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6、尸位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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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贪局局长的办公室内人还真不少，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热烈讨论着什么，看到我推门进来，反贪局局长欧佳诺赶紧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紧张地说：“唐市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你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们也好去门口迎接。”
我从欧佳诺手里抽出手说：“如今是非常时期，整天忙得晕头转向，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能免就免了。我是来看看昨天的审讯笔录，另外让你签发相关涉案人的传唤拘捕令是否已经执行。”
欧佳诺迟疑了一下，满脸为难地解释说：“唐市长，这件事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正在开会讨论。涉案的人员太多，而且有很多领导干部，你看这事是不是再缓缓，我们先向上级机关汇报，得到明确批示后再执行。”
听到这句托词我就满肚子不痛快，这帮滑头都怕承担责任，都火烧眉毛了，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还他妈讨论什么。等批示后再执行，那批人必然已经做好准备，再去传唤人家必然已经串供，商量好证词，审讯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我冷笑着问道：“那按照欧局长的想法，我这个市长助理的命令对你来说是无效的？我问你，谁的批示才能让你立即执行？”
“这，”欧佳诺为难地说：“我的意思是不是需要等到孟书记或者覃市长同意，他们没点头我们就贸然传唤拘捕这么多领导干部，出了问题恐怕不好交代。”
我板下脸，严肃地说：“我的命令就是覃市长的命令，如果你拒不执行命令，那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停止一切职务，回家反省，等候组织处理。”
欧佳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刚才还扎堆在局长办公室热烈讨论的人也都受惊不小，脸上纷纷变色，惊愕地望着满脸煞气的我。
欧佳诺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唐……唐市长，这……这恐怕不合适。不是我不愿意执行命令，实在是事关重大，本人职责所在，容我再考虑考虑。”
我用力一挥手，大声说：“你不用考虑了，回家去歇着吧。把传唤拘捕令拿来，我亲自签字批示，不劳你大局长费神了。”
欧佳诺一张原本光洁的大脸此刻涨红成了猪肝色，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走到办公桌前，翻到一叠传唤拘捕令，坐下来拿出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好一叠拘捕令，我抬起头扫视了一番站在办公室里目瞪口呆的众人，找到昨天跟我一起去黄口村执行任务的检察官蔡征，命令道：“你在这些传唤拘捕令上补上相关涉案人员，然后带人分批去将这些人传唤到反贪局突击审讯，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取得突破。只要掌握了充足证据，立即将立案侦查，补充证据，然后将案宗交给我。”
蔡征走到我面前，接过这一叠拘捕令说道：“是，我马上派人分头去做。”
我站起身，环视了一番呆若木鸡的众人，板着脸大声说：“从现在开始，反贪局局长欧佳诺停止一切职务，反贪局工作由常务副局长张震全权负责。”
反贪局常务副局长张震也在座，听到这个任命先是一惊，然后眼中一喜，然后立正敬礼道：“是！”
欧佳诺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反驳道：“唐市长，我是由市委市政府任命，经省检察院批准的国家干部，你没有权力撤销我的职务。”
我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我是没有这个权力，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拒不执行市政府命令就足够撤销你的职务。别说是你，昨天晚上停止市政法委书记何涛的职务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对待你们这些身居高位，干工作却瞻前顾后，左右推诿，害怕承担责任的干部，政策只有这一条，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换人干。别以为你身后有靠山就有人保你，这时候谁保你都不灵，谁敢跳出来就撤谁。”
欧佳诺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颓丧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颤抖着抓起桌上的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了半天火都没点燃，身边的一名干部赶忙拿出打火机，打着火帮他点燃。
常务副局长张震拿出一叠审讯笔录，双手毕恭毕敬递到我手里。我打开卷宗随便看了看，里面交代的内容真的是让人触目惊心，江海官场的权钱交易居然如此严重，整个干部队伍好像从根子上已经烂掉了，让我心里都不觉一阵悲凉。
我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后转过身望着一屋子的人，冷着脸说：“昨夜红楼发生的事情想必各位都听说了，江海已经混乱到这步田地跟一群尸位素餐的领导干部不无关系。照这样发展下去，江海恐怕就要变天了。害怕承担责任，担心秋后算账，互相推诿这种心理我能理解，可凡事都要分个时候，如果你们还像以前一样打秋风混日子，那恐怕各位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说完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反贪局，开上车向南城分局方向开去。
