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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8、卧室内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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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犹豫的时候,何大来忽然和蔼地笑了笑说:“唐副市长不必紧张,我们就是随便聊聊。你不用有什么顾忌,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在心里认真掂量了一会,然后说:“自从担任副市长以来,公务比以前繁忙了许多,加上今年江海市启动了许多城建项目,工作就更为繁忙琐碎。不过工作虽然忙,可我感觉心里比以前充实了许多,能为党和人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还是很荣幸的。”

    何大来点点头,赞许道:“你能有这种觉悟说明你们江海市委市政府还是很会用人的嘛,现在提倡干部年轻化,专业化,像你这样年富力强,又有基层工作经验和一定专业知识的年轻干部就应该破格提拔重用。”

    我笑了笑,谦虚地说:“何部长过奖了,其实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希望您能多多批评指正。”

    何大来摆摆手说:“哎,不用这么谦虚嘛。你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今年江海的城建运动搞得有声有色,各种基建项目都有条不紊地开展,对提升整个城市形象,改善城市环境都大有裨益,这里面自然有你的功劳。”

    何大来忽然对我一阵鼓励和首肯,倒让我有点心虚,跟领导谈话怕就怕前面都是鼓励和表扬,后面突然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提出你的缺点和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才是谈话的重点,说明领导心里对你已经有看法了。

    这次何大来找我来就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忽然云山雾罩地跟我扯这些,更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接下来何大来还是跟我扯一些不相关的事情,一会谈工作,一会又扯他在地方工作时的见闻,甚至还谈起了文化和艺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就是没扯到主题上。我心里虽然厌烦,可也不好表露,只能顺着他的意思鬼扯。

    扯到后面都快十二点了,何大来估计也沉不住气了,忽然看似无意地说到道“唐副市长,据说你跟纪委的余书记上大学时是校友,上学的时候关系就不错。校友关系可是社会资源,对你开展工作很有帮助,你要好好利用这种关系啊。”

    我有点明白了,何大来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来打探我跟余昔的关系,他对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有点吃不准,所以就想从我口中套取一点实情。何大来虽然有后台,可他毕竟是从地方上提拔上去的,不像余昔这种空降兵,身后是家庭背景,而何大来毕竟只是大领导的亲信爪牙,没有深厚的家庭背景作为支持,所以他不得不对我们有所忌惮。

    我说:“何部长的消息很灵通嘛,没错,我跟余书记是大学校友,上学的时候接触比较多。后来我大学毕业回故乡发展,她留在了北京工作,去年才调到我们省,因为工作交叉的不多,所以我们平时虽然有往来,不过也很有限。”

    “哦,原来是这样,”何大来说:“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既然你们有这层校友关系,就应该多跟余书记走动往来嘛,跟上级领导多请示汇报,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余书记是北京派来的,那就代表中央监管地方,你就更应该多跟她保持往来。余书记虽然年轻,可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北京是首都,见的世面跟我们都不一样,你要多向她学习才对。”

    这番冠冕堂皇的套话何大来说出来也不觉得脸红,好像他是我爹一样,完全站在我的立场为我的未来考虑。我故作谦卑地笑着说:“何部长教训得很对,是应该多跟上级部门的领导保持走动联络,多请示多汇报,毕竟我的能力和眼界有限,能得到上级领导的指导,干工作必然事半功倍。”

    何大来和蔼可亲地笑了笑,说:“哎,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年轻人有闯劲,有热情,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总之,你跟余书记搞好关系总是不会错的。”

    何大来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手表,恍悟道:“哟,不知不觉都快12点了,马上要吃饭了。一会招待所会派人把饭菜送进来,三菜一汤的工作餐,简单快捷,哈哈,我估计你可能吃不惯,我就不留你了。”

    何大来会在房间里吃工作餐,这种话鬼都不信。虽然心里极度不情愿跟他继续磨蹭,可人家已经递话了,似乎有让我请他吃饭的意思,我也不能装糊涂。

    通过跟何大来之前的谈话,我基本能够确认,何大来是希望能拉拢我们,暗示我可以向他靠拢,至少他目前还没有把我们当成敌人。这是最理想的结果,我们可以向他示好,但未必一定要投靠他,反正大家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我笑着说:“何部长日理万机的,这么辛苦吃工作餐有点过于简朴了,再说招待所食堂的饭菜普遍不太好。反正已经到了饭点,大家都要吃饭,不如我请何部长出去吃顿便餐可好?”

