让进房间,刚才他开门时,我特意瞄了一眼门口的鞋,没有女鞋。看来是我多虑了,孙局被调查中,应该不被允许回家,更别说来这个家外家。

    “张赞啊,你这变化太大了,我刚才真没认出你来,别怪哥啊!来,喝饮料。”浩哥从冰箱里拿出几瓶饮料递给我和黑子,我接过饮料,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夸赞道:“你家里可真奢华。”

    黑子也跟着打量了一圈,立刻用一种“你眼睛没问题吧?这也算奢华?”的表情看着我。

    “还行吧!哥现在算是熬出头了,啥都不用干,躺在家里就有钱花,总算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好日子了!人这辈子就得有点追求,你说是不是?”

    “表哥说得是!”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咋找到这里的?有啥事儿啊?”

    “我也是无意中从朋友那里听来你的地址,寻思着好久没见表哥了,就不请自来登门造访。也不知道表哥欢不欢迎?”

    “哈!欢迎!当然欢迎了!以前在歌乐王朝,你也没少关照我,这事我都记得呢。不管到啥时候,只要你认我这个表哥,我就是你表哥。在表哥心里,永远有你的一席之位。”

    “表哥这么爽快,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我这次过来有事相求。”

    “啥事儿?说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想请你帮忙,出面举证孙局贪污受贿。”

    我这话一出口,浩哥立刻变了脸色。他冷笑着打量起我,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是有备而来啊!怎么?都打听清楚了?你既然打听清楚,就应该知道我这荣华富贵都是她给的。你让我出卖她,可能吗?再说了,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是真爱!她主外,我主内,我们妇唱夫随,日子过得很完美,希望你别再提这事!”

    “她给你多少钱,我加倍给。只要你肯帮这个忙,我保证你以后的日子比现在更阔绰。各式各样的女人任你挑选,随便哪一个都比这个几十岁的老女人受用。”

    “你怎么听不懂话呢?我说了,我们之间是真爱!我不会为了钱背叛她!我现在不缺钱,什么都不缺!你要是继续这个话题,那我只能送客了。”

    “真爱?她可不这么想。除了你之外,她外面还有别的男人,不止一个。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们的名字和住址都提供给你。”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着谎,浩哥盯了我半天,强硬的态度多少有所缓和。

    “她就是外面有别人又怎样?我还是她的最爱。不管到什么时候,她都不可能不要我。”浩哥少了三分底气,气势也弱了半截。

    我趁胜追击道:“爱情这玩意不值半毛钱,表哥你在社会上混这么久,这点比我看得通透。女人喜欢你时,能把你捧上天。她要是烦了,你根本就到不了她眼前。爱情是一时的奢侈品,只有人民币永远不贬值。”

    “不会!她还说要给我生孩子!她为了我,什么都肯做。我相信我们之间是有真爱的。”浩哥这个人天生软骨头,没什么立场又没什么脑子。他过去那点破事都在我心里,我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他这个人。不管他嘴上咬得多死,都藏不住他心里那份动摇。

    “这种假话你也信?她儿子都二十多岁了,想生也没那个能力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就是忽悠你的说辞。”

    “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挑拨离间的话!张赞,我现在没赶走你,还是看在我表弟高阳的份上。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真不客气了!她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们走吧!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会替你们保密的!”

    “她暂时回不来了。”我说,“她被双规只是暂时,上头已经打定主意要拉她下台。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找到你?大局已定,没人能改变。你是我表哥,我不希望你人财两空,才跑来劝你合作。惹怒你,实在不是我本意。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就走了。临走前再说最后一句,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回来。等其他人出卖她的那天,你就真的人财两空了。”

    “不会的!她和我说过,她上面有人,那些人不会让她出事的!”浩哥的眼神有些飘忽,他现在彻底动摇了,这个时候我不能再逼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退为进。

    我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黑子说:“咱们走吧!再劝下去也没意义。”

    黑子当了半天看客,水果饮料消灭一堆,打着饱嗝和我一起离开,边走边回头对浩哥说:“谢谢你的招待!我老板的话你考虑考虑哈!”

    楼道里,黑子问我:“咋不继续劝下去了?我看他马上就要答应了啊!”

    我冲他竖起手指,开始倒计时:五、四、三……

    “咋的了?你倒数啥呢?”黑子紧张地打量着四周,滑稽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还没等我数到一,身后传来门响,浩哥的声音飘了过:“你回来。”

    黑子暗中冲我竖起拇指,我俩再次原路返回。

    “我想知道你背后的都是些什么人!”浩哥说,“如果他们势力不够大的话,是不可能把她彻底搬倒的。”

    “这点你放心,不管是我还是我身后的人,最终目的就是搞垮孙局。没有任何犹豫,势在必行!”

    “我需要一笔钱离开这里,以免她的人报复我。”浩哥竖起五根手指,说:“没有这些钱我是不会出卖她的。”

    “五万?”黑子试探着问。

    浩哥摇摇头。

    “五十万?”黑子不甘心,又问了一次。

    “我先给你转一半,事成之后再把另外的两百万转给你。”我说,“这是规矩。”

    “五百万?我艹!”黑子砸吧着嘴,感慨道:“这钱赚得稳!”

    “一口价!五千万!少一分,我都不答应。”浩哥的话像一记深水炸弹,立刻引来黑子的咆哮:“什么?五千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一千万,立刻转账,多了免谈。”我不是给不起五千万,只是不能由着他漫天要价。这种欲壑难平的人,轻易满足他,只会换来更加过份的要求。

    浩哥默不作声,态度分明地表示不同意。

    我和黑子也没多停留,只是临走时又加了一句:“她的其他情人已经准备出面作证了,你不是唯一的选项。”

    “我手里的东西是唯一的!他们没有。”浩哥拍着桌子吼道,“算了,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实说,花这么大的本钱搞定浩哥,我还是挺心疼的,只是这钱花得值。在收到我转账的第二天,报纸上就以巨额宽幅版面头条的形式刊登出孙局被羁押的新闻。

    这次,孙局彻底栽了,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与此同时,李大宝打来电话向我道喜,问我如何搞定这头母老虎。

    我只回了她一句:“这世界上没有钱搞不定的东西。如果有,那一定是钱不够多。”

    挂断电话之前,李大宝再三提醒我小心梁鑫的报复。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梁鑫可不是温柔的大白兔,他的心狠手辣人尽皆知。我搞垮了他的靠山,他绝对不会放过我。

    我不假思索地回应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等到梁鑫的愤怒,巴不得他现在就现身来找我算账。

    可是,我一等再等,他都没有出现。

    我不甘心,立刻派人去查他的下落,每次都是石沉大海。

    梁鑫那个猪脑子,不可能有这种耐性,他到底在筹谋什么?有什么人在暗中支撑着他?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农历新年这天,他都没再露过面。

    这段时间,裴清清一直陪在我左右。年夜饭也是她张罗的,我要去饭店吃,她说外面没有家的味道,坚持要在家里自己做饭。这段时间的磨砺,她的厨艺大有长进,迫不及待想要在我们面前露上一手。

    在黑子和红胡子的帮助,裴清清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我和黑子把失恋中的赵斗斗请来,一起过大年。

    电视里,老面孔老套路重复上演着,我们几个打着麻将,聊着天,暂时忘却所有烦恼忧愁,一起等待跨年的一刻。

    十一点左右,裴清清煮好饺子端上桌。

    我们几个吃着年夜饭,听着微信里兄弟们的问候,平淡而又温馨。

    午夜钟声敲响的一刻,一声枪响打破了大年夜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