见到彭强时，正碰到市委秘书长亲自来给彭强送代理局长的任命文件，看到我市委秘书长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看，仿佛我是来跟他抢人情来一般。宣布完任命，市委秘书长脸上挂着不悦的神情走了，彭强去送行，我坐在沙发上动了也没动，心想去你奶妈的，干点事就想争个功劳，摆个人情，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彭强送走市委秘书长后回到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苦笑着摇了摇头笑着说：“哎，这些官僚什么事都想讨个便宜，简直都成了下意识的习惯，真是让人无语。”
原来彭强看得也很清楚，我心里苦笑，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自认为聪明，事事都只想占便宜，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我笑了笑，点燃一根烟说：“这都是下面的人长期惯的毛病，让他们以为自己就是别人的衣食父母。你代理局长的事明明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可倒好像是他施舍了你一官半职似的，简直不知所谓。”
彭强呵呵地笑了几声，找出一个茶杯放了点茶叶，在饮水机上接了点热水递给我问道：“你今天来具体有什么事？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都可以随意讲了。”
我低头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面的茶叶，轻轻嘬了一口，茶叶不太好，味道不是很好。我不由皱了皱眉，心想彭强这家伙够扣的，办公室竟然用这么差的茶叶。不过这也同样说明，彭强这个人不是太注意这些东西，也未尝不是好事。
彭强见我皱眉，显然对茶叶不太满意，解释道：“茶叶不太好，都是办公室采购的劳保茶，你先凑合着喝点吧。等我搬去市局局长办公室，再换一批好茶叶。”
我摆摆手说：“这都是小问题，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你，前天抓的那一批制造群体事件的犯罪嫌疑人的审讯结果。这起事件看似只是突发事件，实则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彭强沉吟片刻，在我对面坐下来认真地说：“这批骚乱分子带回市局后我立即交给了刑侦大队大队长突击审讯，但很奇怪，这批人的口径非常一致，口风也很紧，审讯了一天都没能取得突破性进展。很显然，他们在此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审讯的难度很大。”
我低头想了想，继续问道：“彭局长，你有没有发现，在那天晚上的抓捕过程中，这批人表现出了一个共同特征？”
彭强点点头说：“是的，这一点我很早也注意到了，这种事肯定没办法事先彩排和训练，但这些人却表现得十分训练有素。我是军人出身，当时我就看出来了，这批人大部分都是转业军官和士兵。”
彭强到底是更为专业些，眼光犀利，我能发现的症结自然也逃不出他的眼睛。我赞许道：“彭局长果然眼光独到，我通过内线得到内幕消息，这批人幕后老板就是西城区的老大刘金鹏，他哥哥刘大鹏是西城分局副局长，他们故意制造群体事件一是转移注意力，二可能是冲着你来的。我正想问你，你和这个刘大鹏是不是有什么旧怨？”
“冲着我来的？”彭强喃喃自语了一句，狐疑地思索片刻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得认真想想，也许这中间确实有什么细节我忽略了。”
正说着，有人敲门，彭强抬起头看了眼门口说了声“请进”，南城分局副局长袁志刚气呼呼地走进来，进门后似乎没注意到我，冲着彭强就抱怨道：“彭局长，祝腾飞这小子太可气了，仗着他舅舅是常务副市长刘远山，根本就不把我们南城分局放在眼里。说什么我们南城分局不过是他舅舅养的看家狗，我根本就不配跟他讲话，在审讯室大吵大闹，根本就不想配合，还要你去见他。你说吧，这小子狗仗人势，真不是个东西，这案子我们没法审了。”
彭强沉着脸没吭声，袁志刚这才注意到我，连忙抱歉地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唐市长，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真是不好意思。”
我冷冷地说：“你眼里除了领导，还能容得下什么人？他祝腾飞算个什么东西，他舅舅是常务副市长，他又不是，拒不配合上手段就是了。这点事还跑来请示，你是怕担责任还是真的心慈手软？连一个祝腾飞都拿不下来，你这个副局长我看也别干了，回家抱孩子去算了。”
反贪局局长的办公室内人还真不少，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热烈讨论着什么，看到我推门进来，反贪局局长欧佳诺赶紧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紧张地说：“唐市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你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们也好去门口迎接。”
我从欧佳诺手里抽出手说：“如今是非常时期，整天忙得晕头转向，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能免就免了。我是来看看昨天的审讯笔录，另外让你签发相关涉案人的传唤拘捕令是否已经执行。”
欧佳诺迟疑了一下，满脸为难地解释说：“唐市长，这件事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正在开会讨论。涉案的人员太多，而且有很多领导干部，你看这事是不是再缓缓，我们先向上级机关汇报，得到明确批示后再执行。”
听到这句托词我就满肚子不痛快，这帮滑头都怕承担责任，都火烧眉毛了，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还他妈讨论什么。等批示后再执行，那批人必然已经做好准备，再去传唤人家必然已经串供，商量好证词，审讯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我冷笑着问道：“那按照欧局长的想法，我这个市长助理的命令对你来说是无效的？我问你，谁的批示才能让你立即执行？”
“这，”欧佳诺为难地说：“我的意思是不是需要等到孟书记或者覃市长同意，他们没点头我们就贸然传唤拘捕这么多领导干部，出了问题恐怕不好交代。”
我板下脸，严肃地说：“我的命令就是覃市长的命令，如果你拒不执行命令，那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停止一切职务，回家反省，等候组织处理。”
欧佳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刚才还扎堆在局长办公室热烈讨论的人也都受惊不小，脸上纷纷变色，惊愕地望着满脸煞气的我。