    何大来摆摆手,假意说:“不用不用,怎么能让唐副市长破费呢。出来工作嘛,不吃工作餐吃什么,对吃的东西我没那么讲究。”

    何大来不过是假意推辞,多少也要表现得矜持一点,这才有领导的架子。我坚持道:“何部长从滨河到江海工作,就是江海的客人,我作为地主,无论如何要请领导吃顿饭,要不以后工作都没法干。何部长刚才不是还教育我,要多跟上级领导保持走动往来嘛,这点面子总是要给我的吧。”

    何大来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你这张嘴巴可真会说话,这么快就把我的话还给我了。好吧,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你是主人,你做主去哪里吃吧。”

    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那就请吧,对了,要不要喊上周秘书?”

    何大来说:“不用,他有他的工作。你先去楼下等我一下,我去穿个外套。”

    何大来进卧室换衣服,我站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走到门口的时候扭过头往卧室里看了一眼,猛然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卧室里一闪。想到进入何大来房间时闻到的那股香水味,这回总算找到了答案。

    就是这一眼,我几乎确定,卧室里原来藏着一个年轻女人,这何大来胆子真够大的,竟然敢在工作期间把女人带到工作地点幽会。以前只听说何大来这家伙是个官迷和财迷,没想到还是个色中恶鬼,一晚上没女人就受不了。

    有了这一惊人的发现,我不敢再做停留,赶忙拉开门走出去,坐电梯下楼,在楼下点燃一根烟等待何大来从楼上下来。在等待的间隙,我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藏在何大来屋子的女人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正胡思乱想,我看到何大来和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女人从电梯里出来,两人一边走还一边说笑,显得十分亲热。

    这个女人我以前从没见过,不是调查组成员,也不是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十分脸生。何大来和女人走到我面前,满面春风地介绍说:“唐副市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我外甥女晓敏,昨天从滨河赶来江海来看我。晓敏,这位就是江海市副市长唐亮,江海著名的年轻才俊,你以后要向他多学习才对。”

    被称作晓敏的女人看起来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倒是很秀气,从身形上判断,应该就是我在卧室里看到的那个女人,而且她身上的香水味也证实了这一点。

    我心想,什么他娘的外甥女,分明就是你何大来的小情人,大老远从滨河赶来跟你在江海幽会,可真是舍得下血本。

    我伸出手跟女人握了握手,满脸堆笑说:“你好你好,有何部长这么一个好舅舅,你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要好好珍惜哦。”

    晓敏甜甜地笑了一下说:“这个自然,唐副市长可真会说话,像你这么年轻就当上副市长,那才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呢。”

    何大来呵呵笑着说:“好了好了,你们就别互相恭维了,走吧,今天唐副市长请客,我们客随主便,也去尝尝江海的地方名菜。”

    因为是私人宴请,何大来也没有带秘书,就没有叫调查组的专车接送,我开车带着何大来和他这个身份可疑的外甥女去了郑大厨饭店,请他们吃一顿郑大厨亲自下厨做的家常小炒。

    出发之前,我已经给李嘉文打过电话,通知她准备一个贵宾房,另外再让郑天浩亲自下厨炒几个招牌菜,有贵客要招待。李嘉文现在学得比以前乖巧许多,没有多问,让我尽管带人过来就是了,其它的都包在她身上。

    何大来和晓敏都坐在车后座,在去的路上我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何大来的手脚一路都不老实,不是摸晓敏的大腿,就是磨晓敏的手,两个人表面上都一本正经,其实手底下都没闲着。这更印证了我的判断,这个晓敏压根就不是何大来什么外甥女,而是他的小情人,只是大家都见怪不怪,没有说破罢了。

    到了郑大厨饭店,李嘉文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看到我带着何大来和晓敏从车里下来,赶忙迎了上来,脸上挂着微笑说:“欢迎唐市长大驾光临,小店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何大来第一眼看到李嘉文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脸蛋,眯着眼睛一脸的不怀好意。这家伙还真是个色中恶鬼,看到美女连掩饰都不用掩饰,这样的人竟然得到重用,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