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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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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会议室静谧无声,顾榕翻东西的动作一滞。

    宋斯南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地狱气息,大哥好像要杀人了……

    “老三,你来主持。”顾榕站了起来,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和美国那边的沟通你来负责,尽量的多压几个点。”

    他一一说着,吩咐好之后才出了会议室门。离门口最近的梁亦封瞥了他一眼,脚步匆忙慌乱,哪里有平时的沉稳成熟。

    所以说,女人都是祸水。

    **

    沈烟坐在一侧,看着安静的躺在那里的秦思吟,心下无言。病房门猛地被人推开,来人表情很严肃,快步走到病床前,想摸摸她却又无从下手。

    “医生说只是骨折,没有伤到别的地方。”沈烟开口。

    秦震“嗯”了一声,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这次却是难得的沉默。

    好半晌,沈烟主动开口,“据说肇事司机是酒驾。”

    “问过警察了?”

    “问过了。”沈烟拂了拂坎肩,淡淡的说,“你走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秦震坚持,“我等暖暖醒来吧,医生有说她什么时候会醒吗?”

    沈烟笑了笑,“一两个小时吧,很快的。”

    “嗯。”秦震也拉了条凳子坐在边上,两个人对视而坐,却再也没有说过话,只是同时的看向床上呼吸均匀的秦思吟。

    打破沉默的是外面的吵闹声,以及老人声如洪钟的声音,“暖暖不会出事的,你放心。”

    “我必须得看看,要不然我不踏实。”

    沈烟眉头一紧,准备去开门,门便被人打开了,“爸,妈,我不是说了暖暖没什么大事吗,你们怎么过来了?”

    沈岐山年过七旬脚步仍旧沉稳有力,“你妈非要过来,我也拦不住。”

    王璟焦急的说,“不过来看看暖暖,我不放心。”

    沈烟无奈,把他们带了进去,嘱托门外的保镖,“除了医生和护士,其他人都不要放进来。”

    秦震见到二老明显的一楞,“爸,妈。”

    王璟扫了他一眼,语气很淡,“你来了啊。”

    秦震脸上的笑意挂不住,“嗯。”

    沈岐山阅历丰富,在此刻也能和前任女婿熟稔的谈笑风生,“最近公司如何?”

    “我已经很少管公司的事了,主要还是给小叶了。”

    沈岐山见过叶席城,“他的能力算是平辈里面较为出众的,也是一家人,交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秦震点头附和,“只是到底不如顾氏的几个小子。”

    “顾氏?”沈岐山笑了,“顾天铭的那个儿子?”

    “嗯,老顾的儿子。”

    那边,王璟担忧的抚摸着秦思吟的脸颊,“这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我这着急啊。”

    沈烟安慰她,“没事的,医生说了她很快就会醒的,而且只是骨折,没有什么大伤害,妈您别太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这可是我唯一的一个外孙女啊。”

    沈烟说是是是,“您先坐下,站着辛苦。”

    王璟这边还在跟沈烟说着话呢,走廊那边又不得安生了,零零碎碎的拳脚声和一声男人低沉的呵斥,“退下。”

    沈岐山和秦震对视了一眼,秦震抿唇,“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走廊外,一列负责保护沈岐山和王璟的保镖训练有力的与另一批顾榕带来的人快要动手,却因为顾榕的一声“退下”而停下动作。

    秦震笑着问,“这不是顾氏的顾总吗,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顾榕双手插在裤袋里,明朗英俊的脸上滑过一抹笑意,“不巧,我是来找秦思吟的。”

    岁月并没有在秦震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即便许久未碰商场,却仍然精明,“顾总有事吗?”

    顾榕往后面招了招手,an拿过一份东西给秦震,“我是来给秦思吟转院的。”

    “胡闹!”秦震还没打开就听到他说这句话,紧皱眉头。

    顾榕并未在意他的怒火,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那份文件,an在一旁解释“秦总,顾氏旗下的医院是整个c市最好的私立医院,并且我们有最好的骨科治疗团队,相信秦小姐在那里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秦震半疑半惑的打开手上的文件,翻了翻,确实如他所说,但是顾榕……他为什么做这些?

    在这犹豫之际,沈岐山走了出来,顾榕见到他也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沈老。”

    沈岐山笑眯眯的看他,哪里有半分驰骋沙场的凶狠,“这位是?”

    秦震介绍,“顾榕。”

    “哦,你就是顾天铭的儿子。”

    顾榕点头,“他是我父亲。”

    “怎么了,都站在这里?”沈岐山手背对着放在身后。

    秦震低头说,“他来给暖暖转院。”

    沈岐山挑眉,“转到哪里去?”

    “转到他们公司旗下的私立医院。”秦震把文件里的内容同他说了一遍,合上之后开口,“依我看来,这家医院不错,我觉得还是在这里治疗,不用转院了。”

    沈岐山摆摆手,“这不好,既然顾榕这么有心,那就转院。”他笑的像只狐狸,看顾榕,“年轻人,对吧?”