欧佳诺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唐……唐市长，这……这恐怕不合适。不是我不愿意执行命令，实在是事关重大，本人职责所在，容我再考虑考虑。”
我用力一挥手，大声说：“你不用考虑了，回家去歇着吧。把传唤拘捕令拿来，我亲自签字批示，不劳你大局长费神了。”
欧佳诺一张原本光洁的大脸此刻涨红成了猪肝色，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走到办公桌前，翻到一叠传唤拘捕令，坐下来拿出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好一叠拘捕令，我抬起头扫视了一番站在办公室里目瞪口呆的众人，找到昨天跟我一起去黄口村执行任务的检察官蔡征，命令道：“你在这些传唤拘捕令上补上相关涉案人员，然后带人分批去将这些人传唤到反贪局突击审讯，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取得突破。只要掌握了充足证据，立即将立案侦查，补充证据，然后将案宗交给我。”
蔡征走到我面前，接过这一叠拘捕令说道：“是，我马上派人分头去做。”
我站起身，环视了一番呆若木鸡的众人，板着脸大声说：“从现在开始，反贪局局长欧佳诺停止一切职务，反贪局工作由常务副局长张震全权负责。”
反贪局常务副局长张震也在座，听到这个任命先是一惊，然后眼中一喜，然后立正敬礼道：“是！”
欧佳诺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反驳道：“唐市长，我是由市委市政府任命，经省检察院批准的国家干部，你没有权力撤销我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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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后转过身望着一屋子的人，冷着脸说：“昨夜红楼发生的事情想必各位都听说了，江海已经混乱到这步田地跟一群尸位素餐的领导干部不无关系。照这样发展下去，江海恐怕就要变天了。害怕承担责任，担心秋后算账，互相推诿这种心理我能理解，可凡事都要分个时候，如果你们还像以前一样打秋风混日子，那恐怕各位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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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彭强时，正碰到市委秘书长亲自来给彭强送代理局长的任命文件，看到我市委秘书长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看，仿佛我是来跟他抢人情来一般。宣布完任命，市委秘书长脸上挂着不悦的神情走了，彭强去送行，我坐在沙发上动了也没动，心想去你奶妈的，干点事就想争个功劳，摆个人情，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彭强送走市委秘书长后回到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苦笑着摇了摇头笑着说：“哎，这些官僚什么事都想讨个便宜，简直都成了下意识的习惯，真是让人无语。”
原来彭强看得也很清楚，我心里苦笑，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自认为聪明，事事都只想占便宜，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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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面的茶叶，轻轻嘬了一口，茶叶不太好，味道不是很好。我不由皱了皱眉，心想彭强这家伙够扣的，办公室竟然用这么差的茶叶。不过这也同样说明，彭强这个人不是太注意这些东西，也未尝不是好事。
彭强见我皱眉，显然对茶叶不太满意，解释道：“茶叶不太好，都是办公室采购的劳保茶，你先凑合着喝点吧。等我搬去市局局长办公室，再换一批好茶叶。”
我摆摆手说：“这都是小问题，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你，前天抓的那一批制造群体事件的犯罪嫌疑人的审讯结果。这起事件看似只是突发事件，实则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彭强沉吟片刻，在我对面坐下来认真地说：“这批骚乱分子带回市局后我立即交给了刑侦大队大队长突击审讯，但很奇怪，这批人的口径非常一致，口风也很紧，审讯了一天都没能取得突破性进展。很显然，他们在此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审讯的难度很大。”
我低头想了想，继续问道：“彭局长，你有没有发现，在那天晚上的抓捕过程中，这批人表现出了一个共同特征？”
彭强点点头说：“是的，这一点我很早也注意到了，这种事肯定没办法事先彩排和训练，但这些人却表现得十分训练有素。我是军人出身，当时我就看出来了，这批人大部分都是转业军官和士兵。”
彭强到底是更为专业些，眼光犀利，我能发现的症结自然也逃不出他的眼睛。我赞许道：“彭局长果然眼光独到，我通过内线得到内幕消息，这批人幕后老板就是西城区的老大刘金鹏，他哥哥刘大鹏是西城分局副局长，他们故意制造群体事件一是转移注意力，二可能是冲着你来的。我正想问你，你和这个刘大鹏是不是有什么旧怨？”
“冲着我来的？”彭强喃喃自语了一句，狐疑地思索片刻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得认真想想，也许这中间确实有什么细节我忽略了。”
正说着，有人敲门，彭强抬起头看了眼门口说了声“请进”，南城分局副局长袁志刚气呼呼地走进来，进门后似乎没注意到我，冲着彭强就抱怨道：“彭局长，祝腾飞这小子太可气了，仗着他舅舅是常务副市长刘远山，根本就不把我们南城分局放在眼里。说什么我们南城分局不过是他舅舅养的看家狗，我根本就不配跟他讲话，在审讯室大吵大闹，根本就不想配合，还要你去见他。你说吧，这小子狗仗人势，真不是个东西，这案子我们没法审了。”
彭强沉着脸没吭声，袁志刚这才注意到我，连忙抱歉地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唐市长，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真是不好意思。”
我冷冷地说：“你眼里除了领导，还能容得下什么人？他祝腾飞算个什么东西，他舅舅是常务副市长，他又不是，拒不配合上手段就是了。这点事还跑来请示，你是怕担责任还是真的心慈手软？连一个祝腾飞都拿不下来，你这个副局长我看也别干了，回家抱孩子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