    顾榕摸不清他的套路,但他答应了总归是好的,“多谢沈老。”转头吩咐an,“马上安排秦小姐转院。”

    沈烟扶着王璟出来,见到顾榕的时候神色平淡,她们在里面已经听到了对话了,此刻也没有再问,更何况沈岐山都已经开口,她们也不会有异议。沈烟只是淡淡的说,“暖暖醒了,我送妈回去。”

    王璟看了顾榕一眼,对于这个俊朗不凡的男子颇有好感,“岐山,我们走吧,等暖暖转院了我们再看她。”

    “暖暖醒了?”沈岐山连忙回到病房。

    秦思吟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右脚高高挂起,打了石膏之后瞬间肿大的不行,脸上有一点的擦伤,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不会毁容吧?

    沈岐山高兴的叫她的名字,“你醒了,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

    秦思吟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姥爷,我腿不舒服。”

    沈岐山看看她的腿,意味深长的说,“待会转院就会好了。”

    “转院?”秦思吟不解,“为什么转院?”

    “是我说的。”顾榕突然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秦思吟瞬间呆滞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榕走上来,伸手碰了碰她脸上擦伤的地方,“疼吗?”

    他那么温柔、放下了姿态,秦思吟的心猛地一停,骤然回暖,轻声的回答,“疼。”她睫毛轻颤,终于将软弱一面示于他。

    顾榕拉了张椅子坐下,心疼的看她,“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秦思吟闭着眼不去看他。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二人,顾榕坐在一侧,听着她安静均匀的呼吸,突然说,“你知道不知道,我知道你出车祸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秦思吟如鲠在喉,将头转到另一侧,睁眼看窗外。

    “你呢,你那个时候怕不怕?”

    “怕。”秦思吟艰涩开口。

    顾榕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转过来。”

    秦思吟依言转了过来。

    “看着我。”

    她犹豫许久,终于直视他。

    “和我在一起。”

    时间消逝,冰雪暂停,岁月在这一刻不动声色的停止了,秦思吟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在房间陡然落下,“好。”

    两个人相视一笑,秦思吟脸上狼狈不堪,擦伤的地方还涂了药水,嘴唇干燥的没有水分,整个人比往常少了那么多的娇艳与动人,在顾榕的眼里却还是倾国倾城。

    他上前,轻轻一啄她的嘴唇,“不许反悔。”

    秦思吟笑了,鼻息喷到他脸上,温热难耐,“我不反悔。”

    顾榕下腹一紧,连忙退开坐回原位,脸上倒还是那幅冷冷清清的样子,只是看着秦思吟的眼神温柔许多。

    **

    沈烟并不认识顾榕,却也听说过他的名声,据说是卓越不群、气质非凡,近日一见果真如此。

    但是又皱眉,“暖暖一个人在那里可以吗?顾榕他能照顾好她?”

    沈岐山眼皮都没抬,气定神闲的说:“暖暖的年纪不小了,这个时候有人愿意照顾她是好事,而且你们没看到吗,暖暖在他面前的样子,那哪是外人。”

    “可是,这终究不成体统。”沈烟犹豫。

    沈岐山:“你当初谈恋爱的时候我可是没阻止,现在你总得将心比心吧。”

    沈烟无言以对,她当初的恋爱……令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是她最好的人生,也是她此生欢愉所在。

    她眨了眨眼,“好。”

    “而且暖暖有心病,你们这个时候更不能插手,知道吗?”沈岐山嘱托,“当年的事对她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现在她愿意走出来,那是最好的了,你和秦震商量一下,除了送饭的时间其他时间就别去了,只要是顾榕说的你们都别拒绝。”

    “嗯。”沈烟点头答应,又疑惑,“爸,您对顾榕……”

    沈岐山突然睁开眼,笑着说,“我对他怎么没有一点防备对吗?”

    沈烟点头。

    沈岐山搂紧怀里的王璟,让她找个好的位置熟睡,他缓缓开口,“烟儿,他看暖暖的眼神和当初秦震看你的眼神一模一样,我没有办法不相信这个年轻人。”

    沈烟回忆起往事,便有些难以抑制,喉结一紧,干巴巴的说,“那您还信他?”

    “可是他比当初的秦震更出色。”沈岐山说,“秦震是倚靠了他父亲的基业,而顾榕却是单枪匹马的成就了一个商业帝国,关键是,他还这么年轻。”

    “可是这样的人,面对的诱惑就多。”

    沈岐山笑了,这一晚他再也不是那个国家元首,而只是个平凡的父亲,谆谆教导自己唯一的女儿,“烟儿,你不能因为秦震,而对这世上所有与他相似的人都有防备,秦震不过是万千人中的一个,没有人与他相同,世上只有相似,却不会相同。”

    沈烟垂下头一言不发,沈岐山接着说,“以彼之事,加之众人,人会很累的。而且暖暖很懂事,她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人生,即便她不知道又怎么样呢,她还小、不懂,我们就慢慢教。”

    “嗯。”沈烟眼里含着泪,隐忍着不让它落下,“我知道了,爸。”

    “真的知道了?”

    “知道了。”沈烟说,“她不会是我的,她会比我更好。”

    沈烟看向窗外,眼角滑过泪来,夜晚总是令人催/情,“我会和秦震说的,我也希望暖暖能过的好些,我已经这样了,我当然希望她好。”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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